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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十一章大禹九鼎(二) ...

  •   梦境。迷雾。
      看不清的画面,听不懂的语言。嘈杂混乱的环境,似真似幻,捉摸不透。
      萧潇,不,现在应该是潇。靺鞨族的大公主,他们心里的信仰。
      在这样的意识里,那些晦涩难懂的语言也变得清晰明了了。
      身穿铠甲的战士直挺挺的站在整个城墙下,兵临城下的肃杀,好似一声令下号令千军,哪怕是折戟沙场也在所不惜。
      城墙上,旗杆下站着的人,不去仔细看都看不出来那号令千军的人竟会是一名女子,眉眼如黛,巧笑焉兮。不难看出本就生的一副好皮囊,但奈何这乱世,男儿上阵尚且都不甚胆怯更何况是一介女辈。可从她英挺的眉毛看来,对于此等场面她并未有丝毫的惧怕。但是额前那紧皱着的眉头还是彰显出了她内心的焦躁与不安。
      “你们都不要劝我我了!”一声呵斥,女子厉声道。
      旁边的侍卫还打算上前劝解道:“公主,这真的不妥……”话还没说完一记冷眸就扫了过来。男人赶紧禁声。
      “我说过多少次了,在这里!只有将军和士兵,哪里来的公主!”
      “是!属下知错了。”
      听到回话,女子没有在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侍卫看自己也没办法劝说这位主子,也就只好告退了。
      夕阳又一次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就好像预示着这里即将到来的命运一般。女子就这么看着远方,也不知道看了几个时辰,就这么出神的站着,身子都有些僵了也未曾察觉。
      “姨母。”女子小声道。
      “我还记得您离开时也是这样的盛景呢 ,那个时候我还抱着你说你定是寻了一个好的夫家,还吵着闹着要你记得回来给我带些那里的好吃的给我呢。”女子说着说着好像自己真的回到小时候一般,那个天真的讨着要吃糖的小孩子就在眼前似的,不由得就勾起了嘴角。
      是啊,有多久了呢,她完全都不记得了呢,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可爱的时候呢这身冷硬的铠甲穿在身上就好像是一个枷锁一般牢牢的将她捆住了似的。记忆里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姑娘真的是自己吗?是吧?不是吧?也许吧。
      “我还记得那时你只是抱着我笑,没有说话。那个时候我没有看懂你那笑容。姨母,我现在懂了,可是我不想的呀,姨母。为什么呀。”
      “为什么呀?姨母。”
      女子懊悔的低着头,攥紧拳头。“我真的不想当这个公主,我也不想上战场,去拼杀,我想去江湖,去游历,我想要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可是可是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姨母。弟弟他还小,我必须站出来我必须强大我不能任性,因为父王会失望,因为臣民会担忧,因为弟弟会害怕。”
      “可是,有谁。有谁?有谁问过我想不想呢?”
      女子说道这突然释然的笑了笑说:“没有吧。他们都需要的是一个带领他们走向希望的明主,不需要一个任性妄为的公主。”
      “姨母,你可不可以告诉潇儿,潇儿这次做的对不对。”
      “我真的不想在打仗了,没完没了的,我想或许那位白先生说的有些道理,或许我可以信他的。毕竟她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说到这女子又忍不住笑出了声。“姨母我知道,你又要说我犯傻了,怎么会相信一个中原人的话。可是姨母,我感觉他值得信。”女子的眼神异常的坚定。
      “就让我试一次吧。”不行我就不回来了。这句话女子实在心里说的并没有说出声。靺鞨族的大公主,从来都不畏战,更不怕死亡。
      “殿下。”一个声音唤醒了城楼上的人。“要起风了,小心着凉了。”
      “老师您来了。”女子微微施礼。“您也是来劝说我的吗?”
      那位老者摇了摇头说:“我不是来劝你的。”
      “哦?”女子来了兴趣。
      “我只是想告诉你,去做你想做的吧,有些事情,有些时候或许已经是定局了。”老者看向远处叹息的说着。
      女子听到这话双眸猛地睁大。老者只是拍拍她的肩说:“殿下,做你能做的做你想做的结果如何不要太过深究。”
      很长时间,女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告诉了她一切的结局。一个并非因为她而出现的结局,只是那时候的她还完全没有意会到。
      “老师,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喜欢这样,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孩子,你还记得我见你第一面跟你说的话吗?”
      女子抬起头看着老者说:“您说我当不好一个领袖。可是我现在当得很好。”
      老者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当时说的。我只是说你当不好,没说你不能当,要是你知道变通的话,你也是可以当好一个领袖的。”
      老者继续说:“可是啊,孩子你太执拗了,你自有一套你的思想体系,谁都没有办法改变,这是你的本心啊,你还是太善,总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把矛盾解决,可是政治不是这样的,战争更不是这样的。”
      “老师,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女子着急解释。“或许我可以拼出一条更好的路呢?”
      “所以我说孩子,做你想做的尽你最大的能力去做。”因为这样总比你什么都不做看着这一切毁灭要好的多。
      老者这后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走了。
      到了约定的日子,女子只身一人去赴约。荒无人烟的漠北,明明还没到凛冬,可是刮在女子脸上的风还是很是刺骨。
      此行她没有通知一个人,士兵和战士们都以为她明天才会去,其实是她故意把时间改了,她就是怕他们出来护送她。她想让她的兄弟们睡个好觉,毕竟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安睡过一整夜了。
      这些事情就交给她处理吧。
      行走在这篇土地上,天边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弦月高挂着,微弱的星光更衬得整个夜的漆黑。可是潇不害怕,这里是她的家,她每天奔跑追逐的地方,熟悉且热爱。这里虽不及中原地区富饶肥沃,但这里却也广大壮阔,有着他们漠北人民独有的辽阔。
      不知不觉的她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漠北地区的一个山洞里。
      这里足够安全。因为这里除了她自己就只有那位白先生知道,这是她一贯的认知,也就是这一贯的认知让她没有在意这其中的微妙变化,从而导致了后来那让她难以想象的结果。
      进入洞里,发现果然有一个男子的背影。看那身形好像并不是白先生。
      女子紧张道:“你是谁!”
      男子缓缓转过身说:“你果然还是选择信了他的话。”这句话有明显的深意,可是那个时候的潇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个男人身上,对于他口中的话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其中的含义。
      继续厉声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丝毫不在意二人之中这紧张的氛围,一步一步的走上前道:“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你今天来到了这里就说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白先生呢?”
      男子轻笑。“你不需要明白我在说什么。我想你已经意识到了我是那个不应该知道这里的人。可是你想想我既然出现在这里了,还能有什么原因呢?”
      潇不相信。“不可能的。”
      男子还是笑。“有什么可不相信的呢?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的,中原人究竟怎样吧。”
      “白先生和他们不一样!”潇立刻否认。
      听到这话的男子,背着光的脸上有那么一刻的狰狞,转瞬即逝,随后脸上依然是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对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现在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潇疑惑。“来得及什么?”
      “当然是来得及看一场最盛大的烟火。”男子笑出了声。
      潇还是疑惑。什么烟火?中原人都这么神经的吗?
      不对!烟火?炸药!营地要出事!
      “卑鄙!”潇咬牙切齿的拿着短刀就像那人刺去。可是眼前这人功夫也实在是好,身形晃动的就像是泥鳅一般,让人总是捉摸不透,也不出手,只是一味的躲闪,而且躲闪也都只是堪堪避过短刀罢了,这样的身手。很明显他远远在潇之上,之所以不动手立马解决掉,只是因为他在玩,他只是觉得这一切好玩极了。
      “我的大将军,你确定你现在非要在这里跟我争一个高下吗?更何况你本身就打不赢我的,还不赶紧去看看你那些正处在水深火热的兄弟们吗?”男子故意刺激她。
      潇不接话,只是紧咬着下唇,手里的短刀出招一次比一次狠,可就是没有一次真真实实的伤到那人,她也明白以她目前的能力还不能伤到这人,可她还是想试试。
      “白玺他骗了你!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应允给你你口中的条件!你赶紧醒一醒!他有什么值得你相信的。”
      “我要 你闭嘴!”潇吼出声。
      “愚蠢!”男人抬手挡下潇的迎面一击,猛地提起脚,一脚就踹向了潇的腹部,用尽极大。潇一下就被踹了几米远。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为什么不杀了我?”
      男人走到他面前。没有停留,只是说:“杀了你?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没有那么善良。让你活着比死了更有趣,不是么?”
      潇整个人气的发抖,她想站起来,想去杀了这个人,可是她做不到,她站不起来了。太疼了,也太累了。
      远远的她又听那男人说:“记住。去找白玺,是他让我来的。”
      白先生?真的是你吗?脑花里渐渐出现了那张清润无比 的脸庞。族人们都说你们中原人天生就长了一张极会骗人的脸,可我总私心的认为你是不同的。难道是我错了吗?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营地,几里地的北风吹得潇整个人都麻木了,她好像没有五感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真空了一般,没有声音,就连她自己的呼吸声她都听不见了。
      大火漫天的烧着,此时的火力本该已经听不到嘶吼的喊叫声了,可是她好像还是从那盈盈的火光中听到了战士们痛苦的嚎叫声,那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的挣扎声一般,捆绑着潇的整个身体。
      脸上湿湿的,原来这就是泪啊,她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原来她还会哭啊。万千的战壕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还站着,还活着,那些睡梦中倒下的兄弟们,自己明明说要带他们拼出一个不一样的结局的。
      那结局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她不该活着,她应该和他们一样。
      啊——一声嘶吼划破整个夜空。
      雨点砸落在脸上,混合着泪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流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挣扎着,嘶吼着。
      “姐姐!姐姐我在这 我在这没事的姐姐。”
      猛地坐起了身,再睁眼,这里已经是一个干净的房间了。潇一时间还有些懵,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汗,刚才梦境里那种雨淋的感觉原来是有人用热毛巾在给她擦脸。
      她扭过头,眼神冷冽。“桃李花?”
      被唤名字的桃李花惊讶。“姐姐?你想起来了?”
      “这里是哪里?”潇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点了点头说。
      桃李花手舞足蹈的,他没有想到姐姐真的能想起来,虽然墨大哥说这是他姐姐,可是他在心里其实是不太相信的,毕竟墨大哥虽然没说现在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状况他还是可以猜个七七八八的,可是现在姐姐自己想起来了这明显就不一样了,他能不开心吗?他快开心死了好吧。
      潇揉了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只手及时制止住眼前发了疯的小孩,厉声说:“给我站好!像什么样子!”
      “这样还怎么领导族人。”“姐姐你是不是要说这句呀?”说完还调皮的朝人眨眨眼睛。
      “怎么?不乐意了?我说你还有错了?”
      “没有没有长姐说的都对!”桃李花抱着人撒娇道。
      “那你还没有告诉长姐这里是哪里呢?”
      桃李花从潇的怀里探出头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
      潇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门外的门响了。墨琰走了进来道:“想着你差不多醒了,就过来看看。”
      “果然是醒了啊。”走进了又说了一句。
      桃李花欣喜的跑过去说:“墨大哥!谢谢你,你果然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墨琰揉了揉桃李花的头。
      “桃李花!过来。”潇厉声说。
      桃李花听着声音有些委屈的走了过去。
      “听你姐姐的话啊。”墨琰笑着说。随后站直了身子道:“靺鞨族的大公主,不,应该是大将军,在下墨琰,很高兴还可以见到你。”
      潇没有说话,只是凌冽的目光一直扫视着她,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她在哪里见到过。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但我劝你最好放弃。”
      墨琰狡黠一笑,并不严明。只是说:“我相信大将军你会感兴趣的。”
      依旧是夜。好像是只有在夜里才能有一个更为清晰的大脑一般,伴着月光就好似一切的事情都可以如这月光一般变得皎洁且透亮。
      凌晨的钟声已经敲响,白玺还是睡不着,闭着眼假寐。实则大脑还在飞速的运转着。
      风景缓缓的靠近将手放在白玺的太阳穴处,轻轻的按压着。
      “别想了,歇会吧你。”
      白玺只是皱着眉不说话,过了几分钟后才缓缓地叹了口气。“哪还有时间休息啊。”
      “嘘。”风景将食指放在白玺的唇边。“有时间的,相信我嗯?”
      相信我,这一次。谁都不会出事,尤其是你。我保证。风景在心里说。
      白玺抬起眼睛示意风景把手拿开。风景磨磨唧唧的把手拿走,拿走后还故意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这一幕看得白玺又是一阵脸热。
      “没个正行。这都什么时候了。”白玺数落。
      风景继续没皮没脸。“在你面前我要什么正行哦。再说了,你敢说你不喜欢?”说着还故意伸手去挠白玺的腰两侧。
      白玺被闹的实在是没法了。“喜欢喜欢我有说不喜欢吗。”
      玩着闹着。
      木鱼,我只是想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这太迷人了,我不知道哪一刻是最后一刻,我就只能把每一刻都当做是最后一刻来过。
      彼时的白玺并不知道风景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只当他是精力太多没地儿使。反正在白玺心里风景永远都是那个单细胞生物一样,开心也就只开心今天的,明天怎么样管它呢。
      咚咚咚。几声门响。
      “哥你们休息了么?”陆域在门口问。
      白玺将风景推到一旁站起身说:“小六啊,没有呢你直接进来吧。”
      “哥我有个事要跟你们说说下。”陆域一脸严肃,但是细看之下还能看出来他有些紧张。他当然紧张,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在白玺和风景面前说谎。
      “有什么事你就说呗。扭扭捏捏是个什么意思。”风景说。
      “是啊,你说吧。”
      “是这样的,哥,你们还知道大禹九鼎么。”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太明白陆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于是说:“这有什么问题吗?”
      “夏禹铸九鼎,象征九州,夏商周三代奉为象征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战国的时候,秦楚皆有兴师到周都雒阳问鼎之事。再到了周显王的时期,九鼎没於泗水下。致此,九鼎便下落不明了。虽然唐武后、宋徽宗也曾铸九鼎。但都不是大禹九鼎。”白玺喃喃的说着。
      “要是我说我知道九鼎在那里呢。”陆域说。
      风景和白玺猛地怔住。
      陆域又说了一遍。“我说要是我知道九鼎在哪里呢。”
      白玺被这消息震惊的笑出了声道:“不是小六啊,我都不知道在哪的东西,你会知道?”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就是知道。”
      白玺收敛了神色。“小六我们不需要。”
      陆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你忘了吗?我跟墨琰之前认识,在他还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 他告诉我那个东西在哪。”对不起哥。这是我第一次骗你,但也是最后一次。
      风景皱着眉头。没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陆域,好像这样能看出这人到底有没有在说谎似的。
      陆域被这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哥现在没时间了,你就让我去试试吧,要是找到了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白玺看向风景。你怎么看?
      “倒是可以试试。”风景说。
      陆域长出了一口气。可算……
      “但”
      “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不需要你去拼命。”风景补了这么一句。
      陆域差点没给吓死,还以为被发现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小六。”白玺怕了拍陆域的肩。
      陆域朝二人笑了笑。“放心吧。我可惜命了。”
      谢谢你们。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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