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月出东山lyc

14、第十三章 纯黑

　　按说南安本应该休息几天，但看起来南安完全没有休息的意思。
　　“收拾东西，收拾好就出发。”
　　“……这次是哪儿？”岳侠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出门。就算已经恢复了，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月录山。”
　　“……月录山？”岳侠记得蒙眼少女提过这个地方。南安就是在这儿打了七天。
　　“没事，这次很安全。”南安拉上背包拉链，“背点东西就行了，这次管吃管住。手机在那用不了不过还是得带着，记得带个手电筒。”
　　“……我们要在那待多久？”
　　“那就不一定了。”
　　好吧……“收拾好了，现在出发？”
　　“嗯。”南安背上背包，抓住岳侠胳膊，袖子里一张符纸飘了出来。
　　白光一闪，两人消失不见。

　　岳侠觉得脚下有点飘忽。刚刚就好像把他强行塞进了滚筒洗衣机转了好几圈，现在他还没办法站稳。
　　站稳了，岳侠发现眼前仍然是一片黑。这里是黑的。不是那种夜晚的黑暗，是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星星和月亮，甚至乌云都没有。岳侠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天空，他感觉他们更像是在一个密闭的狭小空间里。
　　不……应该不是狭小的空间。在这黑暗之中是有光亮的。看起来不是很远，似乎比岳侠所在的位置高一点，不过黑暗中看不到其他参照物岳侠也不敢确定距离。他能肯定的是，那是一座宫殿。青色的瓦片黑色的砖石，显然是一座中式宫殿……
　　等等……怎么说也还有一段距离，窗子里和外面的火把的光也说不上多明亮……他的视力有这么好了吗？虽说在夜里他也能看清楚东西……但这比夜晚可黑多了……
　　“手电筒呢。”
　　南安这一说话岳侠才知道南安在他身边。他赶紧找出手电筒。
　　借着手电筒的光，岳侠才发现他们脚下的是实实在在的土地，有树有草，不过似乎因为不见光都枯黄了。他们站的这一片相对平整，但其他地方多呈现一种斜坡。
　　“这里是……”
　　“月录山。走吧，路上跟你解释。”
　　两人开始向宫殿方向移动。南安解释道:“这座山和我们的世界不处于同一个空间，所以只能用符纸传到这里。”
　　嗯，异界的概念不是很难理解。“这个空间一直这样吗？”
　　“那倒不是。这座山被下了术，在术的范围之内光无法存在……你知道什么是术吧？”
　　岳侠诚实地摇头。
　　“就是法术，你这么理解就行了。刚才说到光无法存在，但是只限自然界和术发出的光，电之类的高科技没被包括进去。至于宫殿里的光，可能是他们强行张了个结界把这个术防在了外面。”
　　“那不是等着我们这种人钻空子吗。”
　　“也不是，打上架了谁也顾不上照明，都一样的。再者这术是很久以前研究出来的了，那时候还没有电呢。”
　　也对，真刀真枪的战斗谁也没时间拎着手电筒。那也就是说……
　　“这个术是什么时候被下的？”
　　“听说是半个月以前。”
　　也就是说……之前南安那场战斗是在这种睁眼瞎的环境里发生的。怪不得伤成那样。
　　“有人来了。”南安停下了脚步。岳侠也听见了脚步声。他顺着手电光向前看去。
　　“等你们很久了。”蒙眼少女语气依旧生硬。

　　前往宫殿的路上，少女一言不发，南安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岳侠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三人就在这样略显尴尬的安静中到达了宫殿。
　　在黑暗中走了一阵子，进入宫殿的瞬间岳侠甚至有些不适应光线。还是有光好啊……
　　进门是个宽广的大厅，不太明亮的光芒都是由墙上的火把和屋顶巨大的“灯”发出的。据南安所说，这里没有电之类的动力，灯光看起来也不像是自然界的光，那灯的动力应该就是所谓的“术”了。
　　“走吧。”少女只说了这两个字。南安也没问去哪，直接跟上了。很显然她知道少女要带他们去哪。
　　拐了几个弯，两人被带到了一处走廊尽头的房间。少女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略显疲惫的“进来”。
　　少女推门而入:“父亲，我把他们带来了。”
　　父亲？现代社会好像很少听到儿女对长辈用这种称呼了。想着岳侠看向了房内的人。房内书桌旁坐着一位中年人，看起来已年过半百，体型倒还魁梧不像病弱的人，不过脸上的疲惫早已掩藏不住。
　　见到南安，中年人愣了一下，赶忙站起来:“您就是前些时候救了小月的人吧？救命之恩本当报答，可眼下我们黎家实在没有这个条件和时间，所以……”
　　“举手之劳。黎家主，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好的，两位请坐。还未请教两位姓名？”
　　“南安，”说完南安拍了下岳侠肩膀，“岳侠。”
　　岳侠坐在了南安旁边，少女站在了中年人身后。坐下之后中年人看似不经意地瞥了岳侠一眼，要不是岳侠眼神好可能就当成错觉了。
　　“南姑娘请看，这是幕术降下那天匿名送来的信。”
　　南安接过信纸，岳侠跟着看了一眼。
　　“二十日之内杀了黎月，毁其魂魄，将其头挂在黎家门口。否则血洗月录山。”
　　“口气不小。”南安把信还给黎掌门，“黎月是谁？”
　　“是我。”少女开口。
　　二十天……听南安说术是半个月前下的，现在已经不剩几天了。不过很奇怪啊……
　　“看出来什么了？”南安注意到了了岳侠的表情变化。
　　“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下这个术。”
　　“确实。我们家的力量还是足够支撑这一小片的光源的，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了……这个术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啊。”黎家主同样想不通，“要说威慑我们，这个术可不够用。”
　　“……”岳侠沉思片刻，看向黎月，“冒昧问一下，你的眼睛……？”
　　“意外。”
　　“也就是说是真的看不见吧。”
　　“……是。”
　　那这个术就对她毫无影响。看少女走路做事和正常人无异，显然她已经彻底舍弃了“看”的方式，而是通过其他方式来生活的，声音嗅觉触觉之类，一些普通人类也能做到这件事。那么……
　　“我不知道这个想法对不对。我觉得寄信的人还是想让你们被这个术约束住……虽然我不知道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所以要杀掉唯一一个完全不被术所影响的人。”南安显然也想到了。黎家主仍然心存疑虑:“但是……南姑娘你也知道，我们这些人，战斗的时候就算不用眼睛也未必会落下风……”
　　“姑且当做一条思路吧，”南安目不转睛盯着信件，“总之问题还是在幕术上。”
　　是的，但是这个幕术有什么问题岳侠就不可能知道了。看黎家主的表情似乎也不太知道，只有南安一直盯着信纸看。信上就那么几个字显然也没什么信息了，南安在想什么岳侠不得而知。
　　“暂时想不出什么了。”南安放下信纸，“不过请黎家主放心，我会继续想，如果过几天敌人来袭，我会把他脑袋敲下来的。”
　　岳侠叹了口气。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南安会等人找上门来直接敲死这一点。武力解决一直是南安最擅长的。
　　不过这次他觉得他要提醒一下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