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生》金针菜

14、十四。只道古人心易变（3）

　　敬新磨，呵呵笑了：“别说，你徒弟还真有赚大钱的天份！这眼光可真够毒的，看得可真叫准！赌场、妓院，这天下的钱都要让她一个人捞走啰，呵呵呵……”

　　榻上的美人，恼了：“小孩子家胡闹成这般，家里人也不管她？还让她一个人来的晋阳，她父兄可真放心！”

　　敬新磨笑笑：“倒不是一个人！她那位青川门的掌门四嫂，派了一位师兄，护送她来的晋阳城……不过，听说你徒弟，又让那位师兄‘卖身’给她明月楼了，做了她的长随！也不知使的什么法子？”

　　美人儿也笑，边咬牙：“还反了她了！小王八羔子，专门倒卖起人口来了？别的没学好，光会坑蒙拐骗来着！”

　　“呵呵，这能耐也不知谁教的？嗨，图欲，你还别说，她这一搅和，我倒想到个主意----朱友贞眼看着气数将尽，这中原迟早是李存勖的天下，离他称帝，也就差一登基仪式了。咱大契丹帝国与晋军几番交战，他们的实力不可小觑，中原由他称霸后，必然比梁更难对付！”

　　“嗯，所以，我们对他们朝中动静更需要关注！父皇希望能在他有生之年，开拓创建一个统一的中华契丹帝国！这个李存勖实在是很棘手。”

　　“图欲，你那徒弟倒真是来成全我们的！李存勖若果真立了刘玉娘为皇后，又将国库一分为二，这晋王即使得了天下，也不会长久……正好，让我们遂了坐收渔翁之利的愿望！”

　　“天欲毁之，必先予之；天欲敛之，必先奢之；天欲惩之，必先狂之……古往今来，有多少枭雄毁在这上面？也许真是天意如此……阿不罕，你们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扶那个刘玉娘一把，就成全了她吧……不过，这件事当中，我不希望再看到某个人也夹杂在里面！如果必要，你还是让她知难而退吧，让她尽快回吴越家中去，不要留在这里！”

　　敬新磨笑了，笑得阳光灿烂：“大表哥，这可真的有些难度～～估计她还得在外面呆一段时间，才能回家……现在回去，十九会被她家小七哥给砍了，据说这次，是她全家投票赞成，伊出来避难的。不让她留在这里，难道你还安排她去别处不成？”

　　美人皱起好看的眉头：“她在家闯祸了吗？为什么小七要砍她？那孩子一向待人很友善和气的……”

　　敬新磨边从怀中往外掏着什么，边念叨：“是啊，是啊，一好孩子，比你可和气友善多了-----”

　　美人挑高了眉毛：“我还不够和气？难道我一向很粗暴吗？”

　　“没有，当然没有，你一向不粗暴，呵呵呵，你当然比小七和气多了……喏，作为你的鹰卫首领，我一向很负责的，看看，连她家小七这次生气的原因都给找出来了……你慢慢看，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远远地在美人脚边，放下一本装帧精美的画作，敬新磨快速退出了房间，飞快地跑了，清风传回，他压抑已久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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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图图现在很忙，真的很忙！忙得，连坐在西城最大的酒楼，吃一口饭的功夫，还要眼观六路，还要听取李多多的“工作汇报”……

　　坐在桌子对面黄衫少女，看着同伴漫不经心地伸手挟菜，眼睛却还死死盯住酒楼对面的“目标”，忍不住多嘴：

　　“有用吗？你天天让我蹲在这里，和你轮流等候，可根本没有见到过像你所说的什么小个子契丹人，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你当时站在戏台子上，往下面看不真切。我让阿三去问过使馆里面的人，也说从来没有见过没有这样的契丹使者……再说即使真有一个小个子的契丹人，也不一定是如意啊！你天天在这里等什么呀？即使真是如意，人家不走出使馆，你也见不着…何况，可能人家已经回去了呢……”

　　对面的“白袍公子”，信心满满地：“不会！我问过店小二了，前几天还看到过，那个小个子契丹人上街，怎么会没有此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去了，我有种感觉……他就躲在里面，哼！他不出来，难道还能在使馆里躲一辈子不成？哼！不敢见我？摆明了…心中有鬼！老子更要一定要见他！想躲开，没有用的！能躲开我胡图图的人，还没有出世呢……”

　　说着，说着，突然“咦”了一声，停住了话头，放下手中筷子，两只手捂住自己耳朵，问：

　　“多多，你猜猜我现在哪只耳朵红？”

　　黄衫少女白了他一眼，随口说：“右边！”

　　白袍少年悻悻地放下双手：“唉，那就是有人正在背后咒骂我啦-----”

　　李多多向他仔细瞅瞅，果然左边的一只耳朵红红的，不由噗哧笑出声来：“废话！难道你还以为，真会有人夸你不成？”

　　对面的“公子”眼睛乱翻：“什么话？像我这么好的人，一般都是要受众人夸奖的！”

　　黄衫少女侧过头，对着桌子下面做呕吐状……

　　白袍少年笑弯了眼睛：“好了，好了，我今儿个谦虚一次，放过你吧……嗯，对了，下午我还要去东城看看场馆选址，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去？”

　　李多多如释重负，忙点头如掏蒜。

　　“噢，你也想去？真的要去？一定要去，其实我不过是顺口问问罢了，你去不去，我都会用心选址的，不会拿我们的投资开玩笑……噢，你还是要去？那这里怎么办？谁来盯着？”白袍少年注视着同伴的眼神里，充满了“你很不懂事”的痛惜。

　　李多多一脸哀怨地看着对方：“图图，你就饶了我吧，天天傻坐在这里，我都快变成‘望夫石’了，要不，换茗烟来这里守着吧？”

　　“多多，不是故意让你蹲守在这边，我也知道你觉得很无聊，而是因为，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认得如意！只有你和我突然出现在那小子面前，才会吓住他，逼他现出原形来……茗烟虽然够机灵，可是……”

　　“你自家的丫头真理儿，不是也认得如意吗？为什么不让她守在这里？”

　　“甄梨儿？她那种软绵绵的豆腐性子，能吓得住如意那小贼吗？甄豆腐能和母老虎似的李多多你比吗？再说……她守这里，又由谁来做‘明月楼集团三年发展计划’的预算？换你行吗？”

　　想想，真理儿那只在算盘上下翻飞，引起一片刮辣清脆珠子声响的白嫩巧手，李多多沉默。

　　“呵呵，人比人气死人！我当初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会是理财的一把好手！呵呵，多多呀，还是让你家阿三再去打听打听，你和他说，这次要换人去问，不要光问那些官员，要连使馆中的侍从，厨娘都要问到，我就不信，他们能堵得住所有人的口！”

　　李多多“噢”了一声，然后苦巴巴地看着好友：“我保证让阿三去问清楚，那，那，是不是，我可以不用再蹲在这了？”

　　白袍公子皱皱眉头：“嗯，要说这么些天了，也不见出来，再守着也没有多大意义。可能是看到我们俩个，反而不出来了！也罢，多多，你呆会跟我走吧。不过，还是要让茗烟来这里守着……”

　　黄衫李多多心头疑惑：“茗烟不是不认得如意吗？你让他在这里守什么？”

　　但听得不用她蹲守，李多多已是心花怒放，哪里还敢多嘴去提醒对方？弄不好，又会让自己继续蹲在这里，这可一点都不好玩，无聊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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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图图耳朵红的时候，的的确确是有人在诅咒她，不是别人，正是被堵在使馆中，不得外出的如意：

　　“这天杀的八婆！天天守在大门口，什么意思？想要逮住老子？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老子难道怕了她不成？她倒还有脸来寻我？我还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良心？良心有没有让狗儿给吃了？为几两金子，就将自己老师给卖掉了，还是不是人？胡家老爷虽然有些粗俗，至少也是个好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来？”

　　敬新磨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两条穿着靴子的长腿，交叉搁在一边的床梆子上，听如意骂得热闹，不由咧开嘴乐了：“嗨，纠正一下，胡图图还不能称八婆，她年纪不够大！金子也不是几两，而是几屉……噢，她倒是你们家八小姐呢----”

　　“哼！”

　　“不让你出去，是你主子的命令！你不用冲我瞪鼻子使脸的……嗨，看我这倒的什么霉？天天两头跑，看你们主仆两人的脸色，都吃错药了？一个跟着一个跟我使性子，给脸色，啧啧，这都什么世道？好人难做----”

　　如意心道：你可不是什么好人！但听了之后，心里也有些警惕，哟，我这都让那姓胡的给堵疯了，连鹰卫的首领都敢给脸色看了？

　　忙上前，讨好作揖：“如意哪里敢给大人脸色瞧？这不是一直见不到太子爷，我心里头着急嘛？也不知道爷的伤养得怎样了，有谁给换药呢？太子爷身边也没有个贴身的丫鬟，一直是由如意在伺候……我，我这边出不去，爷那里可咋办？”

　　敬新磨撇撇嘴：“你少来恶心我，给你那个怪脾气的主子一样…都成亲那么久了，孩子都生三了，还不让女人近身伺侯着！哼，你小子不在……不是还有我吗？哼，老子天天伺服他，还得看他脸色，这都什么事……”

　　如意忙问：“怎么了？太子爷这几天心情不好吗？可是伤口又疼了，唉，总不见长好……当年爷是为了救我，替我挡的一刀。去年九月，爷带兵进攻党项族时，该死的！又被人射中了旧伤处，唉，当年就没好好养透，这次又……若不是五爷，他接了太子爷到晋阳，只怕今年春上，北地那种大寒天气，就真要了爷的命了！”

　　躺着的人也叹口气：“嗯，这位五爷李存乂倒也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当年你主子从契丹出走，周游各国途中，结交的李存乂。想不到，此人就为了一颗爱才惜才的心，居然抛开国家民族的种种恩怨，将耶律倍接到晋阳，又暗中请了名医医治，才能有今天……”

　　“嗯，沙陀人中，五爷人最好！倒比那些不识廉耻的汉人好多了！”如意的脸上，又出现忿色。

　　敬新磨笑道：“如意，你难道不是汉人吗？可是跟着你主子久了，连自己祖宗都忘了？”言语之中有几分责备。

　　如意有些赫然：“如意不是这个意思！汉人当中，自然也有无数的英雄好汉！只是有些汉人真的很卑鄙…….比如，前街蹲着的那位，要不是她……当年太子爷的伤势也不会突然加重，更不会伤心得不肯吃药，以至于落下病根，到现在绵延不治，真是个害人的妖精！现在还有脸守在这里，老子恨不得一拳打死她！”

　　“如意，有些事不像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当年，胡小八一定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我跟了她几天，发现她心里还是有你们爷的….不然也不会整天蹲守在使馆门口，如意，你自己想想吧。”

　　心情憋闷到了极点的如意，闻言不由一阵尖叫：“哈，她心里会有别人？会有太子爷？她心里只有那黄澄澄的金子吧？当初，阿日娜王妃怎么没让人再打狠些，替她改了这毛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