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 银博》夜拾

18、2-3 闪回

　　群狙的后坐力让单手持枪的博士整个人后仰，射击失去了准头，然而因为攻击范围足够广，这一次射击仍然是有效的。

　　然而在枪口炸开火光的同时，博士胳膊上的源石晶体瞬间崩碎，连皮带肉的溅落到雪地上，露出一条血肉模糊的胳膊。

　　博士的表情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扭曲了下，在瞬间的爆发之后，他支撑不住自己，又往雪地里摔下去。

　　这一回银灰及时拉住了他：“博士！”

　　银灰几乎是在咆哮了，低沉的声音闷雷一样的炸响，其中有震惊有愤怒，还有……微不可查的慌乱。

　　“愣着做什么，跑啊！”博士没空分辨银灰言语中的内涵，在对方胳膊上借了把力，试图站起来，结果却是眼前一黑，又一次的脱力。等他回过神时，人已经在银灰背上了，一成不变的雪色风景正飞快后退，干员们服从他的指令，在迅速移动着。

　　雪境的严寒不仅对博士造成了负面影响，对外来的整合运动同样如此，只要能拉开距离，有喀兰原住民领路，耗都能耗死他们。

　　博士在颠簸的视野中看见治疗的光芒不断覆盖在自己身上，然而在他的感知中，疼痛与乏力没有任何减弱。博士攒了会儿力气，在寒风里开口问：“讯使怎么样了？”

　　闪灵回答他：“没有生命危险。”她看博士半阖着眼睛，提醒道，“博士，不能睡过去。”

　　源石造成的伤势治疗困难，博士胳膊上的伤口又多又深，一直无法止血。

　　博士含糊的“嗯”了声，失血带来的困倦感，不是单纯的靠意志就能抗衡的。

　　“支援在来的路上了，撑住。”银灰的声音在很近的地方响起，又像是隔着一层厚玻璃，模模糊糊的。

　　“啊，弄脏你的衣服了呢……”博士显然已经很不清醒了，冒出了这么一句答非所问的话，他吐字模糊，尾音渐低，随即被风声吞没了。

　　他搭在银灰肩膀上的双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在对方背上危险的一晃，银灰前倾身体，及时调整了重心。他奔跑的动作因此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在那一瞬间，银灰身上的气势陡然凌冽，如同一道真银斩当空斩出。

　　喀兰之主紧抿嘴唇，在瞬息间收起了外露的气势，没有说一句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向与支援约定的汇合点奔跑。

　　博士猛然惊醒。

　　他听见了敲门声，调整了坐姿顺手整理白大褂。

　　他清了清嗓子：“请进。”

　　走进办公室的是看不清脸的人，然而博士知道自己认识她，也知道她此刻进来是做什么：“报告出来了？”

　　“是的，”来人将一份报告放在他桌上，“确认为感染者，种族不明。”她问，“你从哪里找来的样本？”

　　“在旅行的路上。”博士翻开文件夹，一行行掠过一个字都看不清的报告，“唔，有点意思。”

　　场景由办公室切换成港口，转折突兀，心情切换却自然，博士压下帽子，对目送自己离开的干员挥手：“在我去莱茵生命交流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了。”

　　“好的，博士！”干劲满满活力满满的女声这么回答。

　　超现实主义的实验室里，冷静到机械的声音一次次响起：“有成功的可能。”

　　“无法凭数据解析。”

　　“需要活体样本。”

　　“活体样本？”博士在说话，“你要什么，我都能提供。”

　　在同样超现实主义风格的过道里，更像活人的温柔嗓音问：“博士，到底是谁在提供实验样本？”

　　博士靠墙站着，姿势放松，贴着墙的后背却因为疼痛，不断的冒着冷汗，他叹了口气：“你不是猜到了吗？”

　　他说：“恭喜，你猜对了。”

　　疼痛像是一把刀一样，破开了过去与现在之间的屏障，古早的微光渗透进现实，在难以名状的剧烈疼痛中，博士真正的清醒了过来。

　　博士看见了一片柔软的银色，银灰把头搁在了他的肩窝上。

　　他在寒冷中感觉到了柔软的重量，行李箱里的厚衣服全部拿出来盖在了他身上，而他被暖融融的银灰抱着。

　　隐蔽的山洞里，火堆荜拨燃烧，银灰抱着博士坐在靠近火堆的避风角落里，其他干员在火堆的另一侧，像是不敢靠近某个濒临爆发的男人。

　　意识模糊的博士敏锐的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他抬起手，冷冰冰的手指插入了柔软的发丝中，并循着惯性，揉起了对方的耳朵。

　　“你长大了呢。”

　　银灰隔了好几秒才从胸腔里震出了一声“嗯”。

　　“休息吧，这回换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