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枕边人老巢的那些年》敲碎键盘

69、大结局（4）

　　“谁让你自作主张去找世稀的，他们婚礼都定了，你这不是让我言而无信？”

　　说是让沈颖中去给沈世稀送东西，谁承想这小子把人家婚事给搅了，沈天一早知道消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孩子确实是为他考虑。

　　知瑟答应不闹的沸沸扬扬，不要这份众人的见证，也合了沈天的意。

　　“这事您都嘟囔我一上午了。”
　　“那兔子……没意见？”
　　“弟媳答应的可痛快了，他是识大体的人，这方面比世稀考虑的周到。哎爸，你还别说，昨天仔细跟弟媳聊了聊，细瞅那小样子越瞧越可人。感觉要是换了我，我也不会在乎他什么性别，所以爸你也别拿性别的事太往心里去。”

　　沈天一巴掌乎到沈颖中屁股上，打的他往前窜出两三米。沈颖中也不恼，摸着光头边揉边憨笑。

　　“我去你个山药！你要敢找个男的试试，老子我要绝根了也得带上你！”

　　昨天晚上俩人肯定商量这个事了，沈天的手机揣兜里赶紧静音三天再说，就怕沈世稀一个炮弹电话打过来俩人再吵一顿。

　　“世稀这小崽子肯定气疯了，最近好不容易说话不带火药味，你这半路杀出来，老子的事全让你搅和了！”
　　“三弟没那么不懂事，不是有弟媳在吗，肯定好好劝。”

　　王恩山上次重创后一直养着身子，手底下带的几个徒弟都能顶上事了。忙忙碌碌大半辈子上班总是力不从心，现在除了疑难杂症基本都不在医院露面，全让徒弟顶上。

　　今天约了沈天喝酒谈心，刚进门就在星钻别墅口碰上两个下凡来的神仙。

　　略矮的那个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针织衫，整个人白的发光，加上一头柔雾似的发，那张脸更是美的不真实。

　　略高的那个穿了一件很朴素的深蓝色风衣，头发在阳光下说不出是黑还是灰，身影有些熟悉。

　　“小……小稀？”

　　沈世稀转头，看见迎面走来的王恩山。

　　“真是你啊，回家看你爸爸？”

　　这一路心里忐忑的不行，碰上王恩山更觉得紧张，沈世稀默默点头，没有回话。倒是知瑟上前很自然的问了个好，王恩山笑着回应。俩人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就不拿知瑟当外人了。

　　“我叫你小瑟？”
　　“那我跟世稀一样叫你王叔吧。”
　　“哎好好好，哈哈哈……”

　　王恩山岁数也不小了，这一笑脸上褶子见多。人不上班了倒也讲究起来捯饬自己，王恩山今天的胡子刮的很利落，他个子不高，样貌不出众，这样收拾收拾倒也有大老板的派头。

　　“王叔也来找我爸？”
　　“我跟他约了酒，今晚一起吃，刘婶好像回老家了，他不会做饭又不想请厨子，只能劳烦我。”

　　王恩山拎着手里刚买的食物，鱼虾都很新鲜，在塑料袋里还活蹦乱跳的。

　　知瑟来之前用沈世稀的手机跟沈天打了两个电话，没人接，俩人说要不就这么去吧，没想到沈天有安排了，来的不凑巧。

　　“既然王叔要是和我爸有约，那我们就先回了。”
　　“哎小稀，来都来了，让小瑟认认家门啊，他们还没正式见过呢。”
　　“可是你们晚上……”
　　“可是什么可是，晚上也别走啊，陪你爸喝几杯，晚点你舅舅过来，丝味特下午四点关门，咱们先准备着。”

　　壁烛也来？

　　“不是就你们俩吗？”
　　“你爹那么能喝，我一个大夫本来沾这东西就少，两杯倒了起不来。颖中肯定向着沈天不用说，我不叫你舅舅可喝不起这酒，快点快点，你和小瑟得站我这边啊，说好了！咱们四对二。”

　　四对二听起来是有那么点不公平，但知瑟什么酒量沈世稀清楚的很，上次在酒店灌过一次，两杯就醉的不省人事，他人形状态又撑不了太久，这要喝多了指不定干什么呢。

　　刚刚还一副温顺样子听见壁烛来斗酒，整个眼珠子亮的吓人。他撸起袖子接过沈世稀和王恩山手里的东西，一股战意之火从胸口烧上眉毛。

　　“四对二！混着喝！”
　　“混着喝！”

　　前头俩人结伴离开，留下沈世稀站在风口孤单矗立。知瑟和壁烛斗了这么多年，俩人见面不是对骂就是掐架，今天晚上这顿饭……吃完了估计小区也没了。

　　刘婶不在，沈颖中来开门，看见知瑟和沈世稀吓得差点从门口弹进卧室。他一早就在跟沈天说知瑟答应的特别爽快，三弟肯定不会找他算账，一上午没收到骚扰电话，人家倒亲自上门拜访了。

　　“二哥。”
　　“哎哎哎，那个……怎么今儿过来了。”

　　王恩山进屋不认生，拽着知瑟进厨房，想起他第一次来，得去跟沈天打招呼，又给人家推出来了。

　　“小瑟啊，一会来帮我的忙！”

　　沈颖中沈世稀和知瑟三个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沈天听见动静从楼上下来。

　　退离商业区顶峰两年多，沈天以前西装革履，头发总是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现在头发白的霜花盖顶，很随意的穿了件小薄衬衣，拖鞋还是二十多年前山茶和他买的情侣款，鞋面上有个棕色的小熊。

　　他不回家，鞋也不常穿，倒是没见旧。

　　沈天双眼依旧很有神，那是多年在生意场上打拼留下的聚神功夫，轻易散不去。看向儿子的时候总是带着那么一股不容忽视的亮光。就是手不如以前稳了，抬手缕头发的时候还在发颤。

　　“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这头发丑的……”

　　勾心斗角这么多年，谁能不老，沈世稀一直觉得沈天没有变过，原来一直用染发留住自己最初的样子。

　　“昨天颖中去找知瑟，你二哥也是担心我，这些事我答应你了你就放手去干，别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本来就没什么话可说，沈世稀和沈天的关系一直那么僵，见了面更不会交谈了。沈天虽然说的都是顺意而行，但语气又是那副命令的样子，好像这么多年他只会这样说话，对谁都一样。

　　沈天回屋稍微套了件正式点的衣服下来，显然对自己的头发很有意见，从屋子走到沈世稀面前的功夫缕了三次。

　　沈颖中去倒水备了些招待客人的东西，知瑟想留下父子二人好好聊聊天，起身往厨房走，沈天见状一把拽住他。

　　“你干嘛去？”
　　“王叔说让我帮他弄弄晚上的下酒菜，您不是要喝酒？”
　　“你过来，过来说。”

　　知瑟一头雾水被沈天拉到沙发上坐在他旁边，老爷子人是上年纪了，但精神头还和以前一样，那双眼盯着人看的时候跟两个小锥子似的。

　　“你叫我什么？”
　　“沈……叔叔？”
　　“什么？你再说一遍。”

　　知瑟一张脸憋的通红，沈天贴着他看的样子太吓人了，小饼干那盯人的眼上功夫绝对是跟沈天学的没跑，后脑勺都给人扎穿。

　　“爸……”
　　“大点声。”
　　“爸。”
　　“哎，这才对呢。等着啊，坐着别动，我们家就这规矩，女人……不是，媳妇不下厨，懂吗，以后世稀这小子不做饭什么都扔给你，你告诉我，我抽他。”
　　“啊？”

　　沈天又蹭蹭蹭跑上楼，像是拿东西去了，老爷子到底还是练家子出身，腿脚利落的很。知瑟觉得主场跑偏，等沈天又拎着一个大箱子下来，蹲到他面前，开盖定睛，一片红光外泄。

　　“咱们这的规矩，改口费必须包红包给，一包九百。你今天晚上和世稀留在这住吧，房间我收拾好的，他肯定得喝酒，开不了车。”
　　“那个……”
　　“坐着坐着，跟世稀聊天吧昂，难得来家一次。”

　　老爷子说完就收拾东西下厨去了，他不怎么做饭，添乱添的王恩山措手不及。沈世稀和沈天没说上两句话，但能感觉出来沈天今天很高兴。

　　“小饼干，这么一大箱子钱，咱们别要了吧？”
　　“改口费哪能不要。”
　　“我就是想让你和你爸爸解开误会，你俩都那么好面子，当儿子的得学会退让。”

　　沈世稀起身去找了个围裙，跟着进厨房烧菜了。知瑟是客人，始终没上手，不过端茶递水果犒劳这些大厨师们一直没停，沈天是一点做饭细胞都没有，沈世稀好歹还会一些。整个厨房时不时爆出几声粗口和欢笑，沈天和沈世稀之间无形的冰层也随之消融。

　　也好。

　　壁烛来的不晚，进屋看见沈世稀和知瑟先皱眉，闻见厨房糟蹋食物的味道更皱眉。

　　身为一个甜品师，壁烛的厨艺可是相当不错，他只留下王恩山烧菜，剩下这些捣蛋的一块往外轰。

　　“滚出去，糟蹋东西，有你们这么切牛肉片的吗，还能吃吗？”

　　不怪大厨发威，壁烛刚一进厨房，整个氛围就变了。剔骨，摘刺，切片，摆盘，撒料，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个男人的魅力大概只有在厨房才能展现的淋漓尽致，几道家常小炒过了他的手，立刻上升至五星级大酒店的贵宾招待水准。

　　“好厉害。”

　　知瑟一边拿着小本记步骤和用料，一边回沈颖中的话，“他对火的掌控程度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要是能学到一点，够用一辈子的。”

　　晚上的对酒赛用抓阄分组，正好六个人。

　　人算不如人天算，王恩山沈天沈颖中分到同一组，留下壁烛沈世稀知瑟三个人在桌边干瞪眼。

　　知瑟：我失去了对手。
　　沈世稀：对面有两个特能喝的。
　　壁烛：我失去了对手。

　　沈天胜券在握，举杯招呼。

　　“来吧，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