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凰歌》九语大人

4、意料之外

　　看着邢子临和楚语纷纷把锦衣少年的名字记下，千山院长目光移到身边抄着手，浑身上下散发着“与我无关”气场的男子，他白眉轻蹙，低声说道，
　　“天来，为师说话算话，你承诺为师的呢？”
　　那男子半睁着双眸看着严肃认真的千山院长，咧嘴一笑，
　　“徒儿自然知道。不过那个少年实力出众，您看我隔壁这俩人的架势，我就算趟了这摊水，也不见得有我的份呀，师父，您说对吧？”
　　千山院长无奈一叹，不想再和他说话，背着手继续看着那边的复测。
　　男子随意看了眼大局已定的复测组，忽然一个瘦小的少年锁住了他的目光。
　　没有提前做过任何了解，不能像其他人一样闻到味道就能清楚是什么药材，那些对顾意而言极其陌生的味道让她有些头疼。
　　看着锦衣少年飞速准确的找着药材，她不敢耽搁，脑袋飞速运转，思来想去，顾意阖上双眸，静下心来，寻着记忆中的味道，她一手抓起一把药材……
　　和其他人不同，顾意凭着记下的味道，在一大堆药材中确定她要找的药材的位置，再迅速抓起一把，从中挑出她需要的那个。
　　虽然有些繁琐，但令人惊讶的是，顾意挑选药材的速度丝毫不比旁边的锦衣少年慢，凭着她的嗅觉和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极快的行动力，越来越接近锦衣少年的挑选的药材数量。
　　众人眼中瘦弱的小少年后来居上，正飞快追赶着那名锦衣少年。
　　元礼月将最后一个药材放入篮子里，侧过头见身旁的顾意抓起一把药材，只是一闻，便准确找出她要的那个，眼里泛起一丝惊讶和探究。
　　顾意将最后一种药材放进篮子里，抬手抹去额前的细汗，方才全神贯注在找药材上，居然连她身边的人先她一步完成都没有察觉。
　　百草院的学生上前检查篮子里的药材，药园霎时一片安静。
　　“只有元礼月和那个叫顾意的小个子找完了药材，可元礼月是最快找完的，如果……”楚语轻声分析道。
　　“如果他两人都找对了，那么元礼月胜，如果小个子的正确数超过了元礼月，则小个子胜。”
　　邢子临接过她的话，方才的比试他们都看在眼里，顾意选药材的方法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的，仅凭嗅觉就能准确无误在一堆药材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他们不相信。
　　“吴天来，你怎么看？”
　　楚语笑着看向千山院长身后脸上写着“与我无关”的男子，他半睁的双眼扫过楚语，耸了耸肩，
　　“小个子必输无疑。”
　　楚语刚想问他怎么如此确定，就听见那头的学生高呼道，
　　“落无花，找出三十种药材，找错十六种，冷若瑾找出二十五种，找错十种，顾意，全数找出，找错五种，元礼月，全数找出，全部找对，元礼月进入三测。”
　　意料之中的，局势并没有被反转，顾意虽然面无波澜，眼底却闪过一丝失落。
　　只是提高了嗅觉和视觉，她居然信了那个朝七叔的话。
　　顾意随着其他两人一同离开，正当她思索着如何找马车回凤安城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那个姓顾的小个子等一下。”
　　顾意回头看去，千山院长身侧的男子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她，他高大的身板撑起一件暗红色的长袍，没有腰带束在身上，那身衣服和他的人一样，透着漫不经心。
　　“你，过来。”他对着顾意伸出手，食指懒洋洋地勾了勾。
　　顾意看了看他身旁其他人平静的脸色，步伐带着思索，缓缓走向他。
　　吴天来半睁着双眸琢磨眼前的顾意许久，又用食指和拇指撑开她的双眼一顿研究，再直接忽视顾意冷漠中透着不耐烦的眼神，托起她的下巴研究着她的鼻子……
　　“天来，你这是……”
　　一旁的千山院长觉得吴天来当众对着一个小不点儿做这种奇怪的举动有些不妥，试图阻止他，话还没说完，只见目光始终盯着顾意的吴天来大手一抬，挡在了千山院长的面前，随后，他说出了令众人吃惊的话，
　　“院长，我要这个小个子，当我的徒弟。”
　　“咳……”
　　不按常理出牌的吴天来一番话让千山院长没忍住咳出了声，他给自己这个不懂事儿的徒弟递了个眼神，就算要收顾意，也私下跟他说嘛，当着所有人的面，他怎么好直接答应！
　　“天来啊，复测落选的学生再被招收进来，百草院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千山院长极其隐蔽地变着调对他说，看了方才的比试后，他也为顾意落选而感到可惜，而且他相信吴天来挑人的眼光。
　　吴天来直起身子，隔着布衣抓着顾意细弱的胳膊，拉到自己身旁，一双慵懒的凤眸在立体硬朗的脸上显得异常夺目，他咧嘴一笑，
　　“让我来当导师本就是个才开创的先例，我明白院长您的顾虑，我认为院长不如就先例到底，让我这个先例，收了这个小个子。我愿意把剩下的名额让给其他的药师们。”
　　“你什么意思？”千山院长白眉紧蹙。
　　“意思就是，”
　　吴天来意味深长地一笑，拽着顾意就往药园门口走，看似轻轻一抓，却带着顾意无法反抗的力气。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吴天来拽着走……
　　“我吴天来，一个徒弟足以！”
　　他边走边高声喊道，话音未落，他和顾意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吴天来……呵，还真是个无赖啊！”楚语细眉轻挑，轻声腹诽道。
　　“可不是吗。”邢子临附和她。
　　千山院长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目光变得悠长，白须下的嘴角勾起一丝不被人察觉的笑意。
　　“复测继续。”
　　他的话让所有人回过神来，众人纷纷收起来惊讶，继续进行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