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桃花剑》仇文

16、第十六章

　　刺鼻的中药味扑鼻而来，令沈之书皱起了眉头。
　　越过屏风，沈之书瞥见面色惨白的许慕，倚在木桶边缘，双眼紧闭，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沈之书都以为他已长辞于世……
　　他的脚步略顿，随即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推了推许慕，微开的唇在触及到许慕冰凉的肌肤时再难张开，沈之书抚上他的脸庞，那上面的泪痕依稀可辨……
　　他该有多痛，多绝望，才流了那么多泪，可又那么犟，痛晕了都不出声……
　　沈之书缓缓地将他抱起，房内刹时水声泠泠，空荡的房间，除了木桶与屏风，九尺外有一床榻，床榻上只有毛毯与换用的干净衣物……
　　被移到床上后，许慕微蹙着眉头，恢复了些许意识，隐约听到一声叹息，随即感到湿哒哒的上衣被人扒开，他精神登时紧绷成弦，抓住那不安的只手，断断续续地道，“别……我自己……可以……”
　　沈之书笑得心酸，道，“慕慕，我只是给你换件衣裳。”
　　闻言，许慕微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他，随后艰难地撑起上半身，苦笑道，“少爷，我只是下身不遂，又不是偏瘫……”
　　许慕低垂着头，不敢去看沈之书的眼睛，他怕看到难过……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侍卫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嘴里大喊道，“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沈之书瞪了一眼这个不长眼的侍卫，连忙用衣服盖住许慕袒露的胸膛，把刚才憋着的不满统统爆发了出来，“大叫个什么！我好的很！”
　　那个侍卫见自家号称“温润如玉”的少爷，愣了愣后喘息道，“不是，少爷，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沈之书睨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侍卫领会于心，继而道，“我本在清浅湖附近巡视，却突然瞧见一个蓝色的身影在屋顶上掠过，我快速追了过去，就发现他在树下，因为太远看不清是在做什么，待我小心翼翼地走近，他却警惕地回头发觉了我，飞快地跑开，我在其后紧追不舍，可在围墙处他一翻而出，我终究晚了一步，只抓住了这个……”说着，侍卫展露出手中银色的铃铛。
　　许慕本还不太在意这件事，以为只是哪家孩子耐不住寂寞出来浪了，可在看见那银色的铃铛时，脸上大写的不可置信。
　　沈之书察觉到了许慕的不对劲，疑惑地问道，“怎么，你知晓这铃铛？”
　　许慕连忙摇了摇头，道，“也不算是知晓，只是了解一点，据说是一个教派的贴身信物，唤作蝶飞花舞，只是这上面全是些奇怪的符号，无一朵花一只蝶，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许慕说得惆怅，丝毫未注意到沈之书怀疑般的审视……
　　侍卫试探道，“少爷，要不要派人去追？”
　　沈之书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此刻想必他也走远了，不过你可以出去了。”
　　看着侍卫退了出去，沈之书回眸就对上许慕直勾勾的眼神，他深吸了口气，犹豫片刻，终是不情愿地道，“我也出去，总该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