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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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大家兵荒马乱，外界众说纷纭的时候，在城市一隅的一家小小博物馆里，两名肇事者正人手一只甜筒，悠闲自得地逛着。
这家小博物馆是从市中心移出来的，虽然展馆是新建，但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外来游客不会专门为一场展览跑这么远，本地人又没什么去博物馆的习惯，看起来很是冷清。大约是为了吸引人气，博物馆特意承办了一场元青花的展览，可惜空荡荡的展厅，似乎仍旧只有程铭和李晓茵两个客人。
外面骄阳似火，博物馆里却凉意十足。几乎看不到自然的光线，射灯的些微光线全部打在精美的青花瓷器上，看上去晶莹剔透，仿佛江南的烟雨空蒙，一瞬间将人带回数百年前，素胚、炊烟、芭蕉、铜绿……于是便造就了这样雨过天青最美的颜色。
只可惜，这仅有的两名观赏者不仅是行家，还格外地挑剔。李晓茵摇了摇头，“水平真差，没有一件好东西。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前面那个‘缠枝牡丹纹瓶’是赝品。啧，可怕。”
身边的程铭笑了下，指着位于展厅正中的一个物件，“那毕竟还是个好东西。”
晓茵走过去看了看，是一件圆口大盘，纹样是莲池双鱼，碧波下，两只锦鲤摇尾交缠，相濡以沫，到的的确确是件珍品。晓茵回头看了看程铭，心绪一荡，显然有些心浮气躁，毕竟刚才的那场大麻烦是她一手挑起，而他竟也陪着假戏成真。
“程铭……抱歉，是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程铭仿佛在一片青花瓷中出神，听到晓茵的声音才回过头来微微一笑，“是我求婚在前，你只是挑了一个不恰当的时间说出来。不过说到底……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晓茵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也是，利用这种事情你也不是没对我做过，我又何必自责。林晓陌每次看见我都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你甩了她，却被人认为是因为我。这黑锅我一背这么多年也就过去了。”
程铭在展位边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用说话，那股压力就已经让晓茵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紧绷死。“你不用太紧张，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只是，我对你说过的话，是认真的，只要你肯点头答应。”
晓茵冷笑了两声，被洞悉的压力让她敏感而易怒，“怎么，在林晓陌身上找不到的平衡，所以来我身上找么？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和她一样。”
“我不会那么要求你。”程铭的眼神温柔而多情，充满怜悯，“这是等价的，你在我心目中不是第一顺位，所以我有足够的宽容。”
他是名商人，最讲究的便是等价交换。若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你，便会要求你给予同等的位置，举案齐眉，白头到老，绝不能容忍被人比较，放在天平上左右衡量。只是他渐渐发现，这种事情并没有人能做到，所幸退而求次，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李晓茵被惊得说不出话来，似是没料到他这般直接，又似觉得这番解释才合情合理。他们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只一思索便骇笑出声，整个展厅回荡着她肆意的笑声。
有管理员拖着步子走过来，远远地吆喝一声“请不要喧哗”，便神出鬼没般又不知道消失到了哪个角落。
晓茵歇了口气，苦笑道：“死板，无趣，完全的木头一根，连句好听话都不会讲。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那你又喜欢秦子言哪里？”
李晓茵的表情仿佛见到了鬼，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
程铭一副“你怎么能这么白痴”的表情。晓茵略想下反应过来，也是，以他的谨慎，不把秦子言调查得清清楚楚，又怎么可能放进美霖。“允许你有曾经的林晓陌，就不允许有我曾经的秦子言么？”
程铭笑笑不答，李晓茵现在状态不稳，他不会计较。除了秦子言，她更要应付来自唐珊的压力，他们这种人，得到的多些，承受的亦是普通人数倍的烦恼。不过相较于李晓茵对秦子言做的事情，他对林晓陌，仁慈得无可挑剔。
李晓茵踱了几步，也许是因为底牌都被程铭知晓，反而看起来轻松了许多。“来猜谁会先找来吧。秦子言？唐珊？还是……”
远远的，突然有脚步声传来，鞋子的细根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咄咄的声音，不疾不徐。
晓茵微笑，“要打赌么？我猜是林晓陌。”
程铭脸上突然多了几许不自觉的温柔，“不赌，我也猜是林晓陌。”
果然，片刻之后，林晓陌出现在二人的视野里面。晓茵立刻抱住程铭的一只胳膊做小鸟依人状，挥手打了个招呼。“哟，居然你先找来。
林晓陌站在门口，粗粗地喘着气。只那么一瞬间，摧枯拉朽般捣碎了她所有的理智。见不到果然有见不到的好处，故事只能被想象，表情只能被猜测，远不如亲眼所见的震撼。
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走过去。“程总，李小姐。你们让我很失望。”
李晓茵的笑容有些僵硬，程铭倒是坦然受之，“我道歉。”
晓陌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死死地瞪着二人，眼眶微红。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恼怒的到底是他们惹了这样大的麻烦，还是他们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在一起，又或者，她只是介意程铭愿意为李晓茵打破自己的底线。
很快，秦子言也跟了上来。整个人冷漠得像块冰，连半分应对的耐心都欠奉。“这件事情我会像董事局报告，你做好准备。”
“我自会解释。倒是你，”程铭故意有些放肆地笑着，“能不能不要一副抓奸夫□□的表情？”
秦子言根本不为他的冷笑话所动，“车子已经准备好了，请立刻回家。董事长在等你。没有他的允许，你们最好都不要出门。”
这算是……软禁？连晓陌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秦子言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你的机会并不多。如果你还想把总裁的位置坐稳，就不要跟着李晓茵做这种蠢事。”
晓茵被激得几乎跳起来，秦子言冷冷的一眼扫过去，便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秦子言冲着晓陌，“我们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仿佛踩着某种奇异的节奏，默契非常，渐渐远去。
晓茵苦笑，“这两个人真是像，我应付不来他们这种人。不过……这算是彻底分开了吧。”
“我们已经分手过一次，不需要第二次。”
晓茵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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