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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看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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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鹊听见声音,撩开帘子,下马车时,连珠伸手,她刚想将手放在连珠的手上。
忽然,马“咴咴”叫了两声,抬起前蹄。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惊鹊被吓着了,整个身体,往后面倒。
“小姐。”
连珠拼命伸手,想去抓惊鹊,奈何还是是没抓到。
惊鹊的手,突然被一双大手握住,随后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尖满是檀木香,方才慌张的心情,一下被抚平了不少。
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易渊怀里了,易渊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
惊鹊抬头,看着易渊。
易渊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勾唇笑了笑。
惊鹊连忙松开易渊的手,轻轻推开易渊,脸比方才更红了:“多谢李公子。”
“沈小姐客气了。”
然后看向让马受惊的人。
一个小男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副知道自己犯错了的样子。
“小姐,公子,方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跑快了一些,便不小心惊着了马。”
“无事,去玩儿吧。”惊鹊轻声道,没有过分责备。
马已经被拉住了,车夫将马车拉到旁道,易渊掂了掂手里的扇子:“戏快开场了,进去吧。”
“好。”
“哎呦,李公子,你可来了……”吴嬷嬷看见易渊,高兴地上前招呼道。
直到看见易渊身边的惊鹊,话卡在喉咙里,好一会儿都没接着说话,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可有一段时日没来我们这儿,可不凑巧,今儿盈水阁被人包了。”
吴嬷嬷说到这,惊鹊示意身后的妙语,妙语拿出怀里的牌子,递过去。
吴嬷嬷干笑了两声,然后叫旁边的小厮领他们上去。
看着易渊和惊鹊上楼的背影,吴嬷嬷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奇奇怪怪的!
在盈水阁坐下,有丫鬟端了酒水和水果上来。
惊鹊正好有些渴了,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伸手拿了酒壶,倒了一杯酒喝了,酒的味道一点都不冲,反而带着葡萄淡淡的香味。
惊鹊甚少来这种地方,不知道他们这的酒,喝着不辣,但后劲大。
惊鹊喝了一杯,觉得味道不错,便又倒了一杯。
易渊看惊鹊又倒了一杯,笑着道:“沈小姐悠着点,待会我要是送回沈府一个醉鬼,沈大人和惊显可是要责问我的。”
惊鹊没应声,却将手里的酒杯放下了。
廊道上的烛火被灭了不少,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
只剩台子上亮着。
整个听戏坊,都安静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一位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女子,从阶梯缓缓而上,走到台上,开始挥舞水袖。
旁边的乐曲声,也随之响起。
戏,真正的开场了。
惊鹊看的认真,这是她写的戏,她知道下一幕会发生什么,但听戏坊排的,确实不赖。
在看戏的过程中,惊鹊时不时偏头看易渊的神情,他的神情好像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只是认真的看着。
看戏看到后来,惊鹊开始觉得头有些晕了,开始还奇怪,这是怎么了,后来瞥见桌上放着的酒杯,才反应过来。
酒的后劲上来了,还挺大的,脸也开始热了,眼神有些迷离起来。
易渊看着戏,看到前面,就大概知道了,沈惊鹊请他的看戏的意图。
只是他有些好奇,沈惊鹊是怎么知道云姝的身份的?
偏头看过去,就看见沈惊鹊一只手微微撑着头,像是困了,脸红扑扑的,许是方才喝了酒的缘故。
戏唱完了,听戏坊渐渐亮起来。
夏日的夜里,房间里当着冰釜,倒也凉快。
易渊再看向沈惊鹊,看见她还撑着头睡着。
妙语见易渊看着惊鹊,有些不好意思,凑近轻轻提醒道:“小姐,戏唱完了。”
惊鹊睁眼,就看见易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伸手扶住连珠的手,起身,慢慢往门口走。
打开门,就看见云姝站在门口,看样子是精心打扮过的。
云姝看了惊鹊一眼,眼神颇含敌意。
然后朝易渊福了福身子,娇声道:“李公子。”
惊鹊看见云姝的眼神,有些不快,方才云姝的眼神给她一种正房来抓.奸的感觉。
眼看着云姝就要走到易渊面前了,惊鹊松开连珠扶着她的手,伸手拉住易渊的袖子。
易渊的袖子突然被拉住,顺着看过去,就看见沈惊鹊的眼睛。
大抵是因为喝了酒,眼尾有些红,带着些迷离的味道,此刻,她还是笑着的,眼睛弯弯的,含着笑意,满是魅.惑。
“公子今儿可说了要送我回去,可别失信了才好。”
易渊心里一阵轻悸,笑了笑,看向云姝。
云姝眼睛红红的,但没有多问,因为易渊的神情已经很清楚了,委屈道:“公子既然有约,那小女便不打扰了。”
说完便离开了。
惊鹊看着云姝离开,忽然觉得有些解气,随后松开扯着易渊的袖子。
未曾想到,刚松开手,易渊便凑近她的耳边道:“沈家小姐,做戏可是要做全套啊。”
惊鹊看了他一眼,他正伸出手,垂落的袖子,展开在她面前。
好整以暇地等着。
他都这么说了,自然不好拒绝。
惊鹊缓缓抬起手,再扯住他的袖子,谁都没有注意到,易渊的嘴角微微勾起。
送沈惊鹊到府门口,夜已经有些深了,惊鹊下马车。
走到易渊的马车前,问道:“臣女今日邀殿下看戏,殿下看明白了吗?”
没想到易渊顺手撩开车帘子,跳了下来,站定,看着沈惊鹊轻笑着反问道:“沈家小姐,你是不是爱慕本王啊?”
惊鹊听见这话,脑子忽然一下就清醒过来,感觉脸热的不行。
一脸惊诧地抬头看向易渊,易渊眼神亮亮的,脸上却是一副玩笑的样子。
正讷讷地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易渊接着道:“明白了,本王自有打算,回吧,今儿是本王喝多了。”
惊鹊记得清楚,易渊他今晚,根本没碰过酒杯。
有些不知所措地福了福身子,然后扶着连珠往府里走。
回到西宅时,方辞还在西宅门口等着。
“方辞。”
“你怎么在这?”
连珠问了一句,方辞定定地看着惊鹊未应声,神色渐渐放心下来。
“小的在等小姐,问过西宅的其他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小姐去哪儿了。”
方辞解释道。
“没事了,你回去吧。”妙语轻声道。
方辞点点头,往旁边的偏方走,走两步还回头看一眼惊鹊。
惊鹊回到屋里,妙语让人沏了一壶茶来,喝了两口热茶,总算觉得好些了。
沐浴好,回到屋里,已经有些晚了,惊鹊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着。
脑子莫名会想起,易渊救她时,抱她的感觉,他在她面前,展开袖子,同她说做戏要做全套。
还有,他方才在府门前,问她的话。
沈家小姐,你是不是爱慕本王啊?
心跳的有些快,她有些失神地摸了摸心口,她不会,真的对易渊……
——
太子府。
派出去的人回来了,梁苏叩了叩门:“太子殿下,人回来了。”
易沉正坐在书桌前,看着画像。
画像中的人,穿着一身茜素红的衣衫,纯红色,没有一丝点缀,头发绾成一个髻,簪了一朵玉兰花簪,艳丽又素雅,手白且嫩。
易沉将画像收好,然后朝门口道:“进来吧。”
那人进来,朝着易沉跪下:“见过太子殿下。”
“今日跟着的那位小姐,去了听戏坊,看样子,像是同铖王一块看戏。”
“铖王?”易沉反问。
那人觉得易沉的语气不对,应声的气势都弱了一些:“对。”
易沉伸手用食指点着桌面,发出轻轻的“哒哒”声,易沉接着问道:“还有呢?”
因为梁苏之前交代过,事无巨细,皆要说。
于是那人犹豫了一下,接着开口道:“马受惊了,那位小姐差点摔着,铖王出手拉了一把。”
还没等他接着说,易沉便沉声道:“行了,下去吧。”
看样子,有些不悦。
那人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是。”
说着便退了出去。
梁苏再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易沉又在看沈惊鹊的画像。
他总觉得太子殿下对那个沈家小姐魔怔了,这几日除了处理朝政,一有空便在看这画像。
但他毕竟是下人,不敢多言。
只走到易沉身边,轻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易沉忽然开口道:“梁苏,吩咐小厨房做一份桂花糕。”
梁苏一愣,殿下平日里,可从来不喜欢这些甜食的,也从未提出要吃桂花糕。
虽然惊诧,但还是应声退下了。
易沉昨夜又做梦了。
梦里沈惊鹊穿着一身太子妃的服制,坐在桌前,吃桂花糕,看见他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将手里的桂花糕放下,起身行礼道:“妾身见过殿下。”
他走到惊鹊的面前,看着她嘴角沾着的一小朵桂花,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起身吧。”
然后走到她身后的书桌前。
佯装处理公文,其实,都在悄悄的看沈惊鹊。
她吃桂花糕的样子,甚是香甜,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可方才听到她同七弟……
突然也想尝尝桂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