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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这并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六皇子栎阊当晚也递了钗子过来。

      这已经是在明目张胆的测试我爹的立场。栎阊与夫徇送来钗子,实则同我无关,我只不过恰好是我爹的女儿,魏家长女,定然要牵扯些政治因素。

      保持中立并不是一个好办法,爹说夫徇是众位皇子里最有才干的一个,不过有些冷血,不讲情面,心思缜密又深不可测,不知推他到帝位,会是怎样一个下场。栎阊府里的侧妃又是二姨娘的姊妹,攀着这样乌七八糟的关系,又不能拒了。

      爹头疼之际,我心里也不舒服。第二日及笄我用的是娘给准备的发簪。能拖一日便是一日,且得等爹观望好了才行。

      至于夫徇和栎阊送的发簪.....爹说第二日全都送回去了。但我听夫徇一直在试探我,问我发簪的下落,我猜想过程是出了什么错,也就故意骗他,说我把发簪当掉了。

      我的婚事就这样耽搁下来,不敢再选。

      这两次跟夫徇的交集,都称不上有记忆点。后来一切发生的太快,爹被搜出通敌叛国的证据,各项罪名全部落实,我家的好日子彻底到头,只活了我一个。

      这实在匪夷所思,若想给我家留个后,那应当把姨娘生的小妹也留下,可只活了我一个,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的梦醒了,心里还钝钝的疼。夫徇是真的狠啊。

      他就躺在我旁边,柔情蜜意地同我打情骂俏,拿起刀子杀人又丝毫不见怜悯。

      我的心也跳的飞快。

      夫徇醒了,见我一脸泪痕,伸出手帮我擦干,说:"阿妩,你怎么了。"

      我不敢看他,此刻他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存在,我支支吾吾的说:"陛下.....你......"

      我问不出口,临了换了句话:"我梦见你小时候了。"

      他好像还记得,嘴角显笑意:"你第一次见我,朕十四,不小了。"

      他真的记得,我有些惊诧。他好像看懂了我的表情,说:"那时下雪,你摔在雪地里,满脸都是雪,记不记得?你那时候还很小。"

      他用手比了比腰侧,说:"当时你就到我这儿。"

      "我...我记性不大好。"我说:"陛下起了吧。"

      "嗯。"夫徇点头,我起来给夫徇穿衣,他坐的板正,系腰带时,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我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夫徇见我低头,也笑了:"紧张什么?不过握个手。"

      我赶紧扭头唤了声"月牧",月牧端着水进来,夫徇也松开了我。

      等他穿戴好,就赖在了我这里。今日不上朝,他难得有时间,用早膳时,宫人端来许多我平常不吃的菜。我注意到夫徇好像挺爱吃,心下生疑。

      他见我神色有异,给我夹了一块酸笋,说:"阿妩,这菜挺好吃的。"

      "谢陛下。"我装作无意说:"这几道菜平日我是不吃的。"

      夫徇吃的正欢,闻言停了筷子,我接着说:"看来宫人们已经掌握了陛下的喜好了,如果不是今早,我也不知道陛下爱吃酸笋。"

      宫人备的菜全是夫徇爱吃的,我并没有特意吩咐过,看来是有人特意交代过。

      月牧在旁边侯着,头更低了。

      "你尝尝,挺好吃的。"夫徇道。

      我夹起来咬了一口,异常反常的觉得爽口,见夫徇正盯着我,我才说:"宫人们手艺不错。"

      "阿妩,你说这些菜你平日不吃?是为何?"夫徇忽然问。

      "太酸,我牙都要倒了。"我脱口而出。

      "这些酸笋也很酸。"夫徇意味深长的说:"你小日子是不是迟了?"

      我忽然福至心灵,他的话让我心下一冷,"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夫徇坐的离我近了些,揉了揉我的肚子,说:"许是你自己没发觉。"

      我一时结舌,过了会儿才说:"上一次,我并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所以这一次务必要小心了。"夫徇说:"我想看着我们的孩子好好的长大。你不是也想给朕生一个孩子吗?"

      我忽然就吃不下饭了。这时那只鹦鹉忽然叫了起来:"咕咕!阿妩!咕咕!阿妩!"

      "陛下!"我被这只鹦鹉吵的头疼,加上不想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就说:"能把它领回去吗?太过吵闹了。"

      夫徇答应把它带回去,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鹦鹉太稀罕了,我这里没人教过它念我的名字,它是怎么会的?难不成夫徇教的?

      还有那绿豆酥,那鹦鹉的意思,是夫徇爱吃?可我并没有给他做过啊。

      尝过我做的绿豆酥的、还活在人世的人中,就仅有蒲渡一人。

      "阿妩,朕叫太医来帮你瞧瞧是不是怀上了。"夫徇已经喜形于色。

      "我今日不想见太医,陛下——"我说:"过两日我找太医抓些下火的药,届时一并看了就好。"

      夫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发虚。好在他没说什么,点点头就允了。

      夫徇要走时,我还特地问过他今晚是否要来这里住,他摇摇头说今夜要批折子,不来了。

      这夜有凉风徐徐的吹着,我坐在花梨木方桌前专心的写字,月牧来为我掌灯,我不知写了多久,月牧扛不住困意,连连打着哈欠。

      我见她犯困,说:"月牧,你去睡了吧,我马上就歇了。"

      月牧摇摇头说:"夫人还未洗漱,月牧不敢离去。"

      "无碍。"我放下笔,伸了个拦腰,说:"把洗澡水抬进来,你们都出去吧。"

      宫人们抬了水,一切准备好,就下去了。我开了窗偷偷瞧了一眼,她们确实回去歇息了。

      四下无人之际,我从枕芯里摸出一包药,又倒了一杯水,坐在了浴桶里,白色粉末慢慢化掉,我心里也逐渐平静下来。

      就当我是个罪人吧,这两个孩子我都不愿要,若有来生,请挑准了好人家投胎,不要再选我,还未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就自作主张让你夭折,实在是对不起,因为我怕,你生下来后我会不爱你,会厌恶你,会恨乌及乌将怨恨加诸于你,与其这样,倒不如在我们最亲近的时候,直接断了我们做母子的缘分。

      我不断的说服自己,手却还是微微颤抖着,正当我一仰脖,准备喝掉时,手忽然被人抓住,杯子顺势倾倒,他接住不过一秒,就大力摔倒了地上,杯子瞬间裂开,我陡然惊惧,瞧见夫徇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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