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搞农场（穿越）》刘三三

15、周家寿礼

　　三月十八这一天早上，栓子叔赶上牛车，带着妮子、小黑胖二人去了青川县城。

　　这一天非年非节，但是青川县城却热闹非凡，盖因本县最大的药铺仁寿堂周家老夫人要过六十大寿。

　　“要说这周家老夫人，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周家老爷子原本开着一家药铺，岐黄之术在咱们青川就是掐尖的了；听说他那年外出采药救下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一家人就跟那人去了京城；后来这周老爷子就得了太医院院正的青眼，收他为徒，连带他大儿子也进了太医院。”

　　“是呀，他老人家去年告老还乡，可是大儿子还在太医院呢，二儿子手上管着大大小小几十个仁寿堂药铺，那小儿子更是了得，去年秋闱中了举，下一场指不定就是进士了。”

　　“真是祖坟上冒青烟……”

　　天才刚刚大亮，青川县主路车马喧嚣，好多人在路边围观议论，妮子和小黑胖坐在慢悠悠的牛车上，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小黑胖感叹，“原来周五家这么厉害呢！”

　　妮子也挺感慨的，“说起来他为人还挺和气的，没想到家里竟然这么深的背景。”

　　栓子叔全程迷茫脸，反正他觉得，妮子认识啥人他都信。

　　昨日他就赶着牛车跟妮子一起来县城收三月泡，看到码头边停着两辆牛车，每辆车上都放了大大小小十几篮三月泡，他就震惊了。

　　牛车上的小丫头见他们来了，全都笑嘻嘻的凑上来跟她和小黑胖问好，妮子和小黑胖验完货之后，把钱结给她们，她们就呼啦啦散了，临走还跟妮子约好，明日再凑一些过来。

　　妮子找了路边河鲜馆李家帮忙存下三月泡，李家人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谢过妮子，说因为她的主意家里生意好了一些。

　　后来妮子让他赶着车，将大布罩着的一篮子东西送到仁寿堂，仁寿堂的掌柜跟妮子客客气气的，又派了店里的小二引着他们去了周家大宅。

　　周家的小少爷揭开那大布，高兴的脸都红了，郑重的跟妮子道了谢，又引着管事跟她商量要多少果子，给多少钱。

　　栓子晕晕乎乎的看着，心里只有一句话：这丫头真的太能折腾了。

　　妮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连同今日在十三里铺和码头收的三月泡，统共是一百七十斤。其中八十斤用于宴席，用一斤大小的篮子盛着。为了让宴席上吃着方便，妮子特地编了没有把手的矮边篮子，有点类似于高沿的盘子，盘子四周用叶子围了一圈，摆上红的紫的三月泡显得格外好看。

　　剩下的九十斤全都用半斤大小的篮子装上，放在给参加宴席的亲朋好友的回礼里面。

　　妮子仔细算了下，因为装盘的时候扔了些熟过、磕坏的果子，一百七十斤三月泡成本在在二千文左右，这些她用前些日子赚的钱结了；篮子共二百六十个，成本一千三百文，说好了今日回去结钱。

　　而卖出去的一百七十斤三月泡，总共得两万零四百文，也就是二十两零四百文钱。刨除各种支出、给小黑胖和栓子叔结的钱，她自己还能剩下十五两左右，这还不算她给周五帮忙做礼物的钱。

　　发财了！

　　栓子叔将马车赶到周家大宅侧门处，妮子和小黑胖就仔细指点下人将三月泡小心搬到后厨分拣，刚忙完就看见连翘在门口东张西望的。

　　妮子跟她打招呼，她忙赶过来说，“可算找着了，少爷早就念叨你们呢。”

　　妮子问，“周五在忙吗？”

　　连翘道，“今日太夫人过寿，少爷走不开，特地让我给你们送来了工钱，还叫留你们一起去看宴席。”

　　妮子吃惊，“我们能进去吗？”

　　连翘一笑，“包在我身上。你们做的礼物少爷喜欢得紧，说太夫人看了肯定高兴，让你们一定得看着呢，走，跟我去后面。”

　　妮子其实也特别想凑热闹，穿越到了古代，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呢，而且她对自己做的生日礼物十分有信心，巴不得去现场做围观群众。

　　跟栓子叔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就跟着连翘去了后院。

　　这一路看到周家的大宅，妮子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都说周家是青川头一户，这宅子高大阔亮、装修豪华大气暂且不提，一路上看见数不清的下人仆妇，都是忙而有序，毫无喧哗之声。

　　从后面往前走了两进，就拐进了东边的一个小院子，两个小丫头正坐在屋门口的台阶上编花绳，看见连翘来了，忙起身喊“连翘姐姐。”

　　连翘气道，“平日里惫懒也就算了，今儿是什么日子，还不勤快着做事？”

　　小丫头忙告饶，嘻嘻哈哈道，“我等就在院内等通传。”，一面又帮着他们三人打帘子，连翘这才饶过她俩，带妮子他俩进了屋。

　　屋里有个跟连翘差不多大，相貌白净温婉的丫头，同样绿衣绿裙，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水灵。

　　她冲着妮子他们笑了笑，又对连翘说，“那俩丫头是留在此地看院子的，何苦跟他们置气。”

　　连翘哼了一声，“我可没有黄芪姐姐这样的好脾气。”

　　黄芪笑笑起身，对妮子他们说，“你们俩可是妮子和小黑胖？少爷总提起你们，这是给你们留的衣服，走，我带你们换上。”

　　周五给他们准备的是跟黄芪她们差不多的装扮。妮子是绿衣绿裙，小黑胖是褐衫褐裤，黄芪又给两个人梳了头，妮子在铜镜照了照……算了，完全看不清。

　　贺寿的时候俩人就混在院子中祝寿的仆从堆里，看得津津有味。

　　周家的人济济一堂，堂屋的中央挂着一张松鹤延年图，前面的两张太师椅上，端坐着鹤发童颜的老大人、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太夫人。周五就站在太夫人身后，跟她亲昵的说着什么，她脸上一直都是笑。

　　没等多会儿到了众望所归的送礼物环节，周五才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妮子和小黑胖眼巴巴的看着，见周家几房人又是送金又是送玉，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外面的仆从跟着凑热闹，又是叫好又是赞扬，如同给偶像应援的粉丝，场面一团和气。

　　几房大人送过之后就是孩子了，孙子孙女倒是没那么夸张，基本就是送的自己做的东西。

　　大孙子送了一幅百寿图。老太太笑呵呵，“好好好，我大孙子有心了，赏！”
　　二孙子送了一株据说是自己在东北老林里刨出来的人参。老太太笑呵呵，“好好好，我二孙子辛苦了，赏！”
　　三孙女送了自己绣的花鸟屏风。老太太笑呵呵，“好好好，芝儿这绣工不错，赏！”
　　四孙女送了一对从真腊国淘来的八哥，八哥还会说话，上来就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老太太笑容也大了，“好得很，快赏！”

　　妮子笑嘻嘻的跟小黑胖说，“这就是周一周二周三周四了。”

　　小黑胖：哈？笑点是啥？

　　妮子：……

　　等到了周五送的东西盖着红绸布被人抬上来，妮子就嬉笑不起来了，事实上她的呼吸都快屏住了。

　　丝绸被缓缓揭开，一个硕大的花篮出现在众人面前。

　　与其说是花篮，不如说是个超大的藤编底座，是用粗大的藤条编织编成的，看着又密实又漂亮。

　　底座上方放了一只质朴的黑色浅口大圆缸，缸上铺满了土，土上长满了碧绿的苔藓。靠边的位置是一间一尺见方的茅草屋，草屋周围像模像样的扎了一圈篱笆，篱笆内是用泥捏的鸡鸭和整整齐齐的中药幼苗及一株小杏树。

　　篱笆门外是一条石子路，路旁延伸至缸源处，是优美的小树野草野花，安排的层次分明，令人见之心喜。路左这侧中央处，还有一方一尺见方的小小的池塘，池塘里几条小鱼小虾游得十分欢快。

　　妮子做的，是一个微观森林。不过因为时代原因，她自己改了个名字叫乾坤盘。

　　周家老太君看到这礼物之后就喊人，“快搬来我看看。”一会儿又说，“罢了，扶我下去看看。”

　　家里的孙子孙女忙凑过来扶着她去看，她绕着篮子走了一周，嘴里直道“好好好，还是五儿最懂祖母的心思，快，重重有赏。”

　　周五笑嘻嘻的扶着老太君，道，“孙儿谢祖母的赏！”说着就向外面望去，在层层的仆从里面，堪称黑白配的妮子和小黑胖十分惹眼，看周五往这边看，妮子冲着他粲然一笑。

　　老太君喜欢她做的礼物，周围的仆人也都在啧啧赞赏，妮子简直是太开心了！他们能接受这样的审美！

　　待到外面开了席，周五总算有时间跑出来，他命连翘将祖母赏的银子一起拿给她，看着上面两个硕大的银元宝，妮子连连拒绝，“不用了，你给我的工钱够了。”

　　连翘才道，“少爷，妮子他们只肯要三十两。”

　　妮子笑道，“三十两已经足够，这些花草都是自己在地里挖的，鱼虾是在河里捞的，大缸也不值几个钱。给你的话，这些钱就足够啦！”

　　用后世的话来说，她赚的就是创意的钱。

　　周五哪里肯，“你这礼物叫我长了好大的脸，这银子只是面上的赏，祖母私下给赏了我一对和田玉的玉佩呢！哪怕不要祖母的赏钱，说好的八十两你必须拿着。”

　　妮子坚决不肯，“你的心意我领啦，我们只赚该赚的钱。”

　　连翘看的稀奇，打趣道，“这可怎生是好，给钱都不要了。”

　　周五见妮子这样坚决，也不在推辞，从衣服上解下一块玉佩，道，“那你拿着这块玉佩，不值什么钱，我过些日子就要回金陵了，你若有什么难处，就拿着玉佩来找仁寿堂的掌柜，或是让人找我的祖父祖母，都是使得的。”

　　妮子连忙推辞，这玉佩虽看着普通，但祖母生日戴着总归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她就帮了个小忙，哪敢要这样的东西？

　　周五作势拉下脸来，“妮子，我把你当朋友，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吗？”

　　两个人正在掰扯，周五的小厮陈皮猴儿样的跑来过来，“少爷，老太君喊你过去。”又对妮子他们笑道，“你们送的礼物老太君叫摆在开席那屋，好多夫人太太问是怎么做的呢。”

　　妮子对周五道，“周五哥你看，多亏了你找我做寿礼，我这生意就做起来啦，周五哥，我们就在这等你，若是别人想做一样的，你叫我去跟他们讲价。”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妮子真心觉得这个周五这孩子为人赤诚厚道，对她和小黑胖挺好的，因此才不愿多要钱。不过要是别人也要订做的话，她可就不客气啦！

　　周五笑，“放心，若是有人要，我就叫连翘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