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尽》贪婪鲸

17、第17章 少年小顺

　　陈钰正盘坐在床上修炼，门外传来一阵阵的肉香让他馋的睁开了双眼，“砰砰砰”，三声门响后小顺的声音传来，“陈仙长，您起了吗？我给您带了点包子，这包子是我们镇张大娘的做的，大家都爱吃，我给您带了点，您要尝尝不？”
　　“进来吧！”陈钰从床上起来，将被子整理了一下，小顺将用油纸包好的肉包放在了桌子上，还放上了一碗香喷的绿豆汤，然后就在桌旁站好不动了，见小顺有些拘束的样子，陈钰笑着说，“你先坐一会儿。”说完转身去洗漱，小顺闻言看了看陈钰的背影，顺从的坐了下来。
　　陈钰洗漱完之后往小顺旁边一坐，拿起那肉包咬了一口，见陈钰开吃，小顺开口问：“怎么样？嘿嘿。”乡野人家饭桌上大多都热热闹闹，不像清微道人管他们的那样严厉，陈钰吞下口中的食物，开口说：“还不错。”
　　小顺听他这么说，脸上笑的更开心了，越发觉得陈仙长一点都没有那些百炼门的人讨厌，长得俊人又好，这才是货真价实的仙人呢！
　　陈钰在小顺闪亮亮的注视下，三两口将早饭解决掉，带着小顺出了门，“今天我们去里长那里看看，若是没有线索，我就单独出去找。”
　　“我跟你去吧，我从小就爱乱跑，对周围熟悉的很呢！”小顺乖巧的跟在陈钰身后，两眼充满了期待，陈钰闻言说：“多谢小顺的好意，可路途凶险，若是有个闪失，可就不好了。”
　　小顺的头垂了下去，就像一只被骂了的小狗崽，陈钰笑了笑说：“若是确定林子里没什么危险了，就要麻烦你了。”小顺听完这句话，低着的头迅速抬了起来，闪亮亮眼光又恢复如初。
　　两人不一会儿就到了里长家，还未进门，就看见村子门口站了不少人，陈钰心中一喜，有线索就好，就怕没线索，陈钰加快了脚步走进了里长的家，里长见陈钰过来，立马迎了上去，“陈仙长，这里有好几个都说有线索呢，我筛出了几个比较靠谱的，您先问问看？”
　　陈钰笑着说：“有劳里长了，是哪几个？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问吧。”
　　“好好好，你们赶紧排成一排，一个一个给陈仙长好好说说。”里长走过去让村民排好队，“余家的小媳妇儿你先来，别怕啊。”
　　站在第一个的是一个穿着粉色布衣的小妇人，看着年龄不大，“哎，仙长，是这样的，我家住在镇子西北边边上，有次我夜…夜起，看见林子那边好像听见有女人在笑，我当时吓死了，赶紧回房找我男人，可是我男人说他啥也没听见。”余家的小媳妇儿眼睛圆瞪，说的煞有介事。
　　陈钰听完点点头，默默地记在心里，那小媳妇儿说完就走了，这时又上前一位老婆婆，那老婆婆两鬓斑白，身材矮小且瘦弱，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来，陈钰一见老人家腿脚不利索，赶紧在一旁拿了一把小凳，将老人扶着坐了下去，“您慢慢讲。”陈钰温和地对老人说。
　　那老妇人受宠若惊，笑着说，“多谢仙人，多谢仙人了，事情是这样的，大约就在前几日，刘根失踪的那几天，我也记不准是前是后，正午的时候，我出院子想把晒的苞米收了，结果听见林子里面有嗖嗖声，我看过去，就看见一条很粗很粗的长虫！绿油油的，吓死我了，仙长，莫非是这长虫，把孩子们都给害了吗？”老妇人将手伸了出来，那手枯瘦的不自觉的抖动着。
　　陈钰听完之后握住那双手说：“老人家，您确定看清楚了吗？”
　　老人家很明显的踌躇了一会儿，又开口说：“哎哟，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敢确定了，老花眼了，就看见很像，唉。”
　　“老人家不用担心，我一定查出真相。”陈钰将老人扶起来。
　　“那就多谢仙长了。”老妇人被自己的儿子接了过去，眼中充满感激的看着陈钰，跟着儿子回家去了。
　　就这样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得到了好几条线索，有些人说的天花乱坠，陈钰听得眉头直跳，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老婆婆和余家小媳妇儿说的比较有可能。
　　陈钰回到客栈中，仔细思考村民口中怪事之中的关联，余家媳妇儿和婆婆住的不远，算得上半个邻居，“西北边吗…”陈钰喃喃道。
　　而小顺则坐在一旁看着陈钰皱着眉思考的样子发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俊的人，镇上最俊的就是教书先生孙先生，现在看见陈钰，对比起来就好像泥巴丸子撞上白糯汤圆。
　　陈钰本来是阳光型的俊朗，但再加上那抹挥之不去的忧郁气质，让小顺觉得非常特别，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看着陈钰扎在脑后的高马尾，再摸摸自己的鸡窝头，决定明日也梳一个高马尾，若是如此，是不是能帅一些？
　　陈钰此时开口打断了小顺的幻想：“小顺兄弟，这家客栈是否就在西北边？”陈钰直视着小顺的双眼，让他脸上一红，“嗯！是，这里就是西北边。”小顺脸上发热，站起来走到了西边的窗户边推开窗子，刚一打开，那西风就吹进了在小顺的脸上，让他舒适很多。
　　“陈仙长你看，这就是余家小媳妇儿的家。”小顺指着窗户外的一家平房说。
　　陈钰也走到窗边，手撑在窗户前，弯下腰往前探去，小顺让了让，看着那细腰和窄臀，脸上忽然爆红，隔壁小芬的腰都没这么细呢！
　　而陈钰专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平房和森林，丝毫没发现有人正在盯着自己看，他突然想起昨日似乎有细微的动静，但是那动静一瞬间就消失了，他甚至没能闻到一丁点的妖气，陈钰心中的怪异感更甚。
　　“我今天晚上去那里看看，小顺你就别跟着我了。”陈钰直起身子，严肃的和小顺说。小顺闻言挠挠头，“仙长，晚上林子里看不见，很危险的，要不白天去吧，我还能带带路。”陈钰表情更严肃了，“小顺兄弟，可还记得我们早上说的？”
　　小顺心中一惊，以为陈钰生气了，立即低头说：“陈仙长息怒，我…我就是担心仙长…才冲撞了仙长，仙长，你打我吧！”
　　小顺的嗓音发着抖，感觉都快要哭出来了，陈钰无奈的摇摇头，将手放在小顺的肩上，“小顺兄弟，我没生气，若是你去，遇到危险我照顾不到你，岂不是就要白白送命？我只是去看一看，又不是要去捉妖，你就老老实实等我回来吧。”
　　手刚触碰到小顺的肩，小顺身体猛地一抖，缓缓抬起头看着比他高一个头多的陈钰，听完陈钰的话之后心中一松，原来…原来仙长只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小顺心中一酸，他自小娘就死了，而他爹成日只知道喝酒和打他，若不是里长好心，他只怕早就被他爹打死了，仙长果然是个好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眼泪当即就不要钱的潵了下来。
　　陈钰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大哭的小顺，一头雾水，问道：“你怎么了？是我拍疼你了吗？”小顺闻言更是哭的一抽一抽的：“不…呜呜…多…多谢陈仙长…的关…关心…呜啊啊啊啊！”
　　陈钰拿出手帕给他擦擦眼泪说：“多大个人了，还哭成这样，我师弟和你差不多大，早就不哭鼻子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随便大哭？”陈钰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到了青枫和曦桃，心中一软。
　　听见说男子汉不哭鼻子，他立即停止了嚎哭，闭着嘴一抽一抽的，接过陈钰的手帕，急急地揩起了脸来，陈钰见状很是满意，自己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茶水倒了一杯，放在一边，“过来喝点水吧。”
　　小顺红着脸走了过去，手里捏着那块蹭上了眼泪和鼻涕的手帕，坐了下来，低着头说：“对不起，仙长，手帕我会洗好了还给您的。”
　　陈钰将那杯凉茶向他推了推，“没关系，送给你吧，说不定以后还用得到呢。”陈钰坏心眼地说。
　　小顺脸更红了，抬起头说：“不会了！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也许是小顺挂着泪痕竖着眉毛的样子太过于滑稽，陈钰忍不住笑了出来，一双凤眼弯成月牙，脸上显出浅浅的梨涡，窗外射出来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让小顺瞬间就呆住了。
　　陈钰看见小顺黑亮的瞳中印出的自己，收敛了一下，低了低头清了一声嗓子，小顺使劲吸了一下鼻子，“陈仙长，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啊？”
　　“会晚一点吧，大概几个时辰就会回来了，莫担心。”陈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快正午了，我们下去先吃个饭。”
　　小顺点点头，“那我先下去点菜！”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陈钰想着等下去周边观察观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弟子服饰，决定换一身再出门，陈钰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这身劲装是青枫给陈钰买的，质地上乘的黑色料子合线的地方用了金色的线，看起来不那么沉闷，交领和下摆都绣着浪纹，显得十分精致，青枫在衣食方面是比较讲究的人，给陈钰选的衣服自然是好看的，这身衣服完好的贴合陈钰的身材，将陈钰的窄腰宽肩的比例衬的更加完美。
　　本来陈钰觉得这身太招摇，平日里不怎么穿，但是他这次走的匆忙，就随手拿上了这件，陈钰将剑拿上出了房门，刚带上房门，他就听见了小顺的声音。
　　“可是…是我先来的，能不能请您等一会儿呢？”小顺声音带着恳求的语气。
　　“唷唷唷？”一个粗矿的声音。
　　陈钰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结果刚从转角走出来，就看见小顺被一拳揍倒在地，嘴角和鼻孔瞬间就溢出了鲜血，小顺疼的直抽气，但他却没有叫喊，怕给陈钰添麻烦，陈钰见状立马走上前将躺在地上的小顺扶的坐起来。
　　陈钰抬头就看见了身穿黑红色道服的男人，那男人长得三角眼，大鼻子，嘴角向下，看样子已经三四十岁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为何无故出手伤人？”
　　那人见陈钰一身行头，眼睛在他的佩剑上瞟了瞟，心中想着不过是个未入灵阶的小子，“老子是百炼门的人，你又是什么人？少管闲事，不然…！”他举起大拳头恶狠狠地说。
　　“身为百炼门人，不造福民众，却在这里欺凌弱小？”陈钰生气极了，他们清云门周边的老百姓们可是衣食无忧，从未有过恃强凌弱的行为，看男人一脸恶相，他都不敢相信这人居然是个修道之人。
　　“哟呵！”男人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陈钰，“老子是来寻人的，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穿着白衣服。”
　　陈钰听他这么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薛烬，心中多了点警惕，回答道：“没见过，你给小顺道个不是，并付药钱，我就不追究了。”
　　男人一听他这么说，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让老子赔不是？还让老子赔药钱？老子可是百炼门的人，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陈钰听他这么说，瞬间就明白了此人不是讲理的人，既然不讲理，那就只能用武了。
　　极快抽出长剑，剑气瞬间暴起，一道绚丽蓝光直冲向那男人，男人没想到陈钰敢动手，被剑气一下子就冲出了客栈之外，还翻了几个跟头，周围几个老百姓没崩住，都笑了出来，那男人摔了个狗吃屎，怒不可歇的爬起来，大喊着说：“个狗日的，你敢打你爷爷？”
　　陈钰从客栈走了出来，头微微一抬，“请赐教。”小顺捂着脸跟了出来，抬头看着陈钰一动不动。
　　见那男人从怀里摸出一条鞭子，陈钰嘴角一扬，一动不动，意思再明白不过：我让你先手。男人鞭子上闪着绿莹莹的光，朝着陈钰就是一挥，陈钰潇洒一闪，轻松就闪过了鞭子的攻击轨迹，顿一下之后头也不回，对着身后就是一剑，打掉了转了个弯背后偷袭的鞭子。
　　那男人眼中惊讶一闪，居然是个剑修，还看破了自己的偷袭，立即调整了一下愤怒的气息，冷静地思考起来，而陈钰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飞身就对着男人一阵狂攻，霜天剑法疾如狂风，劲如寒松，让男人根本招架不住，剑尖带着的霜花，瞬间就包围了男人。
　　被寒意侵蚀的男人行动越来越缓慢，手中的长鞭终于招架不住，被陈钰一剑砍倒在地，手因为脱力而发着抖，自己境界明明就比他高一点，居然败了，而且败的如此窝囊！剑修的可怕，他第一次感受。
　　陈钰在击倒男人之后抬手将沾染在剑尖上的霜花轻轻一吹，转身收剑，一气呵成，远远站在旁边的村民都看呆了，不少少女眼睛都粘在了陈钰身上。
　　小顺此时在旁边早已看呆了，平时对他很是温和的陈仙长居然这么厉害！而且还是为了他才和人动手的，他感动的又快掉眼泪了，陈钰向他走去，拿了点伤药递给他说：“擦擦，莫要再哭了。”
　　小顺接过药伤之后连声说谢谢，又是一阵脸红。
　　“你…你是什么人…！？”那男人躺在地上喊着，陈钰闻言回头道：“玉灵宗弟子陈钰，接到任务前来追查村民失踪之事，有何指教？”
　　男人在听见陈钰的话之后，表情晦暗不明，过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对陈钰行了个礼，“是在下唐突了，原来是玉灵仙宗的道友，刚才是个小误会，我这就赔礼道歉。”
　　见男人居然还是个“能屈能伸”的，陈钰心中嗤笑，若是他赢了，估计态度会完全不一样吧，这世道就是这样的。
　　“道友是个明白人。”陈钰甩下这一句话就将小顺轻轻推了推，被推过去的小顺有些发愣，那男人见小顺站在自己面前，僵硬地对小顺行了个礼：“小兄弟，刚才对不住了，这里是我全部的银钱，还请笑纳。”
　　男人将银子捧了出去，虽然眼中看不出什么，但是心里都快气死了，小顺看着那银钱也不敢接，抬头看了看陈钰，陈钰对他点点头说：“这位道友如此上心，你不拿可是不想原谅他？”
　　小顺只好颤巍巍地接住了那银子说：“多谢这位仙人。”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还受了他一个礼，直到现在小顺还是懵的。
　　在小顺接下银子的一瞬间，那男人就灰溜溜的跑了，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周围围观的村民这下才敢上前，纷纷都说陈钰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大快人心。见到这种场面，陈钰简直哭笑不得，在他们那里，哪怕是说上清玉门一句不是，村民们都要把说不是的人一顿臭骂，看来这百炼门对他们真是不太好。
　　然而此时的小顺早被人群挤到一边去了，陈钰的高大形象，又一次深深刻入了这个小少年的心中，原来不是所有仙人都是欺压百姓，不是所有仙人都是高高在上，不是所有仙人都是非不分。一向得过且过的他生出了一个愿望，生出想成为这种人的愿望，他也想做一回英雄，做一回侠客。
　　“陈仙人！您的饭食好啰！”不愧是经常招呼来客的小二，嘹亮的声音瞬间穿透了人群，小二挤到陈钰旁边笑着说：“多谢陈仙人将那人给踹了出去，不然我们这小店可遭受不起。”
　　小顺听小二这么说恍然大悟，陈仙人就是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小顺将钱收起来，用先前陈钰送他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鲜血，跑开了。
　　陈钰见跑开的小顺有些意外，本来想追上去，但是看了看日头，还是决定先吃东西，吃完之后就去看看西北方向，跟着小二坐在了桌子上，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周围的村民见陈钰开始吃饭，也都不去打扰他，相继离开了。
　　小顺蹭蹭地跑到了镇上的裁缝店，“乔姐！”他大叫着裁缝的老板娘。
　　“喊什么呢喊！正吃午饭呢！”一个女声从店内传了出来，穿着鲜艳花布衣裳出来的女人正是老板娘，那女人嫌弃的神色在见到小顺的模样之后一转，瞪着眼问，“你这脸上是咋了，是不是你爹打的？老娘这就去找他麻烦！”
　　小顺憨憨地笑着说：“嘿嘿，不是不是，是自个儿摔的，谢谢乔姐。”老板娘被他逗笑了，说：“傻小子，咋把自己摔成这样，有钱抓药吗？”
　　小顺急急地说：“有的有的，你看！”摊开手中的银子，老板娘傻眼了，“哟！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不会是偷的吧？！”
　　见老板娘眼神变得严厉，小顺急地直跺脚，“哎呀不是！我是这种人吗？！”
　　老板娘捂着嘴笑了笑说：“是是是，知道你小子老实，你跑这里来干啥了？”
　　小顺又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挠挠头说：“嘿嘿，其实是这样的，昨日镇上不是来了个仙人吗？我给人帕子给弄脏了，想重新买一方还给他。”
　　老板娘闻言皱起了眉毛，轻戳他的脑门说：“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怕给人打死！”小顺笑着说：“他才不会打我呢！他还救了我呢！他人特别好特别好！”
　　老板娘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块蓝色的帕子说：“这块行不？”小顺看了看说：“我有钱，这些都给你，姐，给个最好的呗。”
　　见小顺一脸嫌弃的样子，老板娘笑了笑说：“你还挑三拣四？又不是给媳妇儿挑嫁衣，意思意思得了！”
　　还不懂得情爱的小顺瞬间红了脸，脑中想象出陈钰穿着大红嫁衣的模样，脸更红了，“乔姐你就知道寻我开心！”
　　“哈哈哈，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老板娘笑的花枝乱颤，从一个红木盒子里取出了一块上好的白色丝绸帕子，“这是我嫁妆之一，我娘亲手给我织的，给你吧。”
　　小顺很中意，那丝绸帕子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但是他听说是嫁妆，就不好意思拿了，小顺什么都写在脸上，老板娘温柔地说：“姐一直把你当亲弟弟，拿去吧，好好感谢仙人救命之恩，也算姐一份。”小顺闻言泪汪汪地看着老板娘，老板娘从他手里拈起一小块银子让他赶紧滚。
　　小顺脚下生风，快速跑到客栈，见陈钰刚好放下碗筷，他平缓了一下因为跑来而紊乱的气息，慢慢走过去，因为被陈钰斯文的形象所影响，他也开始注意自己的行为了。
　　陈钰见他走了过来，笑着说：“你刚才去干什么了？吃饭了没？”小顺把装有丝绸地盒子递给了陈钰，“这…这是赔给您的帕子，原本的那个，被我弄的全是血…怕是洗不干净了…”
　　见小顺这个样子，陈钰无奈说：“都说送给你了，你何必又破费呢？”小顺脖子一梗，有些着急地说：“买都买了，您就收下吧！”
　　陈钰接过那盒子说：“多谢。”小顺松了口气，看着桌上丰盛的菜品咽了咽口水，他可是还没吃午饭呢。
　　“快吃吧。”陈钰将盒子收好，将干净的碗筷递给小顺，小顺也就不客气的坐下，学着陈钰刚才的斯文模样开吃了。
　　见他开始吃饭，陈钰放下心来说：“你先吃，我去旁边看看。”小顺听他这么说，也不管嘴里还含着饭，立马说：“别，我吃饭很快的！”
　　小顺刚才那副斯文模样瞬间破功，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噎地他直咳嗽，陈钰实在是拿这个淳朴的小子没办法，倒了杯水递给他说：“你慢点吃，我等你。”
　　小顺闻言开心地笑了笑，依旧快速的扒着饭，不一会儿小顺就拍了拍肚皮，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陈钰见他吃饱，严肃地说：“我让你回去，你就必须回去，能答应我吗？”小顺想都没想的点点头，他肯定不会给仙人添麻烦的，仙人指哪儿他就往哪儿去。
　　两人走在去往镇子西北的路上，时不时就有人上去询问小顺脸色的伤，陈钰见小顺人缘颇好，开口问道：“他们都很关心你呢？”
　　小顺挠了挠头说，“嘿嘿，平时我都是给大家打打杂，所以都认识了。”其实他就是个老好人，又懂得看人脸色，嘴巴也甜，所以在长辈们眼里是个特别好的小孩。
　　“为何你们都对百炼门的弟子这么惧怕和厌恶？”因为一日的相处下来，陈钰对小顺也熟悉了些，将自己内心的疑问抛了出来。
　　“哦，其实平日里百炼门都只是来收粮钱，其实也没怎么庇护我们，还是我小时候，咱们村突然出现瘟疫，百炼门都没给我们送仙药，还是我们村大夫们拿人命堆出来的经验才治好的，王大夫还故意将自己也弄病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试，才得出了药方，后来因为受不了折腾就去世了，唉。”小顺垂着头说着，“我很尊敬他。”
　　陈钰见小顺蓬松的头发看起来很手痒，将手覆上去揉了揉，“嗯，的确值得尊敬！”小顺被陈钰摸头的一瞬间身体僵硬了一下，陈钰感到他的僵硬，笑了笑将手拿开了，而低着头的小顺已经满脸通红了。
　　“哎呀，这不是陈仙长吗？”田家媳妇见到陈钰立马就走过来打招呼，怀里还抱了一个小婴儿。
　　“你不是说听到女人的笑声么？我过来看看。”陈钰看了看那襁褓中小婴儿，白嫩的小脸蛋，粉红的嘟嘟唇，觉得可爱极了。
　　见陈钰看着自己的儿子，余家小媳妇自然是开心的，“陈仙长，乡村小妇人也不懂学问，可否能请仙长给我儿赐个名？”
　　陈钰闻言笑了笑，摇摇头说：“这，还是算了吧，起名儿这种事还是让家里长辈或者孩子父亲来起的好。”
　　此时在一旁劈柴的男人也走过来，摸了摸婴儿的小脸蛋说：“陈仙长，俺叫余三郎，俺一个粗人，孩子名字实在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只能起些粗名儿，俺就希望孩子能认点字，能快快乐乐长大就好。”
　　见男人话说的诚恳，一家三口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温馨，让陈钰心中柔软非常，想了想，“余文乐，孩子叫余文乐可好？”
　　余家小媳妇一听眼都笑弯了，连道：“好好好，这名儿好。”余三也憨厚地笑了笑，“多谢陈仙长给小子赐名。”余小媳妇将孩子往余三怀里一塞，一手指向森林的放心，对陈钰说：“仙长，就是那边，我带你过去。”
　　陈钰跟在余家媳妇身后来到了森林的边缘，白天的森林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阴森，反倒有几分生机勃勃的感觉，“估计就是这里面，那声音十分吓人，我都不敢往这边来。”余家媳妇心有余悸地看着森林，若不是身边站着陈钰，她估计早就发起抖了。
　　“你们先回去，我进去看看。”陈钰走进了森林之中，回头对两人说道，小顺不安地看了一件陈钰，小声开口，“陈仙长，我还是陪你去吧？”
　　“不用，我日落之时就会回来，放安心。”陈钰回头对他笑了笑。
　　小顺看着陈钰消失在森林中的身影，心中的担忧越甚，“小顺，我们先回去吧，陈仙长本领高强，一定不会出事的。”余家小媳妇看着小顺眼中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小顺对她点点头，只好和余家小媳妇一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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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顺很可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