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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见 ...

  •   越九目送着祁呈卿被拖走,眼底尽是温柔。

      有些人不必认识太久,有时候只一瞥,便知道他对我来说,是什么人。

      想到这儿,越九的心情反而好不起来了,再想想起师父和师娘之间的情爱终以悲剧收场,更是忧心重重——

      “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不该有交集的”

      若他祁呈卿只是玩玩儿,只是捧角儿,他还能和他说说笑笑,可……

      越九不敢再想下去,像躲着什么似的疾步离开了余音阁。

      国公府,殷夫人看见不闻拖着醉如一滩烂泥的祁呈卿,手上的帕子都吓掉了,责问不闻道:“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出去吃酒了?”

      “夫人您明鉴,奴才也劝了老半天……公爷……非是不听,许是……想撑面子吧。”不闻把祁呈卿放在椅子上,唯唯诺诺地应道。

      殷夫人叫身边的婢女去拿醒酒汤来,细细问来:“撑面子?在谁面前撑面子?呈儿向来没这般死要面子,莫不是……”殷夫人突然笑得眉飞色舞,“莫不是他终于看上哪家姑娘了?”

      “这……公爷怕是……不敢看上这样的人”不闻无言以对,只能装傻。

      “哪样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看上的?”殷夫人笑望着他,“便是看上公主郡主,我也二话不说给他到宫里提亲去。”

      “……奴才实在无以作答,还、还请夫人等公爷清醒过来,再亲自问他吧……”

      “你们主仆沆瀣一气地打什么哑谜呢。”殷夫人停下问话,端起碗和勺子,把醒酒汤往祁呈卿嘴里送。

      越九一回鹂鸶苑,袁南衣便迎了上去:“怎么样?扇子要回来没?”越九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去会他原本的目的,神情恍惚地答道:“哦,没有……”

      “你……怎么了?”袁南衣见他如此失神,有些忧心,便好意安慰道:“师弟,听哥一句劝,不过一把扇子,要不回来就算了,天大地大,小命最大。”越九扯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对师兄说:“师兄不必挂记,我一个人静静。”

      袁南衣凝视着越九进屋的背影,咂咂嘴,很为那位国公爷的蛮横无理而不满,宛如一个老父亲那般地在心中感叹着,唉呀,我的小师弟呀,自小就命苦,年纪轻轻的无父无母,好不容易遇上我老舅,日子还是过得如此凄苦,唉呀,那个什么国公爷真是作孽,居然欺负我这么天真烂漫纯良无邪的小师弟,啧啧啧,非人哉!

      屋内,越九背倚着门,静默良久——在这个世上,人和人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从落地起便不一样,有的人一出生便是金尊玉贵,注定是珠玉琳琅堆着养大的,而有的人,捱过多长的岁月,也逃不出下九流的命运。

      二者之间,判若云泥,何其荒唐!

      “小公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国公府的书房里,祁呈卿写了一页又一页的字,迟迟静不下心来,虽说脑子没那么晕乎了,胸中却是骇浪惊涛,我酒后都干了些什么呀!

      奇怪,怎么偏偏在他面前,我就反常要面子呢?

      没事儿,反正扇子还没还他,他迟早还要再来寻我的,还有机会见面,有机会说清楚的。

      嗯,想到这儿,祁呈卿又放下心来,把方才鬼画符般的几个字揉成了纸团,随手一扔,正巧殷夫人推门进来,看了看地上,翻着白眼儿说:“酒醒了?正好,来,祁呈卿,跟你老娘说说,你这婚事准备拖到什么时候啊?昨儿个你二姨可又来找我了,给我说了好几个姑娘呢,改日带过来,你好生瞧瞧,如何?”

      “娘!您行行好,且让我自己找找成不?”祁呈卿把手中的狼毫搁回桌上,“自己找?你可老大不小了,再不着急着点儿,便真就成了寡王了!”殷夫人一拍大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祁呈卿现下越来越想找个人把三叔教训一顿了,若不是那个老混蛋,凝城怎么会人人嘲讽他为“祁寡王”?如今连娘都说上这个诨名儿了,想想心里就不爽,于是三言两语把娘轰出去了。

      门外,殷夫人的贴身婢女鸳儿急忙上前,悄悄耳语了几句,殷夫人听后,笑了笑,轻轻叹口气,道:“老大不小的了,随他去。”说罢又挥挥手,一副“我是管不着了”的神态。

      余音阁里,不闻低声禀道:“公爷,那个……不见。”祁呈卿把玩着扇子,无所谓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不闻在一边觉着好生奇怪,怎么今日公爷脾气出奇地好?

      戏服换罢,越九趁着上台前,匆匆对袁南衣交代:“师兄,托你一件事。”

      袁南衣还没彻底从白日里对小师弟命运多舛的悲悯之心中脱离出来,便大义凛然地点点头说:“师弟尽管嘱托,为兄定然在所不辞!”说得跟什么救国救民的大事儿一样。

      “我……我不便再去见他,拜托你替我找他要回纸扇,你就说,这东西于我而言……很重要。”

      袁南衣望着越九说完话匆匆上台的身影,又感叹了一遍国公爷真不是人,看给我小师弟怕成什么样儿了……

      今儿的戏是花亭相会,越九在台上唱得动情,眼波流转之处,忽见一熟悉的身影,白衣黑袍,清隽不群,要命,那家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祁呈卿注意到越九眸色一沉,如小毛孩儿恶作剧得逞一般地笑笑,这就对了,我天天儿来堵你,一日两日你装看不见,那便堵一月两月,再不行,就堵一年两年,我就不信你丫还能视若无睹!

      华群飘动,青丝纷扬,果真是风华覆天下。

      越九把心思全放在戏词儿上,祁呈卿把心思全放在盯人儿上,好像一块巨大的……望夫石……

      一出戏罢,越九逃也似的离开,祁呈卿正想如昨日一般,上下打点打点,又跑后台去,结果刚里戏座,就被袁南衣拦住了,只见他行了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国公爷留步,古人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公爷您固然是权倾朝野,也不好强夺百姓私物。”

      “什么?!”祁呈卿被说懵了,胸中郁闷不已。

      所以……他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

      他知道,我对他的念想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没错我慢慢要开始两个人暗戳戳的小暧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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