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爆甜》乙女失格

2、第二章

　　“不、不知道！！”
　　有个雨降小僧连忙答道，却突然被其他人打了下后脑勺。

　　“刚刚有个走过这条河的女孩子把他交给了我们。”
　　静默片刻后，有个看起来稍稍冷静的雨降小僧站了出来。

　　闻言，沙耶看了看一旁那望不到边的忘川。
　　走过这条河…那一定是已经前往彼岸了。

　　“她真的非常温柔…”
　　“有人对那个女孩说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还有回到现世的机会，但是…她把这个机会给了他…、…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帮帮她对吗？”
　　雨降小僧们纷纷低下了头。

　　“要我怎么做呢？”
　　没有生气，这个周身围绕着许多灵力的女孩微笑着询问着，那双眼睛像是迎着阳光的琉璃珠，又像是四月的樱花。

　　“您、您只要和他结缘…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雨降小僧终于说道。

　　结缘。
　　沙耶愣住了。
　　所谓“结缘”的界限是种玄之又玄的存在，与父母的亲情是缘，与友人的感情是缘，与恋人的爱情是缘，…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牵绊，也是「缘」。

　　见到她有些困惑的模样，雨降小僧们立刻大声地解释道：

　　“不、不是的！不是那种结缘！”
　　不知道他们理解的是哪种结缘呢……

　　“您和他的「结缘」，就是将您的灵力脉络与他的生命线暂时捆在一起，等到您将他带到现世，他只需要在您的身边呆上一段时间，就、就可以了……”

　　似乎有些像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契约。
　　沙耶歪着头想了想，问道：
　　“在那段时间里，他可以离开我吗？”

　　“……不可以。”
　　良久，雨降小僧声似蚊蝇般答道。
　　“他不能离开您超过一里地的距离…否则，联系就会断掉。”

　　“如果他不愿意怎么办呢？”

　　闻言，雨降小僧们集体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调回应道：
　　“不可能！！”
　　“怎会有人这么不识抬举？”

　　“……”
　　见到她闭口不言，雨降小僧们明显开始心急起来，他们跑到那个男孩旁边，掀开他的衣袖，露出了近乎透明的肌肤。

　　“拜托了！！”
　　“我们…我们等了很久…很久很久…才遇到您这样一位有灵力的大人！”
　　“再久一些…他就会真的死掉了…”

　　花本沙耶微微抿了抿嘴，半敛着眼睑静静地看了他们半晌，正当他们集体气馁着低下头的时候，她突然开了口。

　　“我帮你们。”

　　……
　　…

　　锖兔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本应当是的——看见炭治郎将手鬼的脖子砍下之时，他身上原本压着的什么东西陡然一轻，紧接着便是无边的黑暗。

　　直到他再一次地、像是还活着那样地睁开眼睛。

　　像是滚水煮沸后的咕噜咕噜声敲击着耳膜，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鳞泷老师所在的小木屋，回到了鬼杀队最终选拔前夜的那个晚上。

　　第一眼望见的是木质的房顶。
　　仿佛深陷梦境，他眨了两下眼睛，突然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望着自己活动自如的一双手。

　　“……你好？”
　　一片静谧之时，身旁突然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

　　反射性地转头时，他对上了一双如同琉璃石的眼睛。
　　眼睛与发色具是通透樱粉色的少女带着些许好奇地望着他，她穿着一袭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红色和服，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带着些许灰尘的木板上，长发乖顺地垂下，她在他呆愣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根根纤长的睫毛格外分明。

　　“你好？”
　　见他没有反应，少女带着点困惑地歪了歪头，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直到他有所反应后才停止。

　　“你是……？”

　　哎呀。
　　确认了他真的醒过来之后，沙耶点了点头，转念开始思考怎么与他解释事情的经过。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垂下眼，挠了挠脸，像是平日里对着长谷部他们那样地笑了笑：

　　“我是花本沙耶。”

　　“跨越此岸与彼岸的界限，我们结缘了。”

　　……

　　“是你救了我。”
　　肉色头发的少年跪坐在她面前，在听完她的话后抬眼望向她，是那种陈述的语气。

　　这样正经，弄得沙耶也开始不安起来，她捋平衣服上的褶皱，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
　　“救了你的…是那些雨降小僧。”
　　“而且最开始…也是那个女孩子拜托他们的。”
　　“我只是接受了他们的请求…”
　　如若不是他们将她拦下来，她可能根本看不见倒在路边的他。

　　“……真菰…”
　　他垂下头，将手握成拳时，沙耶才发现他有着很奇特的银色瞳眸。
　　正当她望着他瞳孔之中的横纹出神的时候，少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请您告诉我那些…雨降小僧们，在什么地方。”

　　沙耶呆了一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出双手摇了摇。
　　“这、这倒也不必…他们早就离开了。”
　　“那我…现在能感谢的人，也只有你了。”

　　有理有据，沙耶的大脑在那一瞬忽地冒出“是这样没错”的想法，下一秒就被压了下去。

　　“那个呢……”
　　犹豫了一下后，她开口。
　　“你不生气吗？”

　　闻言，少年明显愣了愣。
　　“…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
　　少女抬起手，像是平安时代的贵女那样用宽大的袖子遮住半脸，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可能是一年、两年，或者是更长时间，都不能离我太远哦？”
　　说到这里时，她抬起眼来，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这不就意味着，你失去了…自由、这样子一类的重要东西吗？”

　　被付丧神们抚养到这个年纪，被其中某一个付丧神所灌输的“自由”理念，已经快根深蒂固在她的大脑里了。

　　“啊……不、”
　　听完她的话，少年有些愕然地望向她，在与她目光相接几秒后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实在是…”

　　“欸、难道不是吗？…”
　　沙耶同样错愕地睁大眼睛，直起身子一下子坐到了他身边，缩短了距离。

　　“你…现在，大概是多少岁？”
　　“我？”
　　“嗯嗯！看起来好像是和我平辈的样子…”

　　“死之前是十五岁……”
　　“真的？那就是和我一样的年纪！”
　　樱粉发色少女的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

　　“名字呢？名字。”
　　“……锖兔。”
　　看见她的表情，锖兔默默将自己在之后作为灵体存活了几年的那句话咽下，回答了她的问题。

　　“锖兔…锖兔……”
　　少女轻轻地念了几遍他的名字，似乎在熟悉发音，随后逐渐地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么…要来点蘑菇汤吗？”

　　锖兔很早便注意到了一旁翻滚着奇妙香味的铁锅。
　　名为花本沙耶的少女熟门熟路地掏出不知从哪里拿过来的木碗，将其盛满后递到了他的面前。

　　“是用雨降童子们带过来的蘑菇做的！味道非常好……说起来，他们看起来很擅长料理呢…”
　　“唔…这锅汤难道是他们做的吗？”
　　“没错，因为我根本不擅长料理！”
　　她立刻大方地承认了。

　　锖兔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的蘑菇汤，自火堆处源源不断散发着的热度以及喉间咽下的温度让他的身体渐渐开始回暖。
　　不是做梦……他真的活了过来。

　　“太好了…”
　　短时间的静谧过后，少女的声音轻轻地响了起来。
　　她将头靠在弯曲的膝盖上，在柴火烧断的噼里啪啦声响中，几乎听不清她的声音。

　　“怎么了？”于是他问道。

　　“啊、……说出来了吗…”
　　“嗯。”
　　“……”

　　樱粉发色的少女顿了几秒，露出了一个稍显为难的表情。
　　“在锖兔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我有很失礼地想过…类似于「他要是个坏人该怎么办呢」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吗……”
　　“但、但是！”她急急忙忙地补充着。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锖兔是个温柔的人。”
　　少女的嘴角缓慢地弯了起来，在忽明忽亮的火光之中，她的眸光十分明朗。
　　“只要确认了这一点……我就感到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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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雨降小僧是下雨时遇见迷路的女孩会很温柔地从身后的背篓里取出雨伞递给她的小妖怪。
女孩子在回家之后把雨伞放在窗台上的话，就会被雨降小僧取走，然后留下一些味道不错的小蘑菇。
之前不知道在哪里听见的小故事，很可爱，这里就拿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