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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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笔钱现在当然是要不回来了，因为大伯一家不会承认，而告官也不合适。
一来，此处的县官大约也不算什么青天大老爷，估计不会管此事，顶多和稀泥，各打两大板完事儿；二来嘛，这毕竟是个人情社会。当别人知道他爹的抚恤金被大伯吞了，虽然不会替自己要回这笔钱，但内心会同情他，也会同情他娘。一旦自己告官了，这钱不一定能拿回手里，弱者却会变成夺人钱财的大伯，人们就会指责他对待亲戚好无情面。
大多数人的心理活动就是如此奇特。
借用此事，扭转大家对自己的印象，顺便黑一把大伯平日很维护的好名声，也很不错。
“那钱暂时拿不回来，你也不用替我心疼。我不缺钱。不过，等以后有机会拿，我必定让他们把钱连本带利全部吐出来。”
苏溪一听，顿觉舒爽。他以前也老挨家里人欺负，现在跟楚哥接触久了，自然觉得能欺负回去是好事。
“楚哥，咱们现在只要在镇上开铺子，做生意赚大钱，就能把他们羡慕死，根本用不着咱出手，他们自己就能后悔死。”
楚昭乐了，苏溪是懂打脸的。炮灰跳得越高，主角走的越远，小说是这个套路，其实现实生活更是。
楚昭心里又有些无奈，其实他根本不想跟原身的爷奶和大伯一家有任何牵扯，只是这些人总是突然就跳出来恶心一下他，真是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此时楚家村长楚大瓠更是这样想，这一天天的，能不能好好过日子，非得你扯我一下，我扯你一下，天天闹来闹去的。
“村长，你可得好好教训一下我那孙子楚昭啊！中秋节跑到那不守妇道的女人家里过节，这是没把爷奶放眼里啊！”
村长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来闹事的正是楚昭的便宜奶奶林氏，这几天她在老伴和大儿媳的唆使下还是没忍住跑到村长面前闹，目的就是让楚昭向他们老两口低头。
大儿媳陈氏天天在她面前说楚昭发财了，但不认她这个奶奶，卖的月饼也不说拿过来给她尝一块。都买了牛了，家里家外添置了多少东西都是村人看在眼里的，楚昭不孝顺爷奶，外人会觉得他们家没有家风可言的。
再说，那些东西不孝顺爷奶，难道要拿去孝顺那个改嫁的贱女人吗？
林氏一时间很眼馋楚昭从镇子或者县城买回来的那些东西。
再不济，至少他们等冬天犁田也好意思问楚昭要牛使了。
“我没想怎么办，就是希望他孝顺点，如果能让他跟那个女人断绝母子关系，就好了。”
村长见她来闹，倒也不好直接呵斥，因为楚姓同村人大多沾亲带故，论关系，他还得叫林氏婶子。
楚家村并不是只有楚姓人家，只是村长姓楚，楚姓占据多数，所名为楚家村。
村长念过三年书，是个童生。他如今已经有四十五岁，早该从村长位退下了，但官府没下来文书，楚姓村人都不同意他主动退，因为一旦他退了，该轮到外姓人当村长了。
外姓人虽然不是占据主体人口，但是也是有资格当选为村长的。当年他们几村合并为一村的时候，就说好了，村长由几姓轮流当。
可惜外姓毕竟势单力薄些，自然由楚姓先当。当时说好了几个氏族轮流当村长，可村长任期是官府定的，官府没叫他退，他们自然还得继续等着。
其他氏族虽说有怨言，好歹楚大瓠做事不算偏颇，虽然对本家照顾有加，但也没有岢待他们。
楚大瓠头疼，还不是为了村长还有些油水，他也不想当这个村长了，一天天的，家长里短全找他。族长倒是村老，你们找他去啊！他辈分还比自己高，整得他很是焦头烂额。
“林婶，您这不是为难我吗？您这孝顺，得有个具体标准，比如一个月给您多少粮食，过节过年给你多少粮食。但依我看，您是跟您大儿子过的，现在就找刚成家的孙子要钱要粮，咱村里可没这个规矩。”
现在的人日子都不好过，家家户户都是保证自己家里不挨饿受冻已经很好了。楚昭的父亲是被分出去的，本来也就没分得多少田产，再说又是因为打仗去世，楚余福死后，林婶子也没照顾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现在倒好，想着问楚昭要“孝敬”了。
这要是让他去说，他们楚氏一族都得跟着丢脸。楚大瓠觉得这事儿不能说。
林氏擦擦鼻涕眼泪，“村长，他不孝顺，咱们老楚家也没脸啊！那些外姓的就会议论说：为啥他不孝顺?还不是因为我们这些长辈不慈……他一个孙子辈的，朝着我们低低头，外面也就不议论了，我们以后再对他好些，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再说了，他娘改嫁，也败坏我们村名声，昭小子本来就被她教坏了，现在哪能让专孝顺她一人？”
村长险些给这逻辑打败了，但他明白理不是这么算的。
“父慈子孝，父慈子才孝啊！你们先前对他不好，一直以来偏心大房，他遇难了也不帮忙，亲父子感情都经不起这样折腾，更何况是分出去的孙子！
这话你自己很楚昭说，在他面前说他不孝，看看他搭理不搭理你！实在不行，婶子你就去告官吧！我是管不了这事儿了！再说余福老弟的媳妇根本没有错处，昭小子遇到难处了，她改嫁拿钱，这没啥可说道的！”
时人虽然在乎女子名节，女子守贞历来被人称道，但改嫁也是当朝倡导的啊！几年前还有战乱，现在人口虽然恢复了一些，但当权者总是希望本朝可以多增加些人口，至少再打仗还能多点人参军啊，所以说楚昭的娘败坏楚家村名声，那就更说不通了。
而且，村长没说的是，楚小子可不简单，他能靠着卖月饼发财，说明他是个厉害的。村里又不是没人卖过月饼，你看有几个靠着卖月饼买牛的?
发财是看命的，更看人脉。楚昭发财了，说明他命里带财，人脉又比寻常人广。再有几年他就从村长位置退下来了，现在得罪楚昭，对他有啥好处吗？
想到好处，村长心里冷笑一下，楚有财一家跟他家关系近也就不多说了，楚家村里有些楚姓村人明明跟自己关系不是很近，还好意思上门不带东西请他做事，哼，他可不是那么好使唤的。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嫌弃林婶的，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连人情世故都不懂，托他办事，还是得罪楚昭的事，连个好处都没。
他是年纪大了，但不是糊涂了。
楚昭发迹了，他更不该在这个时候泼冷水。他在楚昭难的时候没施以援手，做不到雪中送炭，现在也应当做点锦上添花的事。
于是他作严肃状，“楚昭这些年也不容易，我虽然喊你一声婶，但我是村长，得说句公道话。你们做爷奶的，还是得慈爱啊，楚昭虽说名声不好，但没对村里人太坏，县里才是他这几年混的地方。都是一个村的，你们闹起来，影响太坏了。”
林氏悲愤地想，恐怕是因为楚昭现在混出头了，有牛了，还跟镇上的富户做生意，一看就有出息，村长才帮着楚昭说话的。没想到村长也是这样趋炎附势的人，她以前咋没发现了。
但是让她跟楚昭闹？得了吧，那混小子，她猜他也不是不敢打亲奶奶。或者他不打亲奶奶，到时候打她的大儿出气，也让她肉痛啊！
回到家里，她就跟楚有财一通抱怨：“当家的，咱们这次是打雁被雁啄了眼了。村长根本不为我们出头，再这样下去，村里人都会跟村长一样，全站在昭小子那边了。”
楚大财老神在在，半点不着急，“人要脸，树要皮。我就不信他真就半点不怕外人说他不孝顺，等咱们把话传出去，说他不孝，看他以后还敢在外面卖什么。”
林氏却觉得这话不对，因为要说脸的话，楚昭的脸难道不是早就丢光了吗？楚昭在县城里不是早就恶名在外了吗？不孝顺也是村里公认的，现在又传他不孝，真的能有用？
楚大财心想，楚昭以前是在村里混，在县城里当打手，没有脸面，反而别人更爱用他。现在他要做体面生意了，没脸面撑着可不行。他就等着楚昭朝着他们低头。
“别急，他想继续做生意，没有名声不可能做下去。你不是想要那件绣花的深蓝袄子吗？你就等着楚昭赚钱给你买吧！”
林氏见楚大财这样笃定，心里不由得信了一半。不过她还得加把火，在外面多说道说道楚昭的不孝，这样才稳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林氏想在外败坏楚昭的本来就不多的名声，胖婶也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话题。
这话题太让人诧异了，她简直是迫不及待得往外说，她婆婆想拦着些都没拦住……
“放心吧，我的嘴严实着呢，不是嘴严的媳妇我都不带她玩儿，我们就是说说不打紧的事情，又不往外传。我跟楚余福家没仇没冤的，为啥要传这话啊……”
胖婶转身就去找族长家儿媳妇，才进好友房间，屁股没挨着板凳，就迫不及待地把她知道的说出来……
“你听说这事儿没！楚余粮先前好像把楚余福的抚恤银子私吞了，一两都没给楚昭……我是看你嘴严才告诉你，你可不许到处说……”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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