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最亮的星[娱乐圈]》圈圈小透明

35、新的人生

　　被坑着站了1个多小时，王子艺还真有些不爽，所幸这个角落里的桌位几乎没有人，而且大家都顾着喝酒社交，这满桌的菜都几乎没动过。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我都饿死了！”王子艺说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又倒了一杯红酒喝了一大口，才似乎从不爽的情绪中缓了过来。
　　“这红酒，还真不如坤哥你们家的好喝，你要不要来一点？”王子艺说着就要给陈孝坤倒酒，却被陈孝坤阻止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陈孝坤说着给自己倒了些许，又看着王子艺短短几分钟就灌了快半瓶，忍不住说道：“空腹别喝那么快，容易醉。”
　　“没事，你别管不到别人就来管我哈，我酒量好，喝不醉！”
　　陈孝坤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趴在椅背上看着那个被众人簇拥着的少年，看着看着就不觉地露出了笑容。
　　“你不去帮他挡挡酒？”王子艺大口吃着，看了眼陈孝坤注视着秦琥珀的侧脸，问道。
　　“嗯～不用。你看，他多游刃有余呀。”
　　王子艺顺着陈孝坤的眼神，看向人群中的秦琥珀。只见他自如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敬酒、推脱、还是转移话题，每一项都如鱼得水，完全像一个久经酒场的大人，看似每个人都敬了一圈，但实际自己喝进去的酒却并不多，不得不撇了撇嘴，说道：“别说哈，确实有一点我的风范了。不过比我这种酒局高手还是差那么一点。”
　　“去”，陈孝坤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那个小孩身上。他看着小孩站在人群中间，被各种人拥抱、敬酒、合照，就像世界上最亮的星星一样，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他靠近。这个全世界最棒的小孩，熬过了三年暗无天日的练习生涯，熬过了两年无数个无所事事失眠的夜晚，熬过了三个月打碎自己重塑新生的比赛过程，终于被世人所看见。
　　他知道他一定做得到。
　　他知道他有很远大的志向，即使这在世人眼里看起来的巨大的胜利，却并不是他人生最终目标。
　　但是，鲜花和掌声、胜利与拥抱、赞许与期待，在这个夜晚他都得到了，这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真好啊~” 陈孝坤想着，不禁脱口而出。
　　“是挺好的，以后就真的红了，不用再没有工作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自闭了”，王子艺边塞了一口虾边说道。
　　“嗯，以后一定会又很多人喜欢他，看着他，追逐他，他会站在最闪耀的位置，成为最闪耀的那颗星星。”
　　王子艺看着陈孝坤笑着的侧脸，看着少年的眼睛似乎还含着些许晶莹，不由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坤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像什么？”
　　“什么？”
　　“活像一个目送女儿出嫁的老父亲！”
　　“去，你才老呢！”
　　陈孝坤笑着轻拍了他一下，也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些不妥，终于舍得把视线从小孩身上移开，转移到餐桌上去。

　　“秦琥珀，恭喜啊！来，这杯干了！”又不知道是第几个不知道是什么领导，端着满满一杯红酒走到秦琥珀面前，秦琥珀不禁胃里有些发疼，求助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莫谦。
　　莫谦立刻心领神会地说道：“他肠胃炎，不能喝太多。”
　　“那怎么行呢？我跟你说，我们天鹿和你们华总以后可就是长期的伙伴了，刚刚你们华总还在找我谈投资的事呢。是不是还是不给我面子？”
　　“没，他比赛的时候还吊着水呢。”
　　“肠胃炎而已，多大点事儿。”
　　“那这样，我替他喝吧。”见对方借着酒意不休不饶的样子，莫谦只得自己帮秦琥珀喝了这一杯。
　　秦琥珀给了他一个多谢的眼神，就借着没酒了，逃到旁边喘口气。虽然基本都只是一小口一小口的示意，总共来说也只喝了小半杯，但是对于他这个刚成年不久，几乎不喝酒的人来说，还是让他的脑袋微微有些发热。
　　“琥珀，过来！”见到旁边上官泽言和温意正鬼鬼祟祟的向他招手。秦琥珀有些狐疑地走了过去，只见他们从背后掏出一盒葡萄汁，往他杯子里倒去，边说道：“我们从服务员那里要的，灯光这么暗，看不出来的，你肠胃炎还没好，可不能喝酒。”
　　秦琥珀接着两人递过来的葡萄汁，不禁心里涌出一股暖意，轻轻道了声“谢谢”。
　　“叮咚”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打开来看了眼，是王子艺的微信。点开对话框，只见他写着：“我和孝坤在门口最右边那桌，你忙完记得过来。麻利儿的，不然某人要望眼欲穿了。”
　　他们来了么？怎么没有看到？秦琥珀想着就往门口望去，却不想被人打断。
　　“琥珀，来合照啊！”
　　“琥珀，真的恭喜啊，这杯敬你。”
　　“琥珀，今天真的是太开心了，我们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琥珀，我们终于成功结束了，太不容易了，真的辛苦了！”
　　选手、工作人员、合作方一个个应付过来，等到酒局最终散场也已经是凌晨3点了。
　　端着还有半杯未喝完的酒杯，拖着疲惫的身子，秦琥珀一下子瘫坐在位子上。
　　秦琥珀看着面前的一片杯盘狼藉，看着旁边一个醉倒在椅子上的队友，看着远处那记不清是谁的两人相拥哭泣的样子，缓缓低下了头。
　　这个夜晚的喧嚣和狂欢结束了，剩下的也只有这昏暗的灯光和仅剩的不被大众看见的微小的哭声。其实艺人，就像烟花一样，当舞台那一闪而过的绚烂逝去，剩下的就只有无人看见的空洞和漆黑一片的夜空。他曾经非常惧怕这种空洞，因为这样的空洞里，他会不能控制自己地想到很多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和可能性。他还记得在《少年之路》最后一场巡演结束的时候，在那个酒店小小的房间里，他被那巨大的空洞的恐惧笼罩着的时候，他几乎想到了一万种最坏的结果，没有粉丝，没有工作，没有未来，没有以后。但是陈孝坤朝他伸出了手，他看向他的眼睛有和他一样的恐惧，他也伸出手牢牢地握住他的，丝丝暖意从对方的的手掌传来，才渐渐地把那一万种槽糕透顶的想法都赶走。因为他知道，虽然那空洞依然存在着，它已经不再孤独。
　　这一次，虽然这个空洞它依然存在，虽然现在没有人来握他的手，但他不会再恐惧，就算舞台只是一场绚烂的烟花，但只要不停地绽放，那片黑夜终将会被点亮。
　　而他的绽放，才刚刚开始。
　　不知道，那个傻子有没有也跟这群人一样，喝得不省人事。秦琥珀想着，就着王子艺说的位置找去，不久便看见王子艺和不知道是哪里的工作人员，喝得醉做一团。
　　“喂，王子艺？”秦琥珀推了推趴在桌上的王子艺。
　　“嗯……”王子艺听到有人叫他，才朦朦胧胧地起了身，一看是秦琥珀，立马蹦了起来，趴在他肩膀上，让秦琥珀险些有些站不稳。
　　“小短腿，你来了啊？你真是胆子大了，敢让小爷我等这么久？”
　　“呵，我看你是胆子大了？又不是你庆功，喝那么醉干嘛？”秦琥珀闻着铺面而来的酒味，没好气地说道。
　　“秦琥珀”，王子艺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拉开距离，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等了好久，就一直想跟你说，祝贺你，C位出道，我真的非常，非常替你开心，真的。”
　　“王子艺……”秦琥珀正被他认真的模样说得有些感动，就听得对方说：“毕竟你是小短腿嘛，如果不站C位出道的话，那这个团能看么？肯定特别不协调……”
　　“！”秦琥珀刚想感动地跟他道谢，就被他这句话气得把他一把摔在椅子上，怒道：“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比我高几厘米的小矮子！”
　　秦琥珀正气得想揍他，但看着他醉醺醺地趴在桌上的样子，终是没能狠心下手，拍了拍他，问道：“陈孝坤呢？”
　　“坤哥……”听到陈孝坤的名字，王子艺突然又蹦了起来，双手按住他的肩膀说：“你是不知道，坤哥他今天真的是太搞笑了，举着灯牌那喊得呀，大家都跟像看怪物那样看着他，我们前面那个，好像是个什么领导吧，都受不了把耳朵捂起来了。真的……超级丢人！！！坐在他旁边我都恨不得把脸捂住，但是……我这么帅，如果把脸遮住了，那我的粉丝该伤心了……”
　　“你也太臭美了吧。”秦琥珀说着嫌弃的话，但脸上已经不由地露出了笑容。
　　不用看到，光用想他就能想到某人拿着灯牌疯狂呐喊的样子，肯定就像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大猩猩，就跟之前3年来每一次他站在台下看他演出的时候一样。
　　“你知不知道，他说想等你下台之后，第一个送祝福给你，但是你们要采访，他就拉着我，在走廊里足足站了一个多小时，那个工作人员居然把我们给忘了，真的气死我……庆功宴，他也一直看着你，生怕你喝多，不过你好忙啊，都没有时间理我们……真是红了啊……我们的祝福也不重要了……真好……”
　　没想到他居然在他们采访门口的走廊等了那么久，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一直在这里关注着自己，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他没有过来，他不知道直接过去他么？
　　就算他再忙，听他说几句话的时间难道没有么？
　　这个傻子……

　　没有不重要。
　　他是第一个听他许下这个看起来胆大妄为的目标的人，也是第一个站出来为他的这场胜利摇旗呐喊的人，所以理应是第一为他的这份荣耀献上祝福的人，但他竟然让这份祝福迟了整整5个小时。
　　他想要见到他，跟他拥抱，听到他的祝福。
　　立刻，马上，他甚至一秒钟都不想再等。
　　秦琥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中已是晶莹一片，握住王子艺的肩膀，认真地问道：“他现在在哪？”
　　“在哪……他好像是在……天台……”
　　“谢了！”
　　秦琥珀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起腿就向外冲去。

　　“哐！”
　　天台的大门打开，陈孝坤回过头，就看见小孩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着面前这3个月没见的人，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千言万语，最后到了嘴边，只有最简单的几个字。

　　“我成功出道了！”
　　“嗯。”
　　“而且我是第一名！”
　　“嗯。”
　　“那时候跟你说的话，我做到了！”
　　“嗯。”
　　“所以……不给我个拥抱么？”
　　小孩笑着，眼睛里晶晶莹莹的仿佛天上的星星。
　　他对他张开了双臂。
　　于是他也笑了，缓缓张开双臂。
　　小孩张着手臂，小跑了几步，撞进他怀里，他轻轻地拥住他，用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在他耳边说：“恭喜你，你做到了。”
　　“嗯。”
　　秦琥珀将下巴靠在他的肩头，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放开。

　　“我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同时开了口，相互对视愣了一秒，又不由地同时笑了出声。
　　“你先吧。”秦琥珀先开了口。
　　“OK……其实……”陈孝坤吞吞吐吐半天，才开口说道：“其实……我已经解约了。”
　　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个消息，秦琥珀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时候的事情？”冷冷地开口，倒让陈孝坤莫名有些心虚。
　　“就是……你参加比赛时候的事情，已经谈好了，明天去公司办完手续之后就正式解约了，”陈孝坤说着见秦琥珀面无表情没有说话，连忙补充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主要是华总那边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泄密，而且也不是怕影响你比赛嘛。”
　　难怪换了新的经纪人。
　　“你不会生气了吧？”陈孝坤看着秦琥珀面色不善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秦琥珀扯了扯嘴角，摆摆手，撑在天台的围墙上，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不一会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华总，签了什么协议啊？”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配合她不要发声，让她能够用当年我们俩的CP去做话题营销。说到这，我真的有点佩服她，我还以为虎啸CP在1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毕竟那时候基本粉丝都走光了，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秦琥珀有些震惊地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久久没有说话。

　　原来，这一切原本就是一场戏。
　　这一连串看似巧合的事情，连在一起，一下子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从虎啸CP的突然翻红，到粉丝互相的撕扯；从梦源团队入驻节目组，到少年之路导师和选手的集体祝福；从许月的谈话，到莫谦和炎天语的避嫌；从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他被黑幕的谣言，到最终的决赛现场震撼应援，都是华荣早有计谋的一场戏。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他推上那个最闪耀的位置，为了让梦源受到天鹿集团的青睐。
　　陈孝坤也好，乐凡也好，莫谦也好，包括他自己也好，都不过只是一个这场大戏里的一个角色，自以为自己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应得的一切，但不过是按照编剧手里的剧本一步步走下去的结果罢了。
　　“呵……”秦琥珀不禁笑了一声，别过头去。
　　“琥珀，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可笑罢了。你看看网络上这些人，每天都自以为是地想要主持正义、引领节奏，没日没夜地吵架、维权，但是其实也不过是被别人轻易引导的棋子罢了。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可笑话别人的，因为其实我们这些人也是一样的。”
　　“是。每个圈子都有他自己的规则，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大，所以我们只能被更强大的人左右，但是这并不表示我们的努力是没有价值的，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未来都将成为最宝贵的财富。人生本来就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被自己左右的，但是我们能做的，就是无愧于心而已。”
　　秦琥珀趴在栏杆上看着面前这个人说起大道理来就认真到手舞足蹈的样子，仿佛真的就跟当年初遇的时候一样，没有变过。可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变了，他不在是当初那个被大家耍得团团转每天还笑嘻嘻的傻子，自己也不在是那个怼天怼地任性妄为的小孩了。他曾经以为他们会一直一直一起朝着共同的目标走下去，但是最终是要走上不同的路了。
　　明明知道陈孝坤不会因为解约就不和他联系，也知道以现在的通讯发达随手语音视频也是方便至极，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就好像曾经连在他们中间的某种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羁绊，突然断了，再也找不回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鼻头发酸，还没有干透的眼睛，又似乎莹莹有了泪光。
　　“你别哭啊，我说错什么了么？”本来正一本正经地说着大道理的陈孝坤看着一道泪水缓缓从秦琥珀的脸上滑过，瞬间有些慌了，连忙想过去安慰他，但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地停在了原地。
　　“没有”，秦琥珀起了身擦了擦泪水，撑了撑栏杆，笑着对他说：“就是在想以后没有一个人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不知道会不会反而不习惯了。”
　　“诶，你以前不是一直嫌我啰嗦么……不过以后有你的8个队友跟你一起，你也不会觉得孤单了。我看你的团员们都对你挺好的，我看到他们还帮你挡酒了，以后也有人照顾了。不过说真的，你真的不能再经常不吃饭、不睡觉了，要多锻炼，多吃点水果和蔬菜，不然到时候又生病了可怎么办……”
　　“我知道啦！你是不是要抓住最后的机会把我啰嗦个透才满意？！”
　　“不是……好吧，我闭嘴。”
　　陈孝坤闭了嘴，转身靠在栏杆上，抬着头仰望着星空。
　　秦琥珀看着星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突然想到好像曾经的每一次都是这样，这个人絮絮叨叨跟他说了一堆，然后他不耐烦地怼他，然后对方乖乖闭嘴。
　　“陈孝坤，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秦琥珀开口，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
　　“因为你是秦琥珀啊。”
　　脱口而出，陈孝坤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地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他从来不愿意承认陈孝坤对自己很好这件事，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承认别人的好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但是其实他都知道的，而正是因为他对他好，所以他才敢对他任性，对他恶作剧，对他开玩笑到失了分寸，但是这一切是真的都要成过去了呀。
　　“琥珀，你记不记得，《少年之路》那时候，我们约定过的，不论是谁离开，我们两个人都不准哭，一定要把最美好、最开心的样子留在舞台上，留在彼此的记忆里，现在也是。所以，不要哭了。”陈孝坤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呜呜，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是谁每次淘汰的环节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丑死了，天天被网友骂，还被做成各种表情包的？”秦琥珀说着哭得更凶了。
　　“哈哈哈，是我！但那都已经是过去了嘛，人要向前看……秦琥珀，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出道以来的这段时间，我真的很迷茫，没有工作的时候，不被认可的时候，被无数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我每天都忙忙碌碌，但是却什么也没有做出来，有时候我真的在想，我进入这个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每次我看到你，那么努力地在舞台上发着光的样子，我就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一事无成下去，所以，我选择离开梦源。接下来的人生，我要去走真正属于自己的路了。”
　　秦琥珀侧过头望着身旁的这个少年，少年也望着他。
　　那双眼睛坚定的，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温柔的，仿佛是阳光的普照。
　　他似乎之前从来没有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神情，那么内敛而坚定的。
　　秦琥珀怔怔地看了他许久，才偏过头笑了。
　　原来，他们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
　　原来，就算再不舍得，他们谁都不会再停留在过去了。

　　“对了，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突然被问到，秦琥珀愣了愣，随即擦了擦要干的泪水，笑着说：“哦~没什么，就想说，你以后给别人加油的时候控制点，王子艺说周围的人都被你雷到了，你不知道又要被网友做什么样的表情包了。”
　　“哈哈哈，我习惯了……我尽量，在台面上的时候还是要得体一点。”
　　“你知道就好。”
　　“秦琥珀。”
　　“嗯？”
　　“再给我唱一次《少年之路》你最后唱的那首歌吧。”
　　“啊？”
　　“唱嘛，我想听。”
　　“……好。”

　　秦琥珀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用着少年黏糯还略显稚嫩的嗓音缓缓开口：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

　　少年一字一句轻轻地唱着，抬着头着看着夜空中最亮的那一颗星，似乎看着所有的希望与憧憬，唱着所有的孤独与叹息。
　　陈孝坤一动不动地看着少年的侧脸，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2年前那场五进四的舞台，他也是这样站在他旁边，看着少年的侧脸，听他唱完最后这一首歌。那时候少年站在小小的舞台上，仰着头含着泪，唱歌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异常果决，仿佛是明知前面是坟墓，在踏进去之前的最后高歌一曲，每一句都令人心碎。
　　而那个将要杀死他的人就是自己。
　　哭声，掌声，骂声，喊声，在那个小小的录影棚里一遍一遍环绕，仿佛化成了一座巨大的牢笼，把他硬生生地困在了2年前的那年夏天里。他曾经无数次回想起那个时候的场景，那个站在晋级的位置上21岁的自己，他看着一个个抱着努力与梦想而来的人，再一个个离开舞台，台下粉丝哭成一片，而他仿佛是在局外看着一场场幻境。
　　他想赢，但却赢得却没有底气。
　　在那个看似华丽的幻境里，胜利者和刽子手，哪一个他都无法做得心安理得。
　　他想面前这个少年应该跟他一样，所以他才会拼尽全力地去挣脱过去。
　　他花了2年的时间，忙忙碌碌，却还是没能摆脱过去。
　　而现在，那个小小的圆台，那个懵懂的、不完美的青春，秦琥珀终于是走出去了。
　　那么他怎么能还留在原地呢？
　　所以，就这样告别吧，等到太阳升起，去各自新的人生。

　　“夜空中最亮的星
　　请照亮我前行
　　……”

　　少年最后一个字唱毕，天边露出一片鱼肚白，随即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染红了半天天空。
　　“看，日出！”少年大喊一声，引起了另一人的注意。
　　两人靠着围墙，满怀欣喜地，看着太阳从地平线一路升起，直到完整的露了出来，照亮了整座城市。
　　秦琥珀转过头看着对面朝阳里熠熠生辉的少年的脸，听见他开口：“我走了。”
　　“嗯。”秦琥珀点点头，看着少年消失在天台的身影，转身看向天边耀眼的朝阳露出了笑容。
　　手机叮咚的响起，打开微信，是他的新经纪人：“琥珀，你在哪？我们呀赶一个新的产品发布会，这个是成团后的首秀，不能出岔子。”
　　“知道了，马上就来。”秦琥珀迅速地回完，再望了一眼天边的朝阳，朝着楼梯跑去。

　　小跑着一把推开场馆的大门，还没有什么路人的广场上，他的队友们和新的经纪团队已经准备就绪在广场前的路边等候。
　　“秦琥珀！快点，要出发了！”上官泽言先发现了他，朝他拼命地招着手，其他队友看见也跟着向他招手。
　　夏安安，上官泽言，莫谦，炎天语，温意，吕灵杰，范明明，方淼，秦琥珀扫过每一个少年的脸，那么青春稚嫩，那么神采飞扬，那么充满朝气。
　　从今天开始，他们9个人将肩并着肩，手牵着手一起去并肩作战，不断突破自我，赢得一场场胜利。
　　“秦琥珀，其实第一名还有一个权利是可以当队长，并且给这个团队想一个团名，你可以先想起来，到时候告诉我。”
　　他想起许月比赛结束后跟他说过的话。他想他已经想好了，他想要赢，并且想要他们9个人一起赢。
　　那么，Nine Win，就是他想要的名字。

　　“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琥珀，快来！”
　　队友们接二连三地呼唤着，似乎迫不及待要去迎接那光明的未来。
　　“别催！我来了！”
　　秦琥珀笑着喊了一句，朝着他们迈开腿跑去，跑向将与他并肩作战的队友，跑向属于他的光明的未来。

　　再见，《少年之路》秦琥珀！
　　你好，Nine Win的队长秦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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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歌词来源——《夜空中最亮的星》。该歌曲由逃跑计划填词谱曲，收录于逃跑计划2011年发行的首张专辑《世界》中，同时还是微电影《摘星的你》主题曲，电影《流浪地球》片尾曲，侵权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