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鸾》木头南蛮子

48、第 48 章

　　悬赏终于有了消息，找到了其中两个凶徒的下落。只可惜，他们都已无法再开口说话。这两个山贼在案发后，都远走高飞离开了梁溪。其中一人换了个地方继续重操旧业，干着那刀口舔血的买卖，早在十年前就在一场械斗中被人砍死。
　　另一个名叫许诚的，改头换面跑去了一个偏远的山城，居然还成了当地颇有名望的商贾。许诚从一家铺面起步，在那里苦心精营了十几年，凭着敏锐的眼光和狠辣的手段 ，几乎击垮了所有的竞争对手。可半年多前，他却突然暴毙。经仵作查验，确定死因是颅内血管破裂所致。又在他的胃里发现了大量性药，便认定其死因是纵欲过度。
　　洛子由他们特意跑去了那座山城。经过一番走访和打探，他们发现这个许诚的死，疑点颇多。
　　按当地仵作的说法，这是有钱人自己玩死了自己。
　　李初有些不明白：“自己……自己玩死的？不是说……”
　　仵作说道：“他这吃的是强力春|药，而且还和着白酒服下。我跟你说，就算吃一颗，那都可以干翻天了，何况他吃了那么多。你是没看到，当时他倒在床上的样子，那玩意……”
　　洛子由皱着眉，打断了仵作：“他当时身上可有什么外伤？”
　　仵作摇摇头：“没有。就是手脚有被捆缚过的勒迹。”
　　李初吃了一惊：“这可是重要线索！”
　　“哈？”仵作闻言竟然笑了。他带些玩味地重新打量了李初一番，发现这个看似风流倜傥的公子哥，还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公子出来玩得少吧？我跟你说，这在床上绑个手脚的都算不得什么，比这玩得还疯的，我也见过。男人嘛，玩得多了，自然就想搞些更刺激的。”
　　“是吗……”李初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洛子由拉了过去。他在李初耳边，低声警告道：“少问这些乱七八糟的！”
　　洛子由继续询问仵作：“那有在房内发现捆缚用的绳索吗？”
　　“有啊，这不裤腰带嘛！”
　　“……”
　　许诚当时是死在小妾房内。他死后，正房夫人说这个小妾是祸水，便把她赶了出去。
　　几方打听后，洛子由他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妾。她一肚子委屈，见到有人来问案，也不问清他们身份，就诉起苦来。据她说，这药绝不是她给老爷吃的。许诚冲进她房里时，就已经不太对劲了。她把当时的情况都告诉了官差，可夫人却一口咬定她在撒谎，非说是她狐媚害死了老爷。然后，她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夫人以往是如何嫉妒她，现在又是如何迫害她。
　　好不容易等到她发泄完了满腔的忿恨，洛子由才有机会向她提问：“你家老爷死前可有说过什么？”
　　小妾回想了片刻，答道：“好像是说了一些。但是当时老爷已经口齿不清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讲到这里，她又哀叹道：“要是老爷知道夫人这么对我，他死都不会瞑目的。直到最后一刻，老爷还紧紧抓着我的手绢呢！他这是放不下我呀……”
　　听到这里，李初有些困惑。如果许诚真是这般深情，为什么不抓着心爱的人，反而去拿条手绢？他见那小妾拿出条手绢来抹眼泪，便问道：“是这块吗？”
　　“和这块一模一样，是我亲手绣的。”
　　“不知可否借我一看？”
　　李初从小妾手中接过帕子，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他再看洛子由，发现对方也和他一样吃惊。
　　那条手绢上除了绣着一株并蒂莲外，还有一行字：青青子袊,悠悠我心。
　　这是巧合吗？子袊……宋子袊。难道这是许诚留下的线索？借此告诉大家，他是因为宋子袊案而遭人灭口的？
　　两人一离开小妾的住所，李初就忍不住问洛子由：“你说许诚是被人灭口的吗？难道宋子袊当年的惨案，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许诚的死是可疑，但也不能凭一条手绢就认定和宋子袊案有关。”
　　“可是，先是屠村案，又是许诚的死。接二连三发生的这些，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我只怕剩下的那个山贼也在劫难逃。”
　　洛子由皱紧眉头：“宋子袊的案子若真的是买|凶杀|人，那这里面的牵涉就大了……”
　　现下，这最后一个凶徒，成为了解开谜团的关键人物。可是，至今为止他依然下落不明，不知死活。

　　最近有一件事，让洛子由颇为头疼。他发现，在师天临的问题上，他根本没法和李初进行沟通。比如傀儡一事，李初明明心中也有怀疑，却还是宁愿自圆其说地胡涂下去。
　　洛子由提醒他，要对师天临留个心眼。结果倒好，从那以后李初还是照样和师天临来往密切，只是不再什么都告诉洛子由了。特别是和天临相关的事，他基本闭口不提。有时洛子由多问他几句，他还不高兴，觉得这是在干涉他交朋友的自由。
　　李初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师天临和他一样，在这个世上都没有亲人，所以他们要彼此守护。
　　有一次，洛子由忍不住生气道：“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吗？”
　　李初马上凑到他跟前，认真地说道：“阿离，你当然是我的亲人了！而且还是我最喜欢的人！”接着，他又苦着脸，哀叹起来，“你看，我还有你呢。天临却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太可怜了……”

　　李初但凡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第一个想到天临。不光这样，就像萧玉嘲笑的那般，他对天临的感情生活，都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操心。自从发现师天临的情事后，他就决定要找机会和天临好好聊聊。
　　“你尝尝，这糖可好吃了。”
　　“是吗？”李初接过师天临递来的糖，塞进嘴里。
　　“好吃吧？这是松仁粽子糖。”
　　“哪买的？”李初随口问了一句。
　　师天临迟疑了一下：“朋友送的。你要是喜欢，就都拿去吃。”
　　“不用了，我不怎么爱吃甜食。”李初打量了下他，“哪个朋友呀？不会是你晚上去约会的那个吧？”
　　师天临的脸刷得一下红了。
　　“是之前分手的那位？你们又和好了？”李初追问道。
　　师天临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初这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他最不希望听到的答案。他宁可师天临和别的女子有风流韵事，毕竟那是走肾不走心。可是那位......他亲眼见过，天临是怎样为她痛苦流泪，沉沦不振。
　　李初反复思量过措词后，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认识很久吗？你确信她是适合你的人吗？”
　　师天临愣了一下，思忖了片刻，答道：“你放心，我很清楚，也很确定自己的选择。”
　　“那你能确定，她也是真心待你吗？”
　　“当然！”说到这里，师天临停顿了一下，笑着对李初说道：“其实我第一次见到她，就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你一看到她就满心欢喜，才分离就开始期待下次相遇，那就算她不在乎你，你也没办法不去喜欢她。还好，我很幸运。她对我也是真心实意的。你知道吗？她现在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