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他自有安排》安少宇

18、第十八章

　　卫珩和林暄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卫珩在路口的位置等到了林暄，今天的林暄开了一辆车过来。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卫珩一边转身去找安全带一边说道：“你居然有车？我总觉得你和这种现代化的工具有代沟。”

　　“我只是职业很古老，不代表我的人和很古老好么，另外，这种把车送到家门口的服务，真的是太方便了。”看到卫珩系好了安全带，林暄注意了一下后视镜，打了转向灯，车子缓缓起步。

　　卫珩在把地址给林暄之前，就已经在网上搜过那个地方了，是个老别墅区，那个地方距离市区有26公里，距离H市一个过气的景区很近，比起其他的别墅区，价格虽然便宜很多，但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保险销售人员可以负担的起的：“那个地方很偏僻，我在见你之前打电话问过几个房产中介，和我说，那个地方非常实惠，而且非常清净，房产中介都说清净了，说明这个别墅区的入住率一定非常低。”

　　“那里独栋别墅的价格是多少。”林暄问。

　　“240万到510万不等，他住的那个200平，同等大小户型的网络报价是270万，根据位置上下浮动十万以内，我参考过其他房间的户型，确定了并没有地下室。”卫珩说到这里，突然刹车，转而问林暄，“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这些。”

　　“以你的个性，一定还查了很多别的东西，一起说出来吧，别把你憋坏了。”林暄说话的空档，车子已经开上了城市高架桥。

　　“谢谢你的体贴哈。”卫珩撇撇嘴，但还是掏出了手机继续说，“我打听了关于这栋房子的事情，他们说这个房子基本上没有出租过，一直都是房主自己在住，所以这个房子应该是他自己买的。然后我就了解了一下他的工作，他本人是个保险销售人员，但是他基本上只能保证完成最低要求。”

　　“嗯。”

　　“他工作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能有个合理的理由走街串巷。”卫珩总结道。

　　“所以--”林暄瞟了一眼车子的时钟。

　　“什么？”卫珩以为林暄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结论。

　　结果他听到林暄悠悠的说：“你三个小时就查了这么多，你确定你的职业是写手，不是私家侦探？”

　　卫珩：“……”

　　接下来卫珩又和他分享了很多东西，这当中其中一部分是他自己找到的，另一部分他是拜托他哥弄的内部资料。他哥之前从来未做过类似的事情，但是这次，卫城极为爽快的就答应了卫珩，给卫珩的资料简直齐全到让人咋舌。

　　卫城：“和他相关的人员也请不要放过。”

　　车子来到别墅区前，卫珩给林暄扔了个工作证件，过去。

　　林暄翻开一看，问：“这也是你哥给你的？”

　　“这是我以前去他公司捡的。”卫珩理不直气也壮。

　　这个别墅区已经建了将近二十年了，住户少，安保本来就比较松懈，加上最近确实记者、警察、司法鉴定中心的人出出入入，所以门口的保安看完工作证件也没多少问什么，就将二人放了进去。

　　把车停好，接下来就是如何进入房子了。

　　这里院子是开放的，半腿高的篱笆墙，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抬腿迈过去就好。

　　卫珩端着下巴观察，想要找到突破口。

　　看到林暄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看样子像个金属质地的烟盒。

　　打开烟盒里面放的并不是香烟，而是--巧克力球？

　　然后卫珩捏起一粒巧克力球。

　　卫珩已经做好准备拒绝这粒看着有点干巴的巧克力了，却看到林暄将巧克力球扔在了地上，掉在地上的巧克力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样，开始缓缓向上提起，最后变成了一个一拇指高的小人。

　　小人走到门口，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大约过了十秒左右，大门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门开了。

　　“卧槽，这是什么？”卫珩忍不住用手去触碰林暄盒子里的其他巧克力球。

　　那些巧克力球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样，都争着去卫珩的手指腹上摩擦，搞得卫珩的指尖痒痒的。

　　“我家祖传的小帮手们，我爷爷说，这东西是女娲造人的时候留下的泥点。但事实上我更相信达尔文进化论。”林暄低头将那一粒小泥球捡起来，放回盒子里。

　　“实际上进化论也只是一个假说。”卫珩提醒道。

　　“但是比起泥捏的，我觉得真多了。”林暄说着，推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潮热的难闻的味道就从屋里涌了出来，刺鼻的福尔马林味混合着一点点腐蚀的臭，还有毛皮的皮革味，长时间的不开门窗，让这些味道混合发酵。

　　客厅里家具很少，沙发茶几，一台投影仪，地上一张毛皮毯子被对折扔在一边，原本放置这张毯子的地方，有一个四平米见方的地窖门，地窖门开着，卫珩还未走过去，就感觉到头皮发麻。

　　林暄不愧是专业人士，面对眼前的一切都坦然的很，他不像那些恐怖片里的主角，打死都不开灯，非要抹黑作业，他进门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了房间的所有灯，然后用相机拍照。

　　他没急着下地下室，先是走到那条毛皮毯子前，这条毛皮毯子，不对，应该是猫皮毯子，是用好多只猫咪的皮缝制而成的，针脚粗大稀疏，很可能是他自己做的，毯子背面的皮上，画满了符咒。

　　林暄：“这毯子原本是盖在这个门上的，上面的符咒也都是用来镇魂的，我们下去看看。”

　　地下室挺深的挺黑，林暄用手机的手电筒照着，找到了开关。

　　开关有一排，他随便摸了一个按开，把他这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都给吓了一跳。

　　这个人真不知道是什么爱好，他将每一个猫头骨都在眼睛里面装了灯，这个灯一亮，他们就好像被这些头骨凝视着。

　　林暄按了第二个开关，地下室的顶灯亮了。

　　走到下面空间也很大，基本上和一楼的大小差不多，墙上贴满了符纸，即使没有风，也在窸窸窣窣的动着，靠近出口这边是个试验台，瓶瓶罐罐化学药剂，另一边是一个架子，上面挂着各种形状的钩子刀子笼子，铁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些猫，短的修炼了数十载，长的修炼了几百年，太可怜了。”玻璃柜前，林暄的手放在了玻璃柜上，隐隐能看到玻璃柜上有隐隐的红色纹路若隐若现。

　　“所以他这么做是为了做什么。”

　　“驭妖，这个人将猫的杀掉之后，留下头骨作为驭妖的法器，让妖怪只能听令于他，帮他做事。”林暄说。

　　“做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看他家的这个脏乱的情况，应该不是驭妖让他们做家务。”林暄环视了一下地下室。

　　“林暄，你看这里还有。”卫珩掀开一个贴着封条的箱子，看到里面都是已经碎裂了的猫头骨。

　　林暄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最后，翻了好多，忍不住皱眉说：“这都是妖魂遭受重创，魂飞魄散，之后头骨被震碎了，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会牺牲这么多的妖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要不也像问潘薇薇那样，问问他们？”卫珩指着玻璃柜里的头骨提议。

　　“被驭妖之后的妖魂已经都没有意识了，简单的指令或者是战斗没问题，你想要得到有逻辑的回答，恐怕要失望了。”林暄说着，用手指着柜子数了数，然后估算了一下，继续道，“这些猫妖需要一个一个超度，帮他们解除这些咒术的束缚，这么多，看来是个大工程，我估计怎么都要弄到凌晨了，你要是累了就上到上面去睡觉。”

　　“嗯，我会的。”卫珩说着踱步到了玻璃柜前，他之前一直觉的这个玻璃柜挺吓人的，所以没走的这么靠近，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玻璃柜里每个猫头骨都是有对应的编号的,这个编号方式居然有点眼熟。

　　他将之前他哥给的资料抽了出来，在里面翻了一下，找到一份复印件，是个本子，上面有编号，后面有数字，然后有这组编号和另一组编号，然后会在其中一组编号上打对勾。

　　里面还有一些折线图，和一些很详细的战斗力分析。可以看出这位“虐猫者”在这问题上极为上心。卫珩只是翻看了两页，只觉得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他总觉得这种详细到有点魔怔的数据分析，让他觉得很可怕。

　　他拉了一下，正在开柜门的林暄的胳膊问道：“驭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法术。”

　　“驭妖分为两种，一种是和妖签订契约，双方自愿，与其说是驭妖，倒不如说是搭档。另一种是通过法术奴役妖的灵魂，不是正派玄学世家会用的东西。所以他的死，基本上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抓妖过程中被反杀了，另一种就是被玄学世家发现他在做这种禁术，被门派的督查清理了。”林暄解释道。

　　“嗯，我想想问，从理论上来讲，两个人各自驭妖，然后让妖魂搏斗，这种情况可行么。”卫珩问。

　　林暄：“当然可以。”

　　听到林暄的回答，卫珩点点头，他说：“我可能知道，他为什么要驭这么多的猫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