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红》极*

46、被动

　　齐善离看着我，迟迟没动手，衣袍还是敞开着，我吞了吞口水：“你要杀我吗？”她神色不明，咬了咬嘴唇，本来微淡的唇色变得红润起来，端是诱人。我有些尴尬地往后挪了挪，她也好，我挪多少，她就向前倾多少，冰肌玉骨就在眼前，女性独有的美丽柔和线条顺着她的神情延伸着。我有些心虚的保证：“我保证不传出去。”她：“哦”了一声，还是盯着我，并没有放过我的迹象，我转转头，想着现在呼救的话，沈习匀进来救下我的几率有多大，正计算中，双手被她一拉扯，扑到了她怀中。我此刻反而不害怕了，想着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闭着眼睛，她的呼吸渐近，我脑子里在此刻回想的不过是以前在乾艳教的日子，老天待我并不算薄，毕竟快乐过。

　　起初是凉凉的，在脸颊上，然后有些温温热热的感觉，潮湿的移动到嘴唇上，却并没有进入到口中，只是细细的在上面磨蹭着。我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因为正在想某人，反射的性的伸出了舌头，与那软软的东西一碰。双方都清醒过来，我忙睁开眼。齐善离已经离开我的嘴唇，眼睛亮亮的，气息稍乱，双颊难得地浮起红晕。“你，我！”我指着她，语无伦次，只好睁着眼睛与她对瞪。说实话，我对刚才的感觉并不算恶心，反而有一种被呵护疼爱的感觉，只是我脑子里认定的能给我这种感觉的只能是一个人。

　　半晌，齐善离已经恢复她平常那风流自如的模样：“刚刚就当你报答看我身体了。”我看她说得轻描淡写，也不好深究，只愣愣地点头。她看我没其他反应，又凑过来：“考虑一下我啊。”我想我应该听不懂她说什么，自然别过头去不回答。她又看了我半天：“因为我是女人吗？所以没有机会？”我摇摇头：“如果他是女人，我心里那个人仍然是他。”齐善离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就喜欢你这股执着劲儿。”是啊，我总是太执着，只是因为看着那个人就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这辈子都无法磨灭。“睡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谈。”齐善离看我出身，又搂过我一个胳膊，我有些僵硬，放不开手脚，她笑了笑轻轻说：“就抱一晚，好吗？”美人在耳旁呵气如兰，我又怎么能拒绝？

　　一觉天亮，大概是因为得到齐善离明显愿意合作的态度，我竟睡得很安稳。起来的时候她还躺着，长发如水，泄在枕边，如花的美貌在清晨中诱人心肺，我突然想要是每日清晨起来都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旁陪着你，也不是什么坏事啊，脑子一炸，我手忙脚乱的逃走，再想，再想就要误入歧途了！

　　沈习匀的爪子抓得我有些痛，他此刻两眼放光，口里念叨：“真的，真的有？她也答应告诉我？”我点点头：“但是你也要保守住这个秘密。”沈习匀拍拍胸脯：“那是当然。”又转了转眼睛，看着我傻笑：“想不到你真的得手了，你用的什么方法啊。”我心中有些苦恼，想起齐善离口中关于柳乾的事情，轻飘飘的说：“□□。”沈习匀一副不可相信的模样，绕着圈子看我：“就你也可以去□□啊，早知道我自己上了。”我轮起拳头虚晃了几下他才住嘴。我望着灰暗不明的天色，又看看沈习匀的得意劲儿：“我们是朋友吧？”沈习匀看我一副文艺的样子，十分不解，嘴上还是嬉戏：“可我想要你做我的媳妇啊。”我笑了一下：“如果我以后求你，你会帮我吗？”他难得正经起来：“那是当然，毕竟，我们是...朋友。”我得到满意的回答，邀他喝酒吃肉。

　　齐善离也才用完餐，我和沈习匀坐着等她开口，她却不急，慢慢品茗，末了终于开口，我和沈习匀眼巴巴的望着，她瞟了我们一眼：“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什么？”小沈现在已经异常敏感了。齐善离幽幽的叹口气：“忘了吃饭后水果...”沈习匀有些闷，觉得齐善离在玩他，我给他使个眼色，我是知道齐善离得，吃软不吃硬。在我们忍气吞声看她吃完饭后水果、饭后甜点之后，齐善离终于挥着玉臂，打发那些侍女门下去了。

　　虽然沈习匀有很多话想问，此刻却也开了头。我就更不知道说什么，说白了，我完全是来旁听的。齐善离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起昨天答应的事情，反倒比我们主动：“好吧，我确实是契止的女儿。”她说得很淡漠，神情都没有变化，好像契止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好像她一点都不在乎谁是他的父亲。沈习匀也没了刚开始的浮躁感，此刻也端正地坐着，将他名门正派出身的作派保持得很好。只是他微微抿紧的嘴代表他对这个消息心中满是感怀。齐善离接着讪讪地说：“我已经离开他十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这下别说沈习匀，连我都觉得她是在推诿，一句不知道，断不可能断了沈习匀的贼心。齐美人又开了口：“因为，我也想找到他，我希望他死。”我一口茶水呛出来，齐善离斜斜地趴在了软榻上，若不是她眼神清淡，我会以为她这个姿势是来撩拨我与沈习匀的，窗格里透过的阳光变得朦朦胧胧的，所以齐善离得表情并不清楚，但是我直觉她是认真的。沈习匀锁住眉头，两道浓浓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也是死盯着齐善离。齐善离却像沉浸在回忆中，眼神飘忽起来。我有些坐不住了，沈习匀一直在沉默，我想他是失落太大了，明明近在眼前，仿佛又什么都没了。突然他站了起来，很英勇的对齐善离说：“你杀不了他，我也不会让你杀他。”我反应出刚刚齐善离几句话的具体内容，她确实是契止的女儿，可这个英雄的女儿却要弑父。我觉得茫然，如果谁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的亲人，那我一定会狂喜，就好像知道拥有有个怀抱依靠一般。可这个神话一样的人得到的却是女儿的仇恨，真真让人不解。

　　看着沈习匀义愤填膺的模样，齐善离却笑出了声来，她支起身体，眼睛看着沈习匀，嘴角上扬，眼中却是明显的嘲讽，模样嚣张，不屑一顾。沈习匀捏了捏拳头，大概在想要不要破坏不打女人的规矩，我看着这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活稀泥，我也就只有这样的作用。我拉了拉齐善离，问出声来：“契止就是那个将你扔入蛇坑的人吧？”这话刚出口，齐善离就止住了笑意，看不出是夸奖还是怎样，摸了摸我的脑袋：“生红真是聪明。”我转过头，示意沈习匀冷静下来，他也吐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那你恨他吧？”问完，又觉得完全是屁话。“一般吧，就觉得这种祸害还是死了的好。”那边沈习匀又坐不住了：“你才是祸害，弑父这种事情都想做！”

　　“你们这些傻瓜，偏要把恶魔当圣人。”齐善离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说了一个惊悚的内幕消息：“他连自己的妻子都能食其心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们只知道什么，只知道当年他一战成名，无懈可击，可那不过是练了本邪书，使了把破剑，就以为天下尽在囊中，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你把话说清楚！”这个事情确实是骇人听闻，我也是完全沉默，只听齐善离将这个传说中完美的人扯出来，揭开表面，露出最丑恶的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