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背叛情书与玫瑰》柳条青

4、第四章

　　九月一日很快到了。
　　哈利推着手推车在9号和10号站台中间，一筹莫展。此刻他已经招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一个瘦弱的男孩独自带着几个他根本提不动的皮箱，一只在笼子里鸣叫的大猫头鹰，简直要成为国王十字车站的新谈资。
　　他并不怀疑海格给错了车票，维拉的也是这样，“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但他现在不仅找不到站台，也找不到维拉。

　　从对角巷回来后，他们约好了这一天在车站见面。
　　“我们可以坐在一起，也许还能分到同一个学院。”维拉和他告别，临走前塞了好几块薄荷奶糖给他。不幸最后全被达力抢去了。
　　美妙而短暂的旅途中，他们还在摩金夫人的长袍店遇到一个男孩，他和维拉不一样，是巫师家庭的孩子。而从他的口中，哈利得知，霍格沃茨还有不同的学院。
　　这真是个陌生、庞大的新世界，整个八月，他都在兴奋地期待着，又避免不了地慌乱着——在魔法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哈利·波特这个名字。

　　“哈利！”
　　在他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他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哈利飞快地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源头，但比他更快的是咧着大大的笑容冲过来的维拉——她刹不住，两辆推车差点儿直直地撞上。幸好没有，避免了一场惨痛的“车祸”，只是海德薇被她吓到，在笼子里好一阵扑腾。
　　“噢，该判我全责。”她快活地笑，“真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哈利不自觉跟着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到站台了。”
　　维拉摇摇头：“当然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蠢，我没找到，九又四分之三！”

　　这下子，在站台中央接受来往注目礼的人又多了一个。
　　维拉攥着推车把手站在哈利身边，她不时到处张望，寻找着他们的站台。而在有人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们，甚至对着哈利和海德薇指指点点时，又憋着气一般鼓起脸颊瞪回去。这样的举动让哈利不得不低下头，不让她看见自己努力忍住的笑意。
　　很快，一位夫人和她的孩子们的出现解救了他们。

　　“头一回去霍格沃茨吧？罗恩也是。”在被哈利突然拦下后，这位胖身材的夫人并未表露不满，相反，她看出两个孩子的窘迫，善解人意地为他们指明了路。
　　维拉顺着她的话去看最后的那个男孩，火红的头发，又高又瘦。他抿着嘴对他们点头笑笑，有些腼腆，但很友好。
　　“不要怕，闭着眼睛冲过去。走吧，没关系的，你们先，罗恩跟在后面。”胖女人拍了拍维拉和哈利的肩膀。
　　“好吧，谢谢——我先。你跟着我，维拉。”哈利说，一边把推车掉头过来。

　　等维拉穿过石墙，她惊讶地发现原来是检票口的地方竟成了一条锻铁拱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他们成功了。
　　她顺着那块牌子往下看，哈利就站在那里。黑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翠色的眼弯成月弧，笑得露出一截洁白的牙齿。

　　接着他们一路往火车后面走，找到一个空的隔间。很快火车启动了，拱墙和建筑都被甩在后面，火车拐过一个弯，拥挤的人群也看不见了。火车在轨道间平稳的行驶，偶尔汽笛低鸣，两个孩子都兴奋极了。没有人知道前路是什么，但总比抛在后面的过去要好。
　　这时推拉门开了，那个叫做罗恩的男孩不好意思地询问能不能坐在这里。
　　“当然，当然。”哈利说。

　　一对双胞胎过来了，罗恩的哥哥们，刚才很好心地帮维拉把行李搬上了火车。男孩子们热情的打过招呼后，“一会儿见。”他们——乔治、弗雷德，两个韦斯莱异口同声地说。
　　等他们走后，罗恩脱口而出：“你真的是哈利波特吗？”

　　维拉一边兴致勃勃地听罗恩讲更多巫师的事，以及韦斯莱家；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薄荷奶糖分享给两个男孩。
　　“只剩这么多了，姑妈不许我吃太多糖。”她说，又问哈利，“你觉得这个味道怎么样？”
　　哈利犹豫了一下，没有告诉她，上次的那些奶糖最后的下落。他拆开一颗放进嘴里，薄荷的清爽和糖果的甜蜜从舌尖扩散，“挺不错。”他说。
　　“麻瓜的糖果。”罗恩也好奇地尝了一颗，“和巫师的有什么不同呢？”
　　他们买了一堆车上的零食，零星混合着维拉从家里带来的糖果、巧克力和果冻布丁。车窗外的景色早就发生了变化，从城市来到了田野间，然后是树林、山丘和河流。

　　似乎这个隔间吸引了很多人。
　　先是一个男孩来找他的蟾蜍，但很快他失望的离开了；接着一个女孩陪着他又来了一次，她有蓬松的棕色头发，一对大门牙，神情语气满是骄傲。她连珠炮一般地蹦出一堆话，在得知哈利就是哈利波特之后——关于这一点，维拉觉得很有趣——惊讶地瞪大了眼。
　　“我是赫敏格兰杰，”女孩说，终于转向不怎么讲过话的维拉，“请问你是？”
　　“哦，我叫维拉，维拉科雷亚，”她眨了眨眼，“我和你一样。”
　　赫敏楞了一下，随后对她绽开一个更大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维拉。不过我建议你们最好快点换上袍子，我们应该快到了。”
　　然后她和那个叫纳威的男孩一起离开了。
　　而后罗恩气愤地表示，他一点也不想和赫敏分到一个学院。直到这时，维拉和哈利才知道霍格沃茨其实有四个学院。韦斯莱几乎都是格兰芬多的，而那个“名字都不能说的人”，是斯莱特林出身。
　　“你想去哪里呢，维拉？”哈利突然问，他的声音有些闷，好看的绿眼睛里有盈盈光彩。他似乎很忐忑。
　　“我不知道。”维拉茫然地说，“老实说，哈利，我家没有人懂魔法——”
　　这时，门又被推开了。

　　是那个在长袍店遇见的男孩。他推开门后，先是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眼维拉。他听见她的话了。
　　那眼神看得维拉无名火起，好像他在看路边一滩污泥，充满了嫌恶。

　　“果然，”男孩说，“整个火车都在议论，哈利·波特在这个隔间。就是你了，对吧？”
　　哈利并没有理会。他坐直了身子挡在维拉面前，男孩进来时的那一眼，他没有遗漏掉。虽然他不明白，维拉是否哪里得罪了这个男孩。

　　这举动让那男孩觉得难堪，他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的红晕，接着他慢悠悠地说：“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轻咳了一声，以免让自己笑出来。
　　马尔福看着他：“我的名字很好笑？红头发，雀斑，旧袍子。又是一个韦斯莱，甚至，”他又扫了一眼哈利身后的维拉，极轻地嗤笑出声。但也许是碍于哈利，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不再纠结于罗恩和维拉，而是扭过脸对哈利说道：“你不会想和另类的人交朋友的，波特，这一点上我可以帮助你。”他伸出手来。

　　维拉忍不住咬紧了后槽牙。
　　“另类的人”，好极了。这个马尔福让她想起她的五年级，惨痛的五年级。
　　因为她无意间使一只扫把从教室后面跑到了走廊上，而后越来越多古怪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现在她才明白这是魔法的缘故——她遭受了整整一年好奇、警惕的窥探，他们把她当作一个异类，甚至直接把恐吓信塞满她的桌洞。在姑妈带她转学离开的时候，用和马尔福差不多的眼神目送着她们。
　　可现在，他们不都是霍格沃茨的新生吗？

　　“不用了，我分得清。”哈利冷冷地说。
　　被拒绝的马尔福脸色并不好看，这次他没留情面了，直接嘲讽着，“小心点儿，波特，和韦斯莱家或海格这样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甚至，”他又看了一眼维拉，但哈利仍然挡着他的视线，他似乎忍耐了一下，继续说，“你会走上你父母的老路。”
　　然后，因为这话，男孩子们差点儿动起手来。罗恩的老鼠扭转了局势。

　　“马尔福！在神秘人倒台后，他们家是最先回来的，说他们走火入魔了。我爸爸不相信，可魔法部相信了。”罗恩气鼓鼓地说。
　　但很快他们决定不再纠结于这场闹剧。霍格沃茨快到了。

　　海格正在车站等着他们。
　　他的微笑从胡子里露出来，“一年级新生！都跟我来！你们好啊，哈利，维拉！”

　　新生四人一条船，划过一片巨大而平静的湖面，远处灯火恢弘的城堡仿佛就耸立在他们头顶。

　　大门洞开时，一个穿着绿色长袍的女巫在那里等着他们。海格把他们交给她，麦格教授。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她说，“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类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男女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使你们所在的学院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说完这一大段话，她就转身离开了。

　　维拉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一些紧张。她猜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糟透了。这些新生，有一些是巫师家庭长大的，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也有像她一样的“麻瓜”出身，但，维拉呆呆地把目光转向赫敏，那女孩正在背诵自己学过的咒语，好极了，她说过在暑假就看完了一大堆书。
　　“维拉，你还好吗？”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慌乱，哈利微微侧脸过来，低声问她。
　　“不太好。”她回答道，声音干涩极了，“我什么都不会，万一他们搞错了呢？”
　　她抬起头来，本以为男孩应该是比她淡定，比她有把握一点。结果却看到哈利和她差不多苍白的脸，眼睫正轻轻地颤动着。
　　他也很紧张。维拉明白过来，“……不过，我们都在这里了，总不会把我们送回去吧？”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活泛一些，也好让两个人都放松一点。

　　哈利看着她，那张脸上漾起了一点笑意，他眨眨眼，也朝她笑了笑。
　　他打算安慰她，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却是被她安慰了。

　　麦格教授回来了。
　　所有人跟着她走出房间，穿过门厅，进入到一间烛光明亮，喧嚷沸腾的餐厅里。
　　让维拉安心的是分院并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要戴上一顶破旧的帽子，等它大声喊出最终的学院归属。

　　他们站在队列里，麦格一个一个念着名字。有人分到拉文克劳，聪明的家伙；有人去了赫奇帕奇，长桌上一阵欢呼；格兰芬多得到的第一个学生是赫敏·格兰杰，这让罗恩不满地“哼”了一声，他最后也分去了格兰芬多，火车上愿望落空了；而马尔福，帽檐甚至还未落到他头上，“斯莱特林！”

　　人越来越少。

　　“哈利·波特！”
　　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某种意义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个名字会在什么时候被念到。

　　哈利犹豫了一下才朝前走去。坐上椅子前他和维拉的视线相接了一瞬，他看到了那双蓝眼睛里的鼓励和紧张，还有她没来得及扯开的嘴角，她想给他一个微笑——分院帽落在他头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漫长的五分钟。
　　维拉等在下面，手心甚至开始渗出一丝丝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别傻了，他父母都是巫师，想想你自己吧。”她心想，可眼睛还是盯着黑帽子下的男孩，她只能看到他抿紧的嘴和轮廓还不太分明的下巴。

　　“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爆发出一阵欢呼。哈利双腿发软地坐过去，被迫轮流和狂喜的学生们握手。
　　“我们有波特了！”维拉看到一个韦斯莱双子在大声地叫喊着，他们激动得快把桌子掀翻。

　　“维拉·科雷亚！”
　　终于轮到她，没剩几个人了。
　　维拉强作镇定地往前走，她朝哈利望过去，他也正看着她。

　　“她一定也是格兰芬多！”罗恩说。
　　哈利没有回答。他只是想，维拉去哪里都没关系，他都会为她开心。她是他的朋友。
　　……当然，如果是格兰芬多。

　　帽檐遮住了她的眼睛。维拉感觉四周安静下来了。
　　“哇，又是一个难题，”分院帽细细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属于哪里呢？足够聪明，不过比起知识似乎更喜欢其他的；足够勤奋，对朋友也忠诚，也足够勇敢——不，不对……”
　　糟糕。她想，心狂跳起来。害怕下一秒就听到这破帽子说：“我们可能搞错了。”
　　“搞错了？哈哈哈，小姑娘，你是个巫师，这一点可没有错。矛盾的是你的血脉和你的心，让我看看，也有证明自己的冲动和……好吧，好吧……

　　“——斯莱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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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应该缘更的，最近破天荒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