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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eaper 04·死魂灵(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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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成交。”
随着金币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一桩“罪恶”的交易在这个晚上悄悄地达成了——
“那好,今晚上,劳烦阁下和我换房间。”见对方答应,米凯尔也不拖沓,当即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大开的窗户涌出的寒风终于把马克因为钱而发热的头脑吹的清醒了一点,这要求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他看着年轻人,后知后觉的发觉事情似乎不太对。
“为、为什么?你不会惹了什么人……今晚上要来做掉你吧?”虽然他很想要这笔钱,但还是命更重要一点,要命的买卖他可不敢干。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要不了你的命的。”米凯尔换了个姿势,依然和没骨头一样站着,不过在马克眼里,他就似乎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坏人。
米凯尔并不是很想解释这些,语气中隐约透露着一丝不耐烦,但马克偏偏在这时候展现出和他外表完全相反的老妈子式啰嗦来,非要他给个说法。
“得得得你别说了,你既然敢来这,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会看不出来楼底下那个老头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吧?”米凯尔摆了摆手拜托对方住嘴,“今晚上估计他得来搞点幺蛾子,你来干什么的我管不着,但是为了扫黑除恶,你——今晚跟我换个房间,满意了吗?”
“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马克嘴唇嗫喏着,似乎还想说什么,米凯尔真怕了他了,连忙抢先打住话题:“事成了再给你一枚,可以住嘴了吗?”
这却没能拦住马克的嘴,这名人高马大的汉子委屈巴巴的解释:“呃,那个,我上一次来这的时候都是一百年前了,也就是来卖点违禁品,没杀人放火的……就,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太坏吧。”
米凯尔:“……”
那你可真棒棒哦?
米凯尔的无语凝噎显然被过度理解成了不信,马克连忙继续解释:“真的,这些年暗精灵和精灵一直在打仗,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好做点不正当的生意。我就是来卖些精灵族特产的植物啊什么的,没干过别的坏事了……”
“……所以?”米凯尔现在有很多问号。
马克却一脸严肃的说:“所以,我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不是特别坏的坏人。你要相信这一点。”
“……”米凯尔,“你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你是个憨憨……”
不过他声音太小,外面风声又有点大,马克没听清楚,问他说什么。
“没什么,马克先生,我重申一遍,你是什么人这件事属于天界警备局管——和我没什么关系。”米凯尔摇摇头,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们唯一的联系只有,我给你钱,你按我说的去做。”
说着,他像一只灵活的猫一样从马克伟岸的身躯与门的缝隙中轻巧的挤了过去,在抛下了“没有为什么”这句拒绝继续交流的话后,甩上了隔壁的门。
马克看看隔壁的门,又看看这个房间,踟蹰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进来关上了门,顺便也把万恶的窗户关上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且无聊,但米凯尔并没有打算睡觉,于是他拉了把椅子——为什么这房间会有椅子——然后在窗户边坐下了。
这座镇子的落后程度从夜景上可见一斑:在现在还不算晚的时候,外面就几乎一片漆黑,不说几乎没有人家开灯,连大街上本该彻夜长明的路灯都有一大半不再发光,让这个镇子显得更为阴森破败而荒凉。
更为诡异的是,在寂静了片刻后,一阵让人惊悚的、有节奏的闷响开始响起了,像是什么沉睡的怪物——米凯尔看了看身边那可能经不住他一拳的挡板,意识到这是挡板后面马·憨憨·克先生惊天动地的呼噜声。
“……”
米凯尔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忧愁的叹了口气——他怎么总是和憨憨们有各种不解之缘。
比如他正在为一个大憨憨报仇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小憨憨的现在……也比如一百年前,他被那个大憨憨捡回家。
一百年前,雷米勒还是个年轻的憨憨。
当然,以他的年纪来说,现在也还是个年轻人,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永远年轻下去了。
那天下着小雨,第二天气候湿润,一年四季都是多雨的,米凯尔不太喜欢这种天气,想着尽快去下一个地方。
他没什么必须要去的地方,也没什么必须要留下的地方,多年来只好在各个地方随意来去,是天地间一个不起眼的流浪的旅人,不过许是独行惯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难过,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
然后他在第二天边陲地带遇到了雷米勒这个大憨憨。
他当时,怎么说,他只是不巧路过,然后就遇上了当代一大奇景:一个长着俩翅膀的神族正想爬上树把被风刮上去的帽子摘下来。
米凯尔觉得这场景甚是有趣——后来他十分后悔他这一时的好奇心——于是就在一边停了下来,看着这个把翅膀当摆设的憨憨试图爬树。
第不知道多少次失败后,雷米勒终于没力气了,也不嫌脏的靠着树坐下来,正好和一边看笑话的米凯尔打了个对眼。
“哎,这位兄弟你会爬树吗?能帮我拿下来吗?”雷米勒顿时好像找到了救星。
米凯尔不动如山的站在一边,冷静的反驳道:“我记得你背后那个东西叫翅膀,不叫摆设。”
“它当然叫翅膀了,但是,你看——”雷米勒对他的讽刺大为冤枉,连忙向树上一指,为自己的愚蠢的行为做出辩解。
米凯尔沿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眯着眼仔细观察了半晌,发现在更高的地方有一个鸟窝。
米凯尔不得其解:“怎么?你想吃鸟蛋?”
“你才想吃鸟蛋啊!”雷米勒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莫名其妙的米凯尔夜莺,“那个是白夜莺!前几年打仗的时候死了很多,现在天界几乎见不到了,我飞上去的话会吓跑它的!”
“跑了就跑了,你走了它不就回来了吗?”
“白夜莺是种很胆小的鸟,它们一旦跑了就不会回来了!吓跑了窝里的蛋你来孵吗?!”
米凯尔:“……”
然后米凯尔就被科普了半天白夜莺的习性特点等等等等他从来闻所未闻的东西,在整个科普过程中,他多次试图阻止对方,但雷米勒根本不给他插话的机会,从白夜莺的传说讲到白夜莺的近亲,仿佛他正在主持一场环保讲座。
等米凯尔几乎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额角的青筋了,雷米勒终于以“白夜莺的歌声是所有鸟类中最动听的”为结束语完成了他的演讲。
米凯尔已经不想听见他再说一个字了,这次不等他再开口,米凯尔主动上前来到了树下。
“喂,你会爬树吗?你小心——”
米凯尔不等他继续说,已经灵巧的沿着树干攀越而上,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动静的消失在了树冠中,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把雷米勒直接看傻了。
一分钟后,米凯尔把树枝上挂着的那顶帽子拿在手里,在雷米勒心惊胆战的目光里从树枝上径直跳了下来,全程只被地上的石头划了一下手。
树冠顶端的白夜莺依然安稳的趴着窝,丝毫没发觉近在咫尺的地方刚刚发生了一场惊险的攀越运动。
米凯尔无视手心划开的扣子,打量了一下这顶万恶之源的帽子,不由得疑惑的问:“这帽子这么丑,你非要它干什么?”
这帽子是真的丑,到底是哪个天才才会生产这种荧光绿的宽边帽子,帽檐上还挂了一圈劣质珍珠和大红的塑料花,继续为丑陋添砖加瓦。
“你受伤了!”正焦急的要看他手上的伤的雷米勒头也不抬,飞快的回答:“我妹妹送的,她是个瞎子,看不见。”
意识到自己好像无意中戳了人痛楚的米凯尔凝噎了片刻,自认善解人意的回答,“是你妹妹的好意,但在别人面前你尽量还是不要戴了为好。”
雷米勒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卷绷带,开始草草的给米凯尔包扎,听到这话的时候,他抬起头看了米凯尔一样,说,“她早死了。”
米凯尔:“……”
得,他住嘴还不行。
伤口并不深,其实大多时候米凯尔对这种小伤口完全奉行放任自流的态度,这次难得受到这么精细的照顾,一时间还有些新奇。
雷米勒接过帽子,问他:“你要去哪啊?”
“不知道。”米凯尔诚实的回答,“去哪都行吧。”
后面有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米凯尔记不得了,但他最后就跟着雷米勒走了,从此开始了忍受一个啰嗦吧唧的憨憨在身边的日子。
那可真是段有够烦人的日子。
米凯尔又叹了口气。
可惜应该还是他这些年最过的最安静的日子了。
然后雷米勒死了,他得从那段梦里的日子走出来,再找到那个家伙,让他偿命。
隔壁的呼噜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米凯尔闭着眼睛,看起来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夜色深沉,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很轻,但是逃不过他的感知。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2.0.4
感想:水文的好处就是可以疯狂说废话(不(坏处是剧情卡的我好难受
感谢阅读
我知道我很慢啦但是三次事很多……网课拉了不少了还有憨憨学生会成天瞎jier搞活动(躺
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学生会这种东西(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