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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北极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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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北极的一处地宫内,北极熊镇守在门口,黎明告诉自己的信徒,受完今生的磨难,把上辈子的罪孽赎完,来生就能得到幸福。祷告结束,季雪起身鼓掌。看到鼓掌的人与自己拥有一模一样的脸,教皇黎明登时有些恐惧。
季雪笑着穿过浩浩荡荡的信徒:“你不必恐惧,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在黎明僵硬的呆愣和信徒茫然的沉默中,季雪不费吹灰之力穿透了黎明的胸腔,捏碎了她的心脏。
“你的信徒们就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天堂,你的心愿,我帮你达成。”看着惊恐到四散奔逃的人们,季雪手里绽放出荧绿的极光。
刹那间,极光如同撕烂的蝴蝶翅膀,在昏黑的天空展开醉人的裙裾,这座极具规模的宗教部落在烈日当空的极昼,迎来了极夜才会来的暴雪天。风雪过后,万籁俱寂。只有被冻住的石柱在漫天飞雪中不断坠向地面,雪片像薄薄的利刃在空气中跳着诡异的舞蹈,凌迟这座空城里未寒的尸骨。
彼时的春城被鸟族所占,季雪原本想回哀牢山的地宫,休养将近透支的身体,却在无意间发现凤族军队首领和自己长了张相同的脸,而对方是个雄鸟。
见到季雪冰冷的脸,凤长依往后退了一步:“你是来挑战我的吗?为何要易容成我的脸?”
“没想到,凤族的不败将军竟然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季雪嘴角微微勾起,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听到季雪的话,凤长依眼中多了一些厌恶:“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来,是想领教领教你不败战神的威力。”季雪歪了歪头,露出有趣的笑容:“你赢了,我献出我的心,我赢了,我要你的命。”
“请指教。”凤长依刚伸出手,自己的双腿便被冻在地上。季雪欣赏艺术品一样轻抚他倾国倾城的脸:“但我可没说过,不能用术法。安息吧,输给我不丢人。”话音刚落,长依只感觉胸口一凉,他就这样回归了本体。
当季雪顶着长依的脸回到凤族时,凤族族长肃杀的目光盯住季雪,仿佛要将她钉死在凤族的断头台:“一个不阴不阳的存在,注定是世界的倒行逆施。凤长依,还不向你的家族父老跪下忏悔?”
季雪听了一阵茫然,自己不是家里的战神吗?啥意思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她冲心里那个沉默的灵魂发出质问:“这就是你效忠的家族?”
瞬息之间,季雪把族长抵在冰刀之下,癫狂地欣赏凤主目眦欲裂的表情。他的脖子血流如注,喉咙里血沫滋生,发出呜咽不清的声音。季雪嘲笑道:“阳如何?阴又如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就是个屁。”
待族长咽气,季雪已经从凤长依灵魂里提取完他的记忆。她从族长僵硬的血手中夺过凤羽军令,冷笑道:“我给你卖命,把你推上族长之位,你却安排罪名处死我。我理解你害怕手下人功高盖主,你也理解理解我灵魂碎了满天下,得辛苦挨个儿收拾。”
凤族军士手持长矛,将季雪围在法场中心,不断逼近。季雪拎着族长的头颅,举起代表族长的印章和凤羽军令:“凤族将士听令!现任凰主侵我领空,断我口粮,欺我凤民,辱我妇孺。我凤长依誓将其斩于剑下,为我凤族报仇雪恨!!”
将士们被季雪的威仪震慑,纷纷单膝跪地表示效忠新族长。
在此之前,凤凰两族族长一直为百鸟之王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他俩唇枪舌剑地不知掉了多少羽毛。凤长依之前不断在两族之间斡旋,寻求和平共处的方法,可在族长眼里,他这些举动明显有拉拢朝内外势力,背叛家族通敌的嫌疑。
如果你看某个规则不顺眼,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到那个最有话语权的地方,改变这一切。季雪忍不住嗤笑凤长依太过愚蠢,只知真诚待人,不知政治斗争。她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来到凰族族长的宫殿,如入无人之境,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捏断了凰族族长的脖子。
看到季雪目中无人的举动,凰族军队首领凰如火怒喝:“凤长依!你以前会心疼兴亡百姓苦,反对交战,这次突然潜入我凰族谋杀我主,你到底想干吗?”
“谁说我是来宣战的。”季雪把凰族族长的头颅随意地丢在一边:“要不是这俩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老东西,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
凰如火不知道为什么几日不见,凤长依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他扛起燃着火焰的羽刀,架在季雪脖子上:“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脖子上传来灼热的触感,季雪只斜着睨了如火一眼,他燃烧的羽刀便染上冰晶,咔咔作响,须臾之间,连飞扬火焰都被冻住了。季雪语气平淡地说:“我才是真正的凤长依,以前那个,死了。”
感受到季雪身上强劲的内力,羽刀被冻裂了,碎块掉在地上变成了冰渣,如火骇然。季雪歪了歪头,像是在活动筋骨。她大手一挥,颁布了新的规则:“从今天起,百鸟之王只有凤凰一个族群,谁要是再敢争论谁前谁后,我就让他去北极做极光。”
“那绛朱怎么办??她马上就要和你成亲了!!你有想过她吗?”凰如火吼道,本来凤凰两族谈好要联姻,可凤长依不仅篡位成功,还统一了凤凰这个大家族的秩序。他明明答应会和妹妹凰绛朱一生一世比翼双飞,可如今凤长依成了两族的君主,岂不是要娶更多的雄鸟为夫制衡政权?凰绛朱的幸福怎么办?
听到这里,季雪蒙了,在殿后偷听的绛朱此时却跳了出来:“我不在乎长依是男还是女!她做的是对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为王。我做不成王后,也可以做朝臣!”
后来成亲仪式变成了结拜仪式,事情也没有像凰如火料想的那样发展。
季雪没有娶男妃,也没有养男宠,甚至强制规定凤凰族一夫一妻。若有人知法犯法,季雪就亲自行刑,折了双方的翅膀,撕开他们的身体投喂盘旋的秃鹫一族。有鸟曾经叫嚣族内彩礼过于高昂,姑娘们太过势利眼。季雪严查此类现象,发现好多姑娘们的彩礼实际上都到了家中兄弟手上。未来夫家出手大方,愿意帮扶母家的也有,但是占少数,族里更多的是家产微薄的成员。
她创办了学校,专门教授雌鸟婚姻经济学,让她们懂得为自己谋划资源,保护自己的利益,这样姑娘们才懂如何维护小家庭的利益。此令一出,凤凰族内谣言四起,有人认为季雪搞雌雄对立。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族里但凡是懂得体谅雌鸟产卵辛劳、知道怎么搭窝的雄鸟,都在短时间内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伴侣,骂季雪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最后发出类似言论的,只有平日里又馋又猥琐,既不搭窝也不锻炼,只想着天上掉馅饼,免费得好处的懒鸟。
凤凰族在季雪的治理下越发和谐,名声越来越好。人们把受尽磨难迎来成功的人比作“凤凰涅槃”,把格外优秀的人叫做“凤毛麟角”,把成亲时用的装扮叫做“凤冠霞帔”,还给新郎新娘送上祝福:“凤凰于飞,梧桐是依。雍雍喈喈,福禄攸归。”
等凤凰族的生活差不多进入正轨,季雪让凰如火做了代理君主。由于她主人格是狐狸,不会飞,绛朱就当了她的坐骑,驮着她寻找其他的灵魂碎片。
此时的人类世界刚结束一场战争,女人们看着地上遍野横尸,弱弱哭喊:“家没了……”
有胆子大的女人走进尸堆,检查还有没有留下一口气的活物。其中一个拽开布满蛆虫的躯壳,擦了擦对方脸上的血渍:“这个男人还活着,我发现的归我了。有中意的可要下手快点,到后边,就挑不到好皮相的了。”
后来女人们又从断壁残垣的建筑下找到几个幸存者,有的男人身强力壮,反应灵敏,是用来播种的优质基因,自然被女人们优先哄抢,有时候还会面临供小于求的境地。有的身体不行,好在长了张会说话的嘴,就负责从事服务行业,给别人提供情绪价值,换取一些基本的生存资料。有的身材臃肿,眼里没活,就等着哪个心善的姑娘分给他一点注意力,他在同性的竞争中完全不占优势,很快就在无人问津的状态中饿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群从冰河世纪幸存的人类规模慢慢变大,男人的数量也逐渐变多,一些矛盾也开始变得尖锐。
一个男人在捕猎的时候,比他更强的男人抢走了他即将到手的猎物,还被对方言语羞辱。他打不过对方,憋着一口气回到家,清洗脸上野兽挠出的血痕。妻子见他窝囊,翻了个白眼,责怪他给自己丢人。他本来就委屈,妻子的话更是将他受伤的自尊心击碎。他一气之下挥起拳头,把对他大骂不停的老婆打得头破血流。周围的女人们听到哭喊声,纷纷拿起锄头,把发狂的男人围住。
男人见到自己成为公敌丝毫不惧,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用力推倒了几个大腹便便,即将临盆的准妈妈,局势瞬间混乱起来。部落的男人们把狂躁的男人按在地上,女人们纷纷回家,一人拿着一枚骨针重新回来,将犬齿一样的针扎在男人身上。
在这场集体的暴力中,男人体力耗尽,一个女人拿锄头狠命砸烂了他的根本,骂到:“畜生一样的东西,连你主人和家族的新生儿都不放在眼里,这破烂基因留它有什么用!谁都不许心疼他!要是死不了就一人一块石头砸死!”
男人的尊严在其他男人的压迫和女人们的泄愤中彻底碎裂,腿间剧烈的疼痛使他痛苦蜷缩痉挛,就像一条躺在粪坑里艰难爬行的蛆。他慢慢抬头,男人们戏谑而无谓地旁观,仿佛他的死只是取悦他们的一个插曲,女人们凶狠的眼光更是一颗颗没有感情的弹药,把这浑身是血的男人炸成更加稀碎的尸块。
这时,女人堆里冲出一个刚成年的姑娘,她眼里泛着泪光,挡在已经气息奄奄的男人面前,只哭不说话。女孩刚生下来就是个哑女,族中特意为她研究出一套手语,以便日常交流。女孩哭着翻转着手指,表达着自己的看法:“这太极端了,应该有更好的处理办法的……”
“要不是这样,你现在还过着古时候的日子,家务是你的,生孩子的苦难是你的,失业没人权也是你的。你付出一切,他却可以随时换了你。你再这样蛊惑人心,说这些屁话,你也和他一起去死!”一个年龄稍大点的妇人走出来,推搡了心软的姑娘一把。
“就是就是,床上爽得直叫,下地却这么不识好歹,真贱。”女人们冷笑着附和:“看在你也有生命温床的份上,我们不杀你。你走吧,去找你觉得对的生活吧,出去别说是我们家族的人。”
女人简单收拾行李就离开了,她翻越了几座山头,来到一处平坦的河谷,这里的文明居然建起了城门,还有着更先进的法律体系。她进了城,语言不通,与人起了争执,一个衣着不凡的男人救下了她。
当绛朱驮着季雪飞入皇城时,城中百姓通通跪地,喊王后千岁。季雪眉头紧锁,顿感不妙,她的灵魂碎片依然拥有永生,看来这一城的人都不能留了。她以为自己坐着凤凰降临,会让人们觉得是吉兆,以后行动更加方便一些。可没成想当今王上后宫风波不断,自己一个正宫被小妾欺负到要祭天的节奏。
她气势汹汹赶到法场,直接捏碎了王后的心,将在场的人全部击杀。只留了小妾和小妾的孩子,打算完了慢慢玩。季雪冲进大殿,掐住皇帝的脖子,单手举起:“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人吗?”
皇帝双脚凌空,脸憋得青紫:“朝堂里的力量波诡云涌……我……我没办法……”
季雪嗤笑一声,手上慢慢加力:“那只能说明你无能,如果有实力,谁敢忤逆你的决定。”
“你想得……太简单了……”皇帝眼珠不由自主地向上翻起,季雪怕一下子把他弄死,将他重重甩到宫殿的承重柱上。皇帝捂着脖子掉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呕出一大摊血。
季雪慢慢靠近皇帝,每走一步,雪白的衣裙上就开一片鲜红的腊梅。周围的大臣死的死,残的残,有的还没有逃到大门,就被季雪用法术拽了回去撕成几半,血雨腥风。
“我为了追求平等,离开处处维护我的母系社会,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心国事家事,为你青春流逝,为你付出一切。所有的荣誉都是你的,苦痛都是我的,这些都可以算了,是我自己作死。我被你的妾欺负,你却听信奸人所说,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话音刚落,季雪染着一身的血把皇帝踩在脚下,狠狠蹂躏。皇帝受到重创,又呕出一摊血,胸口上的金龙似乎也发出痛苦的呜咽。
“我要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家,是怎么一步步被自己人瓦解,崩塌,战火纷飞,血流漂橹。都说皇帝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不巧,我恰好是见过真龙的人,我倒要看看你的血是不是真的龙血。”季雪说完,伸出尖锐的爪子剖开了皇帝的脖颈,腥臭的热血瞬间喷了她一脸。
季雪没有虐杀妇孺的习惯,她当着小妾的面,将她的儿子扔进了浑浊的入海河。想到自己差点沦为祭天求雨的牺牲品,季雪又拔掉了小妾的舌头喂了狗,这下她就算死,也是个哑巴鬼。
“小孩,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报复我,我不杀你。”季雪离开前,独独留下了稚嫩的小皇夏。他红着眼睛抬起头,季雪的脸上沾满了血迹,既陌生又熟悉:“你是我母后吗?”
“不是。”不知为何,看着皇夏稚嫩的脸,季雪的心软了一下:“如果你想活,就不要告诉别人你是皇家的人。你现在在别人眼里不是皇子,是前朝余孽。”
季雪清理完身上的污渍,坐在凤凰的背上慢慢远去。风把她身上的味道吹拂到皇夏身边,血腥味很是粘腻,中间却夹杂着疑虑清甜的幽香。皇夏对这个味道很熟悉,这是母后每天晚上把他抱在怀里,给他唱摇篮曲的味道。母后的灵魂还在,他就不是遗孤。
皇夏给自己改了个姓,同音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父亲犯过的错,不同形是提醒自己还有机会创造新的未来。他迈着小腿,朝着山谷的农家走去,有人家的地方,就有庄稼,就有农田。肯劳动,肯努力,自己就绝不会饿肚子,这是母后用手语告诉他的道理。
看到季雪还要继续杀下去,当时王都的城魂冰原于心不忍,化为青龙冲向云端,堵着季雪的路,不愿让开:“如果世界上所有群体都有你的灵魂碎片,你要让世界都灭绝吗?”季雪无奈:“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冰原万分为难,却说不出来道理。
“没有就滚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季雪说完,拍拍绛朱的背,将她青绿的龙形身影扔在身后。冰原思索许久,在荒无人烟的黄土地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雨,把季雪的气息冲刷干净。
这场雨旷世已久,携带了大量泥沙,将入海河下游堵得决堤。河流两岸黄土堆积,太容易水土流失,人类还没有能力调控水的力量,冰原一直不敢发力降雨,怕救活一群人,又害了一群人。可季雪做的事情也是为了大多数生命好,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以隐藏永生秘密为优先。
在这场雨中,地上悬河的面积不断增大,逐渐淹没了泉城,大量泥沙不断在入海口堆积,逼得水流拐弯,形成岛城最初的雏形。
之后季雪和绛朱又找了很久,确认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她碎片的存在。绛朱没有永生,很快就迎来了自己的寿终正寝。季雪带着不久于人世的她穿到镜子另一端,身边过电一般重映她们初见时的景象。看着看着,绛朱在季雪的怀里慢慢闭上眼睛,滑下一滴眼泪,变成一颗沉重无比的石头,掉进季雪的手里。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们之间的感情友谊之上,恋人未满,用不着太多的语言诠释,只一个眼神,她们就能读懂对方想要什么。季雪将绛朱的躯壳留在了这片只有她们存在过的负物质空间,她走出镜子时,只带走了那枚冷得沉重的凤凰泪。
绛朱走后,季雪回到了春城的哀牢山,凤凰族在新族长的带领下稳健地发展,政事上不用季雪操心,可灵魂的缺口告诉她,自己并没有完成收集碎片的任务。反正暂时愁不出什么结果,她索性返回东极星的地宫睡一觉。
“原来你在这里,叫我好找。”季雪端着一盆新鲜荔枝,看着汪镜趴在工作台,颤颤巍巍画土楼的图纸。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灵魂碎片应该更喜欢做人,可现实告诉她,也有更倾向于猫猫狗狗的。
汪镜戴着针织帽,叹了口气,推了推老花镜:“能不能让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癌症晚期,反正也是活不久的。”
季雪就这样隐在荔城,任由汪镜把于荧从石城叫来,又是簪花又是体验投掷圣杯。于荧走之前,季雪把疼得直不起腰的汪镜带到没人的地方,拧断了她的脖子:“省点药钱,在我身体里继续活吧。”
后来季雪闲来无事,时不时关注沼泽在做什么,黄夏的人有没有对他的犯罪迅速反应。误打误撞中,她发现于瑾竟然是自己永生的灵魂碎片之一。三斤死之前口吐白沫,不停抽搐,发散的瞳孔锁着和他拥有灵魂共鸣的季雪,濒死的神情又燃起春风吹又生的希望。
季雪蹲下,伸出手摸摸三斤越发僵硬的身体,瞬息间捏断了它僵直的脖子,果决的手法就像于荧当初对待内脏变成血水的幼猫那样,痛快地结束了它饱受死亡折磨的生命。
至此,三斤的尸体彻底凉透,它的灵魂沾上了水汽,云雾缭绕,像一阵有形的风,紧紧缠绕住季雪,发出月白色的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