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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胜王立冠金蝉现 雄雌难辨戏出台 ...

  •   5、胜王立冠金蝉现雄雌难辨戏出台
      转眼就是司琴德胜二十岁的生辰,皇上司琴安然为他举办了立冠之年的家宴,到场的有司琴德胜的母皇和父皇,皇叔和皇后还有皇姨安徒如月、表弟安徒柳青、月音小皇女、司琴娉婷、花千依等等。
      令司琴德胜想不到的是,皇叔竟然又为他举办了一场法事活动,还特意邀请了雪域圣宫的长老、大师、圣王前来颂经祈福。
      “德胜,你去后面德胜殿看看,那边的法事活动开始了,这次是雪域圣宫的圣王为你祈福祷告,你也去拜一拜天地共主各位佛神,好好保佑你这不成器的身体尽快康复,皇叔我啊还想着抱侄孙呢。”
      “什么,圣王也来了?”
      司琴德胜心中愕然,不是逃了出去吗,难道又给抓了回去?虽然想见他,但不愿意他被抓回去。上次想去找他,始终没有勇气。自己就这样了,找他到他又怎样?
      犹豫半天决定放弃。
      不等皇上回复,急急转到后宫,德胜殿是他十五岁之前跟着父皇母皇住的宫殿。里面已布置好法事场地,金台高烛,香烟缭绕。
      圣王一身褐红色僧服,头戴金顶佛塔帽,脖颈上挂着琉璃佛珠,手戴玉石佛珠手链,显得尊贵庄严。坐在法场主位上,跏趺入坐,双手合十,闭目垂眸,眉目如画、高贵文雅,长长的眼睫毛因闭目更显得紧密,嘴唇薄而软,面目和善,诚为如来佛子,威颜雅秀。
      天人!
      妥妥一枚天人!
      令人心旷神怡!
      似乎看呆了,司琴德胜顿足半响才回过神,迈步过去,立在他面前。
      感觉眼前光线一暗,有人来了。
      睁开眼,随即露出一抹的阳光,“是你啊,又见面了。”圣王打着哈哈。
      “……”王爷不语,却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幸好,幸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今天是你生辰,祝你万寿无疆,福寿安康。来别站着,你也坐。”伸出白而柔润的手,拍着自己主位旁边,示意他过来。
      司琴德胜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是他,就是那个和自己踢蹴鞠的小和尚。十年未见,再见却是这般光景,他依然阳光爱笑,自己也依然是那个病歪歪的王爷。
      “怎么啦?”圣王看他神色不对。
      “今天是你生辰,什么事都不要去管,不要去理,尽管开开心心。只要在生辰这一天开心健康顺利,那么一年到头都会万事如意。”
      “不是逃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浓浓的磁性声透着不着痕迹的担心。
      “唉,天大地大,却不能任鸟飞,到处都是天网和陷阱,逃得一时逃不了一世。”圣王叹了口气,无奈甩手。
      “以后准备怎么样?还回雪域圣宫?”
      “看情况,总有机会的,能避多久避多久,这就是出家人的修行,总要面对的,你说是不?”他清澈的眼眸看得王爷垂下眼睑。
      “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曾进过皇宫,为我的生日做法事祈福?”
      “哈哈,王爷,你这话问得毫无头绪,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感觉熟悉,但我从小到大做的法事多如牛毛,派的丹药、加持圣水,哪记得这么多?”
      “那么你还记得和一个少年在宫里踢蹴鞠的事吗?”王爷进一步提醒,眼神似乎更亮了。
      “踢蹴鞠?”圣王想了想,眼前一片迷糊,什么也想不起,轻轻摇摇头,“记不清了,王爷,你问这做甚?”
      只道我病了一场失了忆,原来你也不记得了。司琴德胜垂下眼眸,脸上恢复了冷冷的表情,只觉腹中一股沉闷之气直涌胸膛,忍不住又要喘了,手放胸前为自己捋顺着那缕憋着的气。
      “出去走走吧,这里烟雾缭绕会加重你的病情。”圣王看出他的异样。
      司琴德胜不语,默默向后宫的草坪走去。他想,到了草坪总能回忆起来。走了半会才发现圣王并没有跟上来,不由又顿足止步。
      司琴安不知何时从后面走来,一脸欢悦地叫着,“王爷,听说雪域圣宫的圣王来了,安泰来了吗,有没见到他,他在哪?”
      司琴德胜眼神冷冷,分明在说,本王怎知他有没来?
      看他神情,司琴安马上明白问错人了,下人问话主人,这事只有他才做得出。
      司琴德胜和司琴安完全不同性格,一个冷清淡然,一个温和圆润,这点司琴安和圣王倒是有点相似。
      “你去那边问问。”司琴德胜朝殿内看小圣王,似乎期待他出来。
      “本王并没有见到什么泰。”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眼神秒杀司琴安。
      “好。”司琴安应声而去。
      “小圣王圣安。”司琴安乖巧懂事、机敏灵动,一边向圣王问安,眼睛一边四处搜寻着安泰的影子。
      “有事吗?”圣王抬眼看他。
      “安泰呢?我想找他玩。”司琴安倒是老实。
      “他……”圣王迟疑,眼里的光芒淡了下来,“以后吧,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
      “他怎么啦,为何没有随你前来?”司琴安追问。
      这回轮到圣王垂下眼眸,安泰上次跟着他逃出来后,没多久就被雪域圣宫的长老和大师们的弟子抓了回去。他好歹是圣王,长老和大师们也没有太多的为难,顶多就是多说几句。
      “圣王还是好好待在圣宫,这天下的万民还等着圣王的护佑加持,没了圣王,他们无法活下去。”
      那楼虽然向他微微躬身行礼,脸上的鄙视傲慢说明他并没有把圣王放在眼里。
      “为确保圣王安危,以后没有东殿和西殿的首肯,还请圣王不要随意出宫。”玉朗同样软硬兼施。
      圣王对这些话倒不放心上,不能操之过急,机会总在无人关注的时候发生。
      安泰就惨,因为私自出走,所以惩罚严重,足足被打五十个板子,躺了一个月才勉强起身。这次的法事活动不能参加,长老和大师们也不允许他参加。
      一般的僧人犯错二三十个板子就了事,安泰却足足多了一倍,圣王给他敷了多次草药,才稍有好转。
      “他给关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司琴德胜跟了进来,沉沉的声音在空中荡开。自从知道他给长老们抓回去后,就猜到结果。
      圣王无语点头。
      “你不要回去了。”司琴德胜说。
      他一个和尚,不回圣宫能去哪里?圣王明亮的眼睛顿时变得迷惘。
      “对,可以藏在你王府。”圣王脑子转的极快,眼神一亮,“不把自己藏起来以雪域圣宫的万千信徒早晚会找到。”他迷惘的眼神一扫而光,折射出耀眼的光,看着王爷,期待他首肯。
      藏在王府?司琴德胜蹙眉,一个大活人怎么藏?
      “他关在哪里,我去救他。”司琴安急了,凑到圣王跟前追问。
      “只怕救了也无济于事,他走不动。”圣王安慰他,“这事不能急,得有个时间缓冲,不然只会坏事。”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救他出来?”司琴安不依不挠。
      不待圣王回复,却见司琴德胜凌厉的目光秒杀过来,司琴安立马咋舌闭嘴。
      毕竟是下人,主人对他再好,也不能过份放肆。何况这是圣王,身份地位都不在他家王爷之下。
      屋外,司琴娉婷抱着一个女娃面目微笑,身形婀娜地向司琴德胜走来,“长胜哥哥,帮我先抱着月音小皇女,今天是你生辰,娉婷回头拿东西。”
      她目光闪烁,羞红了本来就雪白的脸,把月音小皇女递到他怀里,转身疾步而去。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气若兰,枝似柳,肤如凝脂,当真是妥妥的仙子转世。这姑娘是谁,面生得很?”小圣王由衷地赞叹。
      面生的很?难道你经常来?
      司琴德胜闻言,脸上一沉,目光随即冷下,瞥他一眼,一言不语地抱着月音小皇女走出去。
      坐在走廊的横木上舒服多了,殿内滚滚浓烟,呛得无法呼吸,实在难以忍受。
      “她是我们赤乌国第一美女,司琴娉婷郡主,也是我们王爷的堂妹。”司琴安看着她的背影为圣王介绍,“我们这个郡主可不愁嫁,这么多的皇亲贵族哪个不喜欢哪个不仰慕?”
      “的确,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小圣王跟出来,看着王爷目光促狭,“约摸呢,好事快成双了,过了立冠之年,就要成家立业了。”
      “一派胡言。”司琴德胜转过去不理他。这个和尚,没见几回就爱撒欢,你这不是下凡当和尚的,而是撩人的。
      圣王其实是个特单纯的人,在圣宫被人当偶像一样供着,不得不端庄优雅,出了圣宫,以他跳脱的性格,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何况他自认大家都是熟人,一回生、二回熟,书上都这样说,他就这样做。
      “哈哈,你害羞了。”小圣王眼波流转,笑起来能吹皱一池春水,司琴德胜给他看得不由得松开紧绷着的脸。
      月音小皇女是个不足岁的女娃,粉嘟嘟的脸蛋,一双小手正手舞足蹈。司琴德胜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小皇女身上,听小圣王说娉婷长得漂亮就再也忍不住心头翻涌,莫名其妙涌起一阵醋味。
      天气转凉,娉婷给月音小皇女戴了一顶帽子,他这一走神,帽子不知何时遮住了小皇女的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正使劲地挥舞着双手。
      “还说不是,孩子给帽子遮住眼你都不知道?”小圣王低头看一眼小皇女,把她的帽子整理好,顺手抱起她。
      “哦,这女娃长得不错,眼大脸圆,是菩萨相,长大必是福寿齐天。”女娃一到圣王怀里,不用逗就咯咯地笑着,一脸欢喜。
      “欢喜佛,与佛有缘,日后必成大器。”圣王赞叹。
      这时司琴娉婷从屋里走来,手上拿着一块洁白的小方巾,把司琴德胜拉到一边,满脸绯红,小心翼翼地递给他。
      “长胜哥哥,你的生辰,娉婷没啥可送,只能自己亲手绣块方巾与你。”她声如黄莺,甜美婉转。
      司琴德胜瞥一眼她展开的方巾,柔顺洁白的布面上绣着一双鸳鸯,正在一池春水中相互戏嬉。
      “娉婷,以后这些活就由宫女去做,你不必为本王做这些,你是本王的妹妹,啥都不用管,只管开心就好。”司琴德胜并没有接方巾。
      “长胜哥哥,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绣得可认真了,用了很长时间才绣出来的,你一定要收下。”呢喃软语,甜如浸蜜。
      “哥知道聘婷乖,女红学的好……”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安徒柳青的叫唤。
      “表哥……”安徒柳青一身轻装白袍显得英俊潇洒,却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尊容。
      “表哥,我那边安排了戏班唱戏,要不要去看?”他高声问。
      “娉婷,长胜哥哥还有事,先走一步。”司琴德胜说完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失望的司琴娉婷。
      “你请了戏班?在哪?”淡淡的问,他对戏班并不感兴趣,只是借机离开娉婷。
      “正在偏厅那边搭戏台,听说这次的戏班来了好多俊男靓女,戏也唱得特好,什么穆桂英、樊梨花、佘太君、嫦娥奔月、双龙戏珠的戏都有。”安徒柳青倒是兴致勃勃。
      司琴德胜无心听他介绍,却时不时往德胜殿看。此时圣王已进屋跏趺入坐,两耳不闻窗外事。
      于是不得不跟着安徒柳青转去出偏殿。偏殿的戏台已搭得七七八八,戏班的道具服饰也准备得差不多,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皇亲贵胄。
      戏台后面急急走来一个肤白貌美、身穿戏服的女子,来到摆放道具的小厮面前问,“可有见到庞宏?戏快开场了。”
      小厮轻轻摇摇头表示不知,继续做自己的事。
      “去哪了?也不说一声,如何是好?”貌美女子神态看起来似乎很焦虑,眉宇间透露着英气,给人一种风姿绰约之感。
      “你是谁?演谁的戏?”安徒柳青实在闲得无聊,见女子绰约中带着英气,顿时生出戏弄之意。
      “在下叫江夏,演樊梨花的戏。”江夏稍一欠身,低低行了一礼回答。
      “请各位贵宾稍等,很快就要开戏了。”他说。
      安徒柳青见她眉目闪烁,料想有难言之隐,不由壮大了胆,抬起她的下颔逗趣着,“姑娘是找不到小生吧,樊梨花对薛丁山,薛大哥不见了,戏怎么唱下去?”
      “这……”被说中心事,江夏哑口无言。
      “这样吧,你看我相貌堂堂,品行端方,就做一回你的薛大哥,代唱武生薛丁山一角如何?”安徒柳青坏笑着。
      只见司琴德胜一个秒杀的眼神向他横扫过来,恼他又惹事。
      “这……”江夏抬头看安徒柳青,眼前这位贵公子英姿飒爽、俊郎洒逸,一袭轻身白袍衣冠胜雪,实乃不可多得的小生之角。
      “可以是可以,只是委屈了公子。”他犹豫。
      “这有什么委屈的?”安徒柳青笑的有点贼,眼看这位女子就要上套,不玩白不玩。他才懒得理那个气得一脸无语的表哥。
      说干就干,安徒柳青快速进了后台,三两下换了薛丁山的武生戏服,转眼,一个威风凛凛、貌若潘安的武生出现在戏台上。
      顿时台下一阵轰动,安徒柳青化了妆穿上戏服也真是太俊了,举手投足间惹人惊叹。直把司琴德胜气得呲牙瞪眼,心头一股沉闷之气憋在胸口久久不散。
      司琴德胜和安徒柳青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性格天差地别,一个沉稳冷漠,一个跳脱开郎爱玩闹。虽说是个王爷,却从来没个正形。
      说到正形不由想起小圣王,小圣王绝对是个品行端方、娴雅高贵之人。想到这,目光又看向德胜殿,只见他还在端坐入定,一幅佛菩萨相,完全不被这边的热闹喧嚣影响。
      “当当当……”一阵锣鼓声打断了司琴德胜的注意,那边,安徒柳青和江夏已有模有样地唱起戏。
      司琴德胜对这些一直不大感兴趣,台上虽美女如云,美男成堆也吸引不了他。他本身极为自负,自身条件极为优越,一般的美男美女入不了他的眼。若非身体病痛的折磨,他绝对是天下第一美男。
      想起第一美男,眼睛又向圣王那边看去,如今看来,这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已是他的了。起身向后走去,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待一待。
      “王爷要去哪?”身后传来花千依的声音。
      花千依忠心耿耿,对他的保护寸步不离。更难得的是他非常识趣,该隐身的时候踪影皆无,该出现的时候恰到好处。
      “花将军陪本王到后面去喝一杯酒如何?”司琴德胜邀请道。
      “王爷,你的身子不适合饮酒。我们还是去殿里听圣王他们梵唱吧,末将听那边传来的声音觉得很震撼呢。”花千依劝道。
      “不了,那边闷,回去吧,我累了。”司琴德胜有些气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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