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不二》斗雪红

34、第34章

　　十月初时，贾环调令下来，他自己找了关系成功外放做了山东某县知县，官不过七品，又在偏远之地，虽然山东文风昌盛，但哪里比得过京都繁华，二房对此虽然褒贬不一，但出奇地一致同意了。
　　贾政认为男儿志在四方，出门闯闯总是好的，凭着荣国府的人脉，以后回来也是方便的。王氏觉得这个庶子离了京城就不再碍眼，离得远了，谁还记得他。史老太君虽然有话要说，但是从宫中贾元春传出喜讯，她在荣国府就没有以前强势了，只好点了两个丫鬟随贾环上任，而赵姨娘这近一年多没往贾政跟前凑，现在以贾环没成家无人照料为由，跟着去了任上，不知怎么的，居然也成功离了荣国府！
　　“姨娘怎么？”贾探春挺着不算太大的孕肚，在城外十里亭送别贾环，她现在才找到机会问。
　　“呵！府里没了赵姨娘还有周姨娘黄姨娘，哪里会缺了姨娘？”何况那边对刚进府的双生姨娘热乎着呢！送点银钱打点，对方很乐意把一个曾经算得上独宠，还有一子一女，儿子成器，女儿嫁的也不算差的姨娘“送”出府的，只要贾政点了头，王氏又怎会拦？
　　“。。。。。。行了，别的也不多说了，你们在外万望小心，我在京城，你莫要担心，环儿，你得记住，只有你立得住，我和姨娘才有好日子过！”
　　“放心吧姐姐，我离了京城，你有事可去找琏二哥，柳三哥。”
　　“我知道了。”贾探春意外地看着贾环，得到肯定的眼神，心中不是滋味，贾环离京，托付的不是亲爹而是堂兄，呵！
　　贾环走后没多久，宁国府传来消息，贾蓉之妻秦可卿病重，贾琏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贾珍亲自上门求医，求柳湘莲寻告老的院判，可惜，医者治病不治命，秦可卿的病情反反复复，老太医直接摇头让准备后事。
　　“二哥，这宁府行事有些不对劲。”柳湘莲从躺椅上撑起上身，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贾琏，眉头微皱。
　　“有什么不对的？”贾琏睁眼看他一眼，又闭上眼。
　　“这秦氏分明是蓉堂侄的夫人，怎么？”珍大哥这般焦急，四处奔波寻医，最近更是满脸憔悴，一看就是多日不曾好生歇息过了，而贾蓉前天还去了戏楼寻欢作乐。
　　“想这么多作甚？”贾琏也不知道其中缘由，不过他确实不感兴趣，隔房堂兄还是嫡支一脉，他掺和太多，怕还要引起别人猜忌，以为他觊觎嫡脉不甘为支，再说，他一个堂叔关心侄儿媳妇做什么？
　　“。。。。。。”柳湘莲被他语气一堵，顿时一口气哽着，干脆躺回去翻个身生闷气，不一会儿又自我安慰，贾琏这个人向来对外冷淡得很，也不爱凑热闹，听是非，这，这也算是个好德行，因此生气，显得没道理！
　　“你今天怎么回来晚了？”柳湘莲突然坐起来。
　　“嗯？和郭兄他们小聚了一会儿。”贾琏莫名地看向他，去之前不是遣人回来报备过吗？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喝得满身酒气？今晚你睡书房吧！”柳湘莲说完，也不看一脸茫然惊诧的贾琏，起身甩袖走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贾琏还是自觉地赶紧爬起来追上去，哄媳妇嘛，手熟得很。
　　这一年的年关对荣宁二府都不太好过，尤其是王氏，先是宫中贾元春落了红，薛宝钗升了位，贾宝玉还和北静王闹了矛盾，贾探春怀相安稳，肚子尖尖，贾珠又一次卧了床，王氏一旬里，硬是白了不少头发，捡佛豆时都不求子了，一心祈求子女平安，连双生姨娘都不敢再狠命缠着贾政，怕触了霉头，整个荣国府瞬间安静下来。
　　而宁府的未来宗妇秦可卿最终于腊月初二香消玉殒，当时贾珍就吐血昏厥，宁府乱做一团，尤氏压不住，只好把宿在外面戏楼的贾蓉找了回来，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宁府一直没有发丧。
　　“今年还真是多事之秋啊！”柳湘莲把脚搭在贾琏大腿上，倚着软枕，看贾琏给他修脚指甲。
　　“什么多事之秋？”贾琏一手握着莹白如玉的脚，一手小心翼翼地动着指甲锉，不怎么听清柳湘莲说了什么。
　　“荣宁二府今年都不太顺利。”柳湘莲被他垂下的发丝弄得脚痒痒，抽动了一下，贾琏看他一眼，松开手，起身找了根发带，把头挽成道士髻，又坐回来继续给他修。
　　“是不太顺，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当初要不是强求，以贾政的官职，贾元春根本不可能进宫，那么她会嫁一个普通人家，凭着嫁妆和娘家，她日子必然比现在好过得多。
　　“唉！可怜可惜！”柳湘莲语气有些怅然，贾元春他没见过，秦氏却远远打过几次照面，是个难得的温婉柔媚的女子，可惜红颜薄命。
　　“。。。。。。”出于对逝者的尊重，贾琏没开口，只是轻轻捏了一下柳湘莲的脚，示意他换一只。
　　“哼！”柳湘莲轻哼一声，换脚之前还轻踹贾琏一脚，被贾琏握着脚，亲了一下脚背，只好红着耳垂别开脸。
　　“明天起夜里我要巡城，你们早点睡，关好门窗。”贾琏拉过被子盖住柳湘莲修好指甲的脚，才开始修理怀里的这只。
　　“怎么？”柳湘莲回头看向贾琏。
　　“城里进了几个毛贼，上面有令，加强巡视，直到抓到人为止。”贾琏见他脸色微变，安抚地捏捏他的脚。
　　“不用担心，巡城十二人一组，三天巡一次而已，再说，我的身手你还不清楚？”
　　“二哥，家里不需要你建功立业，只要你平平安安。”柳湘莲坐起来，凑近贾琏，看着他极认真地说，几个毛贼不会动用他们这些侍卫，必然是九门步军巡捕营的人不中用，才会把他们派出来，怕是江南那几个恶徒潜进京了。
　　“我都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贾琏笑着亲他的鼻尖一口，眼神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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