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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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外舰队近几年拿了不少实打实的功勋，已经半脱离了‘仪仗队’的花名头，虽然有庆典的时候还是由他们负责，可到底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而跟着自己的部下一起也亲自下场参加过多次围剿和战斗的卡尔塔，也不再像以前只是个被捧起来的招牌，舰队里的士官们已经把她当作正儿八经的上官在看待。
在这样的环境下历练出来的卡尔塔，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彷徨，无知和小心翼翼，她几乎算是坐稳了地外舰队司令官的位置，颇有些军中领导者的风仪了。
所以当她沉着脸，一字一句地说着话时，连泊尔娜黛都忍不住心里紧张了起来。
就好像是……干坏事被抓包，面对父母的感觉吧？
作为三人中唯一的成年人，加埃利欧知道今天自己是讨不到好了，只好做出投降状和卡尔塔打着哈哈：“这不是卡尔塔司令官嘛，什么风把你吹回梵格尔夫来了。”
“不回来你岂不是要把我妹妹拐到木星圈去了？”
泊尔娜黛知道卡尔塔在气头上，她拉着哈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咪咪地挪到加埃利欧身后不敢说话。
只能委屈你了，加埃利欧！
然而卡尔塔这边没和好友说上几句，就把视线落在了其身后的泊尔娜黛身上。
“别躲了，十几岁的人了，平时多像个大人，现在又装小孩子嘛？”说完，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向着她伸出手：“不早了，回去吧。”
总觉得卡尔塔想说什么，但是对方的表情有些古怪，让泊尔娜黛什么也不敢问。她只好拉着哈什去握那只手，然后沉默着一路往外走。
等回到了疗养院，自然有侍女带着他们去洗漱。这个时候卡尔塔看着跟自己道歉的加埃利欧却摇了摇头，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抱歉的神色：“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真的生气。我只是……有些烦躁所以迁怒了你们。”
“怎么了？是地外舰队的事？”
卡尔塔依然摇头，几次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可能是在思考怎么说。
加埃利欧很少见到好友这样。卡尔塔从小就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她比很多男孩子都来得皮实，性格也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反观自己，小时候其实还挺能哭的，当初不少人都笑他们两个是不是生错了性别？
即使长大后，卡尔塔开始明白男生和女生之间的区别，但她很多性格和习惯都已经养成，导致她在士官学校里面经常联系的朋友大多都是男生——当然，据说因为她那种光明磊落的性格和伊修家继承人的头衔加成，其实在女生中也挺有人气，仰慕她的少女还挺多。
所以，这样一个直爽，开朗，连麦基利斯的事都没让她这样愁眉不展，会是什么让卡尔塔此刻连和他开口都如此艰难？
难得的，连加埃利欧都紧张了起来。然后，他就知道自己的紧张是对的，卡尔塔似乎做好了心理建设，开口的时候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里竟然带了点求救的感觉在里面。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加埃利欧，娜娜她或许好不了了。”
“……什么叫，好不了了？”
这要从卡尔塔这次为什么回梵格尔夫说起。这次她回来是因为加拉尔霍恩有一个庆典需要他们地外舰队的仪仗队专用MS，她想着前段时间才剿灭了一个小海盗团体，这次运送专用MS的时候也顺便带上缴获的物资，看能不能和总务局那些老人精儿们申请到烈金系高端MS的名额。
烈金雷兹系列的格雷兹由于是加拉尔霍恩目前最高端的MS，从研发到制造完全掌握在加拉尔霍恩的官方工厂手里，也就是说，即使是七星也不能私下制造。再加上对驾驶员素养的要求过于苛刻，使得这个系列的MS产量其实并不高。
目前只有像月外舰队等对武力要求比较多，战事频繁的前线舰队才配备了这个系列。
但卡尔塔知道，自己旗下的好几个驾驶员在这几年的历练中其实已经达到，甚至早就超出了烈金系驾驶员的要求标准，但因为一直以来的处理方式，也或许就是偏见，总务部对于他们提交的申请全部都没有回信。
这次，她就是想着自己亲自走一趟，看在剿灭海盗本营的功勋和她伊修家代理家主的身份上，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因为可以说是临时决定，所以卡尔塔突然回了梵格尔夫这件事连她的秘书官，帕尔堂叔都不知道，自然也没有悄悄通知泊尔娜黛。
而昨天下降梵格尔夫后就直接去了总务局，和那些老狐狸周旋了很久，当晚卡尔塔便直接回家休息没有来找泊尔娜黛。今天来的时候才知道加埃利欧带着她和哈什去阿布罗玩了，卡尔塔想着妹妹身体好多了，她原本就很喜欢外面的世界，这样也挺好的。
然而打算在疗养院准备等妹妹回来的卡尔塔，还没等到想等的人，却看见了匆匆赶来的皮诺医生。
作为泊尔娜黛的主治医生，也是伊修家的家庭医疗团队中的一员，皮诺不止从泊尔娜黛降生起就负担起了她的治疗，在这之前其实他还参与到过她的父亲，也就是雷蒙特的治疗当中。
因为接触过雷蒙特的情况，所以对于伊修家几代的病例皮诺都有研究过。或许很多人在看到泊尔娜黛进入青春期后逐渐转好的样子便放松了警惕，认为她经过这么多年的调养应该是已经恢复了正常——但这些在皮诺看来却并不是很乐观。
特别是最近这半年，除了大检查以外，泊尔娜黛几乎没有任何需要他亲自过问的病发记录，偶尔有一两次生病也是小感冒或者神经衰弱之类的症状，吃点药很快就好了。皮诺医生始终抱持着怀疑的态度，这段时间里一直在整理她的病例想建立一个直观的模型做研究，并且还和雷蒙特的医疗团队共有了一下双方的信息。
然后，今天他才和自己的学长一起，从病例模型和相关实验中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他当即就赶到了疗养院，这才从侍女哪里得知，泊尔娜黛已经被加埃利欧带去了阿布罗。
但好在，卡尔塔在这里。见到卡尔塔的瞬间，皮诺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也是被吓懵了才会想到把他从病人身上研究得出的结论告诉病人本身，这可是大忌。
一直以来皮诺都有和卡尔塔汇报泊尔娜黛的情况，可以说对这个少女的病情最了解的便只有他的医疗团队以及其姐姐了。所以卡尔塔本来以为，皮诺这次的汇报也和以往没什么两样，直到皮诺非常严肃地告诉她，她们的父亲雷蒙特或许活不到50岁。
“因为泊尔娜黛小姐最近两年来的情况比较好，我就利用空余时间想给她建立一个病例模型，也算是为了预测之后的治疗方向。然而做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泊尔娜黛小姐的病状其实和目前雷蒙特老爷的情况是有相似点的，我便和那边的医疗团队共享了一下整理出来的成果。”
然后，皮诺便发现雷蒙特的病例模型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曲线，就是他其实也是足月出生却生来便体弱，出生后也在保温箱待了一段时间，小时候经常一个小病也会引发一些其他的并发症出现……虽然病症都比较轻微比不上泊尔娜黛凶险，但雷蒙特也是在十几岁进入青春期后开始身体逐渐好转和正常人无异。
不仅如此，从小带来的体弱使得雷蒙特即使恢复到正常人水准，也依然算不上强壮，顶多也就是健康而已。接着，在20岁结婚后，因为一直生不出孩子他才又一次进行了检查发现有弱//精//症，等到25岁第一个孩子出生，雷蒙特的身体便开始出现了下滑。
从模型上不难看出，33岁生出泊尔娜黛的时候正是雷蒙特的一个临界点，在那之后每一次的体检给出的数据都是在下滑状态，几乎呈现一种断崖式下跌，直到他卸任开始闭门疗养才有了点好转，但终究已是回天乏术。
“可是，明明我就很健康啊，我从小到大的体检报告也很好，到现在为止从来没有被检查出来身体有问题！”
似乎感觉到了皮诺想说什么，卡尔塔有些急切地拿自己出来证明。
回答她的，却是皮诺摇了摇头，脸色更加严肃。
“大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过你和泊尔娜黛小姐五官上长得并不是很像？”
如果说卡尔塔的健康是因为那正是雷蒙特身体的最巅峰，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她其实遗传了她的母亲更多一些，不论是长相还是基因。或许长大了有些差异，但是小时候的样子却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和幼年时的她母亲简直像极了。
而泊尔娜黛却典型地遗传自她的父亲。
在对伊修家历代的病例模型进行了一个分析后，皮诺才发现，这种刻印在其基因中的缺陷其实有来以往，几乎可以推算到伊修家的初代身上。再往下数几代的嫡系中偏偏还出现了三代内通婚的情况，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其后代有夭折甚至天残及痴傻，但好歹有两个正常人活了下来才使伊修家没有断后。
这之后就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近亲//相亲的情况，但结婚的对象却多是七星其他家族。可因为几代以来的联姻，实际上七星各家也都有了或近或远的血缘关系，等到近三代的时候有好几家都已经只选择和其他高层通婚了。
能生出卡尔塔这样健康的孩子，或许真的是多亏了母系的缘故：她们的母亲来自一个加拉尔霍恩中下层的小家族——但这还是因为雷蒙特从小身体不好的印象太深刻了，实在是没有哪家敢和他联姻。他本人依然为了所谓血统的高贵，其实更希望自己的夫人即使不是出生七星也得是高层。
“我从这些历代的模型里面找到了好几个和泊尔娜黛小姐的病例模型非常相似的做了对比。令人惊讶的是，其中的病例几乎都有一定的精神或大脑问题。”看到卡尔塔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了一点庆幸的表情时，皮诺反而冷静却也十分残忍地说出了下一句：
“但，每一例，都没有活到超过20岁。”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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