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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婚期在即兆分别 ...

  •   她不以为意,“这没什么,估计是当时被荣嫔的护甲划了一下吧。”

      要是对疼痛过于敏感,那她在战场上可怎么活。

      赵亦泽见不得她这般忽视自己。

      “嗯?没什么?”他声音沉沉,作势松开反扣她的手,又要去摁她的伤口。

      沈离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赔着笑脸讨好道,“别别别,我错了。”

      她抓住赵亦泽的大掌时,他修长的手指很自然地插入她的指缝,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

      “怎么突然想要整治顾娇了?”他语气平淡,只是单纯出于好奇,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沈离淮一听眉梢微扬,纵使知晓他这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她还是阴阳怪气地学他之前的口吻。

      “怎么,陛下心疼了?”

      还未等他回答,她又若有其事道,“啊也是,虽说荣嫔脾气不大好,品性也不大行,但好歹也是个明媚娇艳的大美人,大冬天的掉进湖里,陛下难免升起怜香惜玉之情。”

      好一个自问自答,反客为主,明明本该是追究她的责任,结果她小嘴一张硬是将火烧到了赵亦泽身上,还话里话外将他描述成了一个色欲熏心的男人。

      见她话语连珠,一点也不给他插嘴的机会,他也不急恼,只低头摩挲着她指缝内侧,享受着与她肌肤相亲的感觉,待她说完后他才缓缓开口,“现在李宁应该到华羽宫了。”

      “嗯?”现在明明是在声讨他,话题是怎么扯到遥远的李宁身上的?

      “是顾贵人,不是荣嫔,想必方才你也听见了。”他似笑非笑地纠正她方才自答中称呼上的错误,轻易地把球又踢回沈离淮脚下了。

      “哈哈哈……”被揭穿装睡偷听,沈离淮讪笑,瞬间理不直,气也不壮了。

      被她方才那么一搅和,赵亦泽也就没有再问她缘由的心情了,整治了便整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了,不管她是何处惹你不顺眼,如今罚也罚了,就别再去华羽宫了,她并非善类,宫中嫔妃的寝宫也尽量少走动,她们并不如何喜欢你,像前几日的闭门不见就很好,你若是在寝宫中呆得无聊了,可以去武场骑骑马,待朕空下来带你出宫游玩……”

      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沈离淮奇怪的眼神硬生生看停了,“为何突然这般瞧朕?”

      她笑着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稀奇,这还是我第一次听阿泽说这么长的一段话呢。”

      现在想想,按照赵亦泽那一天都没几句话的脾性,他们以前应该都是靠念力交流的吧?就大家有嘴不说话,都盲猜。

      那足以见得待在他身边最久的李宁,眼力见极好啊,毕竟话少的主子蛮难伺候的。

      不过自冬猎回宫后,他的话倒是逐渐多了起来,表情也是,不至于整天都同一个表情。

      “那是因为朕不放心,你胡作非为起来都不管不顾的,现在是没事,以后难免伤到自己。”

      为了达到效果,她总是不惜将自己变为计划中的一环,但不是每次她都能幸运地全身而退。

      她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好了,看着陛下现在絮絮叨叨的模样,臣妾都能大概想象出陛下白发苍苍的样子了,定是个唠叨又爱操心的老头,你看臣妾像是会吃亏的人吗?”

      白发苍苍……赵亦泽听着这四个对他们还很遥远的字出了神。

      他凝视着沈离淮,以目光为笔临摹着她的五官,尽数存入脑海,在脑海中增添笔画,试图描绘出她白发苍苍的模样。

      她就算老了应该也很好看吧。

      他唇角勾了勾,“当然不像。”

      “那不就是了,所以别老是担心臣妾。”

      “好。”他嘴上应得干脆。

      但怎么可能不担心,她是他在这禄禄世间唯一在意的人啊。

      在除夕将临之际,赵亦泽在朝堂上又旧事重提,说是要立宸妃为后,朝臣们自是依旧不同意,但赵亦泽这次是一锤定音,根本没给他们反对的机会。

      大婚之日赵亦泽早就和钦天监商量过了,定在了大年初八。

      同日,赵亦庄也呈上奏折,说是他同李太傅之女李朝云也想于大年初八举行婚礼,沾沾帝后大婚的福气。

      赵亦泽没批,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不允许他与阿怀的婚礼上出现任何闪失。

      赵亦庄被拒之后退而求其次,说是在大年初六举办婚礼也行,同样是好日子,赵亦泽这才同意。

      时间如白驹过隙,众人期待已久的除夕终于到来,一大早宫中的氛围便是喜庆热闹的,连那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都盖不住他们的那份开心。

      倚窗品茗的沈离淮看着四处张灯结彩的模样,才猛然发觉这竟是又过了一年。

      今年未能回去同父亲娘亲一起度过除夕夜,他们定然会察觉到不对劲吧。

      还有彦盛那小子,听揽秋说他最近几乎一天一封催回信发到醉生楼,跟疯了似的,是怕她不回去,他过不了个好年吧。

      想到他大过年被齐叔叔拿扫帚打得到处乱窜的情形,沈离淮的嘴角越扬越高,虽说让他大过年的被打不是她的本意,但想想还满可乐。

      见主子望着外面兀自乐了起来,揽秋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入眼只是无穷无尽下着的雪而已,没什么有趣的。

      “主儿,雪下得愈发紧了,这风也大,坐在大开的窗口边很容易着凉的。”

      “无事,窗外景色不错。”风大了偶尔还会刮进来几片雪,飘飘荡荡的向她奔来,正合她意。

      主子一副怡然自乐的悠闲模样,丝毫不见畏寒的瑟缩,揽秋便也不再劝了,主子对风雪总有种异样的痴迷。

      “对了主儿,皇上方才派人将参加除夕晚宴的衣裳送来了,奴瞧了没什么问题,您要试穿吗?”见主子杯中已然无茶,她上前为她续杯。

      随着流畅的倒茶声,氤氲的水汽上涌扩散,在沈离淮脸侧留下一片湿意,瞬间的温暖后,寒风一吹,她脸上顿时就被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别了,那么多层衣服穿了又脱累得慌,再说这天脱脱穿穿的也冷,还是让我坐着吧。”

      她懒懒散散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妃嫔,倒像个啥也不想干,任人伺候的大爷。

      主子您在窗口吹风倒是不觉着冷,“主儿,奴知晓是有些麻烦,但若是礼服不合身可是要闹笑话的,更何况您再过几日就要封后了,不知多少眼睛盯着您呢。”

      “反正……”又不是真的,在意那些做什么。

      才说了两个字沈离淮就随手抓了杯子猛灌了杯茶,把后面的话都重新吞进了肚子,明明该是文雅慢节奏的品茗,却硬生生被她方才手的一抬一扬弄出了借酒消愁的气势。

      揽秋被主子豪迈的饮茶方式惊了瞬,若不是她闻到了茶的清香,她会以为主子喝的是酒,她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话说回来,她发觉主子近几日心情愈发不好了,虽说没有天天苦着脸,大发雷霆什么的那么明显,但从她越来越懒怠,不愿动就能窥见到些许。

      明明令牌到手了,只要再等几天她们就能离开了,不应该开心才对吗?

      不过她向来不太懂主子的心思,她也没多想,只当主子是有别的事要操劳。

      “主儿要实在不想试就算了吧,尺寸都是按照以前衣裳的,应该不会有错。”

      揽秋说到尺寸,突然想到她似乎没见内务府的人来椒房殿为主子量过尺寸,那他们是怎么做出合适主子的衣裳的?

      沈离淮放下手中因无茶而变凉的杯子,一张嘴就是氤氲的白雾,“试,为何不试?”

      她的声音沙哑,刚刚一饮而尽的时候有些被热茶给烫到了,现在口腔中火辣辣的,说话时喉咙也会刺痛。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婚期在即,她马上就能离开了,该开心才是,现在有气无力地丧给谁看?

      她这副鬼样子搞不好还可能会被赵亦泽察觉到不对劲,最后关头了,该打起精神才是。

      见主子在跟自己较劲似的说出她不想干的事,揽秋试探着问了句,“那……奴去拿衣裳?”

      沈离淮单手支颚,望向窗外的茫茫大雪,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大清早才挂上屋檐的那些个红灯笼,红绸缎,现在似乎都要被雪给覆盖了,那一揉就碎的白终究还是吞噬了喜庆的红。

      都说雪的白看久了觉得刺眼,那不知是何意义的红看久了又何尝不是。

      也许是她在战场上待的时间太长,看多了,所以她从不觉得红是什么喜庆,令人高兴的颜色。

      她一看到那种颜色似乎就会闻到潮湿的铁腥味,仿佛那种颜色是由人体中某种粘稠深沉的液体浸染而成,红啊,那是血的颜色……

      所以她还是更喜欢白一些,纯粹的白,什么都没有的白。

      她一直望向斜上方屋檐角那被白雪覆盖了大半的大红灯笼,定定盯着,直到眼睛酸涩才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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