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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伏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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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过来帮忙,一起扶着张驰,离开了被岩浆包围的塌陷大石板,燕慈在前方带路,所幸地底震动越来越强烈之前,他们走出了石虹岭洞窟。
四人坐在沙地上休息,都是累极的状态,燕慈睁眼后,却依稀看见不远处有两道由远及近的人影,以为是子澜和江聿他们,立马抬手挥挥:“子澜,江聿,我们在这里啊!”
燕慈话音刚落,前方草地里忽然跳出来七八个人影,紧接着他们听到很多箭矢飞过来的声音,关山心想不好,正与持剑上前抵挡,被张驰紧紧握住手腕,将他拉过来,瞬间护在身后:“别站在前面!”
关山气得咬牙:“放开我,你要死啊!”
张驰没动,他困得想睡觉,身体情况已经极限,如今却依旧固执地护着关山。
但是那群人的目标并不是张驰关山,而是燕慈。
箭矢像发了疯地向他直飞过来,阿玄以剑抵挡,直到手中剑柄被击落,其中一枚箭矢直直刺穿了燕慈肩膀,燕慈抓住阿玄:“我们快走!”
阿玄没听,将他推到关山那里,道:“你们离开这里!”
直到一支点火的箭矢穿透了阿玄结实的身躯。
是白衣人射的箭,他威胁他们:“把燕慈交出来,饶你们一命。”
燕慈喝道:“阿玄!!!”
阿玄颤抖地握着剑柄,转身,面对敌人,又是五支箭矢刺穿了他的左臂、他的胸膛,甚至是他的脑袋,以至于心脏,但他依旧站在他们面前,嘴里冒血,告诉他们:“离开这里,我没关系。”
燕慈看到后心脏极痛,竟然当场吐了一口血,双目有一瞬失明,人失力,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抬头,眼见着面前浑身冒血已经逐渐没了呼吸的阿玄,心中登时生出一股怒火,他双手紧握住枯草,满脸愤怒地抬头,大声质问那个白衣人:“你够了!元徽!!操蛋的给老子说清楚!!搭上一条人命好玩吗!!!”
元徽取下面罩,回问他:“这些年你将宣王玩弄于股掌之间,很好玩吗?”
“……”燕慈拿着剑站起来,喝道,“这特么和他有半毛钱关系!”
元徽笑道:“没有关系吗?如今陛下会重度昏迷都是你的错!你还觉得没有半毛钱关系吗!”
燕慈怔住:他说什么?宣谦怎么会重度昏迷,因为按照正常剧情发展,他现在应该好好的和元徽待在一起啊。
燕慈看看自己沾着血的左手:是我的错吗。我的出现导致一连串的剧情开始变化,主角不是主角,配角也不是配角。
元徽继续道:“如今你是整个宣国的罪人,别妄想从我手里逃命,燕衡,宣王拿你没办法,宣老太后不害你,就不代表我们这些做臣子会袖手旁观!”
燕慈跌宕地站起来:“宣王他,怎么会昏迷。”
元徽冷道:“这不需要你知道!”
关山见他被唬住,立马抓住他肩膀企图摇醒他:“燕慈!清醒点!”
燕慈撇头望着他:“关山,宣……阿玄他死了。”
关山喝道:“阿玄他不会死!”
燕慈有些怔怔道:“你在说什么啊,阿玄已经死了。”
关山咬牙切齿:“阿玄不是人!”
燕慈身形僵在那里,再转回头,看见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阿玄,他的身体边缘正在逐渐化为烟火,消散于黑夜里,像是火烧的纸人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张驰沉默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恰好江聿他们携军队赶到此地,元徽见局势不利于己方,提前撤离了石虹岭。
三人得救后,燕慈捂着左肩,站在阿玄面前,眼睁睁看着对方的身体化为消无,关于阿玄不是人这件事,他气不过张驰关山二人竟然瞒他,闷头独自离开石虹岭。
江聿追上他:“燕公子,如今元徽势头依旧埋伏在成国四周,切不可独自乱跑啊。”
燕慈咬着牙继续走:“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
江聿只能跟在他后面。
步行了半程,即将抵达成国城门,晨曦已经升起,露水渲绿寒雾沾脸,他抬眼望去,伴随着刺眼日光,城内中心街道逐渐喧闹起来,烧饼包子香气扑鼻。
燕慈摸摸肚子,非常饿。
只是周围百姓见他浑身狼狈,又染着血,都像避扫把星似地纷纷远离,燕慈挠挠头,走到早日面点旁边:“老板,来四个烧饼两茶叶蛋。”
“好嘞!”老板抬头见他这副模样,立马后怕地缩缩脖子,“哪里来的带血倒霉鬼,不卖不卖!赶紧走赶紧走!晦气!”
江聿正要上前讲理,被燕慈拦住:“你想和他干架吗。”
江聿道:“讲理,讲不过就干架。”
燕慈点点头:“讲理你讲不过,直接干架得了。”
江聿懵了,没想到燕慈竟然劝他打架,还以为会百般阻拦他不要惹是生非。
燕慈见他这副表情,哈哈笑起来,心情竟然忽然好了,接着无奈叹口气:“得了,身上黏糊糊的,我回去洗个澡。”
江聿道:“是。”
一辆马车缓慢经过,最终停留在燕慈脚边,车帘被人揭起来,露出关山那张脸。两人对视半会儿,关山见他不动,道:“上来。”
燕慈瞥他眼:“我现在不想和你们坐一辆马车。”
关山想笑,但觉得隐瞒阿玄这件事确实是他们两人的错,尴尬咳一声,道:“车上有早点,上不上来。”
燕慈道:“不上!”
关山道:“你怎么和孩子一样。”
燕慈怼他:“你在人家张驰面前就是个小蚂蚁!”
“……你说谁小蚂。”关山顿住,嘴角微抽,觉得燕慈那厮确实需要好好教育教育,既然将他当成了亲人,就不能这样放任他撒泼乱来,忍道,“你上来,我告诉你阿玄怎么回事。”
燕慈撇头,撂下句:“关我屁事!江聿,咱们走!”满脸倔强地拽人走了。
关山见人真走了,搁下车帘,无奈道:“他竟然不上当。”
张驰就坐在对面,双眼敷着纱布,背部剑伤还没处理完整,需得回府好好消毒缝针,他闻声低低笑起来,关山瞪他眼:“你就知道笑。”
张驰静然吃茶,缓声道:“他竟然将江聿掳走了。”
关山道:“说正事。”
张驰又道:“是我瞒他在先,如今元徽又暗中挑事借机谋杀他,燕慈能不置气吗”
关山道:“我只是没想到,燕慈会这么在意阿玄,他们也不过认识四十天。”
张驰道:“你所见是表象,也许燕慈早已经注意到一些细节,只是尚未确定。”接着伸手摸索过来,扣住关山五指,晃了晃,似乎在撒娇,“过几日就业西河的天灯节,你随我去,好不好。”
关山抓着茶盏,好声好气道:“你问就问,别抓我手。”
张驰笑起来:“我不知道你坐在哪,所以想摸索摸索。”
关山盯着张驰那只贼手正熟练地上下抚摸他手背,忍住把茶水泼到他脸上的想法:“张驰,你别得寸进尺。”
张驰却凑过去靠住他肩膀:“我有些累,手臂也疼,关山,你说说看,要是我不去救你,你是不是早就被憋得七窍冒血了。”
“……”关山这才想起中药后被张驰那厮亲手解决这件事,冷静道,“这事儿谁说得准,阎魔下的药确实强盛,任谁也憋不住,你若是不来,可能早换成那厮了。”
关山察觉到腰间臂力紧了紧,张驰脑袋凑到他肩膀深处,摇摇头:“我不要。”
“……我只是假设。”
“不提假设,反正早晚都是我上。”
“……”关山嘴角微抽,忍不住了,抬手推开张驰那张脸,一脸嫌弃地质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别靠近我。”
“我累。”靠过来。
然后跟随在外面的子澜默默无闻地看着马车左摇右晃,汗颜心想:主子们拜托你们动静小些,是不是太激烈了。
燕慈躲在院子里休息了两日,身心舒爽至极,穿好衣裳推门而出,准备散散心,活动活动受伤的胳膊,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又莫名想起元徽那句话:“宣王他重度昏迷都是你的错!你还是觉得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吗?!”
他头疼地闭闭眼:倘若宣谦真的重度昏迷,那阿黎肯定会很难受,怎么办,要回去吗。
燕慈又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自己时日无多,就算皇帝醒来把他圈禁顶多半年就死了。
随后他又紧张起来:万一他死了阿黎岂不是会很难受?
然后刚踏进院子的关山张驰就看见燕慈独自一人傻逼一样地躺在地上,满脸纠结地来回滚动:“……”走错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