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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醉酒” ...

  •   不管那些臣子为了立后之事在朝堂上如何同赵亦泽僵持,不管有多少待处理的烦心事,许是受了节日气氛的影响,众人推杯换盏,宴上一派其乐融融,海晏河清的景象,起码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而嫔妃一列敬酒之势也大涨,她们似是私下约好了,主要“攻击”最尊位的沈离淮。

      盯了那么久的皇后之位就这么没了,众嫔妃心中难免不舒服。

      更何况若是婉妃登上皇后之位也就罢了,她原来就是受宠的常青树,才情出众,加上家世确实也优秀,她是皇后她们起码还能稍稍甘心些,安慰自己是家世不如她。

      可她一个身份不明的乡野女子,中途插上一腿已是不合规矩,还正好被她轻轻松松摘得桂冠,让她们这些眼巴巴盯着,耍尽手段守着的人如何能不气。

      也不知婉妃是不是被皇上的举动寒了心,今日除夕夜都称病不来了,其实到底是真病假病没什么人关心,她们看到了婉妃的态度,她们懂,婉妃自是也懂。

      婉妃表面上向来是不争不抢的,还未对什么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态度,她们对于婉妃同宸妃的争斗还是挺乐见其成的。

      她们是自觉斗不赢那如日中天的宸妃,可婉妃不一定啊,她可不是像顾贵人那种外强中干,愚钝草包的主儿,看似温温和和的她手段可好着呢,毕竟光靠家世可不能自入宫起就盛宠不衰。

      众嫔妃们笑中藏针的眼神像极了吐着蛇信不怀好意的美人蛇,会让人以为她们敬沈离淮的是杯杯毒酒。

      可这场戏中的主人公似是毫无被毒蛇环伺的自觉,对于嫔妃们各怀心思的敬酒,沈离淮皆来者不拒,微温的酒水一杯接一杯地下肚,她自坐下酒杯就没离过手,冰冷的酒杯被她握得温热。

      她利落轻松的饮酒动作看得拼命敬酒的嫔妃们心中一哽,这可不是她们所想看到的。

      在皇上愈发冰冷的注视下,怀着小心思的嫔妃们被看得心中发怵,继而顶住压力前去敬酒的嫔妃寥寥无几。

      她们说为何向宸妃敬酒她都全然接着,原是想装柔弱让皇上来管她们,还让她们在皇上面前留下一个咄咄逼人的形象。

      真是好一个以退为进。

      是她们小看她了,能勾了皇上的魂,短时间爬到妃位的哪能是什么软柿子。

      敬酒浪潮很快就在赵亦泽不善的眼神下渐渐平息,但纵然无人敬酒时沈离淮也是徐徐呷饮,这么一会她就喝下了好几杯,为她斟酒的揽秋最是清楚。

      在她空杯,再次示意揽秋斟酒时,揽秋弯着腰迟疑着停下,在她耳畔小心翼翼地轻声提醒。

      “主儿,果酒味道虽好,但饮多易醉。”

      方才妃嫔夹着小心思的敬酒,主儿碍于场面不推辞也就罢了,可现在她们消停了,主儿也还是同饮水一般喝酒下肚,除夕晚宴大多重要的人都在呢,酒后失态可就糟了。

      更何况皇上还一直盯着她们这边呢,她都在他的注视下感受到了压力,不好意思继续为主子斟酒了,但主儿愣是跟个没事人一样。

      沈离淮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空杯,想向揽秋讨酒喝。

      “本宫的酒量你还不知道,这一小壶果酒算什么,本宫……”说着她不甚在意的神色突然僵了瞬,而后无奈叹道,“罢了……”

      话说出去大半,她才意识到揽秋呆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不算长,她应该没见过她喝酒,她的酒量她还真是不知。

      看来话是说不通了,于是她趁揽秋不备,顺手牵羊将她手中的酒壶夺了过来,那动作轻巧得就像是揽秋主动将手中的酒壶弯腰递给她似的。

      没了揽秋的约束,沈离淮慢悠悠又给自己续了杯,自在地自饮自酌。

      闪躲不及的揽秋无法,就只能站在主儿的身后,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整壶果酒尽数进了主儿的肚子。

      她总不能从主儿手中将酒壶抢回吧,那样太难看,也不符规矩,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知晓主儿随和,就算拿回酒壶她也不会因此责怪于她,但现在场合不对。

      沈离淮支着颚,漫不经心地观赏大殿中央的歌舞表演,时不时抿口酒,吃口菜,那自在的模样,倒是比上座沉脸端坐的赵亦泽要悠哉风流得多。

      赵亦泽的目光自进殿以来几乎就没离过沈离淮,他比站在沈离淮身后的揽秋还清楚她喝了几杯酒。

      就在沈离淮眼睛欲睁未睁,懒懒散散唤小宫女去拿第四壶酒时,他终是坐不住了,以天寒,身体不适为借口拉着醉意朦胧的沈离淮回椒房殿去了,一如既往的早退。

      大殿中燃足了炭火,虽不至于温暖如春那么夸张,可也说不上寒冷,畏寒这借口像话么?

      不过暗自嘀咕的臣子们在看见自家陛下一起身便是去拉宸妃的手,他们顿时了然,陛下这是嫌他们碍眼了。

      也是,二人单独相处它不比在大殿上还隔着他们这些人香?

      他们也是有家室的人,他们懂,大臣们看着皇上略显急切的背影目露了然与戏谑。

      李宁早在沈离淮喝第二壶酒时,就被赵亦泽派去椒房殿准备醒酒汤之类的事宜了。

      回程时赵亦泽将脚步虚浮的沈离淮抱进了他的轿子,他也挤了进去,虽说他的轿子算是宽大,可那也只是对于一个人来说绰绰有余,两个成年人坐进轿子就略有些勉强了。

      所以赵亦泽就干脆环抱着沈离淮,让她面对面以跨坐的姿势坐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窝在他怀中。

      她像个精美人偶,毫无防备任由他摆布。

      她双臂抵住他的胸膛,软趴趴靠着他,头空茫的仰着,眼睛没有焦点,是一幅完全醉了模样。

      因着她的动作,广袖下滑,小臂露出了些许,赵亦泽将她下滑的袖子上拉,遮住了裸露的肌肤,低头轻声问道,“冷吗?”

      沈离淮双眼无神地盯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似是才刚刚理解他的话,那乖巧笨拙的模样特别招人疼。

      尤其是她现在酒气上涌,哪里都是红红的,飞扬眼角,挺巧鼻尖,饱满两颊,泛着水泽的唇,有种特别的风情,可怜又撩人,完全颠覆了她平常英气随性的形象,令人眼前一亮。

      见她迷迷糊糊的模样,赵亦泽微凉的手覆上她滚烫的脸,在肌肤相触的那瞬沈离淮红唇微张,发出一声舒服的叹喟,还得寸进尺用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紧紧攥着,生怕他跑了。

      赵亦泽顺着她,手老老实实包在她滚烫小脸上没动。

      在她湿漉漉的眼神下,赵亦泽的语气都是一轻再轻,生怕把她惊着了,“今日为何饮这么多酒?”

      “难受……”

      明明赵亦泽已经尽可能控制自己的语气了,可她撇着嘴,声如蚊呐,委屈地跟什么似的,仿佛问这个问题的赵亦泽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她这副撒娇埋怨的模样看得赵亦泽一愣,专注的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眼,宽背又弯了弯,凑近她低哑问道,“哪难受?”

      听见有人在耳边温柔耐心地询问她,沈离淮像个小孩似的更来劲了,她将脸上的手一拽,胡乱摁在左胸口处,完全没了方才那股抱着他手降温黏黏糊糊的劲。

      “难受!”

      虽说冬天的衣裳厚实,他能摸到的就只是布料罢了,但一想到掌根下隆起的那处是什么地方,赵亦泽的手心就隐约发烫。

      “心疾么?”赵亦泽心下一咯噔,皱起了好看的眉。

      心疾一般都是大问题,回去得让葛太医好好看看。

      沈离淮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摇头晃脑的,让人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肯定还是否认。

      好在赵亦泽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又问道,“很疼吗?”

      他也没指望现在的她能条理清晰地回答他的问题,但自己疼不疼总该知晓的吧。

      这下沈离淮整张都脸埋在了他怀中,她摇头的动作像是在他怀中蹭来蹭去地撒娇。

      看出她精神不济,不想回答,赵亦泽也没再问,安抚地揉捏着她的后颈,直接叫了个小太监去唤葛太医。

      椒房殿的作用本就是供宠妃居住,是以位置极好,离重要的场所都算比较近,赵亦泽二人没在轿中颠簸太久就到了。

      沈离淮靠在赵亦泽的胸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赵亦泽轻柔地将沈离淮抱起,一掀开厚重的轿帘就是迎面而来的风雪,在他们出宴会时也就是风刮得稍稍大了些,现今地上都铺了薄薄的一层白,可见雪下得有多大。

      见风雪肆虐,赵亦泽双臂收了收,将沈离淮的脸朝向自己怀中,抱着她大步迈入灯火通明的椒房殿。

      一进屋李宁就领着手捧热水醒酒汤的下人们迎了上来,赵亦泽将怀中人置于床上,拿热毛巾为她擦脸后就将所有人都挥退,说是待葛太医到了再进来通报。

      怕沈离淮就这样盛装入睡会不舒服,赵亦泽轻柔托住她的后脖颈,将她头上的繁重饰物慢慢一个一个地摘下,只余散落下来的柔软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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