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职员的日常》桑隅子

8、知子五

　　（BGM：参商）
　　在京城有三家官府办的书院，岳秀书院，丽正书院，庆历书院，一家私人书院晋江书院。岳秀书院在皇寺山旁边的岳秀山山腰，常常被其他三个书院好事学子叫做和尚书院。
　　在岳秀书院的学生，因为有皇寺的和尚捐助，收的束脩少所以多是京城里普通老百姓的孩子。
　　赵云凌带着阿直和平安站在岳秀山山脚下，抬头往上看。看到山腰上学子高谈阔论，吟诗作对。
　　“阿直，你知道吗？皇寺山以前叫岳灵山，只是因为皇寺搬迁到这才改名字叫现在的名字。”十岁的赵云凌来岳秀书院虽然不是自己选的，但是这里离家远束脩又少还能带上阿直和平安在他心里反而比那些官宦子嗣去的另两家要好上百倍。
　　这里的学子刻苦又踏实，虽然先生多是喜欢禅修的举人。也正因为这样，白先生给四个书院山长写推荐信时只有岳秀书院愿意接受他，还允许他带上小厮和侍卫。
　　本来是四个学生住的房间，为了方便照顾赵云凌，他们主仆三人住在一起。“说实话我自从适应这眼睛之后，你们不必把我当个病人看待。”
　　“大少爷您可是算了吧，上次走着走着啪就摔地上，可把我和阿直哥吓坏了。”平安把床铺好，带着围裙拿个鸡毛掸子扫窗户的灰像一个老妈子。
　　阿直把大大小小的行李搬房间里摆放好，把坐在椅子上的大少爷举起来放在床上。两个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三个人的行李。
　　平安去打了水，三人好好洗漱了一番。给赵云凌换上学子的校服，去拜见了山长。
　　才知道岳秀书院分两个馆，十五岁之前的在学馆，十五岁之后的在官学馆。学馆开了五门课，习武，习字，习乐，习经，习数。
　　为了方便听先生讲课，每日先得把文章给背了写一遍，也算是预习了。这里的学子也多是这样。
　　每日吃完饭读完早课，会有隔壁山头的武僧来教孩子们有些强身健体的拳法。
　　赵云凌每次都站着队伍最远处，一开始同课的孩子以为他认生不合群，叽叽喳喳围着他，后来知道他的病后。依旧喜欢围着他转，跑到他身边玩猜猜我是谁的游戏。却不知他听力极好，每次都能猜对，被猜对的小学子就非要塞给他一两个枣子或者一个桔子。
　　过了两三天，赵云凌收到太多的善意，不好意思收就故意猜错，给猜错的同学一块糖。三四天一过，一个班的学生都送过赵云凌东西，赵云凌也都分了糖给同学。
　　在书院的这段时间，赵云凌很快就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几个毛头小子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毕竟这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调皮的年纪。
　　书院气氛和谐，也没有强人作祟，阿直一开始还担心大少爷会被人欺负，躲在树冠里观察了好几天。
　　阿直看到大少爷下课，从树上跳下来准备回房间等他回来。双脚刚刚落地，就看见书院山长正笑着看他“你是云凌的侍卫吧，我看你躲在树上好几天了。”
　　阿直拿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石板写到“无意冒犯，山长你怎么发现的？”阿直身为死士，藏匿身形的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被人早就发现却是头一次。
　　山长抚着胡子“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那天我发现，你躲的这个树冠多出一蔟枝叶。觉得奇怪我这才发现了你。”
　　看着这个小伙子，身材板正眉目清明，下树的姿势又轻又快。一看就是常年习武的好手。
　　“我这里教孩子习武的，除了武僧也没有其他人了。你既然担心他，不如在我这当个教头，每月还能赚个几两银子给你家少爷买些吃食玩具。”书院的山长在他的老友白景给他写信。推荐赵云凌来他这里读书并会带个侍卫，就想把他找来当教头了。
　　没想好怎么找机会接触他，这就撞上了。不怪他老头子狡猾，这岳秀书院确实穷的响叮当。
　　阿直也想给大少爷买好吃的，穿好看的。但是他是个死士，签了卖身契，说到底就是侯府的一个下奴，再说他也不能交给孩子们死士的功法，实在是为难地向山长说明了情况。
　　不愧为老奸巨猾的山长“这还不简单，你随我姓以后在书院里就叫郑直，带着个面具，防身术你总会吧，打几套花哨的剑法。那些个皮猴就喜欢神秘的世外高人。这样别人也不知道你是死士，既能保护云凌还能赚钱。”
　　阿直面对这样诱人的条件心动了。
　　“同少爷说明后再回复您的好意”
　　“好，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
　　阿直抱了个拳就离开。
　　赵云凌回到房间，发现阿直不在，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正纳闷，看着阿直从外面回来。
　　赵云凌趴在窗户上“阿直!你刚刚去哪了？”
　　阿直看了看四周，他不想声张。回到房间，把刚刚山长找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少爷。
　　“这是好事啊！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了。那我不能叫你阿直了，我要叫你郑教头。”赵云凌坐在椅子上，晃着两只腿“是不是呀，郑教头？郑教头!”
　　阿直被他喊的心虚，捂住他的嘴。
　　安静的大少爷才是观音座下的金童，活泼的大少爷就是火焰山的红孩儿。但是金童有清规戒律，阿直倒是希望大少爷一直能像红孩儿肆意畅快。
　　阿直第一天开课，山长站着旁边给大家介绍。
　　“这是我远房的侄子郑直，以前是个江湖中人，现在你们的武课就由郑教头带。以前都是拳法，郑教头开始教剑法，你们要好好学。”
　　每个孩子手上都拿着一个竹条，阿直演示一遍剑法基础。
　　“这一点都不俊逸!”一个胖胖的学子把竹条往地上一扔“我不想学!”
　　山长向阿直使了个眼色，阿直立马心知肚明，一个跃身落在小胖子面前，盯着他看，用剑挑起竹条握在手里，翻了一组剑花，冷眼瞧着。小胖子惊慌地看着面如寒铁的郑教头“我错了，我学!”
　　阿直捡起剑开始教学。
　　不曾想课上安静如鸡的孩子们，这一个月来，课下最喜欢的就是谈论这个沉默是金的郑教头。
　　“你们说郑教头为什么带面具？”几个小萝卜头聚在一起“山长说郑教头一起是江湖中人。”
　　“难不成是通缉犯!”
　　“不可能，要是通缉犯，山长怎么会找他来教我们？”
　　“话本里不是经常有那种大侠行侠仗义，一不小心惹了地方豪强。为了保护重要的人，不得已隐姓埋名。”
　　“那为什么郑教头不说话？”
　　一个学子一脸憧憬地说“我上次问山长了，山长说郑教头在修一种叫闭口禅的佛教心法，练的人不能说话。”
　　“是不是说的话越少内力越强？”
　　“哇！这也太厉害了吧!”
　　“要我一个时辰不说话都难受。”
　　“我有一次去得早，看到教头在晨练，那飘逸的身姿，凌厉的剑气我可能一辈子也练不成那样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郑教头在书院里就成了，济世救人的佛心罗刹。
　　“佛心罗刹？”赵云凌抱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打滚“我还面如冠玉的杀心观音呢！”
　　阿直无奈地看着大少爷笑得直不起腰。听久了有些恼，皱着眉用被子把大少爷裹起来，让笑得声音小点。
　　过了一会大少爷笑好了从被子里钻出来，望着阿直一本正经地说“不过，阿直确实是我的盖世英雄。”
　　阿直一下子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正想摸摸大少爷的脑袋。
　　“啊哈哈哈哈，你信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看了半天也舍不得罚他，阿直自己跳到房顶上看月亮就是不下来。
　　不过还好，平安好说歹说，让最后大少爷乖乖认错这才哄下来了。
　　平安看着这两个人突然有一种老母亲安慰吵架父子的感觉。他这个想法刚出现，就感觉拍了拍脑门，胡思乱想什么呢我。
　　第二天阿直去山长那领月俸，看着山长手上拿着个圆片水晶看书。
　　山长发觉阿直盯着他手中的东西看“好奇这个吗？这个是从西洋传来的物件。像我上了年纪的，看不到近处的东西，拿这个往字上一照就能看见了。”
　　把手中的圆片水晶放在他手上“这也是我一个学生送的价格不菲啊。对你家少爷可能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