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可爱》绿鸭

5、第 5 章

　　第五章
　　桂花是跑着过去的。
　　公子浑身带着伤，她跪坐在公子旁边，小心翼翼的帮公子翻了个身，将公子的头枕在她的腿上，看见公子的容貌几乎快被血给埋没，她的泪水终于掉落，滴滴答答的掉在公子脸上，冲掉了一些血迹，公子睁开眼，看见她一串接一串的眼泪往下掉，也不顾自己的伤，伸出手就要替她擦掉眼泪，他喉咙干涩，已经是说不出话来，桂花的眼泪却还顺着他的手往下滴落，他笨拙，不知怎样才能哄姑娘开心，身体十分虚弱，竟是晕了过去。
　　桂花看见公子抚摸她脸庞的手突然失力坠了下去，还以为他就这样死了，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以为这些日子是之前所受过的苦痛后带来的幸福，没成想带给她快乐的人又走了，她好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一般，双眼无神，只是把抱着公子的手收的更紧，像是要把他融进身体里，嘴里发出了痛苦的呜咽，甚至连咬破自己的舌头都没有知觉，血迹顺着她的下巴滴落到公子的眉间。
　　正是痛苦的时候，她家酒馆的店小二却把她摇醒，嘴里不知在说什么，她听不太真切，两眼一闭，也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她在酒馆后面自己的居所里，她想起了昨晚的事，掀开被子就跑了出去，她的贴身丫鬟小璇却推门进来，看到她急匆匆的样子，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问她家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啊，怎么连鞋也不穿！”
　　“昨天晚上那个人呢！他死哪去了！”桂花大声吼着。
　　小璇头一次看到她这么生气的样子，就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回床上，桂花还是没法冷静下来，看不到公子的尸体，她不会冷静，小璇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在隔壁房好好的呢，没死。”
　　桂花像是不可思议一样，“不可能，昨晚他明明...”
　　“哎呀小姐，人家昨晚只是晕过去了，你别这么激动，穿好鞋袜我们再去好不好？”小璇耐心的哄着她，帮桂花穿上了鞋袜，桂花也是乖乖的，心里还是难耐激动，小璇领着她来到了客房，一打开门桂花就进去了，小璇看着她站在床前，还把公子的手从被窝里掏出来，直到确认了他还活着，才松了一口气，把脸埋在公子的手里，贪婪的闻他的手心，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公子的手腕像是怕他跑掉。小璇看到自家小姐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叹了口气，出去给她家小姐准备洗漱去了。
　　桂花像是沉浸在昨晚的气氛一样，双眼的眼泪又止不住了，她从小就十分爱哭，隔壁家小孩只是弹了一下她的耳朵，她就能哭一下午，就算怎么克制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不听话的自己往下流。
　　公子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哭成泪人的姑娘。他的手被她抱住，她的脸颊还在靠在他的掌心，手上柔软的触感提醒他这并不是梦，但泪水沾湿手掌的感觉也是十分明显，他想开口说一句不要哭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对了，昨天...他不能在这里久留，对她来说很危险。
　　他动了动手指，那泪人儿转过头来看他的手指，眼泪却还在流，看着她泪眼朦胧看着他手的蠢萌样子，他也牵起了嘴角，桂花看到他笑，自己也笑了，即使是流着鼻涕掉着眼泪，公子也觉得她很好看，天下所有的美人加在一起都不敌她的一笑。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他张嘴说了几句话，桂花看懂了，他说，不要哭了。
　　桂花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泪水，却有更多的泪水往下掉落，她还在懊恼自己的模样都不好看了，公子抓住她还在胡乱抹泪的手，告诉她，你已经很好看了，桂花这才不理了，她才反应过来公子还没用早膳，就丢下一句我去给你带早膳，就夺门而出了。公子看着她慌张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
　　小璇刚准备进门，就又碰到了桂花，“小姐！早膳还有洗漱水我都带来了！你去哪啊！”
　　桂花准备出去买粥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对啊！她家有厨房啊，刚刚怎么没想到？于是又讪讪的跟着小璇进门去。
　　小璇先行了一礼，对公子表达她家小姐愚钝的歉意，桂花在后面听得脸都红了，只是在后面捏捏小璇的手。公子轻微的摆了摆手表达他自己不介意。
　　他准备先在这里养伤，伤好了就立刻离开，他不能先告诉桂花，不然桂花一定会问他伤是怎么来的，他不打算对桂花提亲，连对桂花说一句我心悦你都不敢，他不想让桂花惦记他，他只是桂花生命中的一位普通人罢了。
　　他之前认为他对桂花来说不是特别的，但桂花为他流的泪不是假的，他不是傻子，桂花好像也是心悦他的。
　　养伤的这几天，就当是他最后贪恋桂花的最后温柔，他不舍得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他想让桂花记住他，是她以后嫁做人妻，有了儿女，白发苍苍的时候，还能想起的一位公子，还能想起他为她带的美食，还能想起她曾经也为这位公子哭过，就行了。
　　最后这几天，他会牢牢记在心里，这辈子没办法娶你了，他想，看着眼前桂花喂他喝药，嘴里是苦涩的，心里却是被桂花填的满满的甜。他想承诺桂花的下辈子，他想给桂花幸福，他想和桂花生一堆儿女，他想和桂花一起白头偕老，他想！但也只能想。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公子养好了伤，天还朦朦亮，桂花不会这么早起，他想趁着天没亮就走，这三天也是能拖的极限了，但他贪心，他还想看看桂花最后一眼，就一眼，他走到桂花门前，轻悄悄的推开门，桂花在里面睡的正香，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但睡姿却莫名端正，公子走到她床边，弯下腰，亲了桂花的嘴唇，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想。
　　桂花的嘴里像是有糖，甜甜的，他好舍不得啊。
　　他摸了摸桂花的头发，转身就准备要走，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袖子，他回头，却看到了桂花满脸的泪，她问他：“你是不是打算以后都不回来见我了。”
　　是陈述句。
　　他缓缓点了头，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怕他会忍不住。
　　桂花却松开了手，她知道，他迟早是要走的，从这几天他对自己频频展开的笑颜，他从前没有对她笑过的，集市上也有官兵在到处搜人，她知道的。
　　公子走了。
　　自从那天早晨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桂花想，自己没什么好伤心的，只是一个见了不过几面的男人而已，自己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每次在酒馆里面问到他名字的时候，他总是避而不答，她也就不再问了，但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却在她的心里狠狠的剐下一个洞，她正准备告诉他，我允许你将我的心填满，但那个男人走了，她心里的洞还留着，空荡荡的，叫人发疼。

　　知府府内
　　季选跳进井里后，无论舒茶怎么对着井喊，里面都没有任何回声，反而因为藤蔓的攻势而不得不离开井口。
　　井下的世界并不是上面看到的那样一片漆黑，季选跳下来之后就在井里站住了脚，脚下是一片岩石做的地洞，寸草不生，却隐约有光，藤蔓的根不在这里，那就必定有人在暗中搞鬼。他向上看，却看到了头顶上一层薄薄的水，藤蔓驻扎在水里，向上是直直的井壁，水却分隔开了井和井里的空间，是结界！他沿着石洞继续向前走去，前面有光，他隐隐觉得，这几起案子，答案就在前面！
　　果然，他一直往光源处走去，看到了一个人，他背对着季选，手上施展法力山洞里被布置成了房间的样子，一张床，一张桌子，那人站在桌前，一身白衣，半束着头发，桌子上得蜡烛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听见那人说一句：“你来了。”
　　藤蔓应该就是他控制的，季选进井，他知道也不奇怪，季选化为人形，那人对他是妖怪的事也不感到惊讶，想必也是妖精，洞里还有一股子狐骚味。
　　“为什么要伤害这么多百姓。”
　　那人只是嗤笑一声，“他们死有余辜。”
　　他转过身来，那张端正俊逸的面庞散发着冷漠的气息，季选观察了地上，刚刚他狼形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一个阵法，那藤蔓如此灵活多变，也是要耗费极大法力的，青年的脸上有点失血过多的苍白，想必也是操纵藤蔓所致，但此人修为并不是很高，要不然也不会拦不住他。
　　“你到底是谁。”季选出手极快，只是问话的时间就向那青年出拳，打中了青年的腹部，后面支撑青年的桌子不堪重负，砰的一声就碎掉了，那青年还能站起，他扶住墙，嘴里吐出几口鲜血，“咳，你不用知道，多管闲事的狗官。”
　　青年捻住两指，地上桌子的碎块随之浮起，向着季选飞去，季选往旁边一跃，躲过木屑，又是一拳向青年袭来，之前季选得手是他没有想到季选出手这么快，现在有了准备，季选这一拳也被他闪过，打在石头上，石头被打出一个大洞。季选出招狠辣，次次都往他腹部出拳，青年并没有和他交手的打算，只是一味的躲避，但他施法操控藤蔓已是耗费了大部分法力了，躲了几下后渐渐力不从心，又被季选一拳打中，青年直接就被打趴下了，他被自己嘴里的鲜血糊了一脸，季选冲上来抓住他的衣襟，“为什么要杀人，你说！”青年也不说话，只是笑，那嘴角翘起嘴巴微张的模样，像极了是在嘲笑季选，季选没再打他，只是松开了他的衣襟，等季选看到青年动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青年变成一只黑灰毛色的狐狸，从他面前轻巧的出了岩石洞，季选速度极快，但狐狸速度更快，一脚踩在岩洞外面的隐秘机关，岩洞就被一堆岩石掩埋，堵住了出去唯一的一条路！季选闪避有些滚过来的岩石，心中懊悔，大意了！
　　舒茶在井附近和藤蔓激战，突然，藤蔓就开始渐渐变作光点消失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少主抓住了犯人，在等了一会儿后，他们的少主果然从井口跳上来，但并没有带出别人来，舒茶走上前去问，“少主，你没事吧！”“无事，府内安全了。”季选拍拍衣袖，就出门去了，舒茶本来还想跟着去的，但季选让她不用跟着，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不知道是什么不对劲，等少主走后，她才反应过来，少主一向爱干净，这次居然少见的没有要求去让她准备回府，而且还没有让她安置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