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魂》YIWANun

15、缘分的绳结

　　第十五章缘分的绳结
　　阳光是不是总能越过黑暗

　　阿卡莉站在原地，身后的玻璃酒店人来人往，没有谁注意到路口发生的这一幕。
　　缘分与机率。
　　谁能告诉她，一天中偶遇同一个人三次的机率是多少？
　　光与热风知道，它们变成一汪清泉，注入阿卡莉的心里。她兴致勃勃的转身，望着偌大明亮的伯克城，仿佛已经能够摸到她要找的人，做完她想要做的事。
　　伯克城是个好地方，带给人美好与希望，即便他的后面是骷髅山，阳光好像总能越过黑暗。

　　“啊……”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啊……”
　　院子里此起彼伏的是上蹦下跳的陆开心和她惊慌逃窜的猪叫声。
　　因为期末远行期间的不良意图被当场抓个正着，陆开心那时已经知道自己大难临头，震惊和颤抖之余也悄悄的反问过自己，“我干了个啥？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怎么……是怎么被抓到的呢？”
　　她还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地宫和阿兰老师的行动就快速很多，先是通报批评，以此警戒其他学生，然后立即禁闭，关在营地，取消剩下所有外出机会。
　　林于放虽然知道这件事，但并没有实质性参与，逃过一劫。
　　关禁闭那天短暂的安慰完陆开心后也随大部队继续勘查去了。
　　陆开心的脑子里萦绕着后悔，怀疑，自省，愤懑，懊恼，惊慌，各种各样的情绪，禁闭在营地的小半个月是她人生第一次吃不好睡不好，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偷东西问题。
　　更多的是关于规则的疑惑，阿兰老师和地宫的其他老师平常都很宠她，偶有惩罚也是不轻不重，可这一次不一样，她被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点名批评，问题显然严峻许多，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不可以偷，但没被发现不就是可以吗？她只是被发现了呀……
　　那么多年相处下来的信任，瞬间崩塌，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持她的人。她还是想不明白，哪些事情是不可以做而大家没有明说的呢？
　　青翠的野草在指尖绕圈圈，灵敏的鼻子嗅了嗅草叶，无声无息。
　　陆开心问这棵草：“你可以长在这里吗？为什么你长在这里？”
　　没有回答。
　　陆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漫长的独处给了她一个重新审视自己的机会。
　　她发现自己好像胖了，有一点点长高，眉毛嘛，还是那么粗，然后……然后……然后帐篷是白色的，桌子是原木色的，画笔是五颜六色的，床垫是灰色的，笔记本是白色和黑色相间的。
　　头顶的灯仿佛摇摇欲坠，窗外的风景从未如此难看，她拨开帘子的一角探出头去，深深吸一口外面的空气，快速的缩回来，还好，空气还是那样清新。
　　就这样，禁闭在一点一点的审视中慢慢结束。她随大部队回到蔷薇地宫，阿兰老师向老头转述了期末远行期间的事，这其实还是陆开心第一次被老师叫家长，地宫对陆开心的学籍持保留态度，条件是回家教养一个月。
　　就这样，陆开心回来了。
　　她本想诚心诚意的道歉，好让老头消消气，可实际上她又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认错变成了狡辩，狡辩变成了大小声，大小声演化成争吵，争吵引来了挨打。
　　陆开心的愤怒被勾了出来，她愧于阿兰老师的教诲，虽没真想明白，也在第一时间承认错误，该罚也罚了，怎么老头这里也不依不饶，多大点事至于吗，他是不是也被地宫和阿兰老师影响了，为什么不站在自己这边？
　　“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们两个能去地宫，我和你王婶托了多少关系？”
　　“成天就知道闯祸，你什么时候可以成熟一点？”
　　“老师说差点要开除你，你是不是想把气死我？”
　　……
　　两个人都在气头上，一个逃一个追，一个骂一个哭。
　　王婶平常都拦着，今天也不管了。
　　林于放躲在门后面不敢出来，她吓坏了。

　　晚饭没有陆开心的份，老头和王婶让她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说。
　　可是，怎么可能想明白呢，这么饿。
　　她一气之下翻墙跑出去。出了村子边哭边走，不知不觉走到暗礁堡。
　　暗礁堡是一个发车站，玫瑰谷的花都是从这儿送出去的。
　　陆开心走在湖面的栈桥上，在尽头坐下，冷冰冰的湖面映着微弱的光，她憔悴失落的身影看着很陌生。对面的发车站灯火通明，热闹与冷清。
　　她望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不知道该去哪里。
　　或许她可以在暗礁堡找些事做，重新开始，再也不回去。
　　她把蔷薇地宫的胸牌摘下，反手扔进湖中，平静的湖面激起一个小小的响声。
　　陆开心逐渐平静下来。

　　玛尔斯，风暴古城。
　　拓跋辽和托托站在蛮荒域外面，边走边讨论“五月花事件”。
　　“我原本以为李太极知道什么，找到他就大功告成，哼，没想到越来越麻烦。”
　　“替代者一向不稳定，这个也不例外。”
　　“你们修复过了吗，为什么中间蛮荒域也出了问题。”
　　“查过，数据中心的结果是没有异常。”
　　“这么说还是我的问题？”
　　托托不说话。
　　“行了，回去吧，以后再说。”
　　托托离开。

　　拓跋辽望着静置的蛮荒域，她还记得父亲第一次带回它的时候说的话。
　　“L，有了它，你就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

　　“想去哪里去哪里？”
　　“哼……”
　　拓跋辽冷笑一声。

　　蛮荒域或许只是另一个监视机器，一想到自己此前还对它无比信任，拓跋辽就感到作呕。
　　太大意了。

　　老头一个人坐在门口。
　　一夜过去了，小丫头自己跑出去不知道会去哪儿。
　　王婶，林于放，还有她抱回来的狗，三人一狗在村子附近找了一夜，满是担心又不敢惊扰邻里。
　　王婶和林于放累的睁不开眼，只能先去眯一会儿，再起来该上学上学，该开店开店。

　　“她会回来吧？”
　　老头想起陆开心第一次来他们家。
　　那时候林于放也不大，正是撒欢儿的年纪，说要去地宫边上找佛手，提着篮子兴冲冲出门，回来的时候篮子里装的不是佛手，而是另一个孩子，腿上受了伤，林于放背不动她就让她坐在篮子里，丛林里捡的两三根木棍当滚轮，把绳子系在篮子上，一点一点往前拉，每拉几下她就得停下来移动木棍。等回到家的时候，林于放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老头觉得幼稚又好笑。世界上有那么多办法，她竟然选了最笨的一种。
　　所以后来陆开心总笑她“你可以找人帮忙呀！笨蛋。”
　　放放也没理她，“我怕我一走开，坏人就来了。”
　　开始的时候，老头也不想养林于放，他和王婶是半路夫妻，漂泊半生该吃的苦都吃了，生活不尽人意，剩下的日子就过一天是一天吧，孩子对他来说是负担。
　　但王婶说“留下吧，怪可爱的。”
　　他就留下了。
　　眼见着林于放又带了陆开心回来，他怕麻烦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不行！这次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陆开心在家里养了几天伤，其实医生也没看过，王婶给她捣了点草药缓着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陆开心竟然好得还挺快，没多久就能下床走动。
　　眼看着能走了，一天早上起来，老头拉着她的手出门，走到村口的地方把她放下说“我也不知道你以前住哪里，但是我们家真的养不起你，你走吧。”
　　陆开心自从第一次出现到站在村口还没开口说过话，老头一直以为这孩子是个哑巴。
　　结果他没走几步，后面就冒出一个声音来。
　　“那我养你。”
　　老头惊讶的回头看着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的眼神与他此前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不同，那是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老头的心被惊了一下，仿佛联想到自己，虽然他的脚跟着惯性走了，脑子里却在回想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人过中年看事情总是要客观一些。
　　他走啊走，思绪绕过好长一段距离，大概是早晨的空气太清新，路上人也少，戾气都被净化了。
　　他一抬头，脚步停下，转身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这么远，赶紧又原路返回。
　　回到丢下陆开心的地方。
　　这丫头也是镇定，还站在原地，脸上面无表情。
　　老头把手伸过去，她啥也没问顺势牵上。
　　“回去别告诉她们啊！”
　　老头一脸严肃的说。
　　陆开心象征性的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假装出来吃个早饭又回去。为此王婶还骂了老头一顿，家里现成的不吃非出去花冤枉钱。

　　过去的事一件一件冒出来，老头五味杂陈的摆弄着台阶上的茶杯，心神不宁的看着门口。

　　陆开心回来了。本想装作没事人一样偷偷返回，没想到刚从墙边翻进来就瞧见老头坐在台阶上看着她。
　　她就当没看见，也不想说话。撇过头绕开。
　　老头恶狠狠地问：知道错了？

　　陆开心也不甘示弱，脖子很硬得道：不说了。我去蒸馒头了。
　　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平静的生活里总有很多波澜。
　　老头看着手中的隔夜茶直叹喝不得，他摇了摇头，干脆地倒掉，给自己沏了一壶新的。

　　玫瑰谷的生活是无聊的，因为人们很少主动思考。
　　玛尔斯不一样，风暴古城就更不一样，
　　如果一个地方成为它所在环境里最先进的区域，它就不得不担负起领航的任务，即便是作出了出色的成果，它也要担心自己是不是能一直出色。
　　L离目标还差得很远，更不要说保持。
　　她也越来越觉得，和托托的合作不像过去一样顺利，双方都显得累赘。
　　可眼前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她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