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境》自目白

56、第九章 渤海（五）

　　就在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白玺甚至于都觉得自己仿佛是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在那几十秒钟里，一个古老的语言，完全不知道其中的含义，生与死或许就在这几十秒钟。
　　就看白玺一直仰着头注视着天空，看着头顶盘旋飞舞着的各种鸟类，好像在那一刻像是听见了什么召唤一般都在一瞬间朝着声音的发出点聚集。这样的场景是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见过的出了迁徙和正常的自然景观所带来的种群的聚集，白玺震撼于此时眼前所看到的，但更多的却是畏惧。
　　“木鱼！快趴下！”风景大喊道。
　　白玺震撼于眼前的鸟群，却忽略了自己的身后，再加上嘴里还在不停着发出的声音也在跟这群鸟共鸣着，自然也就忽略了随声音牵引过来从后方飞过来的鸟群。
　　两人一时间都趴在了地上，风景侧着头有些吃力的对白玺说：“可以呀 木鱼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
　　白玺现在还没有功夫去搭理他，他现在倒是把这群上古的鸟类都给从空中给搞了下来。可是这光搞下来没有用呀，怎么才能让这些具有超强攻击力的神兽们安静下来，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虽然自己现在还没有更好的办法，但是也不敢停下自己一直发出的声音。仔细的回想着自己曾经看的那本闲书里还有没有说一些别的事情。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还有背上是不是感受到的鸟类低飞才会有的触摸感，周围盘旋打转的鸟群带起的飞扬的尘土，这一个又一个的状况的迫使着白玺必须要尽快的想出解决眼前状况的最好办法。
　　总这么趴在地上也不行。白玺在心里想着。
　　心里这么想着，注意力也就往这方面分了一些，感受到在这个瞬间没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上飞过，于是抓紧时机猛地就站了起来。
　　还在地上趴着的风景看到白玺这么一个操作，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白玺就差一点就被人家当小鸡仔似的给拎到半空中去了。
　　于是着急的吼道：“木鱼！你疯了！快回来！”
　　白玺依然没有理会，依然那么站着只不过身体更加灵巧的躲避这来来回回擦着他头顶飞过的上古神兽们。
　　记得古书上说的这种声音吸引的是鸟类，会引得鸟类绕着一处聚集起来，刚才那突如其来的直冲而来确实是看着有些吓人，这也就导致了白玺过于紧张的趴在地上不敢起来。要是真是是完全由声音控制的，那么这些鸟类就算是上古神兽也不会来伤害白玺，虽然一时之间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原理，不过白玺在心里琢磨这些无非也就是一个声音频率的问题。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发出这个声音发出了多久，凭借着自己的观察感觉现在整个鸟群的状态应该是稳定一些了。
　　于是他示意风景和他一起慢慢上前。
　　风景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小心翼翼的站在白玺的身前护着，生怕这些战斗力惊人的上古神兽一翅膀挥下来就要了他们的小命。
　　白玺安慰的拍了拍风景。传达着 放心没问题的
　　毕方作为上古传说中火的象征，太多的传说都是围绕着它跟火有关的，但是现在这里出现了这么多，白玺也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是尽快离开这里总是没错的。
　　自己刚刚的一顿操作本就破坏了这里原本就有的气势，这么多上古神兽聚集在一处就像是一个强大的力量源泉汇集在一处，这些力量对于前面那片森林深处的各种神兽异兽们都是最香甜不过的上品了。要是里面那些更为凶猛的陆地上的王者冲到这里来那他和风景才是真的没有一点活路了。
　　所以现在必须走。立刻离开这里。
　　风景站在白玺的身前，试探着向前伸手碰了碰站立在他们前面的毕方的翅膀。
　　一秒两秒三秒……十秒钟过去了……
　　平静无比，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只毕方也没有做出风景担心的凶狠的动作，只是高昂着头没有什么情绪的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触碰了它羽毛的人类。
　　风景转过身子朝着白玺投去在下确实是服气的眼神顺便手上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白玺眼神警告。别在这贫了，让开！
　　风景立马会意。起身让到一边。
　　毕竟是上古神兽，眼前的毕方哪怕是身体没有完全的舒展开来，就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姿态，作为身高一米八出头的白玺还是显得异常娇小可爱的，想要和它有眼神的交流白玺就必须仰着头。
　　白玺一直手抚摸这毕方的翅膀，眼睛直视着毕方的眼睛，嘴里还在发出着尽量和毕方同频率的声音。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上古神兽呢在通人性这一点上它们有着自己天生的优势。作为白玺和风景来说他们是无法理解这些神兽们是如何接收信息又是如何理解这些信息的。他们只是看到刚才还高傲的不行的毕方竟然缓缓的放低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它那高高昂起的头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就放低身体的这个举动就已经在很大一个程度上接受了带白玺和风景离开这里的要求了。
　　看到这里的白玺才算是放下心来，两个人尽量小心的缓缓的坐在毕方的身上。
　　二人都坐到了毕方的身上后，这毕方好像是在确认两人有没有坐稳似的，张口对着天空叫了一声。
　　安稳的坐在了毕方身上的白玺已经没有在发出那样的声音了，因为在古籍里他也有看到如果说你依靠声音已经获得了一个鸟类的示好，就没有必要再继续了。过多的声音频率也许在一定程度上会对那些性格本就刚烈的鸟类造成反感。
　　其实通俗点讲也就是见好就收的意思。
　　确认好二人坐稳了的毕方，一个猛冲直插进了云霄。
　　风景和白玺被这直面而来的强对流风搞得糊了一脸，刺激的一下子差点没撅过去了。
　　风景一声我去都被吹散在风中。
　　白玺刚才本来就一直长时间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整个人有突然一下子升到这么高的空中，要不是有风景在身后坐着给兜着底，他自己可能真的就被这一波给带走了也说不准。
　　“这神兽果然就是神兽哈。”风景在半空中从牙缝中硬生生的挤出来了这么一句。
　　白玺可没有他这么强的恢复能力，此时自己的整个脑袋还被这耳边呼啸的风声给刮的脑浆子都快给从耳朵眼里晃出来了，在这稳稳的坐着都费劲儿，更别提说话了。
　　“好了，你快消停点吧。”
　　风景站在毕方宽阔的臂膀上，脚下这一片赤红的羽毛就好似站在了天边的那一片火烧云上一般，低头俯瞰下去。一望无垠的山川河流，穿梭在山林中的飞禽走兽。从高处看下去那种未被开化的自然之美，那种只有原始状态下才会感受到的山林壮阔之感。此时站在空中的风景内心涌起一股又一股无法言明的澎湃心情。
　　毕方飞在空中飞了几个大圈，然后停留在一处上空一直盘旋着。看着毕方现在的样子，白玺想着估计是到了。
　　“风景，拉我一把。”
　　“好，你起来看看。”
　　两人看了看刚才飞过来的那片山林，现在这个距离看着不是很远，但是稍微仔细看看就知道要是他们真的靠自己走过来他们怕真的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这还真是多亏这大鸟了。”风景看着赶来这里的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脚下的毕方好像是听懂了风景的话一般，不满的抖了抖身子。
　　“你可把嘴闭上吧！这可是上古神兽！有灵性的。”白玺没好气的白了风景一眼。转身温柔的摸了摸毕方光滑的羽毛，安抚的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哈，您刚才可神气了，特别棒！”
　　风景睨了一眼这边，心里嘀咕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到底是谁棒！切，不就是个畜生么，还能有我好？
　　白玺连头都没动一下的说：“你太吵了。”
　　风景莫名奇妙。“我没出声！”
　　“可是你的内心戏你就算不出声我也听到了。”白玺无奈的说。
　　“你！”风景语塞。
　　“嗯？有什么问题吗？你敢说我说的不对吗？你没有在心里编排我吗？”白玺佯装不明白的说。
　　风景被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的真的是有苦也说不出了。怪谁呢？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这日子没法过了！”风景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头。“还有没有点隐私了。”
　　“没有。”白玺一脸正经。走上前揉了揉风景乱糟糟的头发说：“凑合凑合吧。”
　　风景听着这略显嫌弃的语气，还有那满是遗憾的表情。心里更觉得不太对劲。合着我这是被嫌弃了？？
　　白玺看着这大傻子自己一个人在那琢磨来琢磨去什么也没想出来，反而有种越想越把自己套进去的感觉，不由得在心里发笑，面上的嘴角也微微的抬了起来。
　　“傻子。”
　　“别想了。我们要下去了。”白玺对着身后招呼道。
　　风景还有些发愣。“啊？？” “哦。来了！”
　　二人从毕方鸟上下来，白玺轻轻拍了拍鸟背说了声谢谢。
　　要不说神兽就是神兽呢，这吸收了天地灵气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感受到了白玺对它的善意和感激它也甚是温顺的蹭了蹭白玺的身子。但这样的温顺也只是它单方面感觉罢了，白玺差点就被它这一蹭给蹭出十里地去。
　　风景差点没给这动静吓死，抬着退就要冲上去。白玺一把就给人拉住了说道：“没事没事，它就是蹭蹭。”
　　“蹭蹭？？有这么蹭蹭的？”风景是真着急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再说了它自己那么大体积它又不知道。”白玺安抚道。
　　风景还是不放心的将人往自己身后拽了拽。“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你给我离它远一点，再有灵性它也毕竟是个动物，万一一个不小心呢。”
　　白玺看着这个努力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人，低头看着眼前那个紧紧攥住自己手腕的人，虽然自己的手腕生生被攥的有些痛，但白玺知道自己现在有些发红的眼圈和发酸的鼻尖绝对不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而引起的。
　　这种不是一个人对抗的感觉实在是太久违了，他已经有好久没有感觉到了这样身心都很踏实的感觉了。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不安还有那一份以前不明白以及不清楚的缺憾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和解答。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眼前这个男子在自己身旁好。
　　白玺努力的收回情绪，压制住自己的记忆。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风景的手腕安慰道：“没事了啊，没事了，冷静哈，我这不好好的。”
　　风景并没有立刻把头扭过来，但是白玺感觉到了刚刚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放松的下来。风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毕方鸟，直到看到它彻底飞远离开了才慢慢的卸下了全身的防备。
　　“呼……”
　　“放轻松点，风景。”白玺安抚的拍了拍风景的背。
　　风景看着白玺眸光里都是担忧。“我怎么放松得下呀，就刚刚要不是我反应快一点，你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我发誓，我下次一定不会再这样了。还有刚刚毕方鸟真的没有恶意的。”
　　风景还是皱着眉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心大的时候那可是真的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就它那个体积那么蹭你一下也完全有可能让你没了你知道吗？”
　　“别让我这么担心好不好”风景还是有些后怕的将头抵在白玺的肩膀上。
　　白玺感觉的到风景的不安和害怕，这种情绪白玺自己也有，那种对方下一秒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经历让他们都太害怕了。平时还好这种情绪不会那么的明显，但是现在不一样啊，这是在废墟之境里，一个脱离了他们两个掌握的废墟之境下一秒迎接他们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这种害怕失去的情绪一旦被放大就会瞬间击垮一个人。
　　两人就互相倚靠着对方，在这样一个本不该存在的空间里，慢慢汲取着对方输送给自己的能量。
　　期间风景一直在说，白玺就默默的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声。
　　“木鱼，你知道我刚才一转头看见你差点从我眼前飞走，那一刻我有多慌吗？慌到我完全无法想象我这一下要是没接住你我该怎么办。”
　　“哪有？你看你这不是接住了吗？”白玺安慰道。
　　“这不是接不接的住的问题，木鱼。是那种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会将人折磨疯的，我不想在经历第二次了。”说完风景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发着抖。
　　白玺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更紧的抱了抱风景，他从来没有从风景的口中听到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即使自己已经在对方的记忆里感知到了那一段记忆，但他也明白要是风景不想说，他也绝不会开口去问的。
　　风景的话音落下好久，白玺才回道：“我知道。”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但白玺知道风景明白，他一定明白的。
　　风景确实明白了，白玺这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子而已。他的木鱼知道的是那份无力感是相互同时也知道他的不安来自于哪里，那种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会戳破的默契风景很感激。
　　对于那段自己不太想提及的过去，风景不是不想告诉白玺，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准备好面对那段过去的自己罢了。
　　就当他是胆小吧。有时候逃避不一定能解决问题，但一定有用。
　　想到这里的风景不由得笑出声。
　　白玺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孩子给吓傻了？
　　风景则是更紧的抱了抱对方，然后就松开了，看着白玺的眼睛说：“木鱼。我们会成功的！”
　　白玺不知道这人刚才突然的笑跟这个结论有没有什么关系，但觉得只要人恢复过来就好了，于是也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那当然了。”
　　互相打完气的两人看着对方那傻了吧唧的样子就不由得笑出了声。
　　“好了，别笑了，时间不多了。”白玺及时制止住了这样诡异又沙雕的行为。
　　二人这才算认认真真的打量起来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
　　“怎么看？”风景问。
　　白玺皱了皱眉道：“要是不出意外的话前面的那个大殿就是传说中的女娲神祗，但我总感觉那里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奇怪？”风景望过去。
　　“你没有感觉吗？”白玺问风景。
　　风景又望了望远处的大殿说：“我就感觉那里没啥人。不然我们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早该出来看看了。”
　　没人？白玺思考了一会说：“我的理智告诉我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可是我的内心里却一直在强调说这里不是。”
　　“管他是不是呢！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风景率先迈步走了上去。
　　白玺总感觉自己应该想到些什么但还是就差那么一环，就是这关键的一环很有可能就打破了现在的这个局面。
　　或许那里会告诉我吗？
　　望着远处静默矗立着的大殿，白玺在心里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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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