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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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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珩:“你不去打个狂犬疫苗?”
卫城:“我每天伺候这么多猫,所以都是定期要打的。”
“那你也至少给伤口消毒啊。”
两人等着鱼煮熟的空档,卫珩用酒精帮卫城洗了下伤口,也不深,就没有包扎。
卫城看着低头整整理医药箱的卫珩,开口问:“你最近是不是在赶稿,黑眼圈这么重。”
“很重么。”卫珩掏出手机看了一下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
“注意休息。”
“今天都交稿了,晚上回去看肯定早睡。”卫珩忙说,其实休息不足是因为,最近他每天凌晨跑去便利店见鬼。
卫城突然说:“你今天问我的那个跳楼自杀的男人,之前是做互联网行业的,工作时间长压力大,得了抑郁症却一直没有发现,年近四十因为公司结构优化调整,被公司辞退了,家里家用,孩子上学,房子贷款,老人抚养费一下子都没了着落,他没敢告诉家里,一直瞒着家里在找新工作,你知道这个年龄段的尴尬么,低些的岗位普遍要求年龄要35岁以下,高些的职位基本上很难有空缺,他抑郁症加重,跳楼自杀了。”
“他家里人都没有发现吗?”卫珩问道。
“当时他一个人在家,他家孩子在其他城区上国际小学,妻子陪读,和孩子在学校附近租房住,他家就他一个人住。”
卫珩:“……”
卫城不是一个喜欢多说话的人,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了就说了好多:“其实他和他老婆,听说感情也很淡,虽说以前是大学同学,也是很相爱的一对儿,但是后来,他一周上六到七天班,每天到家都是深夜,要不是有了孩子,大概率已经离婚了,你知道很多家属来签字的时,都是哭天抢地,但是她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哭,他说,他只是为这个男人感到不值,上学的时候他努力学习,为了考上好的大学,大学的时候为了能进大的企业工作,也不敢松懈,进了大企业,以为自己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没日没夜的工作,为了有个好前程,临近中年,被辞退了,不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年纪大了。”
卫珩没说话,抿着嘴若有所思。
“很多人会说,还是因为他不够优秀,确实,优秀的人确实是很容易找到更好的工作和生活,但是平庸的人也要有活下去的权利才行啊。”
厨房里只剩下咕嘟咕嘟锅子冒泡的声音。
“不说这些了,吃饭。”
卫珩吃完饭就被卫城早早赶回家休息了,简单洗后他就准备上床睡觉。
临走前,卫城给他了一张名片,说是要给他介绍一个自己认识的心理医生,让他解开心结,重新面对记者这个职业。卫珩想说,自己不是心理有问题,不是生病了,他只是失望了。
虽然卫珩早早就开始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觉,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怎么躺着都不舒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最后,浑身难受的卫珩翻身坐起来,把头发抓成一个鸟窝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还是决定去最后看一眼那个从天而降的哥们儿。
也许是因为通过卫城,他了解了更多这个人生前的事情,所以,卫珩怎么都无法单纯的将他看作是一个鬼,他买了两罐啤酒,一瓶开启了,放在那个黑影每日会落地的地方,然后回到玻璃前,坐在桌前,打开了自己的拿一瓶,举起杯低声道了一句:“干杯。”
一辆家用小轿车停在了门口,车上下来了一家三口,母亲开车,父亲抱着女儿,小姑娘坐在爸爸的臂弯里哭哭啼啼的,对于自己被吵醒这件事儿表示不满。
走进便利店的时候,卫珩还听到女人在和男人讨论,今天晚上的烟花表演创意很棒,抹着眼泪的小姑娘很快就被一块儿巧克力收买了,鼻涕眼泪都没来得及擦的亲了爸爸一口,又伸手去抱自己的妈妈。
女人一边笑着一边帮小姑娘擦眼泪一边说:“就你爸是好人,大半夜的吃巧克力,你牙疼了可别哭。”
便利店外的灯灭了,那个传说中已经没有了生前意识的魂魄再一次摔了下来,这一次黑影在玻璃上趴了好久,直到那一家三口结完账准备离开,门口的灯再一次亮了起来。
卫珩站起身来,将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捏扁易拉罐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对便利店的小哥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你家的灯,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不会再坏了。”
回到家里的卫珩一觉睡到天大亮,直到手机响了,他才爬起来接电话,电话那边,姜暮歌劈头盖脸的就说:“你在我老家的时候遇到谁了。”
“啥?”卫珩还有些发懵。
“我说,你前几天去我老家,有没有我亲戚打听我有关于我的消息,除了红姐你还见到我家的什么人。”姜暮歌问道。
“不是,我没听明白,你亲戚为什么要和我打听,有关于你的消息。”卫珩感觉自己大脑应该是没有完全运转起来,一时间没听懂姜暮歌在说什么。
“就是你给我说说你回去之后遇到谁了。”姜暮歌继续追问。
“没谁啊,就红姑一个人,剩下三个是取棺材的,除此之外就没别人了。”卫珩说完之后,就觉得自己好像漏了点什么。
在电话的另一边,姜暮歌有些神经兮兮的说:“不对,我觉得不太对。但是不应该啊,这里是山海关外,他过不来才对。”
卫珩打了个哈欠,问:“你是欠了你家亲戚的钱了?”
“屁,谁欠谁的还说不准呢。”姜暮歌骂道。
“对,我想起来。除了红姑之外,还真有个人,是个林业大学的教授,当时帮过我。叫什么李茂。”卫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浏览器输入A省林业大学李茂几个字,刚好有条新闻是说他的,准备点开之后给姜暮歌截个图。
等等,照片上这个方脸宽眼距平头,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和他当天在山上遇到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卫珩以为是自己搜错了,就选择了不同的关键词来进行佐证,得出来的结论都是,这个相貌平平,甚至有一点憨厚的男人才是A省林业大学的教授。
“我问你话呢,哎哎,你有没有在听啊。”电话那边传来姜暮歌的声音。
卫珩终于将注意力从搜索上转了回来,说了一句:“啊?”
“我说,你有没有见到狐狸什么的。”姜暮歌说。
“有,我刚去的那天,见到了,都是那种小只的红色狐狸。”卫珩还在想李茂的事情,回答的有些混乱,然后说,“倒是有个人确实有点奇怪,我在准备回来的前一天,在山里迷路了,遇到一个叫李茂的男人,这个人说他是A省林业大学的教授,但是我看了一下,发现他根本不是,他为什么要骗我。”
电话那边姜暮歌沉默了许久,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接了姜暮歌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卫珩算是彻底清醒了回来,爬起来洗了个脸,给自己煎了一个法式吐司,弄了一碗水果,泡了个咖啡,坐在电脑前,打开了自己写了一半的稿子,然后--
开始刷微博。
卫珩划过其中一条微博,停了下来,这张是个本地的新闻,被转了十几万次,转到卫珩首页上来的,是一个有十几万粉的小宠物博主。
这条新闻是这样的,说是在H市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一个三十多岁的保险业务员被杀害,警方在被害人家进行调查的时候,发现被害人是个虐猫的人,在他家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很多猫骨头的制品。
九宫格照片里面其中一张就是他家地下室的照片,卫珩点开其中一张,看到一面贴墙的玻璃柜里,一排排白森森的猫头骨,分别被放置在玻璃格子当中,场面极为震撼。看原文说是当时下到地下室的几位警员,看到之后腿都软了。
热评1:这种人简直就是变态啊,死不足惜。
热评2:看到这些照片的我,简直太愤怒了,现在打字的手都在颤抖。
热评2回复:这几张照片我都是快速划过没敢细看。
热评3:愿这些可怜的小猫咪们都回喵星了,喵星没有虐猫的变态。
作为一个前记者,卫珩觉得这片文章写得不太好,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就反复看了几张拍地下室的照片,其中有张给头骨特写的照片,卫珩放大看时,看出了端倪。
这个头骨的上面,好像刻了什么花纹在上面,他翻过手机,感觉那个花纹有点像他之前看到的符咒的上半部分。
从他摆设的这个位置,还有猫头骨上面的纹饰来看,这不太像是一起虐猫案。
卫珩早些年的时候,曝光过一个靠制售虐猫视频赚钱的组织,他们这些行为都是有明确的目的的,有的人是享受那种以强欺弱居高临下的快感,还有的人是喜欢那种死亡来临时血肉模糊的刺激,或者是发泄自己心中的压抑,当然也有人是单纯的依靠这个赚钱。
这些人通常而言都会将虐猫之后的尸体随便丢弃。
这种将头骨处理出来还留作纪念的,几乎没有,若说是用动物头骨刻艺术品,显然也并不是。他的处理并不具有艺术价值,而且新闻原文的用词很明确,说明写稿的人一定有其他证明,能够证明这个头骨是被害人本人处理出来的,但是处理的工具并不是适合放出来。
林暄。
卫珩脑子里跳出来的第一个名字,随后他就笑了,他连对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就连他住的地方的位置,卫珩都是只有一个大致的方位而已,古玩街上的人似乎都认识林暄,打听一下,应该能找到吧,卫珩正琢磨着怎么避开谢家人找林暄的时候,右下角的提示跳出来,说是他有章节审核不通过。
不通过原因,因为涉嫌影射了某事实。
卫珩一头雾水的打开自己的原稿,看了好几遍这个章节的内容,硬生生是没看出来自己到底影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