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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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楠处理完这些事后就风风火火地往高铁站赶，但还是错过了高铁，只得换乘别的班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虽然这一片郊区立着的都是差不多样式的小洋楼，但林楠还是准确找到了自家的那栋，虽然来这儿的路他不认得，但在这一片他实在太熟悉了。
他和他的父母都在这儿长大。
林楠连按了几下门铃，然后放下行李箱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得不承认，这系统虽然不太靠谱，但环境生成这一块儿还是不错的，起码自己的家看起来和印象里一样，连庭院门斑驳的形状都别无二致。
不过一会儿，在院子里立着的房门打开。一个略略秃顶的中年男人顶着啤酒肚从里面走出来。
“回来啦？”老林招呼了林楠一声，一边解开栅栏门的大锁一边嘟囔，“我们也家该换个自动门了，我这把老骨头还得上上下下开门。”
林楠想起自己小时候印象里英俊且头发茂密的老林，啧了一声，“你都胖成这样了还不运动运动？”
老林嘿了一声，将肚子一挺，“胖又怎么样？我胖成这样我亲爱的照样说喜欢我。”他眼睛一睥，“不像你。”
林楠气笑，“得了吧你，我看妈就是看在你们结婚那么多年的份上凑合着过。”
说完，他迅速拽起自己的行李箱快走了几大步，咧着嘴躲过老林踹过来的脚，身后是老林中气十足的骂声。
“不孝！我和你妈当初就不应该把你从垃圾桶捡回来！”
正值饭点，林楠一进屋子就和端着干净的碗筷出来的林母对上视线，“楠楠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
“好嘞夫人！”
林楠才笑着张开嘴，老林就截过话茬，然后挤开林楠乐颠颠地往洗手池去。
林楠一愣，太像了，他有一瞬差点就以为自己活着回家了。
林母见林楠还站在那，眨眨眼，“快去洗手，一会儿你爸都给吃完了。”
他张张口，最终只说出一个“好”字。这是林楠从知道自己死亡到现在，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失去，但他什么都不能做。
林母见林楠心情有些低落，也没开口问林楠实习的事儿，还是一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林楠主动开的口，胡诌自己和朋友合营了店。说来计算机这个专业还是父母提议的，还苦口婆心、举一反三地劝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想到而时隔近三年多后他们得知林楠选择的毫不相干的职业，父母反而没多大表示。
自己死都死了，伤感总归是没什么用处的。
吃饱喝足的林楠很快又满血复活了，和老林争了一会儿电视之后就洗漱回房间了。
林楠的房间被打扫得很干净，里面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床旁边立着的书架上还摆满了自己高中时用的复习资料、教科书，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本子。
林楠一进门就和很想往床上躺，但肚子里的东西还没消化完，又懒得下楼走两圈消食，于是就翻翻这儿，理理那儿，然后踱到窗户边想看看夜景。
他扯开窗帘，看见一大片空地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家的隔壁没有建筑物，一直都是一整块空地。
林楠扒着窗户将头伸出去，看了半晌终于失去兴致，转头就往床上趴。
手机震了几声。
林楠半眯着眼划开，入目是几张软垫和床榻的款式图，林楠认认真真地挑了两张图案没那么花花绿绿的。弄完这些林楠才想起今天那个叫肖久安的男生，又嘱咐几人弄一套音响和麦，并把他的的信息发了过去。
夜里，林楠梦见眼前立着黑色的铁栅栏，他的视线落在栅栏上，既没有向上，也没有向下，似乎是在发呆，视线就那么凝固在一个点上。
这铁栅栏显然不是自家店外那个，倒是和家里院子的栅栏有些相像，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和中午在家看见的明显不同的。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栅栏上的锈迹看，就看见自己倏地抬起脚狠狠地踢向栏杆，接着缓缓地蹲下身子，将手按在脚上。
林楠没有感觉到疼痛，却也不觉得奇怪，只觉得自己肯定是痛极了，都捂脚了。
下一秒，林楠发觉视线渐渐模糊了，几滴液体砸在地上。
林楠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梦。因为他从小就不爱哭，不光是因为他觉得哭起来怪丢人的，还因为他只要一哭眼睛就又涩又疼。
他是脑子被门挤了才来这踢门给自己找罪受。
林楠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那一刻四周的景物就扭曲了，等林楠缓过劲儿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书桌前了。
书桌上摊着一本被牛皮裹住的笔记本，书页被一页页漫无目的地翻着，翻到最后一页才倏地停下。
林楠看不真切上面写着什么，只能看到满满一整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看字形似乎都是同一个字。
林楠想瞪大眼睛看清楚上面写着些什么字，结果这一瞪没把书看清，倒是把眼睛瞪开了，醒了。床尾泛着的白光刺得林楠的眼睛生疼。
“考生请看题。”
“2.已知任启将于一周后出差半个月，下列哪个选项能让他在出差的这段时间反复回忆你。”
“A.反复出现。”
“B.天天给他送亲手做的爱心便当。”
“C.潜入公司，做出傲人成绩。”
“D.精心打扮，投怀送抱。”
林楠盯着这些个长短不一的选项陷入沉思。
“反复出现”看起来像是拿来凑字数的。至于做饭，自己不太擅长，吃饭到是挺拿手。潜入公司还是算了吧，自己一半桶水程序猿进了公司也最多是个螺丝钉，傲人是假，熬人是真。精心打扮听起来挺需要技术含量，投怀送抱倒是不错，男人都喜欢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至于投怀送抱的英俊男人……
林楠：“我选A。”
这么一看还是“反复出现”最舒服，也就多走两步路的事儿。
“提示：建议考生选择更激烈的方式。”
林楠点点头，“选A。”
他煞有介事地补充道：“欸，我这可不是偷懒，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选的A。你看我又不会做饭又没什么商业头脑，要是选了B、C选项肯定得花时间学，不够高效。最后一个听起来蛮激烈的，但是给任启投怀送抱的多了去了，他肯定记不住。这么一比，A不就是最激烈的一个了么。”
他说得差点自己都信了。
四周安静了一会儿，才有声音再次响起。
“考生林楠，第一大题第一小题选择答案为选项A——反复出现。”
“任启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清吧白日梦。”
林楠：“……”
年轻人真是有精力啊。
林楠觉得这题干也是不容易，连位置都要被实时播报，半点隐私都没有，不禁摆摆手，“不用跟我实时播报，我问你的时候再说吧。”
说完，林楠安心地给自己掖好被子。
林楠又在家待了几天，估摸着任启已经忘了一周前那个蹲在角落的猥琐男人的身形和声音，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林楠回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收拾起来非常方便。他走出门被外面的太阳晃了眼，才想起自己忘了遮阳伞这一茬，将行李箱放在一边返身回去拿。
他从客厅翻到自己的房间，终于记起自己回来的时候顺手把伞放在书架上了。
他抽出自己的遮阳伞，一本皱巴巴的语文教科书被带出来摔在地上。
林楠一垂头就看见书的背面画这几个奇丑无比的火柴人，脑袋歪歪扭扭，没有脖子，四肢长短不一，林楠也看不出它做的是个什么姿势。
林楠弯腰把书拾起来。书脊上写着语文必修五，书的背面三分之一都占据着火柴人，显然算是自己高中时期的得意之作。
林楠今天才发现世界上有比自己画画更丑的人，比如高中时期的他，他现在画火柴人起码还是有脖子的。
他正抬眸想将书放回书架上，就看见塞在里层的皮质书脊。
林楠听见脑海嗡鸣了一声，抽出那本皮质笔记本，没管上面积着的尘就直接掀到最后一页。
——什么都没有。
林楠一顿，又重新往前一张张翻。
还是一片空白，一整本笔记本的每一页除了一条条单行线什么都没有，似乎是一买来就被闲置了。
林楠盯着这一页页的空白感觉胸口发闷，连忙将笔记本往外一甩，打了个冷颤。
他可确信自己没有买过这种样式的笔记本。
自己四舍五入也算是一只鬼了，遇到这些灵异事件要镇定。
林楠犹豫片刻才重新捡起笔记本，飞快地把它塞进原位，接着抓起伞就夺门而出，仿佛晚一秒就会命丧于此。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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