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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等穆青山写完最后一笔,转头就看见宋伊人已经趴在一边睡得香甜。

      过去轻轻将人打横抱起放到软榻上,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睡梦中的人。
      记忆仿佛回到了前世的时候,当他明白自己对女孩儿的心意,偶尔心烦时便会晚上过来偷偷看她一眼,然后又马上离开。

      只是见她一眼,便觉得心里安定;但是又不敢多看,就怕自己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
      对于他而言,那时候的喜欢,既是蜜糖,也是砒霜。

      穆青山看着榻上的人,又一次感激上天再给了他这么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用手轻轻摸摸她的脸颊,现在年纪还小,两边还挂着婴儿肥,不像是以后,美则美矣却只剩下苍白和瘦削,看着便让人心疼。

      小姑娘许是在梦中做了什么美梦,嘴角向上翘起,乍一细看,嘴边还挂着些许口水。

      穆青山摇摇头轻叹一声,动作自然地用手帕给她擦拭,也不将手帕收走,只直接放在软榻一侧。
      “做梦都流口水,是晚饭没吃饱,还是抄书抄饿了?”

      他说话时嘴边带笑,若是宋伊人醒着,定能听出这话里话外的宠溺。

      过了一般睡觉的时辰,穆青山此时也没了睡意,继续坐到书案前,等到天色快要亮的时候才又一次翻窗离开。
      裹着毛毯,睡在榻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觉,好像丢了什么似的,将毯子往身上裹了裹,便又侧身睡去。

      *
      第二日一早,琳琅便带着一应洗漱所用的物品来了祠堂。

      轻轻敲门将里面的人叫醒,“表小姐,奴婢是琳琅,特意来伺候梳洗的。”

      宋伊人动了动眼皮,昨晚她睡得还算早,至少睡着的时候还看见穆青山在那边奋笔疾书,后来实在眼皮子睁不开了,才想着趴着睡会儿。
      没想到竟然直接睡到了天亮。

      她缓缓坐起,屋内早就没了少年的身影。桌上除了有一叠整理好的纸,也就是昨晚两人一起抄写的佛经。还用砚台压着个什么东西。

      她起身拿起来看,这上面赫然是昨夜自己趴在软榻上睡觉的样子。
      穆青山的画术倒是不错,可怜见的画了自己出来。

      又没美貌又没风情,嘴边瞧着还像是挂着个哈喇子?

      气呼呼地将那副小像揉成一团仍在桌上,又不知怎么想的又将它捡回来叠好放到衣袖里。

      “表小姐,您醒了吗?”

      宋伊人清了清嗓子,“已经醒了,你进来吧。”

      琳琅带着下人们进来,一眼就望到了书案上的经书,伺候宋伊人梳洗时还不忘说着,
      “夫人只是做个样子给齐小姐看的,表小姐怎么还真是将这卷经书抄完了。”

      琳琅虽说最初是白夫人身边的丫鬟,但是她心里也清楚,既然被赐给了这位表小姐,以后的主子自然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何况表小姐其实挺好伺候的,脾气又好,而且很多事情都没那么挑剔,她手底下做着活儿也轻快些。

      昨日里表小姐被人那么欺负,最后还受了罚,她本就是为自家主子不平,今早见了更是心疼,
      “琳琅在小厨房里备好了暖汤,待会儿小姐回去喝了也好暖暖身子。”

      宋伊人点头,“也好,回院子里换件衣裳,待会儿再去姑姑那边请安。”

      等回到后院,宋伊人张望一圈没找到人,
      “琳琅,小叔是还没从兵部回来吗?”

      琳琅之前跟在白夫人身边,也隐隐约约知道这次宋南之进京是被交托了重任的,
      “宋世子这次留在府里的时间,想必也不多,小姐应该尽快习惯才是。”

      见宋伊人眼神暗了些许,她又讲起了笑话,
      “宋世子以前来府里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特别喜欢这个主子。尤其是三公子,昨个儿晚上喝醉了酒都还想着来看看宋世子回来没有呢!”

      她见宋伊人来了兴趣,又继续将穆青山当时喝醉时的糗态说给宋伊人听。

      宋伊人暗自捏了袖子里的那张画,手伤的力道不自觉轻了起来。趁着琳琅不在屋内的这么一会儿,将那幅画藏到了装首饰的小匣子里面。

      奇怪于自己的举动,又觉得不妥当,正欲拿出来时,琳琅又在外面叫她。
      “罢了,就让它放在哪儿吧。”

      *
      因为昨日大家都折腾到挺晚,所以白夫人也就免了今早的请安。
      只是宋伊人毕竟刚来,昨日又出了那样的事儿,所以才赶着个不早不晚的时间过去。

      她来的时候还算清静,王嬷嬷远远瞧着小姑娘过来,便上去招呼,
      “夫人就猜你今日会来,已经在里头等了一会儿了。”

      宋伊人稍一点头,“姑姑昨日累着了,可别因为等我认错而耽误了休息。”

      王嬷嬷拍着她的手,“哪里听的这话,有晚辈儿来瞧,夫人正高兴。何况今日一大早,三少爷便过来耍了一阵,还陪着夫人用了早饭,此刻心情正好着呢!”

      “三公子也来了?”
      昨夜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走的,不过想来也不早,怎么还来姑姑这边请了个早安?

      王嬷嬷瞧着她的神色,这位表姑娘心思藏的深,刚来这会儿也还防备着,脸上看不出什么。
      不过她想着今早三少爷走的时候,说出的那番话,还是不由得思索起来。

      “表姑娘也别见外,还一口一个三公子,可该是叫一声表哥才好。”

      这话昨日穆青山也说过,宋伊人回想起当时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心跳快了几分,
      “嬷嬷说的是。”

      一进去便看见白夫人正站在窗边摆弄花草。看来的确是心情很好了。

      白夫人看到人来了,问道,“用过早饭了吗?”

      “谢姑姑惦记着,回来时就已经用过了。”

      白夫人擦了擦手,慢腾腾坐到旁边的软座上,让宋伊人跟着坐到另外一边。
      “昨个儿的事情,你也别怪姑姑。京城里的关系错综复杂,姑姑也不清楚这齐小姐为何突然向你发难,恐牵扯些别的进来,就只好这般委屈你了。”

      “姑姑说的,伊人也都明白,往日若是再有这般场合,我尽管避开她就是了。”

      白夫人得了这个答复便也满意了。
      心想着这孩子如此乖巧,以后少不得会受些委屈。

      只是想到今日一早,青山过来求的事儿,又觉得不一定了。这孩子虽没个定性,但少有这般为人说话的时候,应当是极喜欢这个表妹了。
      “也不用太过委屈,你的身份摆在哪儿呢!以后和家里几个孩子熟悉了,他们也尽会帮着你,那一个个的,性子都朝侯爷,护短!”

      宋伊人尚不明白,旁边的王嬷嬷就道,
      “今早三少爷也说了,三日后少爷小姐们去读书,表姑娘也跟着去。”

      “读书?”
      宋伊人想起昨晚穆青山和自己说的话,没想到他还真放到心上了,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呢。
      心里面也不知道是感动多一些,还是感激多一些。

      “以往在宋家的时候,你不是也读书的吗?总不能让你来了穆府还没了书读,要是被你小叔知道了,还得给我急呢!”

      宋伊人笑着摇头,“只是没想到,姑姑和表哥想得这般周到。”

      提起儿子,白夫人也就打开了话匣子,“他就是烦人精,眼看着蓉儿出嫁之后,才懂事那么一点。你别看他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做事细心着呢!”

      许是当母亲的都是这样,三两句便讲了这么一大堆。宋伊人在旁边听着白夫人讲起穆青山小时候的事情,也觉得有趣,偶尔应和着,到了中午的时候,白夫人还觉得意犹未尽。

      “瞧我,上了年纪便话多起来。干脆留在这儿吃个饭,姑姑这院子里的小厨房,可有不少好点心,你们女儿家肯定喜欢。”

      “姑姑哪里算上了年纪,正是最美的时候呢!”

      白夫人被她说的开心,“你这丫头,熟了之后,这嘴可是越发甜了。”

      宋伊人笑了笑不说话,她突然好羡慕穆青山,有这样一个时刻关心照料自己的母亲在身边,可以一起吃饭聊天,这些都是她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幸福。

      “今日我这儿难得热闹,让个丫鬟去问问,三少爷用过午饭没有,没用的话就来这儿一起,他不是心疼他表妹吗?正好来见见。”
      一口气吩咐下去,待丫鬟都走了,才又问伊人,
      “待会儿吃饭,你可别嫌弃你三表哥闹腾麻烦啊!小心他和你急。”

      宋伊人没想到这么快又能见到那个人,她想问他一些事情,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难不成说,你昨晚为什么画我?还把我画得这么丑?

      不过在姑姑面前,这些话是肯定不能说的吧!

      白夫人见她发起神来,便叫道,“丫头,想什么呢?”

      宋伊人转头,将琳琅手里的经书递过去,“姑姑,这是昨晚抄的经书。”

      白夫人早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的事儿,“你倒是和你小叔一样,实诚得不得了。”、
      手里往前面翻了几页,也没细看,便搁在了旁边,

      “你这经书递得妙,今日就算青山没说,我看了这个,也得把你送到学堂里去。”

      宋伊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夸张道,“姑姑说的话,伊人可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白夫人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原来精怪得很,差点被你瞒过去!”

      姑侄两个在屋内有说有笑的,穆青山到的时候,还琢磨着,原来小姑娘这么能逗人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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