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十八章（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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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漫。风，徐徐。
淡月无光，浓云下片缕浮香暗涌，皇宫深处的脂浓粉香混合着晚风扑上萧寒佑的鼻间，挥之不去的却是胸腔内郁积的淡淡药香。
那少女身上淡淡的气息清晰的印在了她的记忆中，想借由长风带走这股记忆。于是，无数个夏夜她独立于晚风下，却也无法洗净这股刻骨铭心的的味道，这若有似无的味道已经融进了她的身体里，再也无法分开。
二日前，李熙颁旨，寥寥数字就将柳烟缈送上了黄泉路，震惊无措只是在知道这事之后的瞬间，片刻后，她已经下了决心。
安排好一切后，萧寒佑再一次夤夜踏入了这座巍峨的皇城，心情却与上次大相径庭。
不知道李熙为何会恨心将自己的女儿赐死，却明白这次柳烟缈绝对不会同意和她离开，眼前总是闪现着她离去时坚决的神情，一直到此刻，她仍然不明白柳烟缈的坚决来自于何处。
脚下一停，身体已经落在院中，荒芜的野草在无有人修剪下恣意的疯长着，瞥了一眼前面不远处残破不堪的旧屋，心间一紧。
推门而入，夏天潮热的晚风在身边转了一个圈消失在身后，轻步来到内室，因着眼前的景象，愣在当场。
记忆里巧笑兮兮的俏脸，此时在窗边泻进的月光中苍白的让人心痛，单薄的身体倚在窗着，单手托腮，双目轻合，似乎上一刻，她正对着天上一道月色而失神。
轻敛着眼，柳烟缈似乎睡的并不安稳，愁蹙的眉心透露了她的不安，紧抿着唇，呼吸也不规律，紊乱的节奏使萧寒佑一惊，察觉出此时柳烟缈的虚弱。
犹豫着向前，每步都小心翼翼，停在窗前，萧寒佑突然不知要不要叫醒她。
沉吟半晌，抬手，指尖触碰到柳烟缈的肩头，如同触摸着百年青瓷，那种谨慎和爱惜，尽在萧寒佑微颤的呼吸中显露出来。
眨眨眼，模糊的月光在眼前飘忽不定，渐渐汇聚成一个影子，轻扬的长发撩到手背，痒痒麻麻的感觉，一时间望着眼前的人，柳烟缈竟然忘记了惊讶，只是抬着头，微启着唇，瞬间的失神，瞬间的茫然……
风起，掠过脚边时，两片裙角轻轻抖开连在一起，如同水天相接处的自然，波影涟涟的同时，萧寒佑微笑着开口，声音轻柔的仿佛是天边的微云。
“到底要多少次将你偷走，才能让你真正的远离危险？”
怔忡着，柳烟缈傻傻地在心里问着自己：是她吗？真的是她吗？这难道又是一个梦吗？
起身，凝着月光的眼，注视着面前含笑的眸，直到在那一池墨色中望见自己吃惊不已的脸，瞬间失控的泪奔涌而出。
轻拉，动作太快，因着心里太急，太乱。
柳烟缈撞进萧寒佑的怀里，那熟悉的味道瞬时溢满心胸，催化着眼中的泪水更加滑出，滴落在萧寒佑肩头，就算隔着几层衣服，也可以轻易烫着她的心。
一手紧紧搂在柳烟缈的腰上，一手轻拍她不断颤抖的背，安抚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比先前更加暗哑。
“没事了，没事了，别哭，乖，我在这里。”重复着有些笨拙的话，在她微凉的怀抱中，柳烟缈轻轻抽泣。
压抑多日的恐惧和孤单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肆无忌惮的在这个透着暗香的怀抱中释放着无尽的悲伤，柳烟缈的泪水浸湿了萧寒佑肩前的一片衣襟，看着一片潮湿，柳烟缈不好意思的抬头，迷蒙着水光的眼迎向萧寒佑微眯的眼，在那里看见一闪即逝的蓝光，既而是眼前萧寒佑蓦然低下的头。
“啪……”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就在双唇相抵的瞬间，柳烟缈清晰的听见，似乎是来自身体里某个经年积月筑起的防线在一瞬间失守的哀鸣。
唇上微湿的感觉，叫嚣着张狂的甜腻，点燃身体里深处的一簇火焰，缭绕着周身的光焰在唇齿间辗转反复考验着柳烟缈的感受能力，融化思想的火焰燃烧着呼吸，胶着的唇畔间任何一个轻缓的触动，都如同诱惑人沉沦的魔法。
停滞的大脑完全沉浸在柔软的唇间，直到呼吸困难的皱眉，恋恋不舍的唇才得以分开，柳烟缈清澈的眸底水色迷蒙缭绕，分不清是泪光还是情迷时的朦胧，
笑，狂妄的耀眼，灿若日曦的光芒抹去月色的妖娆，仿佛能让天地间瞬间明亮起来的微笑挂在绝色的面孔上，柳烟缈羞赧的低下头，不敢看向萧寒佑微眯的眼，那里一团蓝色火焰正在烈烈燃烧，足以将她吞噬的火焰。
“和我走吧……”轻轻地，努力平复喘息未定的呼吸，萧寒佑开口。
低头，靠上萧寒佑的肩，同样努力控制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呼吸，柳烟缈没有出声。
时间，静静的在相拥的身影前流淌而过，收紧柳烟缈腰上的手臂，萧寒佑看着投射在地上的影子，依偎的温暖来自于怀中形销骨立的单薄身体，心中一紧，蹙眉，既而拉开柳烟缈，望着她微红的脸，说道：“和我走，马上。”
“你知道，我不能。”望着她，柳烟缈沉下心。
微怒，紧皱着的眉头，显示了她隐忍的怒火，声音变的僵硬。
“为什么？”
“我不是公主。”
惊，眉头结的更深，不解的注视着柳烟缈，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公主在出宫后就病死了，我是柳万松抱来的替身。”简单平静的叙述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她早己可以平淡的面对这一切了。
沉默，萧寒佑眼光收敛，墨色深沉的眼里，流动着冷艳的光彩，“你是不是公主，这都无所谓，李熙要杀你，你必须和我走。”她不在乎她是谁，公主也好，平民也好，她都不在乎。
摇头，凄然的笑攀上唇角，“我不能走，外面那些侍卫的命都在我的手上，如果我走了，他们会被处死。我是孤儿，但是他们都有父母，有妻儿，有手足。”
松开手，不由自住的退后半步，萧寒佑眼底暗蓝的色泽闪过一丝细微的困惑。
“那我呢？让我看着你死吗？让我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像个傻瓜似的替你收尸吗？”尖锐的话，用萧寒佑清冷的声音说出，如同冰刀割开柳烟缈的身体，寸寸噬骨的落漠。
偏过头，泪再次滑落，失去温暖怀抱的柳烟缈有种摇摇欲坠的虚无感。
“你有自己的责任，你是火麟教主，你的所作所为要对的起你的教众，你拿着他们的生命来改变我的命运，你以为，我会高兴吗？”
“责任？难道你不是我的责任吗？”
“不，我不是你的责任，我只是你的累赘，我会害死你，我会害了整个火麟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柳烟缈轻喊出声，又怕外面的侍卫听见，压抑控制着声音，就像此刻极力压抑在身体里狂嚣着想要跟着萧寒佑离去的灵魂。
“就算真是累赘，那也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任何人。”缓缓跨前一步，抬手扣住柳烟缈的下颚，低头欺近，淡淡的气息袭向她悲凉的脸庞，“还记得吗，我第一次将你从柳府里带走。也许，一切早在那时就注定了，这是命运，不由你我。”最后那句话，声音里透着一丝暗哑。
“如果，这个注定是一个错误呢，你还相信这是命运吗？”
“我从不认为这是一个错误。”低叹一声，她的声音变得深沉。“就算真是一个错误，我也要走下去。”桀骜的语气，说出的话里却带着深情，别样的张狂霸道。
怔怔看着萧寒佑月色下凝满黯然亦或是无奈的神色，柳烟缈低低一声哀叹，对于这样一个固执又霸道的人，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她，眼见外面的月华越来越胜，担心被人发现，她继而开口。
“你快走吧，让人发现就糟了。”
“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她忽然伸手一拉，柳烟缈又回到她的怀里，收紧双臂，这次比上次抱的更紧，好像害怕她会凭空消失一样。
抬头，望进她水漾般暗沉的眸中，柳烟缈紧跟着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竟硬生生给卡在了喉头，只是愣愣看着她，在她慢慢充满笑意的眼里，放逐了自己的灵魂。
她，到底要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从不听劝的人，老老实实地离开这危机四伏的深宫，柳烟缈痛苦的蹙眉，紧抿着唇，任由萧寒佑抱着自己，身体的温暖，却无法让心安定下来。
“寒佑，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她说，带着乞求。
沉默，敲在窗边的晚风格外的刺耳，萧寒佑的安静让柳烟缈觉得心慌意乱，想要推开她，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力气只能做到将她们之间撑开一拳的距离。
“寒佑，求你了，走吧。”抬头，她看着她，月光照耀着她的眼睛，折射出一层浅浅的冰蓝色，耀眼的蓝色火焰。
“你明白，我不能丢下你。”她眯了眯眼，再睁开时，那里像夜色般漆黑一片。
“可我不能让那些无辜的生命，因为我而消失。”柳烟缈的脸很烫，因为激动，也因为萧寒佑眼底流淌的安静和悲然。
“那你要我怎么办？”抬手，她修长的指轻轻划过柳烟缈失控扭曲的脸，“要我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我一个人去面对今后的日子，还要努力微笑着让身边的人放心，是吗？”
“我……”无法接下去，柳烟缈虚弱的以掌抵在两人之间，手心里传来萧寒佑从衣襟内透过来的薄薄温度，丝丝如扣纠缠着纷乱的呼吸。
潸然泪下，在那双堪比天际上如水月光更加耀眼的墨色美眸的凝视下，柳烟缈轻泣着，自己又怎么能舍得留下这个固执的家伙一个人独活在世上，可是……
“啪达……”手背上温热的水滴划过，留下一道隐约水印，反射着窗边的月影。
瞬间的惊诧，瞬间的呆滞，瞬间的迟疑……在那熟悉的怀抱中，柳烟缈慢慢抬起头，惊睁着眼，愁蹙着眉紧紧盯着冰冷月色下，那张美的让人叹息的脸庞，不可置信地望着那波寒潭中正在涌动的水光。
悲伤，浓重得几乎让人窒息，在萧寒佑的眉梢眼底，淡淡如夏风般蔓延开来……那墨色琉璃般的眸，在银光下闪烁无奈哀愁的光泽，一种决绝凄凉的美……为何，柳烟缈瞬间紧缩的心脏，无法承受的痛，快速蔓延开来。
颤抖着抬手，指尖即将轻触到她面颊的泪痕时，却被萧寒佑轻轻偏开，她的骄傲，她的张狂，此刻已荡然无存，可是仅存的固执还是让她像个孩子般。
“寒佑，对不起……”轻声，柳烟缈忽然扯开一丝微笑，带泪的笑脸，凄楚着明媚清亮。
望着窗外，安静的眼神，安静的呼吸，半晌，低头，她亦笑，凉彻心扉的绝色。
“告诉我，后悔认识我吗？”蓦然轻问，她听见自己口中发出的声音，干涩而低哑，些许颤抖，些许怯懦。
“后悔，”顿住，在萧寒佑眼底浓浓的哀伤间，展颜而笑，“后悔没能早些认识你。”窗前的月光胜雪似盐，安静地映照着柳烟缈恬静的笑脸。
“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不逃，不躲，我要你正大光明的从这里走出去。”坚定的声音，来自萧寒佑轻启的薄唇，同样坚定的光芒自她闪烁着一缕暗蓝的眼底蹿出。
惊，不解的问：“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这里可是冷宫，而自己则是数日后便要处决的重犯，怎么可能从这里正大光明的走出去。
笑，半张脸映着月光，如雕刻般的坚毅，窗外一阵夜风吹过，树影婆娑，淡淡凭添了一些迷惑的闪烁不定，风过草移，无香仍淡雅。
“相信我吗？”她问，笑意始终不曾离开温柔的眼底。
点头，有着疑惑的眼看着那张充满自信的美丽脸庞，忽然间，觉得很安心，舒展眉头，柳烟缈跟着笑出来，淡淡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随意安然。
萧寒佑伸手推开窗户，带着微热的夜风扑面而来，将俩人一头丝绸般柔滑的长发吹起，抖散，纠缠……
望向天边，微云渐明，一丝青红相接的光亮出现在黑瓦的边缘，天……快亮了。
“等着我，照顾好自己，好吗？”侧目而视，萧寒佑流露出担心，抬手，将柳烟缈脸边的发丝撩到耳后，轻声说。
“好，你放心。”微笑着开口，心里静静的如一汪春水，似乎在经历了那些大风大雨后，反而更显平静淡然。
俯下头，轻轻的印上柳烟缈的唇，感受到彼此颤抖的唇瓣，如同此刻身体里疯狂跳动着的心，颤栗着幸福的酸涩。唇齿相依着湿热的气氛，收紧胳膊使身体贴的更近，听着耳膜处传来彼此的心跳声，脑中却越发的混沌不堪，氧气抽离胸腔，一阵隐隐的刺痛感如电流般流遍全身。
缓缓的抬头，暗幽的眼底，蓝光更甚，充满了让柳烟缈脸红心跳的炽热光芒。
笑，松开手臂，萧寒佑退后一步，借着月光欣赏着柳烟缈俏脸上的红霞，直到那抹红晕漫布到细白的颈间，悄悄消失在衣领下时，她才低头轻笑出声，惹来柳烟缈含怒娇嗔的目光。
“我走了，安心等着我。”还是忍不住抬手，抚上那层红晕，指尖传递的温度，让萧寒佑泛起浓浓的眷恋。
乖巧的点头，柳烟缈以手覆住萧寒佑的手背，轻倚着细腻的掌心，贪恋这让人无法忘怀的温柔，她轻应着，小小的声音，拨动了萧寒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身形轻移，转瞬已经跃上高大的屋顶，脚边黄色的长衫划出一道明丽的弧度，绽放的瞬间如同满月的银盘挂在墨色的天空下，引人遐迩。
撑在红漆斑驳的窗边，带着担心和期盼交织的心情注视着萧寒佑的身影消失在层叠的琉璃瓦间，柳烟缈忽然有些虚弱的靠在窗棱上，纷乱无章的脑海里全是萧寒佑离开时的笑容，坚定的让她心慌意乱的微笑，绽开在那张世上无双的美丽容颜上，却是为了自己。
她们之间，到底是命运的捉弄，还是上天的赐予？现在谁又能说个明白，只能祈求老天，一定要保佑萧寒佑一切平安，双手合十，默立微明的窗前，诚心祷告的柳烟缈在微微泛红的光线中，虔诚无比。
★★★ ★★★ ★★★
三日后深夜 御书房
李熙看着桌上成摞的战报，竟然没有一封是喜报，全部都是前方节节败退的急告。
派出去的四十万大军，数日里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的人数，照此速度下去，大昭国踏进国门，打到京城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而此刻朝廷里已经无将无兵可派，而气焰嚣张的大昭国明显势头正猛，不日便可轻得云州、章州，以及周围的几个城池。
心烦气躁的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李熙完全没有察觉身后窗边多出一个人影。
转身，抬头，当看见窗边的异样时，大惊失色的刚想大呼“有刺客”，却在还未出声时，已经被来人点了哑穴，只能张口却无声。
“皇上，在下并不想伤害您。”清冷的声音来自毫无表情的萧寒佑，她缓缓走到李熙的面前站定。
一惊，刚才因为事发突然并未看清来者的样貌，这时借由通明的烛火，李熙满是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
好像，真的太像了……记忆里有这样绝色的女子，天下似乎只有一个，而那已经是多年前的一段往事，让李熙想忘记，却又舍不得丢下的记忆。
注意到李熙有些异样的面色，萧寒佑微微皱眉，眼神轻闪。“皇上，如果能答应在下不喊门外的侍卫进来，我可以解了您的穴。”
犹豫，片刻，李熙点头。
抬手，解开李熙的哑穴，却也不担心他会失言，反正就算他大叫，门外那些被自己点了睡穴的家伙也不会有所反应，数十人的守卫队早就摊倒在庭院中呼呼大睡。只不过一会儿查夜的侍卫就会到来发现情况，不过，萧寒佑只需要这点时间就行了。
李熙没有动，仔细谨慎的看着面色平静的萧寒佑，惊异于她与记忆中的女子有着如此相近的容貌，同时也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可知擅闯皇宫是什么罪？”李熙开口，声音低沉。
淡淡一笑，转身，眼光扫过书桌上的公文，沉吟片刻。“死罪，在下明白。”
犀利的目光注视着神情轻松的萧寒佑，李熙走到桌边坐下，说道：“既然知道，还来送死。”
萧寒佑扬了扬眉，只是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看着李熙。“不是来送死，是来做个交易。”
“交易？”愣，李熙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疑惑的问道：“你想找当今的皇帝做交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轻笑，看着烛火投射在地面的摇曳光影，萧寒佑认真的开口，“当然明白，只怕皇上不会明白。”抬眼扫了一眼桌边的李熙，萧寒佑走到桌边，抬手轻点公文，继而说道：“前方大败，国门不保，漠北边陲失守指日可待，难道皇上不急吗？”
霍然抬起头直直注视着她，斥责道：“军国大事，岂是你这夜闯禁宫来历不明的人，可以妄议的。”
片刻，忽然在李熙炯炯有神的目光下，萧寒佑掩嘴轻笑出声，珠玉击盘的轻脆，退后半步，欠身颔首。
“民女萧寒佑，见过皇上，皇上万岁。”抬头，眸底映出李熙瞬间失神的脸。
“你就是萧寒佑！”原来，她是她的女儿，怪不得长的如此相像。
“是，民女正是萧寒佑。现在皇上知道了在下的来历，是否能听在下把话说完了？”打趣的话，淡淡出口，萧寒佑面色渐渐冷凝，看在李熙的眼里，又是一惊。
好冷的女子，初夏时节竟然可以让人如陷寒冬的凛冽，这样肃杀的眼神比她的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萧落尘果真培养出一个好女儿。
点头，李熙也不在开口。
书房内的烛火透过层层纱帘，散射出幽静的光芒，闪闪烁烁，而萧寒佑的眸底，似乎也流动着黯淡不明的东西，在李熙的注视中闪闪烁烁……
夜，寂静却有声，风影带着热力吹过庭院中那些花草，更吹皱一池碧水，片刻的清凉瞬间蒸发，不带丝毫犹豫……夏天已经到来，在这纷乱复杂的年月里，来的不早也不迟，却比任何一个夏天都令人躁动不安。
烛火摇曳的皎纱前，一个交易，一场大战，构筑起一个人自由的天空，为了这个人，为了这份情，萧寒佑赌上了性命。
漫漫前路，生死不明，却不能阻挡她的决定……遥遥征途，踏尽血色，只为织就一个诺言。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十八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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