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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验票登船 ...


  •   “现在,请诸位交出信物依次入舱。”可达鸭浑厚的男中音不知又从哪里响起。

      霎时间,众人身上四下光芒尽显。江越低头,自己的背包竟然也溢出着白色光芒,抬头一看,年襄寺腰包也溢出了褐色光芒,其他人光芒颜色不一,有的人甚至还是彩虹色的。

      然而仍有部分人身上并无光芒流露,只能一脸惶恐的望着其他人。

      紧接着天空中悬浮的巨大光球表层开始有闪电累积,丝网般布在金光上层,越织越密,将金色光球都盖成了紫色,甚至还发出了“呲啦呲啦”的电流音。

      狂风躁动,连海水都开始跟着不安,船楼内空气中小电花噼里啪啦地炸开,众人开始周身隐隐发麻。江越双手护着脸额,顶着电流啸叫努力抬头,脸都被狂风吹得变了形。

      轰隆隆——

      柱子粗的紫色闪电从光球轰下,接连在船楼内炸开,震耳欲聋,轰得尘埃木块到处飞溅,江越抱着头当即蹲下,耳朵钻心地发疼,像是有个小人拿着把小锯子疯狂锯着他的耳膜,耳口也溢出了热热的暖流。

      扛了好一会儿,四下终于重归平静,江越松开双手一摸耳朵,糊了一手血。

      在此之前江越生平见过最惨烈的画面,是李松的死状,而现在,他的下限被又刷新了。

      1,2,3,……12个人!只剩12个人!就这一瞬间,一半人灰飞烟灭,嘴上来不及说一句话,躯体也没留下一点渣。

      “信物检查结束,已分配代号!请按照代号入舱!”

      男声一落,江越左胸口缓缓浮起星光点点,飘飘摇摇地扭成了一个白色的“8”,左右一望,年襄寺胸口是个褐色的“7”,麦冬胸口是个红色的“4”,刀疤胸口是个紫色的“10”。

      眼镜少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刷的变得飒白,一把拉住旁边一个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女孩儿,率先走下了船楼。

      江越摸了摸浮在胸口的“8”,手直接穿透了过去,紧皱着眉头,尝试整理信息。

      “吁~”一波三折的口哨声打断了他的思考,闻声望去,正是年襄寺那张英俊又多情的脸,对方长眉一挑,桃花眼里泛出明晃晃的调戏,一转身,也走了。

      这里好像并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江越紧紧攥了攥包带,也下了船楼。

      一楼各舱舱门都已经被标上了号,江越没费什么功夫便找到了8号舱门口,舱门正对着通往甲板的出口,旁边正是一截木梯,上面还有两块断掉的木板。

      竟然是断腿那个地方!嗨!什么孽缘!

      推门进去,再三检查门锁已经拴好后,江越抱着包一屁股进了松软的被子,迫不及待地拉开拉链。

      陶瓷调色盘躺在黑色里布上,罩着的一层莹莹微光还没有散尽。

      果然!

      先前在甲板上江越没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包,眼见包里炸出白光,当即就猜测应该就是调色盘发出的,但当时并不敢十分确定,毕竟包里还有一本五三。

      也就是说每个人都该有一个入船许可,那么自已原本那个,应该就是那本破破烂烂的《唐诗三百首》。

      怪不得年襄寺要来抢东西!要不是运气好捡了李松的信物!这会儿自个儿早被劈成灰了!

      艹!

      这孙子是要我命啊!

      江越瞬间郁气顿结,想起年襄寺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咚咚咚”,床头舱壁被敲响,江越凑近听见男子低沉的嗓音,隔着薄薄的舱壁,听上去有些发闷:“靓仔,在不在!!”

      哦对了,年襄寺是7号,应该住在隔壁。江越一想到这孙子对自个儿一顿算计,并不想搭理,于是憋了口气没出声。

      半晌,舱壁那边也再没声响。

      江越那跑到床头的好奇心再没探着什么,于是打了个弯儿,又揣着一怀胡思乱想咧咧地回了脑袋。

      ——刚刚那鸭子说要铲除异端,异端又该怎么铲除呢?

      那鸭子还说“寄语不可妄诉他人。”,联想李松说了寄语便自爆的样子,加之众人还都被编了号,难道推出哪号的寄语念出来便能淘汰谁吗?

      而且,那鸭子强调了“海上仙山”,李松的寄语和自己的也恰好都带“海”字,是所有人的都带这个字吗?
      不对啊!麦冬的是“白日依山尽”,没有“海”啊!

      还有那“天命夫妇”到底是什么,是要组队的意思吗?那组队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按道理说,“夫妇”似乎该指一男一女。

      努力回想了下船上现有的几个人。映像里好像有一对年轻的双胞胎少女,算上眼镜少年旁边那个有点呆呆的小女孩,加上麦冬,共四女八男。

      也就是说最多只有四对男女匹配成天命夫妇,那么至少四个男人是落单的。

      所以要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落单的?

      思路顿时堵住,江越心乱如麻。

      叹了口气,摸出调色盘,举到视线齐平处仔细打量着,调色盘上竟然缓缓浮现出一个灰色的“沧”字。

      “咚咚咚。”这回响的是正门,江越定了定神,一把将调色盘揣进怀里,隔空大喊:“谁啊!”

      没有人回答,门口“咚咚咚”的敲门声音却突然停了,锁眼内捂着悉悉索索的摩擦声,江越紧盯着门口,背脊一凉,心脏缓缓收紧。

      门把手微微向右一转,“吱宁”一声,眼见门就要被打开,江越扔下背包,一个箭步弹上去,死死压住了木门,尝试与门外的巨大力量勉力抗衡,两秒后,舱门被巨力拍开,江越被力反弹的力量怼在舱壁上,然后又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咔吧”!

      又完了!

      江越瘫倒在地上,起伏的胸腔胸腔发出“呼呼”地闷响,像是一架年久失修的鼓风机,一吸气左边肋下像是被电钻钻凿一样疼。

      这次断掉的好像是肋骨,也不知道有没有扎到肺叶!

      门口站立着个精壮男子,皮肤是油亮的古铜色,胸口浮着灰色的“2”,三白眼下挂着醒目的黑眼圈,脸上生着一副鹰钩鼻,本来还不错的面目,愣是泛起一股子阴狠劲,令人十分不适。

      鹰钩鼻巡视了一眼屋内,将目光定格在江越背包上,冲上前拉开拉链把东西全都倒在床上一番寻弄。江越赶紧趁机摸出调色盘,悄悄推进身侧梳妆柜下一厘米的缝隙里。

      寻觅未果,鹰钩鼻一番翻箱倒柜后转头揪住了江越的衣领,这一动疼的江越直咧牙:“东西呢?你放哪儿了”

      “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

      “少装傻!信物给我!”鹰钩鼻眉毛一竖,三白眼里迸出阴森森的怨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咳……咳……你要是说发光那个东西的话,咳……你来晚了,咳……刚被胸口有7的男的拿走了,咳!”江越一边费劲地咳嗽,一边卖力地祸水东引。

      “7号?”男人往旁边舱壁望了一眼,旋即转头盯着江越,似笑非笑:“你不会在诓我吧?”说罢,强行撅起江越的脸:“那人看着挺强的,我要拿估计是要挺费劲。”

      鹰钩鼻轻声着,眼神突然从凌厉变得有些黏黏糊糊地在江越脸上逡巡。江越感觉像是被对方用眼神舔了一圈,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管是不是真被那人拿走了,看来我从你这儿是拿不到什么了。不过么……”鹰钩鼻说着,伸出粗粝手指摩挲着江越的眉眼:“长的倒是挺好看的!反正这下你都得死,倒不如跟我找些乐子。”

      乐子??!!什么乐子?!

      江越瞟见对方滑腻腻的眼神,内心隐隐感觉事情向奇怪的方向脱缰了,但一动,肺叶又开始扎心地疼了。躲又躲不开!跑又跑不了!真是糟心得不行!!

      像是感受到江越的慌神,鹰钩鼻的眼神里闪出奇异的兴奋,呼吸陡然粗重,他三下五除二脱掉外衣,俯下身压上。

      卧槽卧槽肋骨啊啊啊————

      江越胸腔被压,陡然吃痛忍不住惊叫了一下。

      不叫还好,这一叫不知道触动了对方哪根奇怪的弦,对方突然变得极度愉快,眼睛刷地一下就红了。

      颈侧温暖的皮肤被湿热的舌头卷过,热烘烘的气体喷洒在锁骨窝里,对方哑着嗓子笑道:“好久没碰过你这样干净又诱人的了,别急,会让你高兴的!”说着嘴上动着手也没停,一只手伸向江越的裤子,急切地扯着皮带。

      “不不,不是,有事我我们可以再商……大哥别拽我皮带啊!”皮带扣头被一把拉住了,江越这下真的慌了,一只手吊住裤子,一只手想推开对方,然而现在还骨折着,对方感受到的力量,着实弱得跟欲拒还迎似的。

      于是对方更加兴奋了:“你这样的小娼货,老子见……”

      “哐!”

      鹰钩鼻头上白色瓷片飞溅开,深红色液体慢慢往下渗了出来,紧接着,便被粗暴地掀到了一边。

      “大佬,在我隔壁办我的人,总要问问我的意见吧!”年襄寺面无表情的揪住鹰钩鼻后领,将对方提溜起来:“你这样真的很不厚道昂!”

      鹰钩鼻迅速缓过神来,一扭肩膀挣脱钳制,直接出拳击向年襄寺小腹,年襄寺侧身一让,出手如电掣住鹰钩鼻手腕,反手一拧。

      “喀啦”一声,鹰钩鼻表情瞬间扭曲,却没忘抬腿踢向对方下盘,年襄寺伸腿挡住对方踢来的脚,顺势一别。

      又是“喀啦”一声,鹰钩鼻终于没忍住惨叫了起来,年襄寺一脚将其踢飞到了门口。转身望向江越:“靓仔!还好吗?”

      江越没有回答,他看见年襄寺身后鹰钩鼻爬了起来,右手握着一把匕首,朝着年襄寺扑了过去。

      年襄寺不以为意,转头正欲接招,鹰钩鼻却突然掏出一面小镜子,照向年襄寺,年襄寺瞬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双眼失神,呆若木鸡。

      眼看匕首尖芒已经直击年襄寺面门,江越脑子热得像烧铁的大锅炉,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李松就是自爆寄语死的!还有刚刚才捋过,可能大家诗句里都有海!

      江越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想到,调色盘当时正好对着舱门外面的鹰钩鼻,就浮现出了那个灰色的“沧”字,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鹰钩鼻的寄语就该是:

      “2号,沧海月明珠有泪!”

      年襄寺双眼瞬间清明,鹰钩鼻单手举起的匕首被定格,表情惊鄂又惶恐,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突然掣住行动。

      空气中又炸开大朵噼里啪啦的火花,紫色电柱“轰隆”一声从天而降,锤在鹰钩鼻身上。

      江越眼前一白,等恢复视力的时候,鹰钩鼻已经连渣都不剩了,只剩下一地家具残骸,提示着刚才的一切不是一场梦境。

      大船轻轻摇晃,无声安慰着死里逃生的两人。

      年襄寺走向脸色难看的江越,蹲下身,朝着江越摊开手掌。江越一个没忍住,转头“哇”地一下又吐了————船晃得太厉害了。

      年襄寺面无表情,扯下床上的被子,盖住秽物,又朝江越摊开手掌。

      江越吐的心肺纠成一团,胸口又疼又堵,扯过被角擦了擦嘴,有气无力的问道:“干嘛!”

      年襄寺眼角含笑:“拿出来呗!”

      “什么拿出来?”

      “你不是说我拿你信物了吗?那就给我吧!我好坐实罪名!”

      又tm来抢东西?!无耻得这么明目张胆吗!江越怒急反笑:“您这么有本事自己拿啊!拿到就是你的!”

      年襄寺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往梳妆柜下一探,便摸出一块瓷白的调色盘,年襄寺拿起调色盘在江越的眼前晃了晃:“你说的,我的了!”

      江越:“……”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江越不顾疼痛正准备反手去夺,年襄寺就迅速向后弹开好几米,拉开腰包把调色盘揣了进去,捡起地面掉落的小镜子,大步踏出了门,甚至还没忘记“哐”一下,顺手带上房门!

      年襄寺你个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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