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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在她出身的时候,因为高龄和难产,她的母亲于生下她当天就撒手人寰。

      所以那一天既是她的生日,也是母亲的忌日。

      紧接着,就像世人常说的那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在她出生后第33天便被医生确诊因为基因遗传缺陷,带有罕见的家族遗传病,随着年龄的增长很有可能伴随各种衰弱症或并发症,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也就是说,她的生命,从出生开始每一天都可能迎来死亡。

      按理讲,作为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她是不可能了解到这些事的。然而命运的奇妙或许就是这样,一个每天面临死亡威胁的人却带着前世的记忆而出生——说得更容易理解一点那就是穿越小说里的常见桥段,‘魂穿’。

      所以从她离开母体那一刻开始,那些嘈杂模糊的杂音经过时间流逝,不断地变成了她所熟知的语言,她便确定了自己是带着从前的记忆再次拥有了一次生命。即使可能痛苦又短暂,但至少这次她有了确确实实的家人,从她成为泊尔娜黛`伊修的那一天起。

      父亲说给她取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希望她能够受到神的垂怜,活的更久一点,像那个同名的圣女一样永恒不朽。然而泊尔娜黛看着眼前一脸慈祥,脸色却并不是很好的男人,只是吐了个泡泡作回应。

      她的父亲克雷蒙特`伊修在处理好母亲的事后,经常会跑来医院的监护室看她。就算知道一个婴儿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讲什么,雷蒙特却依旧隔着保育箱跟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偶尔是家族里的近况,大多数都是讲他和母亲之间的事,也会夹杂一点自己的。

      泊尔娜黛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得知,这个黑发的男人原来只有40岁左右,看起来却显老到50多的原因,正是由于先天不足。虽然有幸并没和她一样摊上什么遗传病,但身体的虚弱加上常年作为家主的压力和劳累,状况也并不是很好。

      死去的母亲曾也是个很健康的女人,父亲因身体被医生断言精//子活力不够患有弱//精症,很难使人受孕。虽然家里面已经有了一个身体很好的姐姐,本就很幸运了。但这次突然老来得子,即使是高龄怀孕,怀有侥幸的母亲也不想放过机会便选择了把她生下来。

      没想到的是,侥幸带来了结果,却也付出了巨额的代价。

      明明只要把姐姐养育好,说不定还能保留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泊尔娜黛不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非要坚持生下自己,也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捉弄这个家庭。直到她的身体终于稳定下来,她看到一直存在于父亲嘴里的姐姐时,才恍然大悟。

      监护病房并不能带小孩子进来,当她终于从监护室的保育箱里转移到普通病房的时候差不多过去了快半年。她的姐姐,那个大了自己整整9岁的女孩儿也在父亲的带领下第一次出现在泊尔娜黛的眼前:银白色的短发,发尾却是黑色,细长的杏眼尾端上挑,红色的瞳孔亮晶晶地凑过来看她,呼吸都憋着,像是怕伤害了什么一样的小心翼翼。

      耳边是父亲叫女孩儿的名字“卡尔塔!”,女孩儿稚嫩的脸惊讶了一下缩了回去,转头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脸颊两边的头发如同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摆动间眯着眼睛,活像一只小狐狸。

      那一瞬间,她突然如遭雷击并惊讶到脑子一片空白——她知道了自己所处的是个什么世界,也突然明白母亲和姐姐都这么健康,父亲虽然身体不算好也没可怕到她这样的地步……为什么独独只有她突然有了遗传缺陷,拥有了这样的残忍的命运。

      一个能够知晓未来的人,老天爷会放任这样的她……久活于世吗?

      直到穿越后的现在,她都还能清晰的记得这个曾经作为动画,铁血的奥尔芬斯而被人熟知的世界是以一个怎样的故事来展开的。她接触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正是因为被家族抛弃独自奔往海外谋求生路的那一段低谷期,和她合租的一个大学生姑娘是个资深ACG爱好者,姑娘有边看动画边吃饭的习惯,而她仅有的一点空闲也就只有两个人一起吃晚饭的这个时间段。那时她坐在旁边一边吃一边也会陪着看一集动画,乱七八糟的什么都看,但并不是什么都记得。

      两个人整整在一起住了三年,看了那么多动画,却只有每周日晚上的这一部动画让她记忆尤深。

      因为动画里那个紫色头发的青年像是一道镌刻了日光的利剑,撕碎了低谷里摸打滚爬的那段黑暗时光,让本来几乎准备放弃人生的她再次选择了站起来。

      动画前后连载了两年,她也和青年一同在这两年内飞速成长,前进。那个时候对动画并不敏感的她才突然懂得为什么会有一群人为了这些虚拟的角色而疯狂。

      或许是因为对于某些人来讲,在特殊时刻遇到的这些现实中绝对不会存在的角色,充当了人们心中的一部分信仰——身边没有这样的人,自己也成为不了这样的人,但是至少一步也好,想要去接近那个心中的神坛。

      而她之后成长起来,赚钱、扬名,可也并没有过得很好:家族不承认她,至死她都依旧孤身一人。但好歹那些年来也有努力过,也从未放弃。每当她内心动摇的时候,就会把动画打开,翻来覆去看了不知道多少遍,几乎成为了她的精神慰藉品。即使故事本身的剧情崩坏,逻辑混乱,但只是看着那个青年似乎永远不会被污染的笑容,她就可以不负本心的前行。

      虽然偶尔,她也曾幻想过世界上真的有像他那样的人存在的话就好了。直到现在,就算依旧没有一个像他那样的人,但她自己却真实地来到了这个他存在的地方——他真真切切,活着地世界和时间点。

      本来因为身体的原因,还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不安的她在确定这个认知的同时,脑子里出现了那个青年的样子,她瞬间就定下心神,甚至隐隐约约,对未来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如果她注定只能活很短的一段时间,至少让她利用自己现在的优势,令她在意的人能够活得更好便已经非常划算了。

      做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泊尔娜黛就知道,自己必定要和既定的命运抗争到底了。可能她真的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样为神所恋怜爱,才会被安排到这里来。曾经她从他身上获得慰藉,也许现在就是该还回去的时候。

      既然如此……泊尔娜黛回想起动画里的剧情,发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前两天她才听到医生和父亲说起她目前的情况:虽然没有并发症产生,各项机能缓慢且羸弱,但好歹是在正常的生长中。只是基因遗传上的缺陷却无法被治愈,这种缺陷不仅影响着身体机能甚至还影响着免疫系统和细胞的分裂——带有缺陷的细胞并不能在新陈代谢中被替换成好的,反而会随着时间的增长加快身体衰老的进程,医生甚至不能向父亲断言她能不能活过18岁。

      那么,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剧情开始的节点是在卡尔塔他们26岁左右的时候,也就是说,她在这之前还有17年的时间来改变世界的进程。可是一旦刨除掉童年期,那她再快也只有几年能操作……

      不,还有机会。她这样想到,只要她把自己的童年期无限压缩到最小——比如,打造一个可怕的天才。

      于是,在泊尔娜黛搬到普通病房后不久,在她才9个月大的时候,便对着床边逗她的卡尔塔字正腔圆地叫了一声:“姐姐”。

      从可以开始说话起,泊尔娜黛就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特异。她表现出了极强的好奇心,思考力,逻辑力以及学习能力。1岁零几个月便可以读懂简单的文字,2岁左右的时候已经开始独立的阅读书籍。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的父亲看她的眼神从慈爱,惊喜,逐渐变成了——惧怕。他觉得自己的小女儿,已经无法被简而言之的称为天才了。

      只有卡尔塔还天真地为自己拥有了一个聪明的神童妹妹而高兴,不仅跟她的小伙伴们炫耀,还经常把自己的书,自己的课本,拿来给泊尔娜黛看。甚至,还会煞有介事的和她讨论自己的作业该怎么做。

      雷蒙特`伊修在某一天忐忑地来到病房外,推开门却看到3岁大的小女儿在教12岁的大女儿做作业的时候,终于被吓坏了。那天他连病房都没有进去,匆匆拉着不明所以的大女儿回了家。而本就身体虚弱劳累成疾的雷蒙特,当晚便因为焦虑,恐慌等等情绪病倒了。

      卡尔塔并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病倒,然后缠绵病榻再也不愿意去医院看他曾经无比疼爱的小女儿。她只觉得妹妹非常可怜,妈妈死了,现在爸爸也病了,只有她可以照顾妹妹了。

      “别怕,娜娜,我会照顾好你的。”

      看着一如既往每天来病房陪自己的姐姐,想起那个被自己吓坏的父亲,泊尔娜黛无声地叹了口气。

      留给她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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