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封旭〗三岔口》冰凌一刹

3、消逝

　　如今 仿佛是活着
　　可惜 找不到灵魂
　　一声不响你的告别
　　叫我不知所措
　　心悬在半空

　　日子就那么一天天溜走，就连向来以冷面自居的封平也渐渐习惯了某人淡淡的微笑，习惯了没事时被郭旭拉到他家去改善伙食。紫晶门的案子也在郭旭的帮助下突破连连，所有人都有一个预感，这个案子离突破的时间已近很近了。
　　只不过自从那个私藏枪支弹药的通缉令下达以后，洪坤就如同人间蒸发般地消失了个彻底。手下的场子不是被关就是被人吞并，那么一个雄霸一方的存在在那夜后兵败如山。
　　这期间郭旭的功劳固然不可忽视，但他那位线人却是可以算的上可居首功。但无论封平怎么去问，郭旭就是不肯说出那人的身份，甚至是连只字片语也不泄露分毫。
　　“封平，我答应了人家不告诉别人的。你可不能让我失信于人啊！”封平已经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郭旭不再叫他封sir，有人没人的都叫着连名带姓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警局的同事最开始听到时还颇感惊讶，但后来听熟了，便也不在意了，都只道是这郭旭不仅工作上有实力就连着交际上也是无人能及。
　　“不说就算了。”白了对方一眼，见后者第N次拿自己的杯子泡奶茶时，只得十二万分地无奈问道，“你怎么老和孩子似得喜欢喝奶茶？”
　　“没办法，从小就被采玉养成的嗜好。”低头抿了一口，郭旭抬起头来，换上了一副无辜的表情，“所以封平，你不能怪我，我是无辜的。”
　　“你！”明知道自己对他这种表情完全没有抵抗力却还老拿这表情来堵自己的话，封平觉得自己现在除了无力就是无奈。
　　“对了，洪坤有消息了吗？”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郭旭知道封平一谈工作便会变得很严肃，微微正了正身子，可表情却依旧和正紧不搭边。
　　“没，不知道那家伙跑哪去了。他手下那些地盘和货源都被另一个人兼并了这人还真能沉得住气。”突然间像想起了什么似得，封平突然调头转向郭旭，“你那个线人最近没有提供信的线索？”
　　“那人最近也不知是跑哪儿去了，打电话都是录音。”
　　封平玩味地看着郭旭此时一脸的表情忍不住轻笑起来，却不想被对方逮了个正着。
　　“原来鼎鼎大名的‘冷面罗刹’也是会笑的啊！”
　　“你！”
　　“对了，采玉让你下班去家里吃晚饭。记得等我啊！”说完便端着奶茶消失在了门口，徒留下封平一个人在那看着他的背影轻笑。

　　后来，后来怎么了呢？
　　封平发现自己老是记不起后来发生的故事，就仿佛所有的记忆都停留在了那天下午，停留在了郭旭端着奶茶走出自己办公室的那一瞬间。
　　如果自己当时拉住了他，后面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还是像最开始说的那样，无论如何，已经发生了的故事便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封平不知道，因为从那天起封平便觉得自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只是隐约中还记得，自己是收到了一条短信的。
　　“洪坤在沧计，带人速来。”
　　应该是这样的，可等封平到了沧计的时候，却发现那已经一片狼藉了。
　　不需要细看，也知是枪战后的痕迹。但狼藉之下，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郭旭，那个让他带人速来的人。偌大的空间，除了死人就只有一个受重伤的洪坤。问洪坤，洪坤却是对着封平大笑，笑得连眼泪也流了出来。
　　他说，“封平，我也要让你痛上一痛！”
　　再问，却是沉默。
　　然后便是空白，大片大片的空白。
　　封平是在医院醒来的，醒来的时候周围围了很多的人，甚至连小彭和程铁衣也来了。程铁衣一脸悲痛，而小彭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压抑着愤怒的悲伤。
　　封平突然间想起了第一天看到郭旭时小彭眼中的宠溺，然后便那样对小彭笑了，轻声问道，“他呢？”
　　没有人接话，但每个人眼中的悲伤封平却是看得懂的。
　　终于有人不忍再看封平的眼神，低咽着回道，“郭旭失踪了。”
　　“失踪？”
　　“但一幅墙上有大面积血痕，专家鉴定那是郭旭的。”
　　“……”
　　“专家说，郭旭很可能已经遇害了。那么大面积地失血，及时得到及时的救治也很容易死亡。”
　　“……”
　　封平不知道那一刻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握紧了双手，却被人拦了下来。
　　“封sir，你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呢！”
　　封平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厚厚的绷带还有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微微渗出的殷红。
　　然后封平知道洪坤在沧计被捕，然后便不顾一切地去提审，却是得到了那个答案。
　　“封平，我也要你痛上一痛。”
　　痛？自己不早已忘记了吗？那人教会自己的第一件事便是忘记所有的情绪，那么，自己怎么可能还会痛呢？
　　“封平，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当你的组员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了受伤昏迷的你而洪坤在一旁大笑不止呢？”
　　“我不知道。”封平将视线移向窗外，“我刚赶到那时就只觉得一阵刺痛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吗？”
　　“嗯。”回过头，封平看到了程铁衣眼中的失望和小彭眼中的不甘。
　　是不是像他们一样反而会幸福一些呢？至少，他们还存了一丝希望，也好过自己只剩下啊绝望。
　　其实，封平是记得的，记得扣动扳机的那一声轻响，记得那人回眸时的神情，记得那人眼中的不信和笃定。
　　如果真的不记得了岂不是更好，那样便不会反复想起那人低头轻咳时的模样，不会想起那人最后滑落地面后轻轻合上的眼，嘴角的笑，还有那微动时发出的音节。
　　“封平……”
　　郭旭……
　　“我会尽快养好伤回去复职的。”知道对方不会再多问，封平淡淡地补了一句，“最近落下的工作我会尽快赶上的。”
　　“恩，那你好好休息吧！”
　　没有再看一眼，小彭和着程铁衣走出了病房。
　　郭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