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狮＆獾》伊人在火星

92、复活（二）

　　伏地魔抬起魔杖，低头看着罗布——罗布从披在身上的破斗篷撕下一块布来将那断肢包扎了起来。
　　“这是我最忠诚的部下了。”伏地魔用着捉摸不透的语气说，“你们之中又有谁能会为了让我复活而自愿断臂呢？伏地魔可不会亏待我忠诚的部下。”
　　伏地魔再次举起魔杖，在空中舞动，魔杖头上划出一道像熔化的白银般的光带，起先并没有形状，随后光带扭曲起来，变成了一只闪闪发光的人手，像月光一样明亮。
　　它自己飞了下来，安在罗布流血的手腕上。
　　“谢谢您，我的主人。”罗布似乎因为安上了假肢，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他试探着动了动自己的新手，然后跪倒在伏地魔脚下。
　　伏地魔并没有再给罗布一个眼神，他继续向前走。
　　“卢修斯，我狡猾的朋友，”他在那人面前停住，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并没有放弃过去的行为，尽管你在世人面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我相信你仍然愿意带头折磨麻瓜吧？可你从来没有去寻找我，卢修斯。你在魁地奇世界杯上的举动倒是挺有趣。但如果你把精力花在寻找和帮助你的主人上面，不是更好吗？”
　　“主人，我一直非常留心，”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迅速从兜帽下面传来，“只要有您的任何信号，只要有关于您的下落的任何传言，我立刻就会赶到您身边，什么也拦不住我——”
　　“可去年夏天一名忠实的食死徒把我的标记发射到空中后，你却逃走了。”伏地魔懒洋洋地说——马尔福先生突然闭了嘴，“是啊，我都知道，卢修斯。你令我失望。我希望你以后更忠诚地为我效力。”
　　“当然，主人，当然。您宽宏大量，谢谢您。”
　　伏地魔走了两步，停下来，看着马尔福和旁边一人之间的空隙——这空隙够站两个人。
　　“莱斯特夫妇应该站在这里，”伏地魔轻声说，“可是他们被活埋在了阿兹卡班。他们是忠诚的。他们宁肯进阿兹卡班也不愿背弃我。当阿兹卡班被攻破之后，莱斯特夫妇将得到他们梦想不到的奖赏。摄魂怪将加入我们。他们是我们的天然同盟。我们将召回被驱逐的巨人。我将找回我所有忠诚的仆人，重新拥有一批人人畏惧的神奇生物。”
　　他继续走动，走过一些食死徒面前时没有做声，在另一些人面前停了下来。
　　“麦克尼尔。听说你在为魔法部消灭危险野兽？不久就会有更好的东西让你去消灭的，麦克尼尔，伏地魔将提供。”
　　“谢谢您，主人。谢谢您。”麦克尼尔喃喃道。
　　“啊，”——伏地魔走到两个块头最大的、戴着兜帽的人影面前——“克拉布。你这次会表现得好一点儿，是吗，克拉布？还有你，高尔？”
　　两人笨拙地鞠了一躬，傻乎乎地嘟哝着。
　　“是，主人。”
　　“会的，主人。”
　　所有的食死徒目光都在正在缓慢前进的伏地魔身上，没有人注意到罗布偷偷地递给了哈利一把小刀——那把刀小到根本让人注意不到，甚至是哈利手上感觉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时，才发觉罗布正在试图帮助他逃脱。
　　此时的伏地魔正站在某个食死徒面前：“还有一个仍然是我最忠诚的仆人，他已经重新为我服务了。”
　　食死徒们出现了小小的骚动，他们彼此都在交换着目光。
　　“他在霍格沃茨，我那个忠诚的仆人，靠了他的努力，我们的小朋友今晚才会来到这里。”
　　一圈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哈利。“不错，”伏地魔没有嘴唇的嘴巴抽搐出一个笑容，“哈利·波特大驾光临我的再生晚会。我们甚至不妨称他为我的特邀嘉宾。”
　　一片沉默。然后罗布右边的食死徒向前走了一步，面罩下传出卢修斯·马尔福的声音。
　　“主人，我们渴望知道。恳求您告诉我们。您是怎样完成了这个这个奇迹。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啊，说来话长，卢修斯，”伏地魔说道，“这个故事的开头还有结尾都和我的这位小朋友有关。”
　　他懒洋洋地走到哈利身边，整个圈子的目光都落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大蛇继续在那里转悠。
　　“你们当然知道，他们说这个男孩是我的克星，是吗？”伏地魔轻声说，他的红眼睛盯着哈利，哈利的伤疤火辣辣地剧痛，使他差点尖叫起来，“你们都知道，在我失去魔力和□□的那个夜晚，我想要杀死他。他母亲为救他而死——无意中使他获得了某种保护，我承认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不能碰那个男孩。”
　　伏地魔伸出一根细长苍白的手指的冰凉指尖触到了他的皮肤，他的头疼得仿佛要炸开了。伏地魔在他耳边轻笑一声，移开手指，继续对食死徒们说话。
　　哈利忍着头上让他头晕目眩的痛楚，加快了隔断那绳子的速度。
　　就在伏地魔挥起魔杖时，哈利用力挣开，用最原始的方法使劲推开了伏地魔——或许是刚刚夺回肉身的缘故，伏地魔似乎依旧很脆弱，他摔在地上，魔杖也滑到了很远的地方。
　　哈利讯速地捡起自己的魔杖，三强杯和塞德里克就在不远处。
　　“很好，哈利·波特。”伏地魔站起身，捡起自己的魔杖，“很好。”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因为刚才的变故生气，他的眼神甚至没有给除了哈利以外任何一个人——即使这些人都满脸惊恐地看着哈利和他们的主人。
　　“你学过决斗是不是，哈利·波特？”伏地魔轻声问道，红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
　　听了这话，哈利想起两年前他曾参加过一个短期的决斗俱乐部，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一样。他在那里只学到了“除你武器”这样的缴械咒。可即使他能够夺走伏地魔的魔杖，又有什么用呢？
　　周围都是食死徒，与他的比例至少是三十比一。他没有学过在这里用得上的东西。他知道他面临的是穆迪经常警告要防范的咒语——不可阻拦的阿瓦达索命咒。
　　这一次没有妈妈来拼死救他了——他完全没有保护。
　　“我们相互鞠躬吧，哈利，”伏地魔说着欠了欠身，但他那张蛇脸始终望着哈利，“来吧，礼节是要遵守的。邓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现得很有风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
　　食死徒们又哄笑起来。伏地魔那没有嘴唇的嘴巴露出了微笑。
　　哈利并没有弯腰，他不会让伏地魔在杀他以前玩弄他。
　　“我说了，鞠躬。”伏地魔举起魔杖——哈利感到脊梁骨一弯，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无情地把他的后背往前按似的。
　　食死徒们笑得更厉害了。
　　“很好，”伏地魔轻声说道，抬起了魔杖，哈利背上的压力也消失了，“现在你看着我，像男子汉一样。昂首挺胸，就像你父亲死时那样。”
　　“现在——我们决斗。”
　　伏地魔举起魔杖，哈利还没来得及自卫，甚至连动都没来得及动一下，就被钻心咒击中了。剧烈的疼痛占据了一切，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白热的刀子扎着他的每一寸皮肤，他的头肯定是疼得要开裂了。他尖声惨叫，他有生以来从没有发出过这样凄厉的叫声—
　　然后这一切停止了，哈利翻身爬起，像罗布被砍掉了手后一样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踉踉跄跄地撞到食死徒组成的人墙上，他们把他推回到伏地魔跟前。
　　“暂停，”伏地魔说道，两条细缝一样的鼻孔兴奋地张大了，“休息一会儿。很疼吧，哈利？你不希望我再来一次，是不是？”
　　哈利没有回答，他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看着周围的状况。
　　他装作站不稳的样子酿酿锵锵地挪动双腿，靠近三强杯和塞德里克。
　　“哦，哈利，你想去哪呢。”伏地魔发现了他的意图。
　　“我再问你，哈利·波特。”伏地魔轻轻地说，“回答我！魂魄出窍！”
　　罗布看着在人群中间的男孩满脸痛苦地叫着，他知道那个男孩在和他的主人对抗。
　　“我不说！！！！”
　　这几个字从哈利嘴里迸出来，在墓地上空回响。
　　周围安静极了。
　　“你不说？”伏地魔轻声说道。
　　食死徒们不笑了。
　　“你不肯说‘不要’？哈利，我要在你死前教会你服从的美德。也许要再来一点儿疼痛？”
　　伏地魔举起魔杖，但这次哈利有所准备。
　　他凭着在魁地奇比赛中练出来的敏捷，朝旁边一扑，滚到大理石墓碑的背后，咒语击空了，但他听到了墓碑裂开的声音。
　　“我们可不是在捉迷藏，哈利，”伏地魔轻声说道，那冷酷的声音在渐渐靠近，食死徒们在发笑，“你躲不过我，这是否表示你已经对我们的决斗感到厌倦了？你是不是希望我现在就结束它，哈利？出来决斗吧。很快的。甚至没有痛苦。”
　　哈利蜷缩在墓碑后面，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但是他不能退缩。
　　不等伏地魔转过墓碑，哈利站了起来。
　　他握紧魔杖，举在身前，闪身冲了出去，正对着伏地魔。
　　伏地魔也有准备。
　　在哈利喊出“除你武器！”的同时，伏地魔喊道：“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伏地魔的魔杖中射出，同时哈利的魔杖中喷出了一道红光——两道光在空中相遇——哈利的魔杖突然像通了电似的振动起来，他紧紧攥住它，即使他想放手也放不下了——一道细细的光束连接着两根魔杖，既不是红的也不是绿的，而是耀眼的金色。
　　哈利惊奇地顺着光束望去，只见伏地魔苍白细长的手指也握着一根颤动的魔杖。
　　然后完全猝不及防地，哈利感到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他和伏地魔都升到了空中，两根魔杖仍然被那道闪烁的金线连在一起。
　　他们从伏地魔父亲的墓碑前飞到一片没有坟头的空地上。
　　食死徒们在喊叫，请求伏地魔的指示。
　　他们跟了过来，重新把哈利和伏地魔围在中间。
　　大蛇在他们脚后游动，有几人抽出了魔杖。
　　连接哈利和伏地魔的那根金钱突然裂开了，但两根魔杖仍然紧紧相连，哈利和伏地魔的上方出现了上千道光弧。
　　光弧在他们周围相互交织，最后形成了一个圆顶的金网，一个由光构成的笼子。
　　食死徒们像野狗一样围在笼外，他们的叫声奇怪地减弱了。
　　“不要动！”伏地魔高声向食死徒们喊道，哈利看到他的红眼睛惊愕地张大了，看得出他对眼前的情景十分震惊，竭力想挣断连接两根魔杖的散裂光丝。
　　哈利用双手死死攥住魔杖，金线仍然连在一起。
　　“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动！”伏地魔朝食死徒们喊道。
　　随着第一颗光珠接近哈利的杖尖，他手中的魔杖变得滚烫，他简直担心它会烧起来。
　　光珠靠得越近，哈利的魔杖振动得越厉害。
　　他以为他的魔杖肯定经不住光珠的一碰。他的魔杖仿佛马上就要在他手中碎裂了——
　　他集中全部意念，努力将光珠逼向伏地魔那边。
　　他目光坚定，喷射着怒火。
　　慢慢地，光珠颤抖着停了下来，然后同样缓慢地开始朝另一头移动。
　　现在是伏地魔的魔杖猛烈地振动了起来。伏地魔看上去很震惊，几乎有些害怕。
　　一颗光珠颤抖着，离伏地魔的杖尖只有几英寸了。
　　哈利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但他短暂的一生从未这样聚精会神，一心只想把光珠逼入伏地魔的杖尖。
　　只见光珠顺着金丝移动，颤抖了片刻，与伏地魔魔杖的杖尖相连了。
　　顿时，伏地魔的魔杖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尖叫，回响不绝。
　　如果哈利会因震惊而丢掉魔杖的话，那就是在此刻。
　　但他本能地牢牢攥紧魔杖，使金色的光丝保持不断。
　　而伏地魔的魔杖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尖叫。一个东西从杖尖冒出来。又是浓烟组成的一个人头，紧接着是手臂和身体。一个哈利只在梦中见过的老头。这个幽灵或鬼魂，或是别的什么，拄着拐杖，略带吃惊地打量着哈利和伏地魔，打量着连在一起的魔杖和金网。
　　又一个人头从伏地魔的杖尖冒出来。哈利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谁。
　　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因为冒出来的是他今晚想得最多的人。
　　一个长头发的女子的幽灵像伯莎那样落在地上，直起身子注视着他。哈利眼睛望着他母亲的面孔，双臂猛烈地抖动着。
　　“你爸爸也来了。”她轻声说，“他想见你，会没事的，顶住。”
　　他出来了。
　　先是脑袋，然后是身体。
　　一个头发蓬乱的高个儿男子——詹姆·波特的灵魂从伏地魔的杖尖升起，像他妻子一样落到地上，直起身子。
　　他走近哈利，低头看着他，用同样遥远、带着回响的声音对他说话，但声音很低。
　　“连接断开后，我们只能待一小会儿。但我们会为你争取时间。你必须拿到门钥匙，它会把你带回霍格沃茨。明白吗，哈利？”
　　“明白。”哈利喘着气说，魔杖在他手里滑动，他拼命抓住它。
　　“撤吧，”他父亲小声说，“准备快跑。现在就撤。”
　　“嗨！”哈利高声喊道，他觉得反正也坚持不下去了——他用力将魔杖向上一挑，金线断了，光网不见了。
　　但屈死在伏地魔手下的几位幽灵并没有消失——他们把伏地魔围了起来，不让他看见哈利——
　　哈利使出平生气力狂奔，把两名惊呆的食死徒撞到了一边。
　　他穿来穿去，用墓碑作掩护。他感觉到食死徒们的咒语在他身后嗖嗖追来，打在墓碑上——他躲避着咒语和坟墓，朝塞德里克冲去。
　　他忘记了脚上的疼痛，一心只想着他要做的事情。
　　“击昏他！”他听见伏地魔喊道。
　　在离塞德里克十英尺的地方，哈利急忙闪到一个大理石天使雕塑后面，避开了身后射来的红光，却见天使的翅膀尖被咒语打得粉碎。
　　他攥紧魔杖，从天使后面冲了出来。
　　“障碍重重！”他将魔杖越过肩头，狂乱地指着身后追来的食死徒，高声吼道。
　　随着一声沉闷的叫喊，他知道自己至少拦住了一个，但没时间停下来看了。
　　他跳过奖杯，听见身后传来更多魔杖发射的声音。他扑倒在地，伸手去抓塞德里克的胳膊，一阵光雨掠过他的头顶。
　　“闪开！我要杀死他！他是我的！”伏地魔尖叫道。
　　哈利和伏地魔之间只隔着一块墓碑。他抓住了塞德里克的手腕，可塞德里克太沉了，他搬不动，奖杯又够不着——
　　伏地魔的红眼睛在黑暗中发光，哈利看见他嘴唇扭曲成一个狞笑，看见他举起了魔杖。
　　“奖杯飞来！”哈利用魔杖指着三强杯喊道。
　　奖杯腾空向他飞来。哈利一把抓住杯柄——
　　他听见伏地魔狂怒地叫喊着，同时感到肚脐下被扯了一下，门钥匙起作用了——他被一阵五彩的旋风席卷而去，塞德里克在他身边。
　　他们回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月份了
你们那边下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