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好老师[快穿]》逢仙

4、第四章

　　郁泽是饿醒的。

　　长时间的饥饿与不干净的食物让他的胃变得脆弱起来，里面翻江倒海，那种灼烧的感觉使他无法睡过去。

　　他需要吃点东西。

　　郁泽艰难地支起身体想要将营养剂拿出来，肢体软绵绵的，胃酸仿佛要将他的胃连同他的意识都一起腐蚀掉。

　　低低的抽气声吵醒了赵廷，郁泽只觉得床垫一轻，睡在边上的人站了起来，随后一个灌满热水的瓶子就被塞到了他的怀里。

　　胃部痉挛疼得郁泽嘴唇泛白，他想让赵廷给他递一只营养剂，却吐不出半个字，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因为抵御寒冷，门窗都是紧闭着，所以当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撞开半掩的门板，刮进屋子里，郁泽就知道赵廷应该是出去了。

　　不过睡觉前赵廷将取暖器斜放着，温暖的光线投射在柔软的被褥上，倒也不会觉得太寒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郁泽听到了关门声以及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香软的食物气味渐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赵廷拎着麻袋到厨房，从袋子里倒出一碗米，按照系统给了菜谱开始煮粥。

　　追求口感什么的是不可能，赵廷自己也没有那个厨艺，他连怎么煮都弄不清楚，米装锅里后加了些水，又切了点碎肉扔进去。

　　最后一碗热气腾腾，只能说是熟了没焦的米糊就新鲜出锅。

　　赵廷将米糊弄了个小碗装起来，搁郁泽的面前。

　　郁泽艰难地爬起来，虚弱地看了一眼，又挪开了视线：“其实……我吃点营养剂就可以了。”

　　“怎么？还要我喂你？”赵廷抽出时间费心费力给他做吃的已经是大发善心，见他这样凭白浪费力气的行为只觉得可笑，“还是说非得我给你掰开牙灌下去？”

　　赵廷的身形瘦而不弱，健而不壮，蕴藏着力量感，这句话听上去不像是玩笑。

　　郁泽听到他的话，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将脑袋扭向了另一边。

　　“你拿什么去报复人家？就凭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吗？”

　　小孩的脸蛋因为羞耻而涨得通红，却又因为强烈的自尊心而努力平复情绪，不至于让自己太过狼狈。

　　“教训没吃够吗？别人不用自己出面，随便派几个人就能用武器轻松贯穿你这个可爱的小脑袋。”赵廷修长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郁泽睁大眼狠狠地瞪他，可这种眼神对赵廷来说就跟幼崽撒娇似的，毫无杀伤力。

　　他脸色变来变去，最终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咬咬后槽牙，夺过碗：“我自己来！”

　　郁泽的手终于动了，他慢慢俯下头，伸出勺子挖了勺米糊送到嘴边，虽然赵廷做米糊没有放什么特别的调味剂，但米糊煮的浓稠又软烂，含在嘴里透出一股清甜的味道。

　　一碗米糊很快就被吃得一干二净，碗里空空荡荡。

　　胃里填满暖呼呼的粥，郁泽整个人总算是缓了过来。他理智回笼后突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你食物哪来的？”

　　这大半夜的，换食物的商铺估计早就关门了。

　　赵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随意道：“当然是收保护费得来的。”

　　郁泽：？？？

　　……

　　第二天，郁泽出门就直面一排整齐蹲在门口的小混混，昨日和他发生冲突的那几个也在其中，只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看上去十分凄惨。

　　郁泽刚露出戒备的神情就被为首的小混混热情地握住手：“你就是老大的弟弟吧？以后也就是我的弟弟了，弟弟好，如果遇上麻烦尽管报我的名字！”

　　他说着又揪出昨天生事的几个人，厚着脸皮套近乎：“昨天是他们办的不妥，弟弟你可以踹几脚出出气。”

　　郁泽努力绷着脸才没让自己的表情裂开。

　　这几个平日里欺善怕恶的小混混是把脑子摔坏了吗？

　　小混混还在试图和郁泽拉关系，见到赵廷从屋子里出来立刻态度殷勤三倍：“老大，食物还满意吗？您如果喜欢我多拿点给您！”

　　郁泽终于知道他吃的东西从哪里来的了！

　　赵廷有起床气，他暴躁地一脚蹬在滤水器上，原本来只是涓涓细流的水顿时变成了激浪般的瀑布，哗啦啦地淌。

　　就着凉水冲了把脸，赵廷总算舒坦了些，他睨着眼睛看向小混混：“滚边去！”

　　赵廷做事的时候最烦人在耳边念叨，偏偏这几人还叭叭个不停，彩虹屁疯狂输出，赵廷拧个螺丝都能夸他“英姿不凡”，以此表达自己的万分敬仰。

　　昨天郁泽出去的那段时间，街霸上门找赵廷收保护费，反倒被赵廷用武力值碾压碾压再碾压了一番，最后本人连同小弟一起被赵廷接收了。

　　赵廷其实并不想接收小弟们，但是他们都是周围游手好闲、没有正经工作的小混混，没人拘束恐怕会影响外城市容市貌。

　　小弟们见过赵廷一人单挑十几人的英姿，非要转投靠赵廷。也不顾赵廷乐不乐意，反正就“老大老大”的叫上了。

　　“老大，有事您招呼我来！您歇着！”旁边小弟一个个上前抢着干活。

　　赵廷被他们闹得烦，指挥他们抬外面的游戏舱拿去中心城卖：“这个已经修好了，你们非要做事就帮我拿出去卖吧。”

　　“这事交给我们办您就放心！”小混混拍着胸脯保证，“老大，您觉得底价多少合适？”

　　赵廷头也没抬地说了个数，小混混听完后露出为难的神色：“老大，这价格比全新款原价的还贵，可能不太好卖。”

　　“内设隐匿身份系统，反追踪系统，提速20%，你就这么说，我还加了一些自用插件，如果对方想买可以体验一下。”

　　小混混也买不起这种游戏舱，只能勉强在脑子里记住赵廷说的几个要点，嘀嘀咕咕默念几遍，然后对赵廷说：“这事一定给您办妥！”

　　郁泽深吸一口气，他想不通为什么赵廷要和这些人来往，而且似乎还成为了其中领头的那个。即使他和赵廷之间存在交易，但是他能看出赵廷他要求自己做的事情本质上不坏。

　　原以为……以为赵廷和那些坏心眼的贵族是不一样的……

　　他告诫自己，人报以桃李，必有所求，他不应该对这人怀有什么过界的期冀，交易就只是交易而已。

　　郁泽小脸极为严肃，表情又冷淡了几个度，见到赵廷和小混混逐渐热络起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走到角落里做自己的事情。

　　小混混离开后，赵廷拍手叫他过来：“你会打架吗？”

　　郁泽犹疑片刻，缓步挪过去，一声不吭地点点头。

　　别看郁泽瘦小体弱，但他打架的时候格外狠，用的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所以在杀戮审判中才能好几次从围剿者的手里逃脱。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来，攻击我。”赵廷从容不迫地拉开外套拉链扔到一边，“放开手过来。”

　　郁泽不懂怎么突然来这一出，但还是依循赵廷的话握紧拳头挥过去，直接对准人体柔软的腹部，他深知自己的劣势，所以这一拳至少带了七分力气。

　　可他还没来得及碰到赵廷，就被扭转手臂反钳住掼在地上，侧脸着地，一时激起尘土飞扬。

　　赵廷眉眼上挑，宛如寒芒出鞘的利刃，说不尽的讥讽：“这叫会？”

　　“你现在说我是不是还太早了？！”郁泽被他的挑衅激发战斗的血性，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气恼，说着就要翻身抓起赵廷手臂咬下去，却被赵廷轻松化解。

　　一击不中，他又再次使出阴损的招数攻向赵廷下方，就在要触碰的对方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郁泽甚至没看清赵廷的动作就被击中胸口倒飞出去。

　　背部在地面摩擦，一路退行好几米才停下，郁泽觉得浑身的骨头就如同被震碎的一般，肌肉酸胀，抬都抬不起来。

　　凌乱脏污的额发搭在郁泽眼前，他仰躺在地盯着铅灰色的天空，劲瘦的胸腔剧烈起伏，不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宿主，你别把反派打死了】

　　一直安静如鸡，默默旁观已久的系统看见还未成长起来的小反派被赵廷单方面暴揍，实在是担心赵廷手下没注意把反派弄死了，所以忍不住跳出来提醒他。

　　“放心，我有分寸，死不了。”

　　【不，我觉得你没分寸】

　　“怕什么，不是还有系统空间里的自动回血兜底吗？这可真是个好东西。”赵廷笑得恶劣，“这点磨练都受不了，当什么反派，好哭给主角看，用眼泪把主角淹死吗？”

　　把人操|练了一番，赵廷拎着汗流浃背的郁泽回到系统空间扔床上慢慢恢复，自己则靠在桌子边无聊地翻阅系统自带的书籍。

　　郁泽抱着自己的腿，背部弓起，一线脊柱以及肩胛骨隔着衣服依然格外凸出，他仿佛能通过这个姿势，感受回到母体般的温暖。

　　“折磨我很好玩吗？”郁泽死死地咬着唇，心里恨透了自己的天真和愚蠢。

　　自己在这家伙眼里，大概只是个有趣点的玩具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赵廷惊讶地反问，表情看上去十分诚挚，正因如此才更显残忍，“这怎么会是玩？这明明是在工作！”

　　【宿主！】

　　系统都看不下去赵廷在郁泽心口插刀子的行为，告诉赵廷悠着点。

　　“系统我觉得你很有问题！我是反派，我的任务是培养反派，你却在这里阻挠我工作是几个意思？”

　　【……】

　　系统发现赵廷这个人是真讨厌，骨子里坏透了，心也是黑的，这哪里是培养反派，下手没个轻重，这架势看着倒像是打算提前让反派杀青，对着这样的小孩他都不会有一丝半点的怜悯吗？

　　系统气的不想说话，内核发热过载，它原来带的宿主里从来没有过这种坏得理直气壮的！

　　它不要理他了！

　　“系统？系统？”

　　赵廷在脑子里叫了两声，发现系统没回，他看到操控面板了显示小助手的那个按钮变成了灰色，确认系统的确是被自己气到休眠，不由露出愉悦的笑容。

　　“还真是一个同情心多到泛滥的系统。”

　　目的达成超出预期，但监控自己的天|眼还在，赵廷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他走到床边坐下，居高临下地对郁泽说：“如果你只是这点程度就承受不住了，那还是趁早放弃驾驶机甲吧，否则就以你的体质，上去一次就会被里面的能量拉扯成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