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蝙蝠侠！》咸口白棕

27、二十七章

　　布鲁西以为最先来的是蝙蝠侠，却没想到阿福比蝙蝠更快了一步。

　　他才从治疗舱里爬出来，一身一身湿哒哒的正往下滴着淡蓝的治疗液，好像刚洗了个澡，一.丝.不.挂的踩上地板往卧室里走，在木地板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清晰的脚印。

　　门就在这时礼貌的响了三下，然后从外面被打开，老管家捧着衣服进来，反身关上了门，然后自然的绕过布鲁西美好的肉.体，把衣服放在了床边。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又顺畅，好像布鲁西从没有受过伤，从没有几近死亡，没有在一个仓室里昏睡了整整八天，阿福回过头，抖开了一张毯子，把光.裸的布鲁西整个包住，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

　　“布鲁斯老爷，说真的，你这一觉睡得过分的久了。”他又抖开了一张干燥柔软的毛巾，去擦拭布鲁西滴水的头发。

　　布鲁西裹着毯子乖巧的在床边坐下，看着这个年纪已经很大很大的老人，含着一点愧疚的说：“抱歉阿福，我又让你担心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真的非常担心，老爷。”
　　老管家手下的动作熟练又轻柔，他正用着好像在讨论着今天天气如何那样随意的语气说。
　　“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我很害怕又有个电话在深夜打来，而我只能面对冰凉又僵硬的你。”

　　阿福垂下眼睛，蓝眼睛依然锋锐又敏捷，但早就不像年轻时那样富有攻击性了，老管家服饰过韦恩家的三代人，见证了前两位主人的死亡，也看着第三代人的成长，从一个小小的漂亮却沉默的孩子，成长成现在这样健康又耀眼的男人。

　　布鲁西失踪后，老管家就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帮助蝙蝠侠的同时，又要把诺大的庄园打理得井井有条，在长长的等待之后就是深深的恐慌与担忧，在布鲁西消失后，整个庄园安静又压抑，沉默成了整天整天的主基调。

　　布鲁西很少面对这样的阿福，阿福作为一个能文能武的全能管家，他说话时永远有英国人特有的含蓄和辛辣的英式讽刺，像这样坦诚的面对面聊天也还真是算得上头一回。

　　他试图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布鲁西选择了闭上嘴，阿福也不催他，只是给他擦干了一头黑发，干了之后的头发非常活泼的支楞起了满头上翘的呆毛。

　　阿福把毛巾搭在手臂上，俯身给这个年轻而不省心的老爷一个轻轻的拥抱。

　　他并不高大的身躯却给了布鲁西无与伦比的安全感，那种上一秒就要死去，下一秒就完整的回到卧室里的懵逼感和死亡带来的游离感在这一瞬间全部灰飞烟灭，一颗悬在空中无处着落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进了温暖的地方，那种终于到家了的安心感从没有这么明显过。

　　“阿福，我――我……”布鲁西看向阿福的眼睛，那句本来就要脱口而出的抱歉在嘴边游荡了一圈，最终拐了个弯，“……我想吃你做的舒芙蕾。”

　　他又强调了一遍说：“很想很想，我真的特别想吃。”

　　布鲁西乖乖的裹着毯子坐好，眨着眼睛看向阿福，显得有点朦胧的乖巧。

　　阿福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不，布鲁西老爷，你明显还需要一点时间做个身体检查，没有舒芙蕾。”

　　布鲁西拖长了声音抱怨道：“阿福――”

　　“没有。”老管家的声音斩钉截铁，眼里却含着一汪盈盈的笑意，“我给你准备了午餐，如果你有好好用餐的话，说不定可以为自己争取到小甜饼。”

　　布鲁西瘪瘪嘴，无声的同意了。

　　阿福说：“凯恩先生这段时间真的做了很多的事情，或许你应当当面感谢他。”

　　布鲁西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阿福口中的凯恩就是蝙蝠侠，他正想抬头再问阿福一句其他的，就感觉到了有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他的头顶。

　　阿福摸着他乱蓬蓬的头发，轻轻地叹了一声气，垂下了眼睛。

　　“回来就好，老爷……欢迎回家。”

　　如同父子一样温馨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很久，阿福很快的将手拿开，像个刻板又严肃的英式管家那样矜持的把手握成拳，背在身后，他开了门出去，但布鲁西分明能看见，他在离开的时候快速的在眼角那里抹掉了点什么东西。

　　阿福出去后紧跟着进来的，正是一身装备整齐的黑漆漆猫耳侠，看见了坐在床边表情生动的布鲁西之后，他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检查布鲁西的情况。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蝙蝠侠首先确认了一遍布鲁西身上再也没有任何的外伤，他卸下了两只尖爪手套，靠近布鲁西去摸他之前被重击过的后脑，带着一点儿茧子的手指细细的摸过后脑和后颈脖，小心翼翼的力道让布鲁西痒的有点想笑，压在心底那最后一点沉重的情绪也由此散去。

　　于是他就真的笑了出声。

　　蝙蝠侠的手猛的顿住，他一下子看向布鲁西，好像有点细微的紧张。

　　“怎么？”

　　“没，有点痒。”布鲁西用后脑勺蹭蹭蝙蝠侠顿在他后脑的手，头上乱糟糟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浮上了蝙蝠侠的下巴，有一点毛茸茸的暖意。

　　“……嗯。”蝙蝠侠的眼睛被挡在了面甲的白色眼部图层后面，布鲁西看不太清，但他能感觉到蝙蝠侠想要抽回去的手，眼疾手快的在他抽回去之前一把摁住。

　　蝙蝠僵硬了一瞬，他飞快的把手从布鲁西的手指里挣脱出来，站了起来，一下子拉远了他跟布鲁西之间的距离，布鲁西却在这时候忽然捂着胸口，真情实感的叫起了疼。

　　虽然布鲁西脸上的那些微表情和小动作再明显不过了，但是蝙蝠侠脑子里那根还没放松下来的弦又再次紧绷了起来。

　　“哪里？”

　　布鲁西委委屈屈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一瞬间，蝙蝠心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会影响到心脏的伤势，又一条一条快速的排除，一条一条的数据飞快的加载，却中断在了布鲁西突如其来的猛虎扑食上，布鲁西一把搂住了他的手臂，眼角泛着一点粉红。

　　“你都不想跟我说话，我心好痛――”

　　本来披着的毯子随着他的动作滑落在地，布鲁西一生赤.诚又坦然的抱着蝙蝠侠的手，蝙蝠侠一低头，几乎被那裸.露而白皙躯体的刺伤了眼睛，他赶快别开眼睛，却被看准机会的布鲁西一口啾上了嘴角。

　　“好吧，你又不说话――怎么在家里也这样穿，你要出去吗？”

　　“……嗯。”蝙蝠侠看起来好像不知道要把眼睛往哪里放了，他注视着虚空，声线也比平常更加低了，“我刚刚查到了一点关于毒藤女的线索。”

　　“喔……阿福说你为了找我做了很多事情。”

　　布鲁西转而去搂蝙蝠侠的脖子，白皙而赤.裸的胸膛抵上了刻着蝙蝠暗纹的胸甲，好像上天派来的干净白皙的神使垂怜于中世纪沉默又高大的骑士，有一种说不清的神圣又暧.昧的淫.靡.感。

　　“我很想你。”

　　布鲁西在蝙蝠耳边轻声说，手指不安分的磨蹭上了他头顶那两个硬质的尖尖耳。

　　“我想你有没有受伤，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丢了，会不会来找我――挺好的，你又找到我了，你看，我回家了。”

　　“……我找了其他人来帮忙。”

　　“嗯。”布鲁西又啾了他一口，“我猜是超人？哇，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大的让步了。”
　　他欢快的说。

　　蝙蝠侠没有接话，两个人忽然一下就沉默了下来，布鲁西注视着蝙蝠侠，而蝙蝠侠僵硬的注视着虚空。

　　布鲁西的身高比蝙蝠侠稍稍矮了一点，他略略的低下头，用柔软的、还有些潮湿的发顶蹭了蹭蝙蝠的下巴。

　　“我想亲你。”布鲁西在一片沉默中忽然说。

　　于是他非常有行动力的抬起了头，在蝙蝠侠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吻上了那张紧闭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