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晏府旧事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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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临近，晏府的仆从都在忙碌奔走着，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股严肃又认真的意味。
一个婢女正端着一盆脏水要去倒，急急忙忙走到回廊拐角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于是晏清就这样被泼了一身还带着尘土味的脏水，抹布湿淋淋贴在他的衣摆然后滑了下来。
晏清:……
“对不起!二少爷我这就帮您弄干净!”婢女连忙慌张地从怀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就要往晏清身上擦。
晏清连忙阻止:“不用，没事，你先把这里收拾干净吧。”说着，他就绕开婢女，继续往前走着。
婢女看他脚步匆匆，神情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开始捡掉在地上的抹布和木盆。
进入这个地宫之后，晏清就仿佛变成了戏台上的戏子，要扮演的是晏府二少爷一晏琢。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一进来就有仆人从他面前经过，并且每个人都会在看到他时停留脚步，稍稍弯腰唤他一声“二少爷”。
然后没等他抓住一个人问些什么，他们就步履匆匆走掉了。
晏清漫无目的地看着四方，偶然瞟到了身上湿掉的衣服，突然想到什么：抓个人问而已，刚刚那个不就可以吗？真是脑子转晕了。
于是他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
婢女正拿着抹布将地上的水沥到盆里。眼看已经沥得差不多了，她便将抹布铺在盆沿，准备端起木盆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把盆端起来了。
婢女抬头望去，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晏清，有些呆愣:“二少爷?您怎么回来了?”
“你先起来，”晏清朝将盆递回给她，“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是。”婢女依言起身，半弯着腰维持着一个行礼的姿势，“怎么了二少爷?”
“最近府里在办什么喜事吗?我看大家都很忙碌的样子，到处都挂着红幡。”晏清问。
婢女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二少爷，大少爷的二十二岁成礼就要到了，您忘了吗？”
“成礼?”晏清表示不懂。
婢女见他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眼中惊讶更甚，但还是解释道：“晏府男子每到二十二岁就会配有自己的剑，这时也会举行一场仪式，宴请宾客，告知大众。”
“大少爷本来就很厉害了，这次有了自己的佩剑，成礼之后肯定能拜上厉害的宗门，成为晏家的荣耀。”
婢女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满是崇拜，，看得出来所谓的大少爷在她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晏清很想再问下大少爷是谁，但鉴于刚刚婢女的反应，他觉得还是算了。趁着婢女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晏清转身离开了。
晏府挺大的，晏清在里面绕了挺久了，都没有走到重复的地方。他本以为所谓的地宫就像建在地下的墓室，阴暗而潮湿。但事实上他一踏进这里，就感觉好像真的踏进了晏府。
里面忙碌的人看起来就是鲜活的，晏清有些恍惚地眯起了眼，一瞬间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逃出了那个村子。
“你怎么才来啊，真够慢的。”手突然被人拉住，晏清侧头看去，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少年，身量十五六岁的样子，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往前走。
“唉？等等！”
少年充耳不闻，晏清只能踉踉跄跄跟上他的脚步。
“你来得太慢了，哥哥的成人礼就要举行了，也不知道我们趁这段时间能不能准备好礼物。”少年脚步不停地往前，同时还说着话。
晏清表示压根听不懂，便将问自己的疑问都说出了口：“哥哥？礼物？”
少年猛然停住，转头凶恶地看着他：“你怎么什么傻问题都问得出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来问这个！”
“所以是什么时候了？”晏清下意识重复少年的话。
少年闻言突然停下了脚步，蹙眉看着晏清，见晏清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有什么问题，现在一并说了吧，说完我们就去弄礼物。”
见少年这么说了，晏清立马毫不客气问道：“你是谁？”
“晏琢。”少年秒答。
“哥哥是谁？”
“晏府大少爷晏珏。”
“这是地宫吗？”
少年一脸你傻吧的表情：“这是晏府，门口那么大一个牌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吗？！”
“……”他当然看见了，这不是再确定一下嘛。
“还有没有，没有我们就继续走了？”少年不耐烦地催促道。
“……暂时没有了。”
于是少年拉着他开始在迂回的走廊里穿梭着。
很奇怪的是，之前看到他都会停下来的仆人这个时候都好像眼瞎了一样，对脚步匆匆的二人视若无睹。
少年带着他在回廊左弯右拐，来到了一个房间前，说了声“到了。”然后就松开了晏清，一个人推开门往里走。
“你去哪？”晏清连忙跟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没有人，只有几张工具台，烧得火旺的炉子，水槽，还有挂满了剑鞘的墙面。
这个房间看起来就像铁匠铺平时打铁的地方。晏清往里走去，看到工具台上放着一张图纸，上面似乎画着什么。他拿起来细细看了看，发现是一柄剑鞘的设计图纸，看着很眼熟，但记忆里却找不到见过的景象。
剑鞘是很普通的样式，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纹路，但上面标注的材料却并不好找，其中一样叫幻铁的材料，晏清记得曾经在阿姐那里看到过，但阿姐从来都宝贝的很，藏在自己的私库里不让人碰。
用幻铁制造的东西，往往都轻便又好用，因为幻铁能根据主人的心意随意变形。
晏清抚摸着图纸，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把这个剑鞘做出来，然后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去哪里弄幻铁。
正当晏清看着图纸发愣时，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将图纸一下抽走了。
晏清看过去，发现少年又出现了。
他还是一身黑衣，只不过脸上好像舔了好几道伤口，看着不深，但几道叠加在一起也挺吓人了。少年翻转着手里的图纸，嫌弃道：“你真是太没用了，我拉着你你都能不见。”
“……”不是你自己松开我的吗。
“接着。”少年突然将一团东西抛进了晏清怀里，晏清接住一看，正是幻铁，四五个拳头那么大，制作一柄剑鞘绰绰有余了。
“材料我弄来了，你快点锻造吧。”少年将图纸平铺在木台上，然后蹲下去检查风箱。
他似乎默认晏清一定会做剑鞘。
晏清抱着怀里的幻铁，顿了好半晌，才有了动作。
这么好的一块幻铁，今天大概要废在他手里了。晏清本以为自己会搞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虽然自己没碰过这些东西，但真正动手时，脑海中自然而然就知道要干什么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刺啦的水声，一柄看上去泛着金属光泽的剑鞘成功铸出来了。
少年将剑鞘从水中捞出，珍惜地擦了擦，露出了他们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不错，你还是有点用的。”
晏清擦了擦额头的汗，问：“你现在要吧它拿去给你哥了吗？”
“当然不是现在。看在还有时间的份上，你有什么问题吗？我现在心情好，可以勉为其难回答下。”
没想到少年会主动提，但白来的机会不问就亏了。于是晏清从善如流：“让我想下。”
少年闻言脸上笑容立马消失了：“你最好快点，我们虽然有时间，但并不多。”
他说着，换了块干净的布又继续擦起了剑鞘。动作间，晏清看到他身上的衣服被划开了好几个口子，白色的里衣若影若现，看着只要再深几厘就能划到皮肤了。
“你的衣服怎么破了？”晏清问。
“就这个？”少年顺着晏清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了下，满不在乎，“比剑切磋自然不可能全身而退。你还有问题吗，还有就快问。”
“你脸上的伤也是切磋划的？”晏清又问。
“我脸上哪有伤，”少年突然嗤笑一声，“他们那技术怎么可能伤到我。”
明明就有。鉴于少年的态度，晏清还是将这句话咽了下去。
“好了别再问了，时间到了，我们去给哥哥送礼物吧。”少年说完，拉着晏清就走。
晏清这次有些经验了，虽然跟得还是踉踉跄跄，但好歹减少了左脚绊右脚的频率。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晏府旧事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