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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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能装睡了，不然这对胆小夫妻非得像仓鼠一样把啥好东西都藏起来完事儿。
【那我还把东西弄出来干啥？给你们藏着玩儿呢？】
于是小石头不失时机地醒来，睁眼看到了小金佛：“爸妈你们在看啥？怪好看的。”
沈长生楞了一下，然后和小儿子打商量：“没啥，这是黄铜矿石打的。”沈长生在井下工作，给家里的每个孩子都送过一小块原矿石。小小的一块，可不算是挖社会主义墙角——那是连边角料都算不上的小东西，一般也就是鸡蛋大小，几乎每个在矿区上班的工人都可以拿到。
在只能玩泥巴的这个时代，带着亮闪的原矿石经常被孩子们当做宝藏，在玩过家家的时候，谁的矿石大而且漂亮，都特别有面子。
↑对此，小石头表示无语：小爷有通灵宝玉！星辰空间里头还有各色宝石，只是小爷我不显摆罢了！
不过嘴里说着不稀罕，他却还是把那款原矿石收得好好的，就是曾经的厕友沈家梁想要和他换一块，他都没答应。
话说回来，小石头才没有这么好蒙呢，他眨巴眨巴眼睛：“不像，我看小婶戴过金耳环，和这个挺像。这是金子吧？”
“不是。你看错了。”沈长生摇头坚决否认。
“我没看错！”同样坚决地不改口——他的儿子，牛性不逊于他。
本来这就是意外之财，沈长生想藏起来就是担心被人发现，现在小儿子看见了，他更是担心——几岁的小孩子嘴巴最不牢了，要是出去说了几句，引来事端，可怎么办？
王雪梅将小石头一手带大，很是知道，整个家里对小石头的评价都是固执、娇气、反应慢，但是她更知道，这些都是小儿子不成熟地藏巧。
所以她半蹲下身子同他说：“小石头，妈和你打个商量，刚才看到金子的事儿，可不能告诉别人，不然爸妈就要被抓去坐牢啦。”
小石头是真不知道为啥有个金佛也要坐牢，难道是因为他们嘴里总提到的破除四旧？
【真是疏于考虑了，早知道就不拿金佛，拿个金项圈了。】
他乖巧点头：“我不说，就算家栋再揍我我也不说。不过，金子不是好东西吗？我听小婶说老值钱了。”
听听，这还给家栋上眼药呢，哪里木讷了？
王雪梅回头给男人一个眼色，让他收好小金佛。
“值钱啊，但是，咱不能拿出去卖。”
……
于是小石头这才知道，现在市面上禁止私人流通黄金白银！私下买卖，是要抓起来坐牢的。
傻眼。
回想起库房那一堆金银，小石头心说：我早看这些阿堵物不顺眼，果然现在它们连猪肉都不如了！
↑这倒是他的理解有失偏颇了，其实郭嘉虽然禁止贵金属流通，但是黑市上一直有人买进卖出，这是禁不住的，这么一个比鸡蛋还大的小金佛，绝对超过半斤重，能换不少钱。
不过沈长生和王雪梅就只知道普通工人家庭拿出这么扎眼的东西，一下子也不好贸然出手就是了。
和是不是佛无关，主要是这么多金子，不好解释来历。
再次傻眼！
随即安慰自己，金子依旧值钱就行。
小石头哦了一声，然后躺回去继续睡觉。
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王雪梅，看了看小石头，又看了看小金佛，若有所思。
……
沈长生打算去担水回来，被王雪梅喊住了：“长生，我觉着，你要么还是办停工留薪吧。”
沈长生愣了愣，昨夜在算账的时候，媳妇儿虽然想要自己别下井了，但是可没有这么明白地说出来。
这是，怎么了？睡了一觉，怎么比我还快地想通什么了
王雪梅拢了拢头发：“我觉着，爹说的对，要是命没了，可就啥都没了。”
“但是一大家子吃喝……”
“咱们的存款省着点用，还能支持一阵子，再不行，四个小的都去上学了，我不用看孩子了，就去种地，总饿不死的！”王雪梅越说心里越是有主意，“你可不能再下井了。”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小金佛来的恰是时候，哪怕暂时不能脱手，也是推着自己和男人往前走一步的底气。
沈长生心头一软：“好，我去县里医院开停工留薪的证明。”去之前，他先去了隔壁老宅和爹、大哥说了自己的决定，并且劝说了大哥一回。
但是沈开春苦笑着摆摆手：情况不一样，他是长子，除了四个孩子，还要负担爹娘养老送终，他真不能去做一下子工资减半的工作。
虽然是亲兄弟，但是这都各自成家立业了，沈长生能够劝说，却不能替别人拿主意，遂只能自己走了。
去白沙县城很方便，搭矿区的顺风拖拉机就行。
到了县医院，和骆医生说明来意，骆医生只看到沈长生一人，叹了一口气：“你哥他？”
沈长生也叹气。
过日子都不容易，有啥不懂的呢？骆医生一边开工伤鉴定条，一边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休息一个月，这么多年都在矿区住着，和老婆孩子相处的时间也少，先陪陪他们。”沈长生叹了摸了摸口袋，然后苦中作乐地笑着说，“再把烟给戒了。看看之后矿区给我安排什么岗位吧。”
不管是什么岗位，工资都远远比不上井下工，而且沈长生也知道，他申请调离，一定意义上，就成了别人眼里的‘逃兵’，没有牺牲奉献精神，可能之后在矿区，评优、提干都不可能再轮到他了，一辈子呵……也就那样了。
“先把身体调养好，比什么都重要。”骆医生开好条子，又拿过一张信笺，在上面详细写了沈长生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比如脱离粉尘工作环境；不要干重活；坚持锻炼；杜绝烟酒；加强营养等等，并且列了一些清肺的食物。
沈长生很感激骆医生。
骆医生却说：“别谢我，得亏得你家小石头坚持要你来看病。”不然等到一拖再拖，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的幸亏，不过是在最坏的结果中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坏的。
骆医生知道，这件事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会是多大的打击，他只能拍了拍沈长生的肩膀。
……
沈长生停工留薪的消息很快就在矿区传开了。
对外是说他身体不太好，需要养一养，但是肯定不能大喇喇说是石肺。
不过旁人都知道，下井危险，常年下井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事儿。
他们关心的问题是：一个月之后，沈长生停工留薪时间结束，还会回到井下去么？
“二哥，你不打算再下井了？”这是已经在矿区宿舍住了好些年的沈高顶，他特意抽了个时间带着老婆孩子回了一趟村里，也不管是不是饭点，就敲了二哥家的门。
“嗯。”沈长生点了点头。
王雪梅又端来一盘雪菜炒猪血，放在她男人面前。
沈高顶夸了一句：“二嫂的手艺越发好了。”然后又说：“二哥，那你之后会调去啥岗？”
“这得听安排，我说了也不算吧？”沈长生笑笑。
“你看，咱能不能找领导说说，我和你调个职位？我年轻啊，身体倍儿棒！”其实是眼馋二哥现在的工资呢，听说有六十多，这么一对比，只拿着四十来块工资的沈高顶被他媳妇李桂花不知道埋汰了多少次了。
沈长生还真没想到三弟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这也更加让他肯定，矿区里头有意不公布石肺的事。
“当初刚进矿区的时候挑井下工不是把你刷下去了么？”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选人严格，现在听说不是了，而且啊，我也算是老员工了，写个请愿书，还是能下井的。”沈高顶不以为意，看来是已经打听过了。
虽然这些年和弟弟关系一般，但是沈长生也不想坑了弟弟：“那我同你说，我为啥要停工留薪吧，不过你可不能往外说……”
沈高顶听完，有些犹豫地说：“有这么严重？我看大哥也还是继续下井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沈长生还是那句话：“我是你亲哥，难道我拦着你不让你赚钱？反正能说的我也都说了，你要是实在想换岗，我不会开这个口，我只会写自己的调职申请，回头你选上不选上，都同我没关系。”
……
沈高顶带着心事走了，不过也没耽误他吃饭，吃了两大碗呢。
王雪梅见锅里都空了，便给自己热了两个地瓜。
玉芝悄悄地同小弟说：“三叔吃了好多。”
小石头也不喜欢沈高顶，一点子规矩都没有，空手来自家就算了，吃起饭来还这么不客气，把王雪梅的口粮都吃完了，不过秉着不议论长辈是非的原则，他只是闷头吃饭。
玉芝刚想说：小石头你吃慢点，别噎着了，结果……
小石头脸猛然变色！
咯嘣一下，好么，门牙也掉了一颗。
【沈高顶真是太讨厌了！换牙真的太讨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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