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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清晨的阳光懒懒地撒进院内,草叶上凝露滑落泥土中瞬间无形,清新的空气里溢着一丝花香,令人心神荡漾。昨夜的血雨腥风似乎只是恶梦一场,随着太阳的升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娇丽的春日依然故我的灿烂。
      “小姐,起了吗?我进来了。”云儿端着铜盆推门走进屋,将盆放在漱洗台上,走到床边。
      “小姐,昨晚他们没有吵到你吧?”撩起床纱,云儿轻声问。
      一愣,锦被已经被掀起一角,柳烟缈并不在床上,四下张望了一遍,衣架上的衣服也不见了,好奇柳烟缈竟然会起的这么早,平日里都是等她来伺候她梳洗的,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挂好床幔,出屋来到花园里,轻唤了几声,却不见柳烟缈的身影,拉住几个路过的仆人问了问,也都说没有看见她。
      云儿心下觉得不太对劲,找来四五个人在府内继续寻找,将柳烟缈平时最喜欢去的几个地方都仔细查找了一遍,仍然不见她的踪影。
      直到此时,云儿才觉得事情不好,赶紧去找柳总管。柳总管得知柳烟缈失踪,叫了护院仔细将柳府上上下下搜索了一遍,心急之下只得回禀柳万松。
      此时,柳万松正准备去上朝,听了柳总管的禀报,心顿时凉了大半,忽然想起昨晚萧寒佑逃走,难道……
      寒彻全身的血液,脚步有些不稳地叫来昨晚围剿的侍卫,详细问了萧寒佑最后消失的地方,那不就是柳烟缈所住的别院吗?
      “为什么当时不进去检查?”大声怒斥着,柳万松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一桌子东西嗡嗡作响。
      男子立刻跪下,趴在地上说:“当时小的已经查到五小姐院内,丫环云儿传五小姐的话,不让搜查,所以……”怯懦的抬眼看了眼怒气冲冲的柳万松,又低下头。
      跌坐在红木椅中,柳万松脸上青白一片,仆人进来通报,上朝的时辰到了。
      无奈之下,柳万松起身走到门口,忽又停住,对站在门边的柳总管交待道:“你带人出城去追,马上动身,务必要将烟缈带回来,不可伤到毫发,知道吗?”
      “是,老爷放心。”柳总管转身下去准备。
      上了轿,柳万松心里急如火烧,沉下心里仔细想想,柳烟缈的失踪肯定是萧寒佑所为,那个人没有带走苏絮语,想必是抓走柳烟缈以她来换苏絮语,区区一个苏絮语柳万松不在乎,但是……柳烟缈是万万失不得的。
      她如果出了万一,那……
      柳万松紧皱眉头,原本想擒住萧寒佑可以在满朝文武面前扬威,又可在皇上面前邀功,可是,现在却是偷鸡不成反蚀米。不仅没有抓到她,反而让柳烟缈被她擒去。
      如果让仪妃知道这件事,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前二天退朝后,仪妃派人来传话,说皇上已经准备为李幼胤选妃,让他要有所准备。话里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虽然府中还有三个女儿待嫁闺中,但是,仪妃心目中的人选,除了柳烟缈还会有谁。
      此刻,柳烟缈在如此的关键时刻竟然被萧寒佑掳去,如果让仪妃知道,一定十分震怒,如此以来,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非来。
      重重叹息,突然后悔设了这个局来抓萧寒佑,人没抓到,却生出这么危机的情况来,叫他该如何是好?
      ★★★ ★★★ ★★★
      坐在人来人往的酒楼之上,看着窗外街道上行行色色的路人,一张俏丽的小脸上写满了兴奋。
      自顾自吃着东西,一言不发的萧寒佑对于柳烟缈的好心情,努力做到视而不见……但是,她的冷漠无损柳烟缈问东问西的兴致,她的笑容完全没有因为那一张冷若冰霜的绝色,而减少分毫。
      “寒佑,我想吃那个。”柳烟缈甜笑着指着楼下的糖人。
      沉默。
      “萧小姐,帮我买一个吧。”嘻嘻做笑,柳烟缈无视她的沉默。
      沉默,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萧寒佑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萧寒佑,你怎么这么小气,一个糖人而已,花不了多少钱的。”柳烟缈嘟着嘴,小脸上因为气愤染上一层红晕。要不是她半夜将她抓走,她就会带些钱出来,也不至于连一个糖人也买不起。
      可是,现在身无分文的柳烟缈,吃的喝的都是用萧寒佑的钱,她不同意去买,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抬眼,一道凛冽的寒光闪过眼底,让柳烟缈识趣的禁声,低下头继续吃饭。
      拿着筷子捣着碗里已经惨不忍睹的米饭,柳烟缈的眼角时不时偷瞄着对面的萧寒佑,心里却惦记着流着金色蜜汁可口无比的糖人。
      虽然,只是小时候吃过几次,那入口甜腻,满口香滑的感觉却深深的印在脑袋里。后来渐渐长大她也没有在吃过,今天好不容易让她碰上了,偏偏这个小气的家伙不肯买给她,柳烟缈咽下口水,只能望糖心叹了。
      “现在不吃饭,等会儿不要叫饿。”扫了一眼,看见柳烟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萧寒佑沉声说。
      “知道了。”赌气的应道,随便吃了两口,其实在家里,她就吃的很少,因为肠胃总是不舒服,她向来只是吃一点东西就可以饱了。
      “无影真漂亮,我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马。”柳烟缈咽下口中的食物,赞叹地说。
      夜里没能看清楚,等到了天亮,柳烟缈才发现那匹叫无影的马,通体雪白身健体高,阳光在它的身上镀一层金色光芒,耀着眼无法直视。
      不过,与它的主人还真相配。
      无法想像,除了无影这样的马儿,天下还有哪匹良驹,能配得上萧寒佑这样的人。
      一路上,人们惊艳的目光从未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先前,小二哥就因为看着萧寒佑发呆,而忘记上菜,给老板好一顿骂。
      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对于人们的目光,竟然可以完全的忽略,似乎他们看的人根本就不是她。在那样咄咄热烈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无视他人,照样吃喝悠闲随意。
      “快吃,发什么呆?”受不了柳烟缈直直盯着自己的目光,萧寒佑硬生生地说,她的耐心真的快被她磨光了,一路上这小丫头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这个也要看,那个也想买。
      此刻放在手边的包袱里,除了自己出来时带的衣服,剩下的全部都是柳烟缈买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木头人偶、毽子、荷包,还有一堆她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
      在萧寒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废物,她真搞不懂,柳烟缈为何捧着这些玩意儿,高兴个没完没了。
      “什么时候可以到棉州?”放下筷子,柳烟缈问道。
      瞅了一眼她几乎没动的食物,萧寒佑冷冷开口,“明天。”
      起身,将银子放在桌上,问:“吃饱了?”她怎么吃的那么少,怪不得瘦成这样,抱着她时,甚至感觉不到重量,思及此,萧寒佑微微皱眉。
      点头,又望了一眼楼下卖糖人的小摊子,眼底一丝遗憾。
      抱起柳烟缈离开酒楼,小二哥已经将无影从后面的马厩牵了过来,交给萧寒佑时,脸上一阵红热。
      将柳烟缈放在马上,萧寒佑稍许犹豫后,走向卖糖人的小摊,丢下银子,拿了几个糖人转而走了回来。
      她发誓……她在柳烟缈的眼里看见了胜利的喜悦,就在那微微眯起的剪水星眸中,那顾盼生辉的璨然一笑里,一个绝对张狂的笑容隐在其中。
      把糖人塞到她手里,柳烟缈眼底莹莹的水泽中,漾起涟漪。
      “谢谢。”
      不语,沉着脸,翻身上马,轻喝一声,无影飞奔而出。
      如雪的桃花,纷飞在阳春三月的林间小路,无影掠过时惊的群鸟乱飞,振翅与鸣声响彻天空,偌大的林子里,只见一道白光划过,依稀可辨两个人影。
      在飘飞的落花中,隐约残留着一股蜜汁的甜香,隐隐弥散在花香之中,惹人遐思。
      ★★★ ★★★ ★★★
      “任先生,京城有异动。”探子回来禀报。
      面色一凝,任子墨问道:“查出什么?”恐怕这与萧寒佑脱不了关系。
      “全城戒严,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现在城里只许进,不许出,守城的侍卫比平日多出三倍。”探子将情况如实上述。
      垂下眼帘,静静思考对策,可以肯定京城忽然戒严与萧寒佑有着莫大的关系,现在就是不知道她人在何处,是否已经安然离开城里。
      “飞鸽给城里的人,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打探到教主的消息,留下三十人驻扎在城外二十里处,小心隐蔽,以便教主出城时接应。剩下的人分成十人一队,分散到京城外的所有州县查找。”清楚冷静的交待任务,任子墨作为火麟教的右麟使,此刻的冷竣让人佩服。
      “是。”探子快速消失在林间,如来时一样。
      在火麟教已有数年的任子墨与裘万壑,平日里虽然一幅闲散之士的模样,其实却掌管着火麟教大小事务,一切不需要交由萧寒佑定夺的事务,只要经过他们就可以执行。
      任子墨表面看上去不像裘万壑那样面目凶猛,实则却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书生文弱的外表下,精湛的功力和敏捷的头脑,深得萧寒佑的赏识,相比裘万壑的鲁莽,他更加冷静和残忍,只是这一切都被他儒生雅士的外表所掩盖,使得初见他的人,都会对他放松警惕,却也正因如此,置自己于险地却全然不知。
      转过身,面对京城而立,背起双手,任子墨眯起的眼中浮现阴冷之气,随着眼角扩散到全身,隐去了书生的文弱,只留感染周遭阴郁森寒的空气在流动。
      ★★★ ★★★ ★★★
      温暖的气流扬满精致的房间,却无法温暖屋内冰冷的气氛。焦急不安的神色经由温暖的空气,传遍屋内的众人,隐隐的肃杀之气藏于其间,更加将窗外的融合天气拒于门外。
      “爹,现在怎么办?”说话的人是柳航涛,今天早朝他去的早,回来的路上才听柳万松说起柳烟缈被劫去的消息。
      愁闷的握着拳,柳万松无语沉默。
      今天早朝后,他单独面见了李熙,将昨夜府里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当然,他隐去了一些不能讲的秘密,只说是萧寒佑进府行凶不果,在众人逼杀下劫走了他的女儿柳烟缈。
      听闻这个消息后,李熙震惊不已。沉默良久后,命守卫京城的王将军搜查全城,务必要找到萧寒佑和柳烟缈。
      在李熙愁楚的面色下,柳万松也不敢多待,生怕被这位年纪轻轻就登上帝位的精明皇帝问出什么来,内心忐忑不安的回到府中,刚进门下人就来报,仍然没有找到柳烟缈,也不清楚出城去追的柳总管有没有她们的消息。
      “如果萧寒佑还在京城,这样的搜索她是绝不可能躲过去的,只怕……”柳万松叹息,猜想萧寒佑应该是连夜逃出了城。
      “爹,你说她抓走烟缈到底是为了什么?”柳航涛实在不明白抓走了柳烟缈对于萧寒佑有什么好处,如果她还没有离开京城,那她劫走柳烟缈以她为人质出城,还说的过去。
      不过,全城的正在搜索,她应该挟着柳烟缈要求出城才对,不可能等着官兵找到她,再要求出城。
      目前,还没有她们的消息,很有可能她们已经出城,若是这样,萧寒佑还抓着柳烟缈不放,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航涛,絮语现在何处?”
      “在屋里,爹要见她吗?”
      点头,柳万松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也许从苏絮语那里可以得知一些消息,毕竟,这个计划她有份……她也脱不了干系。
      “来人,去请三夫人到书房。”柳航涛吩咐下人。
      “是。”
      不明白父亲为何在这个时候要见苏絮语,难道她会知道什么事情?压下心中的疑惑,等待着苏絮语的到来。
      片刻,苏絮语在翠儿的陪伴下来到了书房。进了门发现柳航涛也在,她微微一愣,随即对坐在上位的柳万松欠身。
      “爹,您叫儿媳来有何吩咐?”心下已经了然。
      “先坐下。”抬手示意她坐下,柳万松轻捻胡须,扫了一眼儿子,再看向苏絮语,定了定开口道:“絮语,萧寒佑还没有抓到,烟缈也没有消息,你可知道?”见苏絮语脸色凝暗的点头。
      柳万松对站在门外的仆役说道:“你们都退下,我不传唤,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仆役躬身,将门关上,齐齐离去。
      目光调向屋内的二人,柳万松清清嗓子,“现在就我们三人,也不必隐瞒什么,”看向一脸疑惑的柳航涛,神情透着无奈,“航涛,这次萧寒佑会到府里来,是为父和絮语设计的。”
      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柳万松,继而转向身旁的苏絮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是爹和絮语设计的。”柳航涛疑窦丛生,萧寒佑夜闯柳府为何会与苏絮语有关。
      “航涛,这事说起来话长,你也知道絮语嫁过来之前,一直与其兄苏将军生活在北方,那里也是火麟教的本部,因为机缘絮语认识了萧寒佑,为父知道这件事情后,就要絮语写信将她诱来京城,好将她擒拿。却没想到此人功夫如此了得,身中剧毒之下,又有近百的高手围攻,她连伤了八十余人,竟然还是让她逃了。”说至此,柳万松不禁从心中佩服萧寒佑的功夫,那些江湖中的高手在她的剑下,竟像拿绣针的姑娘一般,毫无用处。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她的武功,但在下属心有余悸的描述中,那颤栗的声音,仿佛是从鬼门关转了一趟回来似的虚脱,再看见后院里横七竖八躺着的那些身负重伤的人,和撒遍庭院的斑斑血迹,不难想像萧寒佑以一挡众时的游刃有余。
      只怪他低估了她的能力,才有此一败,而且还败的一塌涂地……
      听着柳万松的话,柳航涛低首不语,片刻的沉默,抬眼看着苏絮语,置问道:“为何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没有告诉我?”
      “我……”看了一眼柳万松,苏絮语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
      “是我让絮语不要告诉你,你的性子为父很清楚,你若知道肯定不会让絮语冒这个险。不过,不这么做也没有办法将萧寒佑引来京城。”起初连他都不相信苏絮语的一封信,竟然可以让萧寒佑冒死进京,可见萧寒佑与苏絮语之间,必然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现在她是引来了,却害得烟缈身陷险境,此刻连生死都未可知,这个方法太欠考虑。”柳航涛自小便对聪颖的柳烟缈很喜欢,几个姐妹中也只有她最单纯,随性自然不争世事的个性深得他的欣赏,也正因于此,他们兄妹的关系特别好。
      叹息,摇摇头,柳万松精明的脸上出现少有的无奈,柳航涛所说的话正中他的下怀,也说到他的痛处。
      此刻,柳烟缈的生死的确成迷,萧寒佑的为人在江湖上众所周知的乖戾,年纪轻轻手上的血债却以是堆山砌海的多。
      当年在北方与火麟教为敌的数派人马,除了归顺者外,其他的死的死,散的散,几年内一统北方与漠北边陲,想那时,萧寒佑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女子。
      而如今,全然不会功夫的柳烟缈落到她手里,不知道她会怎样对付她?
      若是……柳烟缈真的死在萧寒佑的手中,那么……整个柳府上下数百人,恐怕都要给她殉葬了。
      柳烟缈,世人皆知她是柳府的五小姐,却不知她另外的身份……一个永远不能暴露,却又尊贵无比的身份。
      那个笑语嫣嫣的恬静少女身后,是一段不为人知的惊世秘密,一个足以让柳万松罢官去爵身首异处,诛连九族的秘密。
      ★★★ ★★★ ★★★
      华丽的陈设,气派讲究的堂屋内,凤飞彩羽金光流动,端坐在锦黄绸缎的凤椅上,面容端庄的妇人闭目凝神,年轻的侍女站在身后,低首轻捏其肩,神情谨慎而肃然。
      “禀娘娘,城里出了大事了。”面白皮嫩的老宦官走到皇后身边,轻声说。
      闭着眼,悠悠地问:“什么事?”
      面带微笑,宦官弯着腰,在皇后耳边轻轻说:“听说萧寒佑昨夜劫走了柳国舅的女儿柳烟缈。”
      霍地睁开双眼,看着宦官问道:“真有此事?”
      “是,今天早朝后柳大人在御书房晋见了皇上,皇上已经派王将军全城搜查,现在还没有二人的消息。”正所谓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这句话在宫中永远是至理名言。
      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女退下,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皇后拉拉衣服,平静的语气里流露着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听说皇上最近要为太子选妃,仪妃定是早有人选,想必就是那几个外甥女中的一个,现在闹出这种事情,我到要看看,她这个儿媳妇还怎么选?”
      当年,如果不是仪妃早他一步生出李幼胤,那么现在的太子就应该是她的儿子,哪轮到那个女人在这里作威作福。这口气她这一生都咽不下,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宫娘娘,但是继承大统的竟然是一个妃子的儿子,她的儿子只能屈居人下。
      等到皇帝驾鹤西去后,天地易主,仪妃定不会留她在世上,到那时不仅她的性命难保,就连她的儿子也会因为是皇后所生,而遭受诛杀。
      每每想及此,她的心中都万分恐惧。现在皇上龙体康健,天下风调雨顺,她这个皇后也太平风光,可谁知道哪天便会成为阶下之囚。
      所以,这些年来,她处心积虑想找到仪妃的错处将她除掉,但是谈何容易,她仗着儿子是太子,哥哥又是首辅重臣,那些见风使舵的大臣们,悉数投靠他们,他们朝内势力越来越大,想要扳倒仪妃和太子,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得全,你给我眼睛睁大些,仪妃那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来报,另外,你去见王将军,告诉他,一定要抓到萧寒佑,至于柳烟缈……死活都无所谓,明白吗?”眼中闪动着与美丽脸庞不相衬的狠绝光芒,让人不禁感叹,皇宫里的女人,除了美丽的外表,就只剩下一颗蛇蝎心肠。
      “是,奴才明白。”笑的谗媚,与他的主子一般的残忍。
      点头,笑。
      只要有机会,她都不会放弃,为了自己,更为了儿子……或许这也是皇宫里女人仅存的善意,只在对待亲生骨肉时。
      ★★★ ★★★ ★★★
      风去处,草影摇动花香阵阵,不远处传来潺潺水流声,艳阳透过层层交叠的绿叶射进幽深的林间,树影投在草地上斑斓陆离,变幻不定,天地静谥的仿佛只留这一片宁静。
      坐在树下,等着萧寒佑取水回来,柳烟缈百般无聊地玩着手里的草叶,不时向她离去的小径望去。
      离棉州还有几个时辰的路程,萧寒佑说翻过了这座山就可以到达,她们在酒楼里装的水已经喝完,在她央求的微笑中,萧寒佑不情不愿的拿着水袋到前面去取水,临走时叫她不要乱动。
      柳烟缈摇头笑笑,瞧她的脚肿成这个样子,还叫她怎么乱动?就算扶着树,她也只能勉强站起来而已,这会儿无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享受鲜美的嫩草了。
      一阵暖风吹过,带着泥土的香气和犀犀唆唆的声响,抬眼间,面前赫然耸现数十个人影。
      惊,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察觉身后又硬又粗的树杆正顶在背后,抬眸望着那些面色不善的男子,她尽量保持平静,没让自己叫出声,不过苍白的脸色透露了她此刻的恐惧。
      “别吓着她。”轻轻一声,耸立在眼前的几个男子让开路,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俊雅青年走了过来。
      带着瞬间让人卸下防备的和煦笑容,任子墨慢慢越过众人走到柳烟缈的面前,抱拳欠身,审视着眼前这个年约十几岁的小姑娘。
      “姑娘,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清晨,接到传书说是在去棉州的路上曾经有人看见神似萧寒佑的人经过,任子墨不敢耽搁带人一路追来,在途经的一个酒楼里,小二哥的描述中,任子墨可以肯定此人就是萧寒佑,但是小二哥说她还带着一个女孩子,他一直以为是苏絮语。
      直到追到这座山里,看见一个陌生少女独自坐在树下,而不远处无影正在那儿悠闲的吃草,他才确定萧寒佑一路上带着的那个女孩子,并不是苏絮语。
      但是,这个女孩子又是谁?她怎么会和萧寒佑行至此处?好多疑问,看样只能见到萧寒佑时再问清楚了。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萧寒佑很安全。
      任子墨半个多月来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总算可以放回去了。
      “坏人又不会写在脸上。”看着任子墨,柳烟缈忽然想起萧寒佑曾经说过的话。
      一愣,失笑地看着脸色已经平静,仰着一张俏脸同样也在审视自己的少女。
      “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谁?”
      “萧寒佑。”
      换柳烟缈轻轻一怔,望着任子墨的眼中写着敌意,刚刚才收起的戒备,又蓦然间竖起,像只看见敌人的小刺猬,全身警惕。
      瞧她这幅模样,任子墨在心里笑着。一个女孩子坐在林间,面前突然出现这么多陌生男子,她的震惊也只是瞬间,而当他提到萧寒佑的名字时,她脸上的戒备却比初见他们时更甚。
      不用她的回答,任子墨已然从她如同小动物警惕猎人般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想必那个难缠的萧寒佑就在附近。
      挥手间,数个玄衣男子向不同的方向飞去,瞬间如来时一样消失在幽密的林中。
      拿着装满水的袋子,萧寒佑发现自己越来越像那个小丫头的佣人,她仗着脚受伤,一路上指使她做这做那。依着她原来的脾气,根本就不会理她。
      但是……想到柳烟缈也是无辜的被她掳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她现在应该还在家里享受她的大小姐生活,自己也算是自私地将她拖进这个乱摊子……所以,一路上她能忍就忍了。
      不过,细想之下,她也并没有让她去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无非就是帮她跑腿买东西,当她的免费老师,回答她无数个为什么。
      这个少女的脑袋里装着一大堆的奇怪问题,有的时候,问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每当那时,柳烟缈总是嫣然一笑,像个夫子似的,指着她的鼻子说:“我说寒佑啊,书还是要多读些,否则用时方知少啊。”然后,掩嘴笑的灿烂,完全忽视她铁青的脸和寒光闪烁的眼。
      罢了,当她是个小丫头,她也懒的与她计较。若是换了别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恐怕已经被她碎成千万片,随风不知飘到何方去了。
      叹息,晃晃手里的水袋,这些水应该够她们喝到棉州,取水时特意多装了一些,刚才在路上,柳烟缈咳的厉害,脸色也不好。几日相处下来,发现她的体质不太好,似乎是天生的体虚症,从娘胎里就带着的那种。
      每次咳的厉害时,柳烟缈都会刻意不想让她看见。萧寒佑知道,其实柳烟缈骨子里倔强的可以,不仅嘴巴不肯服输,很多事情也很要强,这点到很像自己。
      所以,当柳烟缈不舒服时,她总是轻捏柳烟缈的手脉,输些真气给她,片刻就能止住咳嗽。
      当然,这些事情,柳烟缈是不知道的。
      犀唆声伴着风声传来,在寂静的林间尤其清楚。
      停下脚步,凝神屏息,感觉到风中异样的气息……一个、二个、三个,竟然有二十多号人。
      扬起嘴角,眼中阴戾之气在凝聚,深渊般幽邃眼底一波蓝色浮动……异于常人的色泽,在那绝色的脸庞上,妖娆着夺去了心魄的魔魅。
      握紧手里的羊皮水袋,心下担心着一个人的安危……丝毫不会武功的柳烟缈,此刻正独自一人待在林中。
      一跃,踏上手腕粗的枝干,身体敏捷的收纵间树枝轻摇,百米的距离眨眼已经走完,枝间轻擦发出沙沙声,宛如风过留下的痕迹。
      层层叠叠的绿叶下,一抹紫色衣裙绽放在一群玄衣之中,分外显眼。数人将柳烟缈围在其中,一个黄衫男子正要伸手将她拉起,柳烟缈微微皱起的眉头,含着一丝痛苦。
      轻踏脚下细枝,飞跃而起,随势丢出水袋,一掌打破腾空而飞的羊皮袋子,顿时水花四溅,映着点点娇阳溢出水晶般剔透的光芒,凌空闪烁……
      翻手轻推,无形的手般托起灿烂后便要沉下的点点水珠,悬浮于半空翻滚,而原本几乎没有丝毫波动的空气忽然起了风,树影摇曳诡秘莫辨。
      旋转,起伏,数十点水花……被阳光折射出晶莹的光,与日争辉……
      眸底,那道幽暗蓝光聚凝,闪电般掠过黑白分明的清幽寒潭。
      骤然,剔透的水滴齐向树下众人飞去,划过林叶时,打落无数绿叶,千疮百孔残败一片。
      听见动静的任子墨猛然抬头,一手将柳烟缈拉到身后,冷光闪现眼中,蓄势待发之时,抬手一道无形气流划过身体,挡在他与柳烟缈身前。
      手下众人抽出青剑,持在身前,准备大战。
      柳烟缈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怔在当场,忘记了脚上的伤痛,半倚半靠在任子墨身后。不明白为何众人突然如临大敌般的紧张起来,除了风声,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嗖、嗖数声,由远及近,而且速度越来越近,暖暖的空气里,却有寒潮来袭的感觉,待所有人看清飞来何物时,惊愕之色写满眼底。
      紧跟着激射水珠而跃然飞出的萧寒佑,一见数米前的众人后,微微一惊,猛的收掌提气。
      透过如雨般的水珠看见萧寒佑后,任子墨也同时收气,以身挡在急速而来的水珠前,将柳烟缈护在身后。
      瞬间,原本快速袭来的点点水花,骤然间化作氤氲热气,折射出斑驳阳光,片刻后,消散于林叶之中,无声无息。
      翩然落下,踏在一堆刚才被水珠击落的绿叶上,萧寒佑蹙眉,不语。
      “教主。”任子墨带头跪下,众人收起剑,跟着跪下。
      “竟然追到这里来了,起来吧。”淡然的声音,带着一层戏谑,扫了一眼倚树而站的柳烟缈,她脸上还留着余惊。
      “理应是教主去哪里,子墨就跟到哪里。”任子墨眼里带笑,谦恭地说。
      缓缓地走过来,越过众人直接走到柳烟缈的面前,扶着她的手臂,一声响哨,瞬息间无影的蹄声靠近。
      抱着柳烟缈上马,坐在马上看着一干人,她淡淡的开口。“跟我走,什么都不要问。”虽然只是平淡的一句话,却似千钧重,大有天下事不过如此的气势,如一股疾风,吹去了浮尘。
      “是。”看着绝尘而去的萧寒佑,任子墨只是笑笑,接过属下递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带着众人追出林子。
      飞奔的马蹄踏起落叶,绿叶纷纷扬扬的飞满林中,迎着丝丝阳光,折射出无数道嫩绿的光束,惹得一林子绿光纷繁,耀眼却迤逦……
      ★★★ ★★★ ★★★
      抹了一把脸上汗水,一个黑壮的汉子走到柳总管的身边,问道:“柳总管,这么多的地方,咱们去哪里找五小姐啊?”
      掸掸裤脚上的土,柳总管望着五条八径的道路,一时也犯了难。
      柳万松有令一定要将柳烟缈安全的带回来,可是那晚近百人的江湖高手,竟然也是伤的伤,残的残,还是让萧寒佑抓了柳烟缈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头瞧瞧他带出来的十几个护院,除了空有一个虎背熊腰的架子和糊弄老百姓的三脚猫功夫,什么真本事都没有,就靠他们也想从萧寒佑的手上把柳烟缈给抢回来,简直就是拿他的小命开玩笑。
      皮笑肉不笑的抽起嘴角,柳总管哼声说道:“就算让我们找到了五小姐,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能打的过萧寒佑,我看你们全加在一起,也挡不住她一招。”
      “小的当然打不过她,但是她不是中毒了吗?应该厉害不了,说不定现在都死在哪里了。”听说那种毒来自西域,厉害的很,粘上一丁点儿就没命了,萧寒佑武功再好,也不过是凡骨俗胎,怎么能抵的过这样厉害的毒药。
      点头,又摇头,柳总管老谋深算的脸上,透出不确定的神情。“这很难说,她武功那么高,说不定自己就能解了毒。”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到底该往哪里走?”黑脸汉子问。
      皱着眉,左右看看,最后指着左边的小路说:“走这边,向前是离京城最近的棉州,先去那里看看,如果找不到,咱们再去其他的地方。”
      “是。”汉子起身,将柳总管的决定告诉大家。
      “真他妈倒霉,竟然碰上这种事。要是那晚抓住她,何必还让老子跑这一趟。”柳总管嘟嚷着抱怨。
      ★★★ ★★★ ★★★
      坐在房中,看着外面花红绿肥的娇媚,心里却是阴云密布。两天来,京城里人仰马翻的乱,官兵到处搜查也没有找到萧寒佑和柳烟缈,大家都判断她们已经出城了。柳府上下也是乱成了一锅粥,到处人心惶惶,一场大祸即将来临前的恐慌。
      “絮语。”柳航涛连唤了几声,才将出神的苏絮语唤回神。
      “航涛,你回来了。”慌忙掩饰着失神,苏絮语站起身,走过来接过柳航涛的官帽放好。
      “叫了你好几声,怎么了?不舒服吗?”为了萧寒佑的事情,朝野内外皆很震惊,这两天上朝所议都是有关剿灭火麟教的事情,可是,皇上却一直保持沉默,搞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无所适从。
      “我没事。今天还没有烟缈的消息吗?”她很自责,没想到一个计划,却害了无辜的柳烟缈,让她身临险境。
      摇摇头,柳航涛面色愁闷。
      她以为他们能抓住萧寒佑,然后让她归顺朝廷,一切事情就都过去了。
      可是,面对那么多高手,竟然还是让萧寒佑逃掉了,还抓走了柳烟缈。现如今,事情惊动了整个京城,真不晓得这事要如何收场。
      但是,她最担心的还是如果让萧寒佑知道设计将她诱来,又将伽陀散抹到她身上的人是她,以萧寒佑的脾气,恐怕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她们认识五年,五年足够了解一个人。
      她了解萧寒佑,她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这次的事情,一旦让她知道,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絮语,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柳航涛坐下,拉着苏絮语一同坐下,看着她说。
      “你问吧。”心中隐隐感觉不妙。
      沉默,片刻,问道:“你和你哥哥一直都知道萧寒佑的身份,可是为什么苏将军却没有将她抓起来?”
      当得知苏絮语和其兄苏问潮都认识萧寒佑后,柳航涛就很疑惑,作为镇北将军的苏问潮,为何不将萧寒佑抓起来,还能与朝廷最大的敌人萧寒佑成为朋友,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了。
      低下头,思索着要如何回答柳航涛的问题,苏絮语知道,她迟早也要面对柳航涛的质问。
      但是,叫她如何开口说出实情,难道告诉自己的丈夫,萧寒佑对自己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苏絮语愁眉深锁,沉默不语。
      “絮语,你我是夫妻,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话?”柳航涛认真地说,眼神中的真诚让苏絮语有种无地自容的虚脱。
      抬眼,水气在眼底形成,忍着没有哭出来,苏絮语决定说出实情。
      “航涛,很多事情你有所不知。我哥虽然是镇北将军,统领着北方五万精兵,但是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也不敢善自用兵,这点你是兵部尚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见柳航涛点头,她继续说。
      “火麟教远比你们想像的要庞大的多,它的势力太大,又雄居北方数百年有余,所以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铲除的。”起身缓缓走到窗前,眼前出现未出嫁前,遇见萧寒佑的情景,那样的绝色人物,让人无法遗忘的场景。
      “哥哥虽然是朝廷中人,却待在火麟教的地盘上,火麟教行事素来狠绝,顺者昌逆者亡,如果想安然活下去,除了成为他们的朋友,你别无他法。正所谓天高皇帝远,就算火麟教杀了我哥,朝廷恐怕也没有办法,难道会为了一个将军挑起战争,陷千万百姓于水火吗?”
      转身倚着窗,看着外面融合的天气,却无法真正感受到温暖,回忆随着春风,飞到很久以前,同样如此刻一般绚烂的春日里。
      “哥哥刚到任就接到火麟教的邀约,犹豫再三他还是去赴会。回来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再针对火麟教,以后的日子里对于火麟教的行事,他也是不闻不问了。”
      “你的意思是,苏将军屈于火麟教的势力,只能低头了。”虽然没有身在其中,当是柳航涛也可以体会苏问潮的感受,这与官场之事异曲同功,无非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点头,笑的很无奈。“是的,哥哥也没有办法,如果他不肯这样做,不仅他的性命难保,就连那驻守边陲的五万将士也命不保矣。”
      垂下眼,柳航涛不置可否,没想到立有赫赫战功的苏问潮也忌惮火麟教,看样朝廷真是太小看那个远在北方重镇边陲的火麟教以及萧寒佑了。
      “后来,通过哥哥我认识了萧寒佑,发现她并不像别人口中传言的那般极恶。相反,她很随和,而且……也是天下绝色的美人儿。”
      一直以为火麟教教主是一个凶神恶煞之徒,却没想到会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女子,而且还拥有令天下女人嫉妒,男人迷恋的容貌。
      初见萧寒佑时,苏絮语震惊不已,痴痴望着她,连礼义都忘了,惹得萧寒佑侧目,而她更是羞红了脸。那样的年岁里,她们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女。
      那时,萧寒佑所表现出来的稳健内敛,远远超出了她的实际年龄。满院纷飞的落花中孑然独立,静静凝看双燕翻飞在霏微的春风中,一幅美的让人忘记呼吸的画面,真实却也虚幻的令人神往……
      “后来,她经常带我出去游玩,我们成了朋友……”望了一眼柳航涛,苏絮语终于鼓足勇气,“我想……她喜欢我。”终于说了,卸下千斤重的负担,苏絮语不敢看柳航涛的眼睛,兀自低下头。
      震惊,无法用语言形容。
      望着窗前婷婷而立的新婚妻子,柳航涛脑中一片空白,感觉茫然不知所措。听闻过同性之爱,但是却从未接触过,苏絮语竟然说萧寒佑喜欢她……这似乎太蜚夷所思了。
      “絮语……这都是真的?”柳航涛起身,走到窗前,小心翼翼地问。
      点头,苏絮语笑了笑,“否则我怎么能把她引进京城。”因为喜欢她,所以相信她,这也是萧寒佑的致命伤。
      “那你?”突然,柳航涛觉得很紧张。
      笑容一敛,目光随即锁定在柳航涛那张紧张不安的脸庞上。
      “没有,我从没有喜欢过她。我很庆幸可以嫁给你,请你相信我,航涛。”是的,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萧寒佑。虽然萧寒佑也不曾向她表示过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萧寒佑喜欢她。
      自己并不能接受这种同性之爱,嫁给柳航涛后,她觉得他才是她的归宿,而萧寒佑只是一个梦而已……美丽又不真实的梦,危险却也诱人的梦。
      拥着苏絮语的肩,柳航涛微笑着点头,“我相信。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忘了吧。我们赶快找到烟缈,一家人团圆。”从不知道苏絮语心中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他相信她并没有喜欢过萧寒佑。不过,萧寒佑对于她的痴恋却是悬在心头的一把利剑,让他如芒刺在身。
      现在,他终于知道萧寒佑为何会掳走柳烟缈……想用柳烟缈换走苏絮语,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原因。
      皱眉,不愿去想到那时,一边是妹妹,一边是妻子,他该何取舍。
      为什么这么蜚夷所思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他的身边,一个朝廷天字第一号险敌,竟然喜欢他的妻子,而他无辜单纯的妹妹却又卷入其中……
      谁能告诉他,当萧寒佑提出换人时,他应该去救柳烟缈,还是留下苏絮语。
      眼前出现柳烟缈无忧无虑的单纯笑容,那孩子般的淘气……
      重重的叹息,望向窗外已经低垂的日头,娇美的余辉中丝丝浮云飘散,宁静祥和的背后是黑夜的侵占和吞噬……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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