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叁崩坏岂可休》不重要

5、第 5 章

　　当晚，应舟乙对着十五的圆月将那半盅果酒喝光了。他拿着黄炙石，看着另一盅酒，笑的苦涩。

　　雾气弥漫双眼，朦胧之中，应舟乙看到熟悉的玄衣男子站在他桌前。

　　他一下子就吓醒了，忙单膝跪地，“见过盏清师尊。”

　　应舟乙能够在陈子涵面前讨价还价，是看准了陈子涵对他有愧疚之心。但他绝对不敢在盏清面前造次，他知道盏清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你手里握的什么？”

　　应舟乙不知盏清这么晚找他有何事，忐忑的将黄炙石摊在手心。

　　盏清拿过炙石，反复把玩不知在想什么。

　　“灵髓草带给你的机缘不够吗？”

　　“莫大荣幸。”

　　“我当年救你一命不值一提？”

　　“救命之恩自当涌泉相报。”

　　“那为何还要你师父帮你撮合你跟杨烁文。”

　　应舟乙语塞，他不曾想盏清连这也要管。

　　“我...我...”

　　“贪心不足。”

　　“不是！”应舟乙愤然抬起头，责备的眼神直逼盏清面门，“是师尊和师父欺人太甚。”

　　不想盏清直接给了他一巴掌，“你又觉得你是个什么东西。”

　　一巴掌尤不解恨，“玩物而已。”

　　应舟乙被打懵了，将府出生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从未被掌掴过，连自己被盏清拖到床上，他都没能缓过来，直到......（略）

　　应舟乙一下就明白那是杨烁文送给他的黄炙石。

　　“你在干什么！”

　　“让你认清自己的位置。”

　　......（略）

　　“楼不钰，你放开我！”

　　“呵，你也是让我大开眼界，居然这就情动，真是......”

　　“你说什么？”

　　盏清伏在应舟乙耳边，低沉说道，“我说你天生就是个婊子，最适合在床上被男人干的合不拢腿。”说着不顾应舟乙挣扎，一个蛮力......（略）

　　“啊啊啊！呜......”应舟乙眼前一阵发白，尖叫中不自觉还带着一缕哭腔，他粗喘着气让自己缓过来。

　　应舟乙缓过神后便满脑子轰鸣不已，想着三次欺辱都是楼不钰挑起，陈子涵是帮凶那他就是罪魁祸首。

　　他之前一直忌惮楼不钰高深的修为以及陵云宗的德高望重的地位，此时应舟乙却是怒气攻心，不管不顾低吼。

　　“楼不钰，楼不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对这玉石如此心喜，不如师尊再帮你一把。”

　　听着应舟乙痛苦的呜咽声，看着他淙淙黑发随着颤栗的身体微微荡漾，盏清邪笑一声多他这“乖巧”的样子总算满意了。

　　“别对你师父动歪心思，再有下次我会让你知道何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盏清丢完这句话，人就无声的离开了。

　　只留应舟乙趴伏在床......（略）

　　“楼不钰...”应舟乙如今喊这名字简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啃其经骨。

　　*

　　这日，陈子涵来寒潭看应舟乙的时候，发现这人像初进内门时一般，受不住寒潭冷意而颤抖不停。

　　“杨烁文给你的炙石呢？”

　　“找不到了。”

　　陈子涵皱眉。

　　应舟乙见人去而复返，不禁有些不耐烦。

　　陈子涵将人唤到寒潭边，拿出那颗红炙石，递给应舟乙说，“这寒潭灵气充沛，但寒气对你的现在身体终究有害无益，这块炙石你拿去。”

　　应舟乙看着不如他初见时灵气四溢的红炙石，眼神闪烁，半晌他接过炙石，“谢谢。我会跟杨烁文再要一块给你。”

　　“不必了，此物于我无用。”

　　“嗯。”

　　陈子涵就此离开。

　　应舟乙握着红炙石回到瀑布底下，果然周身不再冰寒入骨，他看着手中的红炙石，不禁发起呆来。

　　翌日，他叫住了陈子涵，“之前补偿的事，就当我没提过吧。”

　　陈子涵惊讶，“为何？你是对杨烁文死心了么？”

　　应舟乙摇头，“师尊九年前曾救我一命……”

　　陈子涵等他下文，见应舟乙咬牙半天，终于艰难补充，“如今他让我...在你身下...，是我欠他的该还的。”

　　应舟乙抬头看向陈子涵，“何况师尊还给了我灵髓草帮我洗精易髓，你不需要再补偿我什么。”

　　陈子涵听他一席话，心中五味陈杂，“好。”

　　应舟乙见他答应，便不再理他。

　　陈子涵兀自摊开手掌，手心正躺着那块被他散去一半灵力的红炙石，苦笑离去。

　　*

　　重阳宜登高望远，一品黄粱。

　　应舟乙早就从山底樵夫那要了一坛黄粱酒，就等着和杨烁文一起过重阳。

　　太阳未下山，应舟乙就提着那坛酒进了弗余苑要找杨烁文。

　　杨烁文正巧提前和弗余真人论完道，简单的和弗余真人介绍了下应舟乙，就带着应舟乙回了他自己的小院。

　　“几日不见，刮目相看。我竟不知你何曾变得如此恭顺有礼。”

　　应舟乙知杨烁文在拿他对弗余的跪行礼说笑。

　　“内门不比外门。”他轻酌杯中酒，落寞一笑说，“不过我自己也很惊讶就是了。”

　　“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只是被师父师尊管教的有些喘不过气，谁知来你这还要被嘲笑。好歹一起上通识长大的，你说你好意思不？”

　　杨烁文似有担忧，“你师父对你很严格吗？”

　　应舟乙幽幽地看向杨烁文，不答反问，“烁文，你们杨家嫡系有一位楼姓真人吗？”

　　杨烁文一脸疑惑，“嫡系子弟自然都是杨姓，你是见到有人冒充吗？”

　　“不是，我见师尊身上有一块三叶草的镶金玉佩，所以有此一问。”

　　“盏清真人？我来之前未曾听我爹提过陵云宗有杨家宗亲。你师尊名讳你可知？”

　　“楼不钰。”

　　“此事可大可小，你别冒然问你师尊，等我先写信问一下我爹。”

　　“嗯。”

　　被这一打岔，杨烁文早就忘记原本想问的问题。应舟乙见他低眉深思，又道，“烁文，你有喜欢的人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喜欢我师父。”

　　杨烁文怔怔看他，不久便移开视线，“知道还问。”

　　“要不我帮你吧。”

　　“不必，我也未曾打算让他知我心意。何况如今他和盏清真人将要结为道侣的事传的沸沸扬扬。”

　　“他们的确感情深厚，但却是在互相折磨。”

　　“你说什么？”

　　“盏清一直在强迫陈子涵，纵使陈子涵对盏清有感情，他也是很痛苦。”

　　杨烁文握紧拳头，松开又攥紧，反复几次，他终于问出口，“你亲眼所见吗？”

　　“亲眼所见。”

　　杨烁文沉默了，等那蜡烛将要燃尽时，他叹出一口浊气，“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该管，也没资格管。”

　　应舟乙内心不禁呐喊，你有资格管的，因为被强迫的是我。但他不能诉诸于口，应舟乙移开一直放在杨烁文身上的视线，说，“可我见师父经常心神不属，我担心日复一日师父道心恐会有损。”

　　杨烁文沉吟不语，终是道，“我知道了，我会常约关门弟子一同论法，顺道疏导疏导他。你不必为我做什么，平时好好修炼莫让你师父多虑就好。”

　　应舟乙终于达到此行的目的，他眉开眼笑地转头看看杨烁文，点头。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应舟乙对楼不钰是恨之入骨，但此时更重要的是如何保全自己不再受辱。

　　楼不钰那么在乎陈子涵，看到品貌和修为同样出色的杨烁文对陈子涵表达关心好意，必定大吃飞醋。

　　若楼不钰出手教训杨烁文，那烁文定不会善罢甘休，迂腐的他说不定会请弗余真人甚至让宗主出面解决盏清和陈子涵混乱的关系。

　　应舟乙耻于向杨烁文坦白那些腌臜的事，如果盏清和陈子涵能够就此放过他，他愿永不想起。

　　*

　　楼不钰最近心情如同这万里无云的晴空一般爽朗，陈子涵同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师徒情深的时候。

　　虽然陈子涵还是不让他碰，但这不妨碍他在打坐静思时面带笑意，暗自想着如何将寒潭之事做上第三次。

　　只是今日他得知关门弟子之间要开个小论道会，还是那弗余门下三弟子杨烁文带头的，让他莫名有些膈应。

　　楼不钰自从认清对陈子涵的感情后，便时不时会拿绫水镜看他，看他打坐看他练术甚至看他洗澡。若不是有这癖好，他也不会看到陈子涵明着上山采药，暗自下山一夜风流的事。

　　楼不钰看这小型论道会，其实更像茶话会。杨烁文只是起个头，这群人便自然而然地和平时相知相熟的人聊了起来，话题多是修道心得，可也有聊其他的。

　　譬如此时的陈子涵和杨烁文。

　　“听应舟乙说你最近状态不好，怎么？是修行出了问题吗？”

　　“没有的事，舟乙他是这么说的？”

　　杨烁文克制自己的眼神不过分逾矩，“嗯，毕竟是你徒弟和你朝夕相处，他挺担心你的。”

　　陈子涵回想着应舟乙今日那张较之寒潭更为冷峻的玉容，他真的担心我吗？

　　“舟乙虽然比较顽劣，经常会有离经叛道的时候，但只要是真的对他好的话，他也会听在耳边记在心里......”

　　杨烁文见他心不在焉，“子涵，如果有想不开的事情，你千万别郁结于心。你知多少修道者最后都毁在道心不稳之上。”

　　陈子涵晃神，“郁结于心...道心不稳...”，他转头看着杨烁文双眼，“事情没你想的那般严重，不过还是多谢关心。”

　　杨烁文点头，“同为陵云宗弟子，应该的。”

　　虽然陈子涵冷淡的回应深得他心，但是杨烁文这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小论道会，加之杨烁文每每溢于言表的担忧之色，让楼不钰的好心情折损大半。

　　他嗅到了些阴谋的味道，这另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