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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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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思羽话音刚落,竟依靠手里被绕成团的锁链发力将另一头拴着的手术床支架扯断了,而后撑着谈判桌就朝着江淮扑了过去,速度快的惊人。
江淮早就因为陆思羽刚才的那句“物理改造”警戒了起来,这会儿在陆思羽刚开始动作时便预判了他扑向自己的动作,交叠在上的右腿用力踹了一下谈判桌让陆思羽的动作不得不停滞了下才稳住了身形,紧接着在陆思羽手腕上锁链因为惯性甩过来的时候一个矮身躲了过去,起身一个肘击就将陆思羽击落在地。没想到陆思羽经过改造的身体抗揍的很,这一下并没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给了他机会抓住了江淮的脚腕,用力一甩将江淮摔飞了出去,跟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
江淮倒是没想到陆思羽看着瘦弱力气如此之大,习惯性想靠机械手稳住身形,一抬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早上比赛刚毁了一对,自己以为就是简单审讯还没带备用的,就一个愣神的功夫便硬吃了这一击,被甩的眼前发黑,忍不住抽了一声冷气,急切地想用意识联系周洲却发现对方毫无反应,甚至连影都无法召唤。
不等江淮起身,陆思羽快走几步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摁在桌子上,“你不是要帮着他们审我吗?继续啊。”
“不问问我准备怎么弑神吗?不敬业啊。”陆思羽抄起椅子砸在江淮身上,只一击就将木椅生生砸断了,断木划破了江淮的皮肤,看到江淮身上见了血,陆思羽颇为满意,语调轻松地调侃,“原来神也不过如此,脆弱的很啊。”
“我知道你们神是很难被人杀死的,所以——”陆思羽捏碎了限制自己行动的锁链接口,双手解放后悠然踱步到了手术床前,拉开床垫露出下面一排的手术刀具,“你自杀如何?”
“不用急着答应也可以,反正你也动不了了,或许等下你会求我给你个痛快。”陆思羽选了一把手术剪比划了两下,“你说刺破这身人类的皮囊你是不是就会露出原型了?跟那窝妖兽崽子一样。”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反派死于话多?”江淮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将房内因为陆思羽异能使用而四处乱窜的灵气聚集起来压制住自己体内因为见血而暴动的异能,却仍然能清晰感觉到异能丝丝缕缕地溢了出来。
“挑衅我?就这种程度?看来你在人间游走那么多年也不过如此。”陆思羽抄起一把可拆卸手术刀朝着江淮刺了过去,“激怒精神系异能者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是吗?”江淮握住陆思羽的手腕,一个发力下压让陆思羽手里的手术刀刺入了他自己的手腕内侧,“别乱动哦,竖着割腕是真的会死的。”
“你——”陆思羽意图挣扎却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飞速流逝,连带着异能也越来越衰弱,“你干了什么?”
没等江淮回答,“砰”的一声巨响,审讯室的房门被外力直接掀翻了,而后传来白泽惊讶的喊声,“靠,不是审讯吗?怎么打起来了?”
“嘶,出去!”因为白泽的闯入整个屋内的灵气上涨了不止一个浓度,外接的灵气回路流转速度过快让江淮的四肢都隐隐作痛,咬牙给白泽传了意识,却发现白泽跟没听见一样大步流星走到自己跟前,直接拎起陆思羽摁进了身后手术床里,只一击就把他打晕了过去。
“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的?”白泽伸手捞起江淮,见她后背和手臂上全是血痕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最后只能小心翼翼绕过伤口把她抱上谈判桌坐好,“那家伙一时大意被被宁槐找来的地方神困住了,要不是我来领上次的报酬路过,让他看到你这样子这地方都得被拆了。”
“不是一时大意,是有些人蓄谋已久。”江淮深呼吸了口气,“毕竟是要拿我做饵的,怎么能不排除他的干扰。”
“什么意思?”
“回去告诉你。”江淮伸手将白泽推远了些,“不想生命力被抽的只剩一口气就离我远点。”
“这就是你的异能?”白泽怔了下神嘀咕了句,“怎么跟狐妖似的。”
“算是其中一部分。”江淮咳嗽了两声,转了话题,“对了,我刚给你传话你没听见?你没被压制才对啊。”
白泽露了一脸“你是不是白痴”的嫌弃表情,拽过江淮的衣摆撕了个角,露出其中的金属丝线,“你身上的是防精神攻击的软甲,虽然也就能拦得住初学者,不过这里可是个多层屏蔽的房间,效果叠起来你觉得我还听得见你的传音吗?”
白泽转头瞥了已经昏迷的陆思羽一眼,“这人怎么处——靠,我下手这么重的吗?人死了没啊?”
“怎么了?”江淮吃力地转过身,发现陆思羽脑袋下雪白的床单已经被洇成了一片血色,不过胸口还有细微起伏,应该还有救。
白泽毫不温柔地拎着陆思羽后颈皮把人拽了起来,发现陆思羽鼻子下还挂着两行未干的血迹。
“死不了,精神系的都这样,使用过度就流鼻血。”江淮端详了几秒下了结论,“不过你最好先把他带走,不然我要是控制不住会把他异能抽干净的。”
“那不是挺好的,杀人偿命,伤人也自该还债。”宁槐倚在门上幽幽开口,“闹这么大动静,这门谁赔?”
“我是姑娘的人,自然是姑娘赔。”白泽对着江淮讨好的笑,而后将陆思羽扔回了床铺里凑到宁槐身边小声问,“这门不贵吧?”
宁槐比了个“三”的手势,“不贵,也就你三单的价格。”
“这还不贵?这门什么材质啊,金子做的啊?还是古木的?”白泽敲了敲被自己一击拍进墙里已经变形的门,“听着料也不厚实啊。”
“你有时间研究这个不如自己把钱赔了。”江淮调整了一下灵气流动的速度,让灵气尽量缓慢的进入体内,倒是因此牵动到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我可不记得你跟我签了卖身契。”
“命都给你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白泽一脸震惊,立马换了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怎么可以那么无情?”
“而且我不自己付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江淮被白泽欲言又止的模样勾起了好奇心。
“主要是因为——没钱。”
“行了,这赔偿的事之后再说。”宁槐眼看江淮抄起了木椅的断腿,出面打了个圆场,对着江淮扬了下眉,“问出来了?”
“你们查错方向了,那个组织只改造了他身体的强度,跟跨级没关系。”江淮解释道,“根据他的说法,他背后操纵这事的应该只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不是人还两说,如果是人,应该是更高级的精神系而且是诱导方向的异能者,如果不是人类,至少是掌握了传音和蛊惑能力的家伙。”
“很可惜没问出名字他就失控了。”江淮耸了下肩,“不过关于改造的方法,我有个猜想。”
“你们都听过那个酒和壶的理论吧?”江淮见两位都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果那家伙可以改造的是容器的大小,那么就可以在不改变总量的情况下,达到越级使用的效果。”
“依据?”
“我刚想抽取一小部分他体内的异能防止他暴走,结果他就变成那样了。”
“这个好解决。”宁槐从手包里抽出了一支药剂,抛给白泽,“给他注射了就行。”
“这什么东西?”白泽将手中蓝色的药剂转了一圈,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问道。
“提神醒脑用的。”
“那你不如自己进来给他注射?”
“我可不嫌命长。”宁槐用扇子尖点了点江淮,“她的异能在她受伤的时候霸道着呢。”
“不用了。”略带沙哑的男声突然从江淮背后响起,江淮本以为是陆思羽醒了,转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失神的眼。
陆思羽如同提线娃娃一般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坐了起来,对上江淮的目光扯出了个僵硬的笑容,“别害怕,我就是来打个招呼。”
“看起来精神系的攻击确实对你无效了。”陆思羽的声音温柔了几分,“喜欢我给你的这个礼物吗?”
“你是谁?”白泽转瞬间便明白了陆思羽被附身了,立刻伸手将江淮往身后挡了挡,声音也难得显了些冷意。
“既然白泽大人问了,不答自然是不礼貌的。”陆思羽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般举起还在滴血的手腕行了个礼,“吾名九幽。”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离开了,这具身体可禁不起这么消耗。”话音刚落陆思羽便又一次栽倒在床。
“假名。”白泽断言,“我找不到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
“地有九重,又名‘九幽’,取了这么个名字,再加上他怂恿陆思羽弑神,大概率不是什么普通角色。”江淮拧起了眉,支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说道,“可既然他一眼能看出你是白泽,为什么会把我错认成古神呢?”
“他不是错认,是将错就错而已。”宁槐从门外绕了进来,刚才竟是在悄无声息间就避到了门外陆思羽看不到的地方,却又完整的听完了对话,“他的目的应该是确认你是否真的免疫了精神系攻击,至于你的身份,他并不在乎,你对他而言就是个实验品。”
“既然都是当实验品,姐姐我给你个建议。”宁槐慵慵懒懒地靠在墙上举着扇子点了点江淮身上的校服,“不如回九中念书,还安全些。”
“放心,依照你的特殊情况,应该是享受S级专人一对一指导待遇的。”
“连我到底是什么异能都摸不透,谁有能耐教我控制?”江淮很是不屑,“况且你能保证到时候的导师不会跟陆思羽一样被附身?要真出了意外,不管我是挨了顿打还是失控暴走,你们又不能明着介入,后果谁担着?”
“我也就是给个建议,具体的你自己考量。”宁槐收回了手直起了身子,“哦对了,那个叫司苒的小姑娘,你似乎对她有些兴趣,看在她最终预测判定够的上A还是个治疗的份上,你要是乐意也能让她陪着你去九中,就当是给你的入学礼物好了。”
“你今个受了些伤就好生养着,这事也不急,你再考虑考虑,回头给我个准信。要是愿意,那就还有详谈的可能,不愿意也就别浪费时间了。”宁槐看江淮脸色不太好,以为她是伤还没好透,挑了下凤眼,扔了话便转身离开了。
“槐花姐慢走。”等到宁槐细高跟的声音消失不见了,江淮一跃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惊的白泽赶紧伸手护住,“你这身上伤还没愈合这么跳要裂开的!”
“这么些皮肉伤早好了。”江淮倒是满不在乎,还特地扬起手臂给白泽看刚才伤了的地方,血早就止住了,甚至还结了痂,只等着脱落便又能恢复如初了。
白泽感慨了下江淮的异能都快赶上自己包里的千年创伤药了,而后转了话题,“你刚才不高兴?”
“只不过是看不惯她把人当可以买卖赠送的物品而已。”
“植物成精是这样的。”白泽耐着性子解释道,“她跟我还有那家伙不管是生存方式还是思维方式都是不同的,我和那家伙说起来都是因为祈愿而诞生的,所以或多或少有共情的能力,但想让植物产生共鸣其实是很困难的事,因为他们只是本能地通过模仿来融入环境而已,并不是真的能理解你。”
“所以有时候你会觉得成精的植物也不过是块木头。”白泽忍不住感慨道,“还是块千年朽木。”
“这话让槐花姐听见你怕不是要横着出去了。”
“那你就不拦着?我要是挨了打你不是会感同身受的吗?”
“临时契约是不共享痛觉的。”江淮瞥了白泽一眼,“不然我今天受的这些打你怎么没感觉到疼?”
“那我还是不结正式契约的好。”白泽想了想江淮的作死频率一阵心颤。
听到“正式契约”四个字,江淮心中“咯噔”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口袋想起自己的手机在包里,对着白泽伸出了手,“手机有吗?”
“你要干嘛,借我电话用要收费的啊。”白泽捂住了自己的外套口袋,“我这手机可花了我小半年的委托费呢。”
“以防万一先替陆思羽打个急救电话。”江淮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渐渐接近语速都不自觉加快了,挥手示意白泽抓紧时间,“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连接没锁,正式契约是会将我的痛觉分摊转移一部分的,万一周洲察觉到自己平白无故挨了顿打,这人命就没了。”
“晚了。”周洲单手提溜着一个头上有对小鹿角芽,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站定在门口,面色相当不善。
“哟,我还以为是哪路神仙镇住你了,结果居然被条虬算计了,身为龙你不觉得丢脸吗?”白泽看清周洲拎着的到底是什么之后乐了,毫不留情地开始嘲讽。
“你是不是觉得有同生共死在我就拿你没办法了?这里可不是鬼宅。”周洲扫了白泽一眼,“你旁边那个前几天还念着白泽毛能驱邪,我还想着要不要给她准备床白泽毛的被子。”白泽听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怎么都觉得脖子后面有点凉,识相地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