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铁血]春风化作你》杰索夫人

19、第十九章

　　大概是自己焦虑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一件，泊尔娜黛突然觉得神清气爽，就不准备再兜什么圈子。

　　她笑着看向麦基利斯，直接开口说道：“你说我给你看这本书没什么用，那你觉得什么是有用的？难道像你一样殚精竭虑，算计良多，甚至自诩用这些将其他人踩在脚下就是有用的了？加拉尔霍恩也好，你所看到的那些东西也好，就能改变了？”

　　本来以为自己在小女孩儿面前早就没了什么脸面，毕竟她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掉儿。但听到对方这有些尖锐的语气时，麦基利斯依然觉得有些恼意。

　　可是对方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那不过是自以为看见的就是全部罢了，幼稚且可笑。是，你踩了，然后呢？从一个圈跳入了另一个圈，再成为下一个脚下石？你真的是为了加拉尔霍恩底层被压制的人吗？你到底是想满足一己私欲，还是真的想变革？如果是后者，那你就该有所成长，别让过去的你将自己永远钉在当年。只要你还看着他，还抓着他不放，你终其一生也看不清自己，更别提触碰这个世界。”

　　“醒醒吧，别再闭着眼抱着头躲在那个肮脏逼仄的角落里自怨自艾，自我意//淫了。睁开眼看看，你错了，你以前用成功的把戏不代表就是对的，我让你读这本书，是希望你看看这个世界上到底需要你做什么，自己睁眼站起来走出去看看！”

　　麦基利斯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以来，在法里德家的遭遇。让他愤恨过，不甘过，也怀疑过。到最后，想起那个小女孩儿居然是唯一向他表示过，自己需要他的人。仅仅是因为她调查他时，发现他居然和她有一些相近的想法而已吗？

　　明明，她对自己那些做法和想法如此不看好，几乎将他贬到地底。

　　“是吗？但是法里德家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对于你来讲，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吧？你费尽心思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其实，自己也没想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泊尔娜黛这样腹诽道。她只是为了规避某个可能的未来而已，才绕了这么大一圈。不过，当她觉得这个人也不是一招废棋的时候，突然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设想。

　　“阿历克塞要去火星了。那边最近兴起了什么火星独//立运动，我觉得这是一个契机。或许会对加拉尔霍恩的改变带来一些机会……但是我身体不方便，身边总需要有个人帮我做些杂事。你现在闲了，不正好吗？”

　　“我？你觉得我会听你的吗？”

　　“你可以试试，还有谁会听你的。法里德家的……大少爷？”

　　这人真是嘴上让人讨厌，他明明在面对姐姐和加埃利欧的时候，甚至陌生人的时候都是端着贵族那一套优雅样子，最多也就是冷淡的保持距离。怎么对着自己时，嘴就这么杠啊！撇了撇嘴，泊尔娜黛怼完对方一句，又再次开口“我不想姐姐知道这些，现在身边人又多，你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我不用再去找一个或者培养一个对加拉尔霍恩不满的人，你也还有机会手握权力不必提心吊胆。你想要真正的，安心且幸福的人生吧？不是加拉尔霍恩这种虚假的空中楼阁，是踏实的……其实我们想的都一样。”

　　这个小女孩儿，简直像个神棍。

　　麦基利斯今天来这里见她，也是因为想明白了很多事。他无法忍受自己会再回到过去那样看不见明天的日子，原本他以为自己不停地争取，把所有人踩在脚下就不会再有那种不安了。

　　但在被法里德家排挤的现在，伊兹纳里欧甚至都没有再找他说过一句话，就连主动见对方一面都被拒绝了。所以他已经看开了，只有目的不明的泊尔娜黛这里仿佛还有一点希望，可以让他有机会不至于再回到曾经的日子。

　　于是他就来了。

　　也不是没有害怕过。可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什么才是正确的。头一次，有人指责他全部做错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她知道什么是真的吗？如果她也错了呢？

　　然而自己已然一无所有，只能在此孤注一掷。或许呢？或许就见到自己希望的那个明天，那个踏实的，真实的明天了呢？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泊尔娜黛看见麦基利斯突然笑了笑，他坐在沙发那儿双脚//交//叠，手放在膝盖上，姿势端庄就像个真正的贵族：

　　“大概近距离观察的话，我就能得出答案了吧？”

　　我又不是猴子！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泊尔娜黛从书桌前站起来，把自己桌子上的平板通讯器递了过去：“你和阿历克塞做个交接吧。伊修家下面的附属家族，还有在加拉尔霍恩的军//工厂，私人舰队以及一些和地球圈的合作项目，这些都需要你记住。”

　　隐形产业总有一部分会暴露出来，既然如此，和四大经济圈的合作是最好的幌子。反正麦基利斯应该也对地球圈比较熟悉，到时候和莱斯达尔的合作估计也要让他来联络了——莱斯达尔雇佣了一些佣兵不假，但是艾里安在地球圈的产业太为人所熟知，安插身份等只能让泊尔娜黛帮他弄了。

　　这样正好掩盖了作为大头的圈外圈的产业。特别是火星，阿历克塞是唯一能全心信任的人，交给他完全没问题。

　　这个小女孩儿站起来面对他的时候，明明和坐着的自己差不多高，命令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这么快就交接？”

　　“我肚量很大的，疑人不用啊。”

　　怎么看都觉得泊尔娜黛的笑容假得不行。麦基利斯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他们俩现在也都在相互怀疑着对方，一步一步走来看看吧。

　　比起看起来和谐，实际上内心紧张，暗自防备着对方的两个人。面上看着最淡定的阿历克塞在知道和自己交接的人居然是麦基利斯的时候，没说几句话便找个理由挂断了，赶紧连线了泊尔娜黛。

　　“万一他知道是你在背后搞他怎么办！！！”

　　“你扫尾工作没做好？留把柄了？”泊尔娜黛看着书，都没抬头看一眼视频画面。

　　“不是啊！”阿历克塞赶紧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说，万一，万一怎么办！”

　　看来是把他吓得不轻，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得再锻炼啊。她叹了口气：“哪儿来那么多万一，况且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推给是玛格丽特夫人求我们帮忙的。伊修家名声在那儿摆着，她会求到我们头上不是很正常吗？哎呀，反正理由多得是，你就安心跟他交接好我让你交接的，再把不该说的给我捂好了就行。”

　　看来小怪物改行做小骗子也能吃得开。理由真是一套一套的，听起来还挺有道理！

　　不过也多亏了这剂强心针，阿历克塞心里踏实多了。面对麦基利斯的时候总算是做到了滴水不漏……或许也有部分是因为他的表情管理太过厉害？反正他是觉得对方没从自己身上套到什么话的。

　　实际上麦基利斯也不过是随便问问，泊尔娜黛在自己面前占尽了上风，那个小怪物——哦，这个称谓还是阿历克塞一不小心说出来的，虽然对方含糊了过去他也装作没注意到，其实心里却觉得有意思便记下了。反正，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就套到了什么不得到了的秘密？

　　倒是加埃利欧最近觉得有些奇怪，以往麦基利斯并不常跟着他们一起来泊尔娜黛这儿。自然也很少和她说什么话，甚至从来没有给她上过课。但是最近他比自己去的次数都还要多，当他问起的时候，麦基利斯就说是去给泊尔娜黛上课。

　　“之前也不见你这么上心？”虽然加埃利欧觉得能让麦基利斯有点事做也挺好的，省得他被卷入到法里德家和伐尔科家最近的一些破事儿里。他心思向来敏感，现在离高等部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别因为这一地鸡毛把好好一个人给折磨坏了。

　　“卡尔塔既然拜托了我们，我看你平时还要跟着卡尔斯叔叔管理家族事务，就想着替你分担一点吧。”

　　加埃利欧看着眼前笑着的麦基利斯——他最近好像笑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似乎渐渐地变成他常见的那些优雅贵族们一样，过去他身上那些冷淡和疏离几乎已经很少见到。

　　法里德家这些事，也让他改变了很多，大概人都是这样成长的吧？想到自己开始接管家族的事情，中间的弯弯绕绕很多，父亲总在跟他讲要学着更加成熟一点，圆滑一点，不能太意气用事了。

　　往常自己总是很反感，眼里也揉不得沙子。结果这才半个多月，不知道是因为卡尔塔去当了司令官还是麦基利斯家里的事，总之都让他感到了一些差距……所以也终于开始思考什么是‘成熟’了。

　　大概人都是这样吧？在某一天突然就成长起来，渐渐变成了自己曾不屑一顾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