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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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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面色不佳的人不只祁宴。
霍则自打听见孙老师说出的这席话,捏着书页准备翻页的手指骤然收紧,将平整的纸张捏出深深的皱褶。
教室里的同学不情不愿收拾东西,身边的人都动了起来,霍则也只好松手,转而把自己弄皱的地方抹平。
可已经产生的折痕,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恢复原样的?
分明是崭新的新书,那一页却极其突兀,哪怕阖上书本,还是疯狂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就跟某人似的。
霍则一手抱着书,一手拎着书包,越过其他人,径自走向最靠近走廊的那排座位。
他学号一号,坐在最前面,靠近教室外走廊的那个位置。
从刚刚开始,祁宴就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霍则听了换座位的事却毫无反应,主动坐到新座位上,让祁宴意外挑了挑眉。
哟,这是转性啦?
人家都这么干脆,他再拖下去就显得不够男人了。
祁宴背上书包,带着还没拆封的鸡蛋三明治往他那儿走。
其他同学直到祁宴也坐下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班主任这学期的座位分配方式,简直就是个狼灭。
祁宴和霍则这两人吧,单拎出来都能是班草、校草等级的人物。
可他们要凑在一起,那就有如放了两只老虎在同座山上,还都是虎王层级。
王见王能有什么后果?
不就代表的是“死棋”吗?
狼灭啊狼灭,果然要论狂,还是班主任最狂。
原先其他人还乱糟糟找寻自己的新位置,如今最前方那两个长相出色的少年端正坐着,两人各做各的事,就是没往旁边抛过一个眼神,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
察觉到这点的同学们渐渐收了说话声,经过那处位置时,也都尽可能的放轻脚步,就怕惊扰了他们。
孙老师站在讲台上,这般怪异的景象自是尽收眼底。
她随着班上同学的目光,也跟着往祁宴他们的方向看去。
这两个少年因为都有运动的习惯,身材匀称,身高乍看之下也都有一米八左右。
再看他们后座,全班身材最娇小的同学几乎全集中到他们后头,跟领头的前面两人相比,不光体格显得瘦小,连身高也足足差了他们起码十公分以上,俨然就是母鸡带小鸡……不,可能说是老鹰跟小鸡还比较贴切了。
孙老师:“……”
于此同时,第一列后座有个同学举起手:“老师,前面同学太高,会挡到黑板,我看不见,需要申请调整座位!”
换做其他男同学,可能都没好意思把别人比自己高这事囔囔着说出口,但说话的人是他们班上特别热爱学习的班长,对于视线受阻影响学习这事,他是断不能忍的。
孙老师也正有此意,她点点头:“霍则,你跟班长换个座位。”
“好。”
霍则很干脆地起了身,书包里的东西一件都还没拿出来过,人怎么来的,还是怎么离开。
祁宴哼笑了一声。
他就说奇怪,霍则怎么表现得那么平静,连他最讨厌的自己坐在隔壁座都无动于衷,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可现在高兴显然还太早了些。
霍则位置调到了最后头,他隔壁那男生身材瘦小,着实比班长好不到哪里去,还拿起课本立着遮挡住自己,就是不想被老师发现。
然而他若是自己走上台,便会发现他这么做基本是鹤立鸡群,反倒醒目。
孙老师无语地看着课本封皮一眼,凉凉地点了他的名:“你跟祁宴换座。”
男同学哀号,祁宴则是愣了愣,随即笑了。
“行啊。”
他痞痞地走到后方,看到脸色终于不淡定的霍则,笑得没心没肺:“请多指教啊,同、桌。”
霍则不爽,祁宴也不痛快,但是看到霍则比自己更难受,那他心里就舒坦了。
他大剌剌地坐在位置上,刚坐下,要伸手进桌肚放东西,他跟霍则两人的手肘就碰到一块儿。
小小的位置挤了两个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孩,转个身大概都得影响到对方。
本来只是件小事,祁宴压根没放在心上,谁料霍则反应倒大,当下就抽回了手。
他眉头皱得死紧,说出的话也不怎么客气:“别碰到我。”
祁宴心里错愕,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他翻了白眼,颇有些无语:“你这么娇贵?碰也碰不得?啊?”
两人互相瞪着彼此,前座同学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纷纷缩着脖子,没敢回头看上一眼。
身后坐着两位互看不顺眼的大佬,前面小卒瑟瑟发抖,只盼望他两掰头起来不要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这样的目光较劲不知持续了多久,最后是霍则先出的声。
他伸手在桌上虚虚画出一道,恰好是正中间的位置。
霍则:“听着,别越过这条线。”
说完还把椅子往旁边挪了点,彷佛当祁宴是什么洪水猛兽,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祁宴深吸一口气。
被人这么嫌弃,是个人都会不高兴,更何况还是从前自己曾经视为好兄弟、好哥儿们的霍则。
祁宴不是那种会把难受放表面上的性子,越是心里不痛快,他就越是装作不在意。
他嘲讽道:“嗤──你以为随便划拉一下就能充当楚河汉界了是吧?几岁了?幼不幼稚?”
霍则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理会他,径自取出这堂课的教科书翻开。
座位已经调整完毕,虽然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刚开学,学生们还没有完全收心也是正常的。
孙老师没有特别赶进度,而是在上课之余穿插问着同学们暑假去哪儿玩了,藉此活络气氛,底下同学小声交谈,只要不影响到教课,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样的优待只限今天。
被新同桌气得七窍生烟,等到下课铃响,孙老师出了教室,祁宴看到桌面上霍则真把自己的东西规规矩矩地放着,没有越界,他就更为光火。
把人当什么了?
有气无处发。
祁宴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个点子。
他把自己的椅子往中间挪,霍则第一时间察觉到,皱着眉:“太近了……”
话方说完便噤了声,因为祁宴左手跨在桌上,早已越过了霍则给他们彼此设下的活动范围。
这还没完。
祁宴撑着脸往他面前凑,贼贼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你说,我要是越过这条线,你又打算怎么做?”
祁宴的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瞇起眼的时候眼尾微微上勾,加上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随性不羁,却总能紧抓住别人眼球。
不巧,霍则就是那个“别人”。
他狼狈地挪开眼,倏地站起身来,椅子还因此被他带着发出“叽──”尖锐的一声。
他没说话,黑着一张脸便往外走。
祁宴愣在座位上,见霍则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拳头捏得咯吱响,一股火发不出又下不去。
那混蛋……
冯全发和戴舟围了过来,挡住教室里其他人的视线。
不得不说,方才霍则站起来,椅子发出的那声响,让他们本来就引人注目的这桌,又更增添了旁人的好奇打量。
戴舟看祁宴臭着张脸,叹了一口气,问:“没事吧?”
祁宴哼哼几声:“我当然没事,又不像天天都跟吃了炸药的某人似的。”
不用指名道姓他们都听得出是在说谁。
祁宴拆了鸡蛋三明治,泄愤般咬了一大口。
冯全发试着帮霍则找了个理由:“可能是他今天刚好心情不好吧,宴哥你可别介意。”
祁宴三两下吃完了早餐,把塑料袋揉成一团:“呵,那他怕是就没一天心情好过的。”
真要心情不好,总拿他撒气算怎么一回事?
把剩下半杯豆浆喝完,祁宴捏扁了塑料杯。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谁都很想靠近他不成?”
冯全发和戴舟看着祁宴手上的杯子,顿觉已经看见将来霍则的下场。
祁宴发下重誓:“我要再主动靠近他,我就跟他姓!”
上课铃响,回到该死的座位,他们班刚选出的生活委员站上讲台。
生活委员:“待会儿要去体检,但学校的体检不包含量胸围,大家跟同桌互相测量,好了以后数据填在体检表上,量尺我有,从一号开始轮流用。”
祁宴听完脸都绿了,和霍则脸上的表情是一个比一个还要难看。
不过想到刚刚生活委员说的话,心里偷乐。
这下总轮到霍则自己捏着鼻子来靠近他了吧?
结果生活委员把量尺交到了祁宴手上。
祁宴:“?”
生活委员:“你先帮一号量吧,量完就得按学号去体检的。”
祁宴握着手上那卷量尺,脸上不羁的笑意顿时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