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格有点萌》梓柃

11、011

　　从小区出来直到阮如鸢回到法医科，她与秦霄凌之间几乎是零交流。

　　秦霄凌虽然有些在意，不过阮如鸢这样的态度又好像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反正对自己都是爱答不理的。

　　她更关心的是刚才庞寅在电话里跟她描述的这个案子。

　　“目击者叫王贵，今年四十三岁，是岛上的居民，他说他今天早上打算去自家地里收土豆，挖到一半的时候发现地里被埋了一个麻布口袋，里面装满了东西。”

　　“尸体？”秦霄凌将车钥匙扔给田虎，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庞寅点了点头，蹙眉道：“确切来说，是尸块。”

　　“王贵称，当时他以为是有人在他家地里埋了死猪，就打开看了，结果看到了一节手指。”

　　“手指？”秦霄凌面色凝重，“那说明尸体被切割得很细碎，到时候尸检工作难度就被加大了。”

　　黑色路虎一路驶向码头，法医科和鉴识科的人也紧随其后。

　　跟着上了轮渡，郑暖走到余淼身边坐下，阮如鸢一路跟着她，直到落座后才发现身边坐着的人是秦霄凌。

　　“现场那边怎么样？”秦霄凌翻看着岛上片警发来的图像资料问道。

　　“那边的同事已经将现场控制住了，但是……”庞寅犹豫道：“但是事情已经传开了，我担心会引起市民的恐慌。”

　　“尽可能把消息封锁住吧。”

　　来之前郗忠就已经找过秦霄凌，这次的案子性质严重，作案手法极其凶残，希望她能尽快破案。

　　秦霄凌眉头紧锁，岛上的同事传来的图像里赫然出现了一个满是泥泞的麻袋，麻袋呈暗棕色，袋子沿口的位置颜色较深，许是血迹留下的痕迹。

　　“只有这个？”

　　耳边冷不丁地传来一道声音，身旁的阮如鸢探过头，夹在耳后的碎发划过秦霄凌的脸颊，连带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什、什么？”

　　阮如鸢伸手拿过秦霄凌手里的iPad，将文件夹里的图片来回翻看了一边，解释道：“这个麻袋是专门用来装土豆的小麻袋，容量在十升左右。除非被害人是个年龄不到十四周岁的未成年，否则，按照一个成年人的体积，这一个麻袋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还有其他的藏尸袋还没有被找到。”

　　阮如鸢颔首，“其他的信息光从几张照片是没办法发现的，只能到了现场进行了尸检才能清楚。”

　　小岛距离澜市海岸约莫四十海里，岛上的居民多是世代生活在那儿的，经济条件同市内相比落后了不少。

　　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航程，众人总算是见到了驻留在小岛上的派出所所长。

　　“秦队，久仰。”

　　“黄所长客气了。”

　　简单的寒暄过后，黄所长领着他们直接去了发现藏尸袋的现场。

　　距离发现藏尸袋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现场也早就拉好了警戒线，却依然有村民在附近围观。

　　“你说这王贵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居然有人杀了人往他家地里埋。”

　　“就是，想想就觉得晦气得很。”

　　秦霄凌听着附近的农妇小声的议论，问道：“黄所长，目击者现在在哪儿？”

　　黄所长一边指挥着警员疏散村民，一边答道：“王贵啊，嗐，那小子看到尸体就吓得晕过去，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去休息了。”

　　就在秦霄凌还在跟黄所长询问的同时，另一边的阮如鸢已经带着郑暖走向了藏尸袋。

　　“虎子和小鱼儿，你俩去村子里走访一下，老鹰跟我来。”

　　庞寅跟着秦霄凌往阮如鸢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跟前，隔着约莫十来米便感觉空气中隐隐弥散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离得越近，这个味道就越发的强烈。像是三伏天里一块放置了半个月的猪肉，腥臭味中参杂着一股酸涩味。

　　又像是往泔水池里丢了几只死老鼠，总之，就是那种又酸又腥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秦霄凌紧蹙着双眉，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

　　“带上吧。”

　　秦霄凌接过阮如鸢递来的口罩，道了声谢。庞寅刚一看见大敞着的藏尸袋，就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兀自一人跑到一旁的田埂上大吐特吐起来。

　　毕竟是队长，秦霄凌只是干呕了几下，强忍着不适蹲在了阮如鸢身边。

　　郑暖说到底还是个实习生，这次出现场阮如鸢也纠结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带她一起。但是实践是最好的学习，斟酌再三还是带上了她。

　　可小姑娘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满袋子都是被切作小块的尸块，尸块与尸块之间因为凝固的血液被粘接在一起，模糊的血肉以及夹杂在肉块里的白骨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不舒服的话就去旁边等我。”

　　郑暖重重地长舒了几口气，声音有些微颤道：“师姐我没事。”

　　阮如鸢微微颔首，“别逞强，把镊子给我，再拿个证物袋。”

　　秦霄凌看着阮如鸢一脸淡定的模样，脸上没有丝毫的不适，仿佛这空气中弥漫的尸臭被她隔绝在外了一样。

　　只见阮如鸢一手拿着镊子，小心地从尸块中夹出了一只长约三公分，通体呈黄褐色，此时依旧还在蠕动的小虫子，装进了一只干净的证物袋里。

　　刚把胃里吐了个干净的庞寅一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又开始打着干呕。

　　“老大，你怎么不让我跟小鱼儿去走访，这种时候应该让虎子跟你更好啊。”

　　秦霄凌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整天抱着个电脑，上个季度的体测又没达标，你说我为什么带你？”

　　庞寅识趣地走到郑暖身边蹲下，小声嘀咕着：“我是技术型人才，可不得每天抱着电脑吗？”

　　郑暖一边帮阮如鸢打着下手，一边失笑道：“秦队说的没错，你看看你这小身板儿，跟人家田虎比起来可差远了。我看到时候追捕犯人，你连一条街都跑不下来吧。”

　　庞寅嘶了一声，“暖妹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田虎那家伙的体能局里有哪个人能比得上？呃……当然，除了我们老大。”

　　这边几个人调侃的功夫，阮如鸢那边已经做好了初步的取证工作。

　　阮如鸢将尸块连带着整个麻袋放进了一只大号的证物袋里，封好袋口，摘掉了沾满泥渍和血迹的橡胶手套。

　　“村子里的派出所有法医室吗？”

　　“我去问问。”

　　庞寅一路小跑着回来，缓了口气道：“岛上的条件太差了，派出所规模很小，警务人员也很稀缺，硬件设施根本跟不上。但是黄所长有专门腾出一间空屋子可以供阮科长进行尸检工作，只是相关检验设备可能是没办法的了。”

　　阮如鸢刚到这岛上就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连一间正规的法医室都没有。

　　“那你跟郑暖先回村子里，我跟老鹰再找找其他的藏尸袋。”

　　“好。”刚走了两三步，阮如鸢像是想起了什么，退回来叫住了秦霄凌，“对了，刚刚我在袋子里发现了被害人的耻骨，根据骨骼大小，以及耻骨联合纤维软骨上部已经出现了关节腔，证明被害者不可能是十四周岁以下的儿童。还有耻骨联合下的角度呈钝角，说明受害人是一名成年女性。藏尸袋的数量应该在两到三个。”

　　“有关被害人具体的身份信息要等所有尸块全部找齐才能知道。”

　　秦霄凌这边带着几个同事在附近的农田里寻找着，另一边走访归来的田虎也加入了搜查大军。

　　“怎么样？问到了些什么？”

　　余淼翻看着手里的记录，“这个王贵是村子里有名的养殖大户，除了这片地，往山上再走十里还有一座养鸡场，可以算是村子里发展的最好的了。”

　　“村子里的人对他的评价怎么样？”

　　余淼又往后翻了翻，“村子里的人说这个王贵当初是入赘到他妻子家的，是当地出了名的怕老婆。直到这几年他的生意做得不错，她的岳父岳母才对他有了好眼色。”

　　“至于他这个人嘛，村民对他的评价还是不错的，人很老实，也蛮热心肠。村子里哪家哪户要是出了什么大事急需用钱，他都是第一时间伸出援手，也是出手最阔绰的那一个。”

　　“好。”暂时没有什么疑点，秦霄凌将心力全都放在了还没有找到的其余藏尸袋上。

　　众人到小岛上的时候已经是临近黄昏，此时又在地里搜寻了将近两个小时，毫无收获，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这边夜里有野猪出没，而且前几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天一黑容易失足，等明天天亮再继续找吧。”

　　“那今晚就只好叨扰黄所长了。”

　　黄所长摆了摆手，连忙说到，“辛苦秦队带着大家到我们岛上来查案，我们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谈何叨扰。”

　　“只是我家房间也不多，可能得委屈大家几个人挤一间了。”

　　秦霄凌带着一队的人去了黄所长家里，剩下三个房间，正好两两一间。

　　田虎和庞寅两个大男人肯定是住一间，至于余淼跟郑暖，自然没人愿意跟自己的上司或是前辈住一起。

　　“那就委屈阮科长今晚跟我一起睡咯。”秦霄凌故意打趣道。

　　阮如鸢不为所动，不咸不淡地回道：“不碍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

　　剩下的四个人仿佛从这话里听出了点什么，不约而同地望向秦霄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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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田虎：我们今后是不是不应该叫阮科长了？
庞寅：那叫什么？
余淼：叫……大嫂？
郑暖：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叫秦队，该叫师姐夫？
鱼/鹰/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秦霄凌OS：干得漂亮！
阮如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